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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衍淡声道好，接过姜芜递过来的套装。 因为晚会安排在场外，没有换衣间，沈云里只能又回了一趟女生宿舍。而闻衍的宿舍在另外一个区离得很远，时间赶不及，就去了附近教学楼的卫生间换衣服。 按照距离来说，闻衍应该要比沈云里先回到场地。 但等沈云里换好衣服回来，底妆都上完了，闻衍还没出现。 “闻衍这是去月球换衣服了吗？”姜芜嘟囔着，在旁边来回踱步，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最后实在有点急了，“云里，要不你给闻衍打个电话问问他换好没有。” 沈云里正闭着眼让湘湘给她化眼妆，说了声好。湘湘很温柔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帮沈云里把放在一侧的挎包拿了过来。 沈云里同湘湘道了谢，从包里翻出手机，点进微信页面戳进闻衍的对话框，摁下了语音通话。 闻衍电话接的很快，只响了一声，她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喂？” 沈云里手忙脚乱把手机举起来贴上耳畔：“喂，闻衍，你换好衣服了吗？” 闻衍：“嗯，换好了。” 沈云里：“那你快过来吧，姜芜说一会儿还要教我们定点动作，走台呢。” “……”闻衍顿了下，深呼了口气，“嗯，好。” 沈云里听出他似乎有什么其他话想说，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了？是衣服大小不太合身吗？” 一旁的姜芜听到这句，遽然瞪大眼睛：“不合身？不会呀，闻衍看着和周筠然差不多高啊！” 另一边，闻衍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也不是不合适……就是……” 就是什么呢？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找不出一个妥帖合适的形容词。最后无奈叹了口气，选择了放弃，“没事，我现在过来。” “哦……好。”不明所以的沈云里眨了眨眼睛，挂断电话，看向姜芜，“他说他现在过来。” 姜芜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之后，沈云里让湘湘继续开始化妆。 姜芜搬着凳子在沈云里旁边坐下，找了几个走秀视频拿给她看。 沈云里一边看视频，一边听姜芜讲解那些台步和定点动作。 直到，她们的头顶忽低传来闻衍的声音:“我回来了。” 沈云里和姜芜双双抬头去看闻衍。 两人却在看到闻衍那一刻，同时惊住:“……” 闻衍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廓形西装，却没有穿里衣。 如果单纯的裸身也还好，毕竟走秀场上这样的穿西装男模是很常见的。 可偏偏闻衍身上这件西服是无扣的设计，领口到衣摆镶嵌着形态大小不一的亮钻，呈全敞开的状态，以至于他腹部紧瘦又有力量的肌肉线条没有一点的遮挡，就这样暴露在外。 宽肩窄腰，肤嫩白皙，这哪还能让人挪得开眼啊！ 沈云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不该落得地方上。 她完全不敢想象闻衍是如何给自己做的心里建设，直接穿着这件衣服走过来的。 短暂的打量后，她面红耳赤地敛眸，转而看向身旁呆滞的姜芜，怼了怼她的胳膊:“姜姜！你是不是少给闻衍衣服内搭了啊！” 一旁的姜芜瞬间反应过来，惊呼一声:“靠啊！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她连忙站起来和闻衍道歉:“闻衍，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件衣服就是这个样式的，没有里衣的，那会儿我给你的时候忘记和你讲了。” 没有里衣？ 闻衍略显尴尬:“那你有其他款式能给我换一下吗？” “没有的……因为我们这个男装款式都是和女装搭配设计好的。要是换款，云里身上的裙子也需要换。但是我们其他队员的裙子都太长了，她撑不起来。” 闻衍陷入沉默：“……” “真是抱歉啊闻衍！”姜芜满眼歉意地看着他，知道闻衍的性格让他穿这样的衣服上舞台实在是强人所难，可却也很是迫不得已:“你这次能不能委屈一下，当一次男菩萨……” 闻衍持续性的缄默：“……” 姜芜双手合十，连声哀求:“拜托拜托！拜托你了！看在我是云里闺蜜的份上！” 闻衍心情难言。 沈云里眼看着场面陷入僵局，连忙咳嗽了声，插入话题:“要不这样吧！” “闻衍你先把自己的衣服套外面，一会儿正式上场了再脱掉。” 好吧。 就当一次男菩萨。 闻衍看向沈云里，无奈却也心甘情愿，点头应了她:“好。” 话落，闻衍就把自己的风衣外套套上了身。 他裸漏在外的腹肌被严严实实的掩盖，沈云里飘忽不定的眼睛也总算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她松了口气，只是耳根还有些热。 缓了缓神，就把位置让出来给了闻衍，让他坐下化妆。 闻衍的五官很立体，肤色也白净。 湘湘连底妆都没给他打，只是描了一遍眉毛，染了染唇色，简单帮他抓了个发型就结束了。 化完妆，姜芜找了片空地教闻衍和沈云里如何走台步。 比起男步，女步难得多。 闻衍很快就走好，而沈云里在姜芜的指挥下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总算有了一个雏形出来。 最后上台彩排了两次，校庆晚会正式开始了。 