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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小宇说。 真是急死个人了，天亮起来了还怎么跑？妈的！老伟在心里骂人。但一点法子都没有，又被锁进一个房子里了。 门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应该是走远了。 老伟终于出声骂了一句草泥马的。 咯吱一声响，就见门打开了一条缝。 终于来了，老伟看到有人挤进来了。是那个大队长，他将手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贴着门进来，又贴着墙往里走，一直走到墙角伸手将一个监控探头关掉。老伟观察到一直等到监控探头的绿色小灯灭掉了之后，那个大队长才走过来。 果然够谨慎。果然不愧是老大。 老伟看到那个大队长掏出了一把钞票，目测至少有五千，然后将一把车钥匙放在他手里：“出门右转车牌号7438，自己当点心。” “老大，那我的账户现在能告诉我吗？”老伟问。 “知道怎么联系吧？”自己人大队长说，“现在没时间。” 然后自己人大队长打开了那个手铐，只留了一节在老伟的手腕上：“挡着点。” 天只有蒙蒙亮，果然是逃跑的好时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老伟很顺利的找到了那辆车，很顺利的启动开走了。 “明珠？”李瑞阳歪着头按下了对讲。 “跟上了。”明珠说。 “保持通信，锁定小刚子的GSP，告诉我位置。”李瑞阳说。 为了跟上老伟，不是只有一个人、一辆车远远的跟在身后，而是同时出动了十台车、二十个人，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口同时候命。 总指挥是局长，就站在明珠身后的局长，眼前是实时全景的大屏幕，屏幕中心的红点，是老伟开着的那辆黑色7438。 明珠很忙，用了心思也用了时间，她已经熟悉警方提供的资源了。老伟开的7438车速很快，所以她要用极快的速度调整实时全景，努力跟上老伟的速度。 这个实时全景来自某商用卫星，是明珠花的最大的一笔投资，它最大的缺点在于更新和同频，现在警方的技术员同时配合上了天眼系统，又调度了交通系统的监控，只要能准确的抓取到地址，就能很好的纵观全局。 明珠翻飞的手指看得局长眼花缭乱，但终于在老式的监控画面以外，找到了老伟。 实时画面经常会出现丢失的情况，好在明珠的速度跟得上，总能在丢失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再度找回画面。 老伟的车一路飞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不同的车不同的人汇入不同的路口接近又离开，一直有人在不同的角度根据明珠和技术员合作得到的位置跟上老伟的车。 局长在紧张之余，突然说了一句：“小刚子会不会在后备箱里闷晕过去了？”他补充说明了自己的担心：“这小子，小颖坐月子还没他长得多，小颖瘦了七八斤，他倒好，在家照顾月子婆居然还能重个十斤。” 王甜甜捂着嘴偷偷笑了。 “这家伙那个肚子真的是，哎，丢脸。”局长叹息，“我看他塞进后备箱里塞得可真辛苦，不容易啊，真是辛苦这辆车了。” 没错，7438这辆车后备箱里，塞着刚返回岗位不久的小刚子。这是最近距离接触老伟的前线，小刚子毛遂自荐干了最苦的这个活，然后才是远远缀着的李瑞阳。 老伟的车一路朝城市的南边开过去，在南边的城郊结合部，老伟终于下车了。 根据监控画面，他进了一家刚打开门开始营业的小卖部，三分钟后老伟走出来重新上了车。 老伟的车开走后不久，马上有便衣停下车进入了这个小卖部。 老伟买了一瓶水，打了一个电话，还问老板有没有电脑可以借用。 这些信息迅速汇总回局里，由专门的警员负责跟进。 老伟在小卖部没有借到电脑，在十几分钟之后，他找到了这个区域里的一家网吧。 在看到他进入网吧之后，明珠申请：“局长，我可以连上自己的设备吗？” 老伟进去后，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便衣也进入了网吧，他的耳麦里单独连着明珠现在所用的警讯通频道。 一分钟后，局长看到了明珠传过来的网吧里面的情况。 老伟选择了一个最里面最靠边的位置坐着，看不到他操作的页面。 随着高中生便衣传过来的网吧里的IP，在一分半钟之后，明珠获得了网吧后台管理层的权限。 “想办法换台机子，找机会给网管看你的警官证，获得他的信任和配合。”明珠说。 “草泥马的，你他妈的到底会不会打，整个队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垃圾，妈的一整队被人守尸……”高中生便衣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喊：“网管，换台机子。” 网管过来后，首先看到了衣襟底下的警官证，他的眼睛都看直了，等他回到前台电脑面前，又看到了另一个让人惊讶的画面。 屏幕上亮着一排字：“你好，警察办案，征用电脑。” 之后他发现，手里的鼠标和电脑里活跃着的鼠标完全不在同一个空间里了，他的鼠标和电脑都不再是他的了。 高中生便衣关了一台机子，坐到了离老伟还有三个机位的旁边。 明珠的电脑上在不停的跳动着字符编码一样的界面，局长表示眼睛跟不上了，大概是老花眼的程度又加深了，他不但看不懂，还根本看不清了。 