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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许棠看看他，是不是他也可以跟她成为好朋友，他这么多年是不是也不必受煎熬？也不会在黑暗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于航咬牙切齿：“难道我不该愤恨吗？” 许棠眼里满是嘲讽, 打量着于航：“你应该庆幸当时我没有看见你, 如果看见你了我说不定会嘲笑你的胆小懦弱。” 于航被许棠说的一愣。 许棠满不在意道：“如果当时你出声提醒苏余或者是和苏余并肩, 至少你们还有反抗的机会，可是你没有，你一直在等, 你在等着看戏，想让你的遭遇在苏余的身上重演一遍, 让你的心里平衡。” “我没有！”于航一脚把木桩踢倒，红着眼睛瞪着许棠。 “没有吗？你应该是想着那群人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你怕你一旦出声就会再次波及到自己身上, 可是你却忘了如果你出声，那不仅仅是帮了苏余更是帮了你自己，可是你没有，所以你懦弱的躲在一边。” 许棠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想那群人应该不会轻易忘记你把？” 于航的身子微微一颤，许棠没有放过于航这个细微的反应。 “所以他们之所以没有想起你是因为你躲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说的没错吧？” 门口的人低着头没回应。 许棠嘲讽道：“所以你凭什么认为, 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就必须能看到，其实如果当时你出个声或者是露出身子我们都不会扔下你, 但是你没有, 反而现在跟我们说为什么不看看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许棠越说越气, 其实小时候的这件事她记忆犹新, 那个小哥哥被他们按在地上好不可怜,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握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的时候压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肉, 全是骨头，脸色也不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根本没办法和现在的苏余联系在一起。 所以当于航说破这件事的时候，许棠心里对苏余的心疼大于气愤。 “棠棠……”苏余弱弱的开口，讨好的拽了拽许棠的衣角。 许棠白了他一眼，虽然心疼，但是苏余肯定早就认出自己了，想想自己小时候的‘愚蠢行为’，许棠觉得可以冷他几天。 “可笑？”于航喃喃道，“可笑！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借口？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压根就注意过我，否则我过得那么凄惨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知道，你们只是不想帮我！” 看着于航狰狞的面孔，许棠摇摇头，看向旁边吃瓜的从安：“他们怎么还没到？” 突然被cue的从安赶紧看了看手机：“来了来了！” 话落大门就被打开，警察和街道负责人以及救助站的人一拥而进。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人走过来和从安击拳，看向几人：“辛苦了。” 从安赶紧介绍：“这是我们救助站本区的负责人” 几人简单的交流几句，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场‘闹剧’。 从负责人的话中他们得知之所以来的这么晚，是因为他们在那边抓到一个虐待保护动物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于航的爸爸。 于航爸爸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他们费了一番功夫，于航自然也被带走了，哪怕他一直在反抗和否认，并且把事情都推在他父亲身上也没能打动警察，毕竟天天和一仓库动物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怎么会一点也不知情？ 小院里渐渐安静，从安看着沉默的两人问道：“你俩不去看看？凑个热闹去？” 许棠摇摇头：“不了，我要先带酥糖检查一下，之后把它送回去，你看苏余去不去吧。” 从安瞥了苏余一眼，没说话，意味深长的离开。 从安走了院子里就剩苏余和许棠两个人，许棠也没搭理苏余，抱过猫包就离开了，直到酥糖检查结束也没跟苏余说一句话，苏余就跟在后面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走到小区门口，许棠抱着猫包就要直接回家，被苏余拉住。 “干什么！”许棠语气不善。 “棠棠，你要把酥糖抱到你那？” “不行吗？” “伯父不是对猫毛过敏吗？” 许棠一下噎住。 僵持了一会儿两人还是来了苏余家，许棠把酥糖安顿好就往门口走，苏余眼疾手快的拉住许棠，并把她拉进房间。 门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苏余从背后拥着许棠，轻声道：“对不起棠棠，我错了。” “你错那了？” “我应该早ʟᴇxɪ就跟你相认的。” 少年把头埋在少女的发丝里，可怜巴巴的解释：“我当时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许棠叹了口气，她记得，但也确实没认出来。 记忆里的小哥哥哪怕身上伤痕累累也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脸色，她当时还想过，是不是因为他的表情，所以才会挨揍。 当时她还把喜欢的柚子糖分给他，结果人家被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声不吭的走了，递出去的糖就孤零零的暴露在空气中。 