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倒了碗温水,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在水里掺了糖,小心翼翼喂到他嘴边。 聂照定定心神喝了一口,猛烈咳嗽,齁得差点把伤口崩开,确实奇妙,姜月把一罐子盐都倒进去了…… 还说要给他养老呢,他老了瘫在床上,姜月三天就能把他利利索索送走。 “三哥,你怎么了?”姜月不明就里,连忙紧张地给他拍背。 聂照摆摆手,把神色恢复如常:“没事,太好喝了,”他真切地扶住姜月的手,诚恳建议:“你尝尝。” 糖水能好喝到哪儿去?姜月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坏心思,还美滋滋觉得三哥果然很爱她,就连她普普通通冲一碗糖水,都说美味。 她推回去:“不用了,特意给你冲的!” 聂照推回来,更真诚了:“你尝尝吧。” 他盛情难却,姜月是个实在孩子,说喝真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聂照喷了个满头。 聂照抹了把脸,冲她苍白地笑笑:“你以后不要进厨房了。” 当年那碗井水冲霉面已经很震撼了,他如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现在多了个假装糖水的浓盐水,如今舌头还是麻的,下次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真的怕吃死在姜月手里。 他做的东西虽然难吃,但至少对人没有伤害。 盐加多了是苦的,姜月舌头也麻了,说话大舌头:“介,介不好吧?三哥你总不能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他们说饭做多了脸会变黄。” 聂照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你吃不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姜月其实吃什么都可以的,但三哥对他这张脸蛋的满意程度她一向知道,是他引以为傲的,要是真被油烟熏黄了,他大抵要难过。 她学着聂照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只不过不伦不类也不响,眼睛一亮,凑过去:“三哥,我有一计!” “什么?” “我嫁个厨子!” 聂照的脸霎时冷下来,深吸一口气偏过头,气笑了:“嫁个厨子?姜月你真是……” 他抬起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咬牙切齿,“真是异想天开啊。改日我要是命悬一线了,你是不是便要跟那厨子和离改嫁个大夫?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许你嫁人,你就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 他总信口说什么嫁妆、嫁人之事,之前是真有这个心思将她托付出去,可自从军之后,他才知道,姜月但凡有一天是离开他的,他就如百爪挠心,寝食难安,没有一刻不是担心她的。 如今风云突变,山雨欲来,他岂能把她随便托付了? 话音落下,聂照才觉得失言,这话有歧义,像他对姜月怀有什么不轨心思,要将她硬生生绑在自己身边,他自己不由得心头一跳,握着碗的手下意识抓紧,注视着姜月的表情。 姜月揉揉自己的脸,“哦”了一声,她根本意识到不到聂照心思的千回百转,只觉得他是舍不得自己:“我也舍不得离开三哥,三哥在我心里最重要了。” 她似乎真的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歧义,聂照松了一口气,忐忑却明亮眼睛被垂下的睫毛遮盖,可奇怪,失落更多一些,他沿着失落向深处探究,“咚”一声好像撞到了深渊里的什么门上,他直觉再追究下去,会产生危险,选择及时撤退抽身。 他扯了扯嘴角:“你就嘴上说说吧,心里可半点没我,我还不知道你?我不在家,阿泗说你吃得好睡得好,怪不得沉了三斤。 你去救李宝音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说她在你心里最重要了。” “哪有哪有。”姜月黏黏糊糊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头搁在他肩膀上。 她毛茸茸的头发擦过聂照的脖颈,聂照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却没舍得推开她。 姜月还在说:“我哪里没想你?我就是想你才要多吃饭的啊,省得令你担心,而且天地良心,我特意买了个香炉,就放在厅堂里,每日三炷香。” “求上天保佑我平安?” “我想你了就对着香说话!” 聂照:…… 真孝顺。 门在此时被“砰”一声推开了,阿泗拎着食盒,高高兴兴冲进来,见姜月抱着聂照,尖叫一声:“啊——!!!捉奸在床!” 聂照抓起碗就砸了过去:“跟你说八百遍了,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什么捉奸在床?” 阿泗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可是你的衣襟都散开了耶! 他说了怕挨打,还是没讲,把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太守怕你们晚上没饭吃,特意令我来送饭,顺便送消息来,苍南有人造反。” 姜月:“苍南和沃东不是天天都有造反的吗?这算什么大消息?” 阿泗摇头:“这次可不太一样,对方在百姓之中极为有威望,听说这次是他炸毁两座堤坝,用以泄洪,百姓都十分拥戴他,之前他也常常在苍南一带施粥,百姓尊称他为活菩萨,此人确实有本事,短短三天,竟然让三座城的守备军尽数依附于他了……” 聂照问:“造反者是公子引?” 