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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是在张洪涛离开后七分钟左右到的警局。小杰需要留院观察，所以由民警陪伴着在医院里。 在小杰去做相关检查的时候，小宇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小杰有可能的身世。林曦就像被一拳打蒙了一样：“你……你……说……” 好不容易不结巴了，她才说：“小杰不是张洪涛的爸爸？怎么可能？”然后又说：“小杰是三叔的爸爸？” 小宇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去抠字眼纠正一个惊讶到极点的人，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就像现在这样说，反正该懂的人还是会懂的。 林曦匪夷所思的又说了一句：“所以我其实是小杰的堂姐？” 嗯，这个居然没有错。小宇肯定的说：“是的，没错，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小宇没有告诉林曦佘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是一个刑警的基本素养。林曦是佘静案件中的利益人之一。 不管郑芬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需要核实之后再排除嫌疑。 从鉴证组得到的一个确定无疑的消息：张洪涛简直是监听狂人，家里每个场地，除了卫生间和部分死角位置，其他的地方都被监控笼罩着。 鉴证组在别墅里起出来六个微型摄像头，林曦的私人物品里有多个定位器…… 而鉴证组的同事正在林夏的帮助下寻找张洪涛书房里的暗格。对，林夏也是诈张家人的，这间书房之前在老林总手里时从来没有过暗格，所以林夏正凭着自己的记忆在找有改变的地方。 而佘静这边进展就快很多。至少李瑞阳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空心的金手镯，佘静的另一个白色手机。 已经成为李大队长的李瑞阳同志又像刚从业时一样守在鉴证科，他在急切的等待着鉴证科同事拍照留档取证，那个白色的手机还需要充电，这个空心金镯子还需要打开。 这个充满了神秘感的空心镯子里究竟会有什么呢？白色手机里又会有什么呢？ 手指头好痒啊，李瑞阳好久没有这种急得想搓手手的感觉了。 大概是没见过一向严肃认真的李大队长这副小年轻的模样，鉴证科的那位有一点年纪的小姐姐问：“大队长，你在等什么？” “这个空手镯，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李瑞阳略带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但他依然接着说：“还有这个手机，能不能这两个给我做加急处理。” “行嘞，起开，让我来。”小姐姐这么说了一句。 李瑞阳看见她返回岗位对其他人安排了几句，然后将手机和手镯都带走了，走之前用带了手套的手指对着李瑞阳勾了勾。 艾玛，这感觉…… 瞬间有点一言难尽的李瑞阳跟了上去。 林夏正是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张洪涛来警局接林曦了，林夏在焦急的向他寻求帮助。 说句老实话，这个要求多多少少有一点点越界了。 夫妻，合法的夫妻，有结婚证的，国家认可的关系，继承财产也排在第一顺位啊。只要林曦自己不拒绝，哪怕警方都没有权力强制阻拦。这也是为什么有一些家暴案里有时候民警们束手无策的原因。 但李瑞阳回忆起自己看到的从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视频画面里，从那辆燃烧着的车子里爬出来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想了大概一秒，还是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然后他给大安打了电话，将张洪涛拦在了一楼的会客室。 而放下心来的林夏，正准备认真的研究书房里的暗格究竟藏在哪里时，接到了张晓月张秘书通知的第一个坏消息：张洪涛名下的两个加工厂突然停工了。 这两家工厂是林氏集团华东地区生产的主力军，停工一天生产就要拖后一天。如果放在平时，或许对集团的冲击力度不会有这么大，但在现在这个时期，直播团队已经创造了近千万的营业额，这些订单是年生长量计划之外的，同时经销商订货量也激增，这个季度销售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一句话，在现在这个销量比去年同期而言可以说是势如破竹的形势下，停工一天意味着什么林夏比任何人都懂。 而且这只是开始，张洪涛运营了五年，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实力林夏还不知道。 阿策看到了她瞬间变色的脸，立刻明白了：腥风血雨就要来了。 在林夏和阿策赶回公司的时候，林武略正在病房里陪伴着林三爷爷。 不管是谁，无论你是俊朗的，还是阳刚的，只要躺在病床上，从旁人眼里看起来的感觉就不一样。这个强了一辈子的老人，此刻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人而已。 “爷爷，医生说您醒过来的希望是很大的。您不要放弃，小武还在这里，小武还需要您指点我呢。” “爷爷，我现在给您沾点水润润嘴巴，您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啊。” “爷爷，我后悔了，不该让您原谅放过我爸，不该让他去接您……” 梁山就在一旁站着看他做戏。佘静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会是林三爷爷的，梁山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他在林三爷爷面前说是林晨安排的，这是在故意刺激林三爷爷，还有那个白色手机，不过是同款手机的同个颜色而已，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手机在哪里。 和张洪涛合作的，当然也并不是他梁山，林三爷爷的遗嘱老早就定好了，一切都给了他的老婆和孩子，他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他很满足，他只是需要钱而已，本想着借那个塑胶厂设个套从阿文那里拿几百万而已，这点钱，林三爷爷会补给阿晨的。 但为什么会有对赌协议的存在？和许泰针锋相对的小武其实才是和许泰深度合作的人吧。 阿文会是在许泰手里吗？ 在这一刻，梁山宁愿希望阿文真的是在许泰手里，至少，许泰要的只是钱。
