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潮汹涌,可苏白汐还是清晰的听见了他的话语,那么坚定,也那么偏执。 他说:“你想要的,我想要的,我们一起想要的,都会得到。” 苏白汐眯起眼,察觉到他的心态不一般,便说:“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啊,”林梓嘉笑了笑,继续牵着她的手,朝着前边走,“我就是很想知道一件事,不对,我想知道很多的事,就比如从前发生过的。” 苏白汐被他牵着,一直被他带入了一所开放的大学里,一个休息室里,林梓嘉把一套校服递给她,道:“玩玩?” “我不想玩。”苏白汐拒绝。 她瞥了一眼这身校服,和她平时穿的尺码一样,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套校服是从前她上高中的时候的那身,连校徽都一样。 不知道林梓嘉要做什么,但这样的预感让苏白汐觉得有些想逃。 “来都来了,”林梓嘉已经利索的把这身衣服换上,他的外套总是不穿好,和从前一样,带着几分痞气,坏学生从良的既视感,“圣诞节的气氛也该到位。” 苏白汐拗不过他,而这身校服也恰好的,勾起了她很多的回忆。 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苏白汐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或许是早就准备好的。 林梓嘉牵着她的手去了篮球场,大学里的篮球场真的很大,比高中大了好几倍,且还是半露天式的,上边有个巨大的类似于蓬的建筑物笼罩,空气很好,也不闷。 “我记得你有一次路过了篮球场,篮球恰好砸到了你,”林梓嘉找人借来了一个篮球,在手里拍了拍,动作慵懒,但也不难看出来这熟练度,随便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来他的专业,“我们这边有好些个男生,你当时在盯着谁看?” 他运球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脉络很明显,已经不是男生时候的稚气和意气了,而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张力,格外的吸引人。 苏白汐觉得这是一场色诱,穿着身上的制服的一种色诱。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皮相上,觉得古代的时候祸乱江山的红颜祸水大概也是这么个想法,她确实越来越有男人的思维了,而且是渣男的角度。 322 “喜欢吗?”林梓嘉精准无误的投了一个三分球,再运着球回到了外围,随意且散漫,“我帅不帅?” 苏白汐挑眉,衷心的夸赞了句:“帅。” “那当时你在看谁?” 林梓嘉慵懒的声线继续传来。 这是一定要一个答案了。 那天的同学聚会上,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谁也没有从苏白汐的嘴里问出什么。 苏白汐抬起头,坐在一侧的观看台上,风从外边吹进来,她的长发飘到肩膀上,温婉又窈窕,说:“我在看你。” “为什么看我?” 苏白汐不得不按照林梓嘉的方式,仔细回忆起当初的事情,然后道:“因为那群人当中,你最耀眼。” “只是这样?” 苏白汐点头,又很快摇摇头,笑着说:“因为当时我特别喜欢你,我觉得你身上散发着别人没有的阳光,你有你的魅力,和你走近的人都ᴶˢᴳ会获得这一份温暖,我也很想要这一份阳光。” 合着是把他当成向日葵呢?专门生产阳光? 林梓嘉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逼问:“说一句喜欢我会死是不是?” 苏白汐嗤笑:“小把戏。” 他把球投进筐里,跟人还了球,再重新过来牵住她的手,道:“我还记得,当时砸了你,我送你去医务室,给你买了很多零食哄你开心,你当时真的开心吗?” 苏白汐回忆起来,歪着头:“本来很开心,但你奉劝我要自爱,别倒追的时候,我就不开心了。” 林梓嘉幽深的眼:“因为我以为你在看他们,我觉得他们都是坏东西,没一个配得上你。” 苏白汐却以为他在羞辱她,挫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在这所大学里转了很多地方,陆陆续续,林梓嘉每次经过一个地方,会停下来想到了什么,然后再说给苏白汐听。 “你从前时常会经过初中部,但后来我才知道,你的教师不必经过这里。” 苏白汐的回应很简单:“谁还没有个中二的时候,我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长得帅的。” 路过一棵榕树下,林梓嘉说:“我们曾经在树下激烈拥吻过。” 苏白汐点头,道:“哪一次?” 这样的事情从前有过很多,林梓嘉牵着她朝着外边走,路过外边街道一个酒店时,苏白汐敏锐的发现他停下了脚步。 “要进去吗?”苏白汐舔了舔唇,冰冷的眼眸甚至有些期待,“我们第一次也是在酒店,我现在确实想做。” 林梓嘉看向她,有些惊愕,毕竟这样的事情都是男人比较想,没想到苏白汐一个女人也想。 他挑眉说:“你想做?” “嗯,”她晶亮了一双眼,脑海里出现他刚才运球的样子,手臂上的力量很恐怖,也很惊人,让人觉得很高兴,苏白汐以前对这些没太多欲望,但现在越发想了,人果然是会变的,“好想。” 她垂下头,清清冷冷的面庞,淡定又软糯的声,说了一句“好想”。 林梓嘉觉得自己气息都乱了。 他甚至怀疑苏白汐是不是故意在搞他,姐姐到底是姐姐,总能出其不意,把他给压住。 他不由得再次询问:“真的想?” “你得弄的我高兴,”苏白汐抬起脸,“不然我不会浪费时间跟你继续玩这身制服回忆,我也不想知道过去的你在想些什么。” 林梓嘉忽然蹲下身,单手把她抱起来,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臂膀上,他的力量确实很强悍,虽然林梓嘉说这是一个成年男子所拥有的正常力量,可苏白汐心里知道——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么强壮精撼。 