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久,李玉溪被离婚,被难产而死,成为程锦瑟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了下去,回到了杭城。 这么巧,一年后,李姐的小女儿嫁给了关礼的爸爸,成为了关礼的小妈。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怎么看怎么觉得当年的事不寻常啊。但想要知道更多消息,林夏得想其他的办法。 比如程锦瑟是怎么成为李玉溪的?这个李玉溪的挂名父亲,就是当年李姐入股的那家商业银行的其中一位大股东。 什么样的机遇?提供机遇的又是什么人?这样的一个人,当年是不是曾在程谨之、关华和程锦瑟身边出现过的? “可惜明珠姐现在好忙啊,我还是不打搅她了,李大队长的正事比较重要。”林夏困扰的揉着肩膀说,“也不知道明珠姐要忙到哪一天。” “我们去新加坡歌剧院吧。”阿策伸出手捏住了林夏的后脖颈轻轻的揉着,说,“歌剧院有档案室,档案室里可以查到当年和……或者可以在那里找线索。” 林夏舒服的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新加坡的下午还是很惬意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离牛车水不远的新加坡歌剧院,还看到了新加坡的著名地标鱼尾狮雕像。 林夏和阿策排队买冰激淋的时候,看到了关睿创办的时尚周刊的宣传广告。广告拍得很高大上,连带着关睿这个渣渣都看起来人模狗样一派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样子。 关睿的时尚周刊工作室,就在附近。 林夏瘪了瘪嘴:“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他就不能去和关礼抢继承权么!” 关睿年龄比关雅大,比关雅更有机会也更合情合理,而且日常一副看不惯关礼的样子,他去给关礼捣捣乱也好啊。 歌剧院楼上办公区好多办公室都大门紧闭,林夏和阿策在里面穿行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位工作人员。 当林夏说是想找许多年前曾在这里任职的一位程锦瑟女士时,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另一个办公室。 林夏听到她对办公室里的领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位领导将目光定在阿策的脸上:“你们要找程锦瑟?” “我们想找当年和程锦瑟一起工作的同事。”阿策说。 “你是她的什么人?”领导轻言细语的问,她的目光从青涩的林夏身上掠过,一直停留在阿策的脸上。 而林夏的目光,停留在这位领导办公室的背景墙上。 用林夏一点五的视力她很清楚的看到了背景墙上的那张被放大的照片。 这应该是剧院里的某一场演出成功后拍的后台照,因为大家都还穿着某一场演出的漂亮衣服。 程谨之和这位领导并肩站在一起。 终于亲眼看到当年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同事了。 “你是阿瑟的儿子?”这位领导问,“你比你妈妈高,比她黑,不过眼睛和鼻子真的很像。” 阿策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行了个晚辈礼:“阿姨好。” “你都这么大了?”这个阿姨说,“时光啊,过得真的太快了。” 领导姓胡,如今已经是负责项目的老师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演播厅,一眼看过去,至少能容纳几千个人同时观看演出。 “胡老师,这就是妈妈演出的地方吗?”阿策问。 胡老师点着头,指着其中某个方向:“对,在二十岁就能在这个剧院里演出的大提琴手,你妈妈是唯一的一个。再过几年,也许她能成为首席。那里就是她的位置。” “我就跟她说,爱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不需要牺牲自己的职业。”胡姨说,“你妈这个人,说来说去就是太盲目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永远都不要爱别人超过爱自己。 “何况,什么婚姻需要你用别人的名字结婚,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鄙视吗?”胡姨说,“你妈这个人,唉,按理说,我不该这样说她,不过一想到过去,总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程锦瑟化名李玉溪嫁给关华,胡姨是知道的,还曾劝阻过。 “这不是平等的关系,爱你的人才舍不得这样对你。”胡姨说,“那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眼红阿瑟嫁进豪门了,我也懒得解释。” “我提醒她说,那个男人和程谨之有点不一样,她也不相信。” 和明珠在网上了解到的不一样,胡姨看得更清楚一些,胡姨也是除了程谨之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程锦瑟究竟嫁给哪个豪门的同事。 程锦瑟之所以要化名李玉溪,是因为关奶奶。程锦瑟来自江浙一带的乡下,家境普通,父母普通,所以关奶奶在新加坡找了一个据说是世交的家庭,让程锦瑟成了他们的女儿李玉溪,在李家出嫁的。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关奶奶或许喜欢程锦瑟,但从来都认为程锦瑟的出身是配不上自己儿子的,程锦瑟的父母甚至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 结婚是结两姓之好,连亲家之间的尊重都没有,也只有一个蠢阿瑟会认为好。 “那位老妇人就是看中了阿瑟性格好拿捏,又单纯老实。”胡姨至今嗤之以鼻。 “你爸之后来过,就在你妈过世不久。”胡姨说,“馆里有关你妈妈的照片,还有程谨之的照片,他都拿走了,我这里仅有这一张照片。” “你爸这个人,唉,”胡姨说,“听说他之后娶的,还是这个世交家的亲戚,也姓李。” 关夫人确实姓李,但林夏和阿策都不知道,原来当年的李玉溪和关夫人还有这层渊源。 “总之呢,你们兄妹小心些,不要把仇人当妈妈。要是以后听说你们被李家吞了,你胡姨我也帮不上忙,也只能当成笑话听了。”这个胡姨,想必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吧。 林夏敏锐的捉到了话题里的不对劲:“胡姨,您为什么说是兄妹?” “不是龙凤胎么?”胡姨用“你怎么大惊小怪”的表情反问回来。 “李玉溪当年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吗?”阿策也问。 胡姨被他的反问问懵了的:“难道不是龙凤胎?” 多年以前,程谨之曾拿两个小朋友的照片给胡姨看过。 “两个小娃娃,一个穿着裤子,一个穿着裙子,上衣一模一样的,难道不是龙凤胎吗?”胡姨也不能肯定,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那张照片。 两个小孩子在同一架钢琴前,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带领结的上衣,一人穿着裤子,另一人穿着裙子。 “您说的是这张吗?”林夏赶紧打开手机问。 那是程谨之胶卷里的一张照片,两个小孩子都在那间琴房里,阿策在哭,关礼在笑。 胡姨凑过来一看:“跟这个衣服是一样的,不过,还有一张两个人站着的,哭的那个穿着裙子,笑的那个穿着裤子。” 哭的那个是阿策坐在里面,笑的那个是关礼坐在外面,照片上只能看见穿着裤子的关礼。 胡姨摇着头纳闷的说:“我也忘记自己问没问了,就下意识的认为是这样的。” 李玉溪结婚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出现了,知道她的消息的途径主要来自程谨之。 胡姨想了又想,终于埋怨了程谨之一句:“这个家伙一向这样,老干些让人误会又不解释的事情。” 林夏想起程谨之的高中同学曾用和胡姨一样大惊小怪的语气说“程谨之和程锦瑟是亲兄妹”,顿时觉得胡姨总结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但她看了阿策一眼,将嘴巴边的那句吐槽又忍了回去,反而是阿策神情自若的说了一句:“听老朋友说起来,这个程谨之是有点不靠谱。” 显然他也想到那个高中同学了。 “我虽然是程谨之的搭档,但我一直劝阿瑟离程谨之远一点,这是个祸水。”胡姨说。 “胡姨为什么这么说?”林夏问。 三个人沿着这个舞台慢慢的走,胡姨将幕布拉开,眼前豁然一亮。 胡姨说:“阿瑟总说,程谨之是她的大媒人。” “我总觉得程谨之的目的不单纯。”胡姨说,“谁都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又和那个男的走得那么近,这关系还能处好吗?” 当年唯有胡姨才是人间清醒啊。 胡姨最后和阿策说的是:“小伙子,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弟弟,妈妈很爱你们。” 告别胡姨之后,已经天黑了,走到鱼尾狮雕像的旁边,林夏终于联系了大伯林贤齐。 林贤齐用特别热情的语气说:“林夏,有人用一块手表做信物,要我帮助他一起,吞并另一家银行。怎么样,有兴趣做吗?” 他的手指上,捏着那块上一次送给林夏、而林夏又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草坪上交给关礼的手表。 “关礼让你帮他吞并他小妈娘家的银行?”林夏问。 “对,关礼说,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的大伯。”林贤齐打趣的说:“你说我要不要做?” “当然要做。”林夏大声说。 这个关夫人的娘家很有意思啊。 这不但是林夏的想法,也是林贤齐的感觉:“这个李老太太真的很有意思啊。” 他指着那家银行的股东列表示意林夏去看:“你看这里,股东还姓李,对外也还称是李家,但这个李家从芯到壳,都换了个干净。” 林夏认认真真的将每一年的股东成员进行了比对,然后她抬起头,郑重的比了个赞,说:“蚕食鲸吞,高手。” 蚕食鲸吞,先像蚕吃桑叶那样一口一口一点一点看似不起眼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一旦时机成熟,再像鲸鱼一样张开大嘴一口全部吞下。 十九年前的这个李姐,现在应该喊李老太太了。 这个李老太太借助小女儿出嫁,借助关家的影响力入驻了某商业银行,用的是李玉溪挂名父母的名义。简单的说。她是从李玉溪挂名父母那里得到的股份成为了李氏家族中的一员。 但到如今,李氏家族只剩她了,所有曾属于李氏家族的股份已经全部汇集在她手里了。李氏家族如今已经是李老太太的一言堂。 林夏无法从这历年的股东成员表里得知所有的李氏家族人员都去了哪里,都有什么遭遇,但她想,当年的萍姐就是现在的李氏家族。 “大伯,关家现在的局势怎么样?”林夏很关心这个,如果是下棋,当年李老太太让自己的小女儿嫁进关家,那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 对于野心勃勃的李老太太来说,或者关家其实也是她的目标,只不过这个目标最大最不好分而化之而已。 但林夏突然有想起了一点:“阿策,你说我们这一天查到的东西,是不是都查太快太容易了?” 这到底是我们自己查到的,还是有人想让我们查到? 祸水东引? 林夏不是个举棋不定的人,她决定不藏着也不掖着了,她给关雅打了个电话,约她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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