第267章 不对 李瑞阳觉得很不对劲。这种很不对劲是一种直觉，来自一位从业多年的刑警的直觉。 金手镯虽然已经被证实是空心的，但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或者曾经有过，但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能装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鉴证科那位小姐姐说：“李大队长，我需要一点时间，可以试一试测一下残留成份，再反向推理一下这种成份最有可能的物品。” “好的，代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李瑞阳急切的问。 “大概就在您请我们组吃好晚饭之后吧。”姓代的小姐姐说。 李瑞阳哑然失笑了，这些人啦，让人买单都买得这么心甘情愿的。 但最不对劲的是佘静的这个警方曾经遍寻不着的白色手机。 是的，充了一会电后，李瑞阳只用了两分钟就解开了佘静的手机开机密码，密码很简单，就是保险箱的密码，佘静确认自己怀孕的那个日期。 并没有梁山说林三爷爷答应给佘静商业街铺面的被偷录的视频，也没有张洪涛说的那些内容，更没有佘静自己对林文韬说过的偷录张洪涛打电话的视频…… 这个手机的通话记录很好查，张洪涛的电话占了一多半，除了几条移动公司通知的短信，没有其他内容的短信。 但是，真的找到了一个林曦的手机号码打给佘静的记录。 太不对劲了，就这两个东西，就值得林家人和张洪涛两方人反复的提起？ 这种疑惑在李瑞阳的心头久久不能解开，当他这样在和小组开会说起时，小宇说：“或者手机里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人为的删除了？需要找技术小组帮忙修复一下。” 但李瑞阳还有疑惑：“佘静死亡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天了，张洪涛一方对佘静的窝点心知肚明，真的要打开这两个保险箱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停了一下：“退一步讲，哪怕就是为了隐秘的不让任何其他人发现，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对吧？” 大家都疑惑了。 可不，这么多的金条，实心的，沉甸甸的，一根根的，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啊。 何况还有这个据说是张洪涛母亲过世前留给郑芬芬的传家宝。 李瑞阳迅速安排小宇：“你去将佘静和郑芬芬当天医院里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拿回来，我们重新全面的查一下。三个目的：一是去看看郑芬芬当天在医院里的时候有没有带这个手镯，和佘静分开后有没有继续戴这个手镯。二是看一看佘静和郑芬芬接触的全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她们的附近。三是这两个人分别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如果郑芬芬来之前和走之后都戴着这个手镯，那要么是郑芬芬在其他地方还见过佘静，要么就是有中间人传递了这个手镯。 “张洪涛还在休息室等，怎么办？”小宇问李瑞阳。 警方只能拖延时间，但不能阻拦人家法律意义上的两夫妻见面。 “再拖一会，通知林夏想办法来接。”李瑞阳说，然后他立刻问：“核实了陈强说的佘静在见林文韬之前的行踪了吗？” 林夏举办生日宴的那天早晨，在她家阿姨来上班佘静已经不在家里了，阿姨昨晚准备的燕窝没有了，洗碗槽里有用过的碗和勺……所以阿姨直觉的认为佘静是在家里吃过燕窝后再出门的，而阿姨说的这一点在前期极大的误导了警方的侦查。 而据陈强说，那天早晨，哦，还包括前一天晚上，佘静都不在家里。 事实上，从前一天的下午佘静家阿姨下班后不久的时间开始，佘静都不在自己家里。 佘静在张洪涛和合作方开会的会议室的楼上。这是张洪涛和佘静之间的一种小乐趣，在张洪涛进行公事时休息的间隙办一办属于他们俩之间负距离接触的正事，既刺激又隐秘，比养小三的感觉好多了，比偷情的感觉刺激多了。 反正，张洪涛很享受这样的性事。 佘静在这里一直呆到了林夏成人宴的早晨，然后接下来的行踪，警方早已经掌握了。 张洪涛撒谎了。 之所以张洪涛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据，是因为他确实不需要出去会议室所在的这幢大楼。 李瑞阳安排组员去核实的，就是这幢大楼里所有楼层尤其是张洪涛的会议室和佘静所住楼层的监控记录，同时，务必详细核对负责佘静所住楼层的酒店保洁阿姨的口供。 只有可能是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佘静喝下去的要命的毒药，就是在这里送进她嘴巴的。 而在休息室里等待的张洪涛并没有不耐烦，他对警方的工作表示了理解，但是他很疑惑的问：“我老婆为什么需要到警局里来配合调查呢？”没等大安回答又接着问：“听说小杰被人下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又叹着气说：“唉，我老婆这个人心思很单纯的，真的没有其他的不好，其实你们警方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的。”他带着一点得意的幸福的笑说：“她的心思都在我和孩子身上，哪有空管其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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