局长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我眼花了。” 王甜甜跟了一句：“我也是。” 但明珠显然已经有收获了，她报出来一连串的字母和数字，局长表示不但看不懂看不清，现在还听不懂听不清了。但技术组一定是懂了，因为局长听到了回答。 但他还能听到憋了一路不能出声的小刚子气喘吁吁的小声的问了一句：“能收网了吗？” 局长还听到了李瑞阳说了一声：“不能，继续跟。” 然后他说：“明珠，我要和小刚子换班，有时间吗？” 小刚子在后备箱已经快两个小时了，长时间的蜷缩会让血流不畅，出现各种不适反应，不管是为了身体还是为了行动，都需要换班了。 缀在后面不远的李瑞阳以最快的速度和小刚子换了个位置，他窝进了7438车的后备箱里。 十分钟后老伟出了网吧，又重新上了车，车辆继续往前开，慢慢的不再绕圈子也不再试图停下来了，车子开上了去舟山的高速。 天已经大亮了。放虎归山是要钓大鱼的。 警局里，刘主任伸了个懒腰，对已经招供的阿武点了个头，“来，梁善武，请你确认后签字吧。” 阿武急切的说：“我签我签，我都说了，是不是能加派人手保护我，两个人肯定不够，怎么也得再多几个人，早晚班两班肯定不行，至少得分三班才不会出岔子……” “还有没有其他的黑警？会不会还有坏警察……” 刘主任露出了一个憨厚中带着肯定的笑，煞有介事的说：“我去申请，一定给你一个全方位的服务。” 为了感谢你的全身心的配合，以后国家不但管你的吃住，如果核查无误还能免费送你无痛上路，还能通知你的家人来给你收尸，还能在你家人不想来收尸时提供让你做人体标本的机会，可谓是贴心极了的一条龙服务啊。 “刘主任，咱得手了吧？”小宇火急火燎的追着问。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梁善武全部都招了，这就是嫌疑人对我们警察的信任，也是我们作为人民警察该有的待遇和排面啊。”刘主任正气凛然的说：“我个人认为招供的内容非常可信。” “大队长那里收网了吗？”刘主任问出了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小宇摇头：“还在进行中。”然后他接着问：“梁山怎么办？监视跟踪他的小组说他可能要跑。” “抓回来。”刘主任说。 另一边，梁山已经开着车回到林宅了。这一次一进门他就很冷静的安排才起床的管家：“一会带人拦着二少爷，用这个将他捆起来，别让他出门。” 然后他去了林三爷爷的卧室，表情复杂的在林三爷爷的床边站了一会，直到林三爷爷的呼吸开始紊乱。 “死老头，你是醒着的吧，装了这么久不累吗？”梁山开始将所有的仪器都关掉，甚至拔下了插座，将林三爷爷身上的鼻饲管和氧气管都拔了下来，将导尿管和尿袋都扯掉，疯狂的说：“醒不了你就等死吧。” 林三爷爷的手指肉眼可见的颤抖了。 梁山冷笑了两声，出门将门锁死，然后上了三楼。 林武略已经被人捆起来了，他在房间里大喊大叫，梁山推门进去，对正在挣扎的林武略说了一句：“你是好孩子，以后照顾好妈妈。别去找许泰寻仇。” 他的眼睛很平静的看着自己仅剩的健康的儿子，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儿子懂他的意思了。 他别无选择了，至少得有一个儿子来继承这几个亿的财产吧，总不能到最后都便宜那个小杰吧，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作茧自缚吗。 然后梁山不管林武略的挣扎，吩咐管家将他捆着锁进了浴室里。 再之后，他打包了一些东西，装了满满一箱子，对管家吩咐了几句，提着箱子出了门。 他开着车一路开到了杭甬高速上，如果一直开，就会到达萧山机场。 但他的车在右转进入杭州湾高速之前被拦下来了，拦住他的人他在警局里见过的。 几十年没有抽过烟的梁山觉得自己真的很想抽根烟了。 等到又回到才离开不过两个小时的警局时，梁山问带队的警察：“警官，能不能抽根烟？” 对不起了，文韬，爸爸不是个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但爸爸还想能保住一个儿子。 后备箱里其实没有那么黑，还是有光透进来的，尤其是在黑暗的空间里待久了之后，其实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到黑暗中的东西的。 李瑞阳能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王甜甜说得更多，明珠的声音只在很重要的时刻传过来。比如她报出来的一连串的数据、比如她申请需要连入办公室的局域网…… 这让李瑞阳觉得很安心。 车子慢慢的减速了，应该是下高速了。大概是深信自己这个警察局“内鬼”的地位，老伟居然没有想过要换车逃跑，也幸好他没想过，李瑞阳得以一路跟到了底。 车子停了下来了，李瑞阳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长时间的蜷缩在后备箱里，李瑞阳已经感觉到了恶心和头晕。 但他没有贸然出来，他在等信号，一直到耳朵里传来局长一声如释重负的命令：“行动！我们钓到大鱼了。” 有人轻轻的敲了一下后备箱，这应该是小刚子。 李瑞阳将枪拿在手里戒备好，然后按住了遥控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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