他们走秀的节目是压场，还有很长一段等待的时间。沈云里因为紧张，在其他节目表演时问姜芜要了音乐，拉着闻衍一直在旁边练习。 然而她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上的节目很快就进行到了倒数第三个。 沈云里听到主持人报幕时，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捏着手心细密的汗珠，偏过头看向闻衍:“闻衍，你能不能再陪我走一次？” 闻衍看她有些局促不安，轻声宽慰起来：“你已经练了很久，也走的很好了。一会儿肯定不会出错的，你不要紧张。” “我也不想紧张的。”沈云里哭丧着脸，瘪嘴叹气，“可是我上次上舞台还是高二学校文艺汇演当主持人的时候，实在是隔的太久了。” 闻衍望着她，想起一件陈年旧事，温柔一笑:“那我告诉你个秘密，来分散一下你注意力好了。” 秘密？ 沈云里眨眨眼:“什么秘密？” 闻衍:“高一文艺汇演学校选主持人的时候，我也去报名过，当时我就站在你后面。” “啊？”沈云里惊愕，回想当时，竟对这事儿全然没有印象。 “可惜最后我没选上，不然那个时候，或许我就可以成为你的搭档了。” 闻衍的语气充斥着遗憾，然而沈云里只以为他是在为当初没能当选主持人而遗憾。 她望着闻衍，神情突然变得认真，反过来宽慰起他:“闻衍，老师没选你，那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 闻衍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眼底荡漾的笑意更浓了:“嗯，你说的有道理。” 沈云里张张唇，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姜芜突然冲他们挥起手，喊了一声:“云里，闻衍，快到我们了！过来候场！” 沈云里惊了一瞬:“怎么这么快！” 话罢，她神情仓促地提起裙摆朝着姜芜的方向小跑而去，不忘回头催促起闻衍:“闻衍！快走，要候场了。” 闻衍满眼含笑地嗯了声，向前跟上了沈云里的脚步。 根据姜芜的设计，模特队员被分为了男队和女队。两队各成一列，分别在舞台两侧候场。 音乐响起，男女需要同时从两侧上台，踩点到舞台中心点汇合，一并往前方走去，最后在最前方定点，回身，再换下一队模特上场。 而沈云里和闻衍分开入队候场前，姜芜又对他们叮嘱了一遍:“一会儿你们看到前面的人回头，就踩着音乐进场。记住要挺直腰背，下巴微扬。哦！还有！千万别忘了最后的定点动作哈！” 两人表示明白，姜芜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倒数第二个表演结束。 主持人上场报完幕，就到了今夜最后一场，属于他们的压轴大秀。 主持人下场后，明亮的舞台瞬间变得昏暗。 随着音乐声由弱渐强的响起，打在开头的男女生一并迈开脚步走上了舞台。 模特亮相的那一刹那，白色的远光也随之投射而来。 观众席的欢呼声骤然炸开，惊天动地的热闹，让站在队伍中的沈云里，更加的惴惴不安。 这种场面等的越久就越焦灼，偏偏沈云里和闻衍被安排在音乐的中段，是第五对上台的模特。眼看着前面的模特一个又一个的上场，她也只能不停地深呼吸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好在，等到第四队模特上场时，沈云里和闻衍隔着四方形的舞台，遥遥相望了一眼。 大概是看出她有些紧张，目光交融的那一刻，闻衍冲她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沈云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闻衍的这一刻，绷紧的心弦松落了许多。 她低眸笑笑，与此同时，在耳畔响彻的伴奏已经播到了她和闻衍即将要进场段落。 沈云里连忙整理好表情，将目光投向远处。看到走到舞台前方的模特转身回头的那一刻，她拎起金色浮光的裙摆，挺直脖颈，迈开了向前而行的脚步。 大概因为闻衍的衣服造型太张扬，轮到他们出场亮相的这一刻，观众席炸出了疯狂而又惊人的欢呼声—— “靠啊！！今年走秀玩这么大吗！？” “这男的是闻衍啊！！！闻衍身材居然这么好！？这腹肌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这个女生好白啊！妈呀！！” “咱们学校美女这么多，怎么不能让我也成美女啊！” …… 沈云里心惊胆战地走着每一步，只想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而绚烂多彩的灯光在她和闻衍的身上不停地流淌交替，直到走到舞台最前方，她和闻衍一并停下脚步，只余下一盏淡白清冷的追光笼住了她和闻衍的身体。 她侧身，在一片喧闹声中，仰面望向了闻衍。 闻衍一并如此，在她面前站定脚步，垂落长睫，将目光凝聚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他眼底盛着温和的笑，在彼此目光相触的那一秒，冲她伸出了手。 沈云里唇角扬起，自然而然地抬手搭上他的掌心。心想着只要按照刚才排练过的一样，做完定点动作的吻手礼后，她挽着闻衍的胳膊退场，这场表演就能完美结束了。 只是不曾想，下一秒—— 闻衍轻抬起她的手背，一如既往地俯低了脖颈。 可他却没像排练时的那样及时刹车！ 反倒让那个本该在她手背上方几厘米就停下来的吻，真真切切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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