这么被无视她还能忍？当然不能！ 于是小许棠就跟在后面不停地灌输大道理，什么帮助他不求感谢但是要懂礼貌…… 结果一路上就是她在说话，再看看他，一句话不说冷得像冰一样，唯一的一句话还是赶许棠离开。 当时许棠七岁，七岁的许棠天不怕地不怕，受了委屈都要还回去的性子怎么能被这么无视？ 所以她每天都暗搓搓的想给这个不礼貌的人一个‘教训’，慢慢她发现那个小哥哥总喜欢坐在没人经过的小巷子里，一坐就是一天。 甚至隔一段时间身上就有新的伤痕，为此她还去堵之前欺负过小哥哥的那群人讨要说法，也是那个时候小许棠才知道小哥哥的父母都不在家，而他家的保姆拿着钱却对他一点也不好。 大概是心疼，许棠总会去‘骚扰’他，虽然这个小哥哥总是安静的不说话，但是许棠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讲笑话，跟他分享自己的糖果，早就把想报仇的心思抛在了脑后。 那时候小苏余可能嫌许棠烦每次发呆的地方都不一样，但是每次都会被许棠找到，时间长了也就默认许棠的存在，但依旧不给她回应。 许棠也不在意，每次都给他讲不同的故事，讲到兴奋的地方还会手舞足蹈，阳光自信、那是那时候苏余没有的特质。 知道许棠离开之后，许棠的名字和身影，还有那块柚子味的糖是支撑他生活的希望。 两人就静静的相拥，半晌许棠才开口：“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没认出来。” “没关系，我认得你。”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想到苏余小时候的遭遇，许棠的鼻子有些酸，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哽咽。 苏余身子一颤，轻轻转过许棠的身体，两人面对面。 小姑娘的睫毛上沾着眼泪，眨眼的瞬间眼泪滑落就仿佛砸在他的心口一样。 他伸出手捧起许棠的脸轻拭眼泪，开口声音微哑：“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好。” “我不信。”许棠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隔几天就会有新伤，他怎么会很好。 “不骗你。”苏余轻轻哄着，“你离开没多久，老城区就规划建设了，我父母提前得到消息就赶了回来，正好就被他们看到了保姆……对我的画面，保姆被辞退了，我父母许是愧疚，陪了我很久，后来我就搬到这儿。” “可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啊。” “当时我父母是忙，我在寄宿学校呆了一阵认识了陈行，后来大了回来也无所谓了，但是棠棠，你说错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了朋友和一直觉得不会再见的你。” 苏余把许棠紧紧抱在怀里：“于航说的对，我很幸运，棠棠我很幸运当时遇到你，也很庆幸你的坚持让我对未来有了期盼。” 许棠埋在苏余的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 小声的埋怨：“我可没忘记，当时你压根不理我。” 苏余拉着许棠坐在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和她面对面：“不是不理你，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 “别找借口，你就是在躲我，我跟你说完话，第二天再去你就不见了，每次都得找。” “那不是刚开始吗？后来我都不换地方了。” 小姑娘有些气愤：“那你也没理我啊，我给你糖只有一回你接了。” 苏余紧紧拉着小姑娘想要抽回的手：“我错了，所以那颗糖让我念念不忘十年。” 苏余做到许棠身边，还是没忍住把小姑娘圈在怀里，感受到怀里的温度他才心安。 下午的时间苏余就像跟屁虫一样，许棠去哪他就去哪，许棠逗猫，他就坐在沙发上陪同，还非要跟许棠牵牵。 许棠抗议他就一脸无辜，并表明这是对小时候不理许棠的补偿，堵得许棠不上不下。 最后就是许棠抱着酥糖窝在沙发上，苏余孤零零的扔在一边。 手机传来消息，从安把之前的临时群解散，又把他们三人单独拉了一个群。 从安：你俩干嘛呢？我来宣读八卦了，我觉得你们需要知道一下。 小棠呀：什么八卦，你说。 苏余：＋1 从安：已经确认了，从仓库里找到的动物一半是流浪动物，另一半是偷来的，这边已经有人来认领了，品种名贵、金额很大【吃瓜】 从安：甚至在仓库的角落发现了国家级保护动物，该说不说他们胆子真大。 小棠呀：所以是谁干的？于航？还是其他人？ 从安：这就是另一个八卦了，于航的父亲已经确认了精神状态不对，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么巨大和缜密的工程都不能是他干的，甚至能把保护动物藏的严严实实。 从安：但是这个于航在警局卖惨，哭的可惨了说是他的父亲逼迫他，自己对仓库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小棠呀：然后呢？ 苏余：＋1 从安：没办法啊，毕竟于航还未成年，他的父亲也承认是他干的和于航无关，他的父亲肯定的处置，其实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情也确实没办法，该说不说于航他的心里确实有些不正常，以后你们小心点。 从安：哦，对了，于航大概会接受几天的教育和心理辅导，如果回去了你俩注意点，尽量离他远点。 小棠呀：好嘞。 苏余：＋1 从安：…… 从安：不是苏余你的微信是有快捷回复咋滴，干什么都加一，懒死你得了。 苏余：我这是跟从组织走。 从安：…… 从安：真够过分的，再见吧。 放下手机许棠也无语的白了苏余一眼，这人今天说开过往之后怎么更不要脸了。 苏·不要脸·余美滋滋的盯着许棠，心情不要大好。 …… 高三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做题，一模、二模以及黑板上越来越少的数字拉扯这人们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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