阿泗拍手:“对对对,就是他,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唉,我不能和你多说了,仓库里还有粮草要扛,我先走了哈。”说罢,他拎起食盒离开。 “三哥认识他?”阿泗走后,姜月才问聂照。 聂照将自己在苍南之事全数告知:“我并未见过他,但君子论迹不论心,他应当是个义士。” 姜月对这位公子引不由得也好奇起来,语气中带了三分崇拜:“他在筹谋炸毁堤坝时,想必就已经确定要谋反了,朝廷追杀,他不得不反,不过这样能舍己之身救渡百姓的人,确实让人敬佩。” 聂照听他崇拜别人,心里不舒服,捂着肩头剧烈咳嗽,打断了她对公子引持续不断的夸奖,姜月目光果然被引回他身上了,关切问询。 他把自己手臂上一道伤疤不经意间露出来给她看,姜月还没问呢,他就欲盖弥彰放下袖子遮掩,道:“这是炸堤坝时候伤到的,没事没事。” 姜月一把拉过他的手,挽起袖子,见到伤口大惊:“呀!这个也得快点上药!再不上药就要愈合了!” 聂照翻了个白眼,把手抽出来,白眼狼。 吃过晚饭,聂照和她谈起搬离城区之事:“如今霍明爱已死,霍家必然全力找寻真凶,也会迁怒方巡,方巡见过你杀人,他为了在霍停云面前以功戴罪必然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想你和我一起搬去军营附近的眷所。 如今我升上偏将,在营中也有了能安置自己家眷的地方,军中各位将军的家眷都住在此地,戒备森严且离我最近,你搬去那里我更放心些。 早前不带你走,一是没有地方安置你,二是你的学业未完,如今青云书院都用来安置灾民了,你也没有地方可上学。” 姜月有些犹豫:“那逐城灾民……” 聂照点头微笑:“搬去眷所,不会缺你的活干的。早都说了,逐城这个地方,缺人,谁都不能闲着。” 太守的夫人和女儿要打扫太守府,家里仅有的两个烧火婆子都得扛麻袋,何况军中呢。 那姜月可太高兴了,能离三哥更近一些了。 “你竟然没有半点舍不得?”聂照还以为她要哭鼻子。 姜月摇摇头:“三哥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此话说得聂照心中宽慰,刮了下她的鼻尖,他起身,将她的剑取出来,双手捧给她:“剑帮你开好刃了,以前觉得你不需要,现在觉得你用得上它。” 姜月接过,拔出,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以往虽然也是寒光闪闪的,却没有如此的锋芒和杀气,抬眸看向聂照,郑重说:“我今后会用它保护自己,也保护想保护的人。” 聂照笑了笑,拍拍她的头,眸光微深:“好,保护想保护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作者有话说: 三十多章过去了,阿泗你终于用对了一个成语 给大家看我新写的预收《吉祥如意》 天道为了平衡精怪成仙比例,做到公平公正公开,特意调整了每个种族的技能点参数。 花月身为龙族,生得不赶巧,正好赶上了技能点大改革。天道鉴于龙族生得多能力强又内卷严重,决定把能力维持s+不变,幸运减为z- 小天作为傻狍子一族的成员,能力z-,幸运e,天道大手一挥,将幸运拉到了s+,他凭借幸运值成为了狍子一族千百年内唯一成精的传奇人物。 花月第一次见到小天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吃草,一侧猎人悄悄靠近,出于妖道主义,她大喊一声:“危险,快走。” 傻狍子明明已经走出两步了,听她这么喊,赶紧又折回来蹲好,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危险,什么是危险。 ? 武力值max女主x吉祥物男主
第37章 第 37 章 ◎你如今有我,就不必再有其他的家人了◎ 第二日一早, 姜月收拾了行囊,和城中交好的人道别。 李宝音哭得可伤心,抱着她嚎, 说没人和她一起吃午饭了,等有机会去看姜月,她们两个再一起吃午饭。 姜月拍拍她的后背,挥手和他们作别。 原本以为在逐城生活了这么久, 要带的东西很多, 可最后收拾起来, 只有一个小包裹,两三件她穿着合身的衣服, 姜月还把自己攒钱买的那个香炉收拾进去了。 确实,他们两个家徒四壁, 没什么值钱东西, 大件儿的桌椅也带不走, 姜月四季的衣裳一大半都小了,带走也只能当抹布。 到军中后,聂照带着她到处熟悉环境。 逐城城区和军营氛围相去甚远, 才靠近,就能感到一阵冰冷的肃杀,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是血腥, 也是兵戈。 姜月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 往常她只在小门处给聂照送一些吃的用的。 数丈高的悬门如刀,有一泼一泼干涸凝固的黑血, 护卫着城池;堠楼耸立在墙头, 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一排排云梯、巢车、冲车、轒辒车也都沾着血, 有缝缝补补过的痕迹,训练场上人声震天,队列整齐划一。 她还未直面过战争,就已经被震撼了,说不出话,只能一味呆愣愣地听聂照介绍。 有些地方聂照避而不谈的,姜月就知道不是该她知道的,她选择不问。 其余三营聂照不是很熟,一带而过,只说那边少去,更多向她介绍的还是东营,他从入伍到现在,一直都在东营活动。 小瓦蹲在营房前吃饼,如今他在东营也是个小的百夫长了,全托聂照的福,果然还是要抱好大腿,他整日一口一个哥没白叫。 他摸了摸自己刚发下来的令牌,笑得美滋滋,转眼就看到人都往外面跑,不明就里,有个人喊了声:“小瓦,你哥回来了,带着他妹妹。” 小瓦叼着饼就冲过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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