开了房,一路乘坐电梯上去,房间号还是原来的号码。 林梓嘉踢开门把她丢到床上,苏白汐短暂的发出了一声轻呼,不是痛苦的,应该心情还挺好。 “这么高兴?” 他居高临下,双膝跪在她身侧,是桎梏她的姿态。 苏白汐点点头,拿着枕头放在腰后垫着,用最清冷的脸庞,说着最妩媚的话:“高兴啊。” “欠收拾。” 她一副摁不住的样,分分钟挑动了林梓嘉的胜负欲,他从未被人这么挑衅过,只有苏白汐。 也只有一个苏白汐。 气的他手臂上的青筋脉络若隐若现,一下一下的浮动。 苏白汐仿佛不知道似的,还在继续火上浇油:“还能让我更高兴点。” 林梓嘉扑过去,阴沉的脸,浑身说不出的火气,带着教训的味儿在进行后续,他甚至还逼迫苏白汐回忆回忆之前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说了什么,又交流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苏白汐骂人,红着脸,“这么久,不记得了。” “那你就给我好好想想——” 林梓嘉反手摁住她的腰,霸道又不容置喙,教训的更重。 苏白汐确实被迫在这种环境下想了一圈,最后说:“我能有什么台词?不都是你在说?第一次都是你骗的,我是受害者。” “意思跟我还亏了?” 苏白汐被堵的哑口无言,冷静下来后,说:“倒也有几句。” “说说看。” 林梓嘉挑眉看她慢慢变红的肌肤。 苏白汐跪都跪不稳,双手麻了:“我是接话的。”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护着你一辈子,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苏白汐双眼猩红,最后被迫一点点回忆起来,这些话确实是他说过的,她是没办法,怕了林梓嘉了,就说:“我也喜欢你。” 林梓嘉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放了她一次。 倒在被窝里的时候,苏白汐好笑极了,他闹了这么一大出,又是制服又是想以前的事情,都是为了这句“我也喜欢你”吧。 真是无聊透顶。 苏白汐眯起眼,拿脚去踹他的腰:“骗来的情话,有意思?”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林梓嘉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他回过头扫了她一眼,“你高兴我也高兴。” 苏白汐一顿。 只不过很快的,林梓嘉把桌上的一盒避孕药给她,苏白汐看了一眼,说:“不用吃,怀不上。” “怀的上,你第一次的时候吃了。” 苏白汐跟他玩了一晚上,这时候终于恼了:“你非要钻牛角尖?我第一次吃有什么不对?那时候你年纪小,会养孩子吗!” 第323章 仅此而已 会养孩子吗? 林梓嘉的耳畔开始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会养吗? 他把烟摁在一侧水晶的烟灰缸里,翻身躺在床侧的位置,幽深的眼底仿佛弥漫了一层大雾,漫天都是,将人的魂儿都锁住了,出不来,也挣脱不了。 “你那会儿想的,是觉得我年纪太小,不适合养孩子吗?” 磁性沙哑的声。 他倚靠在床头,微微支起一只手,胳膊枕在自己的脑袋下方,斜睨了她一眼,道:“你真这么想的吗?” 苏白汐恼了之后,脸上也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而是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晕。 加上刚才运动完毕,气儿还没喘上,呼吸有些不平,起伏跌宕。 苏白汐抬起头。 忽然发现,她所在的这个位置,明明是床边边的角落,视野很受限制,但离奇的是林梓嘉的方位却可以看清楚全部。 她一愣。 心口的震惊让她寒毛直竖,连带着脊背上都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凉意。 “你亲眼看见我吃下的避孕药?”苏白汐后知后觉。 她一直以为林梓嘉知道当年她吃药的原因,是他看见了垃圾桶,万万没想到,他是亲眼目睹的全部过程。 “是。” 林梓嘉点头,颔首后又平躺了身体,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老婆,其实我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护着你一辈子,我也想让你开心快乐,让你心想事成。” 只是后来为什么变了? 苏白汐冷汗遍布全身,面无表情,说:“这就是你地下恋的三年里,对我苛刻,刁难我的原因,是吗?” 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致命性的事情,一只手狠狠抓紧了身后的床单,语气越来越冷:“你报复我?” “所以你前后态度不一,在第二天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我,羞辱式的跟我说为什么和你上床的不是徐又薇?”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都说得通了。 他的反复无常,他跟个人格分裂似的允诺之后,又亲手推翻,她在报复他,而他也同样在报复她。 这是一段什么样的爱情呢? 没有想象中的美好,也没有相濡以沫,更没有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落入尘埃,什么爱,什么情,什么结婚,什么一辈子,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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