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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封筝侧头问道。 “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霍南辞殷勤地端来一杯酸奶，看着她喝下。 封筝颇有种岁月静好，天天吃饱的满足之感。 可是…… 余光瞥到坐在十几米外的林晨曦，她说去拿饮料的，怎么坐在那发呆去了？ 正好辛决从对面过来，封筝就冲他招了招手，顺带支开了霍南辞。 “怎么了，封姐？”辛决耷拉着脑袋在封筝面前坐下，虽然脸上扯着笑容，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魂不守舍。 封筝静静喝着自己的酸奶，半天没说话。 辛决无聊得支棱着下巴，拿起桌子上的糖果，一颗又一颗扔进面前的圆形水池里去，溅起点点波澜。 “你是不是跟晨曦吵架了？”封筝忽然问道。 辛决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知道，很明显吗？” “不明显我能看出来吗？”她白了辛决一眼：“我就想不明白，你俩才刚刚结婚，还在度蜜月呢，你就跟她吵架？” 辛决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我也不想啊，但我有什么办法？ “封姐，我俩的事，一言难尽，你就别操心了。”辛决摆摆手，无奈一笑。 半晌，封筝才憋出一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冷落了晨曦？” 辛决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声咳嗽。 封筝仍旧狐疑，试探着问：“要不要你老哥带你去医院看看，这年纪轻轻的，那方面要是有什么问题，可得早点治疗，不然……” “打住打住。”辛决哭笑不得。 “封姐，您就别瞎操心我们的事了。” 说完落荒而逃。 “没问出来吧？”霍南辞拿着一个椰子过来，插上吸管，递给封筝。 后者面色一沉，“他俩到底啥问题？” …… 又是一天晚上。 都到十一点多，辛决还没回来，林晨曦自己进了浴室洗澡，水声哗哗。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她听到声音，顿时浑身一震。 现在只要是与辛决共处一室，她就紧张得很，何况自己现在光着身子，他要是进来，岂不是…… “你先出去，等我洗澡再进来。”她冲外面喊了一声。 半天没有回声，片刻之后，房门忽然被人摔上。 林晨曦心里安静下来。 慢吞吞洗完，胡乱擦了擦，裹上浴巾出去。 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 “封姐姐，你，你怎么在这儿？”林晨曦惊了。 封筝也有点尴尬。 “呃，我来看看你，感觉你这两天情绪不是太好。”她道。 林晨曦就给封筝倒了杯果汁，两人坐在地毯上说话。 “有什么难题，说出来，没准儿我可以帮你。”封筝缓声说，“晨曦，你总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 林晨曦是个石女。 天生的缺陷，十四五岁时，周围的小女生们都在讨论她们的生理期，林晨曦才晓得，自己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从这天开始，她就一直自卑。 别的女孩子又爱又恨的生理期，在她看来成了最大的奢望。 当然，最令她痛苦难以接受的，是如果告诉别人，别人就会看不起自己，将自己当成异类的这个事实。 所以，就连她的母亲，她都没有告诉。 一直到后来，她喜欢上了辛决。 年少的欢喜总是那么脆弱，他那么耀眼夺目，自己只是一个有缺陷的人，不相配。 所以，她只能远离他。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两人兜兜转转那么久，竟然还是在一起了。 为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林晨曦做了此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她找到相关妇科医师，给自己做了手术。 医生说过，可以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可是，她有很大的可能，不能怀孕生子。 并且，手术的地方，可能与普通女孩儿不同。 越是爱一个人，自卑心就会越重。 林晨曦没有办法舍弃这份感情，可每当孤身独处，就会深深厌恶自己。 甚至会陷入无边后悔，不应该跟他在一起的心思也逐渐弥漫开来，特别是那天晚上，吵过架之后。
第396章 这么豁得出去？ 林晨曦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无奈的低下头，说出这一切不仅没让她感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不知不觉中，她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封筝楞楞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以来天真无邪的天之骄女。 没想到在她身上，还压着这样一个秘密。 “这件事，阿姨知道吗？”封筝问着，递了张纸巾，给她擦拭泪水。 林晨曦沉默片刻，才慢慢道：“妈妈她知道，手术也是她帮我安排的，直到现在，每半年我都会去复查一次。” “可是，我怀孕的几率很小，封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有做母亲的权利，而我偏偏……” 话说到一半，林晨曦已经泣不成声。 封筝心里难受，却不知道从哪里安慰。 毕竟她现在怀着孕，她是林晨曦最羡慕的一个人。 “曦曦，你跟辛决在一起这么久，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她道。 林晨曦微微一愣，眼底划过一抹痛苦，泪水愈发肆虐，“封姐姐，他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阳光，她原本可以忍受孤独，忍受黑暗。 可惜，辛决的出现，已经将她的人生彻底改写。 之所以答应他的求婚，是因为当初两人情意浓烈之时，互相心里只有彼此。 那时候她问过辛决，能不能不要孩子。 辛决想也没想就说：“不要不要，我们两个才多大，自己还是孩子呢，怎么能又生一个出来？” 她还是不安，又问：“那如果我是丁克呢，我不想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那个时候，辛决完全愣住。 显然他在挣扎。 林晨曦当时就想，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毕竟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可他只是抓紧她的手，轻轻说：“与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你，其他的，我不在乎，你要是丁克，那我也是丁克，不生就不生，反而生孩子也十分危险，我不想让你遭罪。” 她完全沉迷。 可是现在，看着封筝每天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幸福与幸运之中，林晨曦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她也曾暗中观察过辛决，他虽脸上不在意，可当目光转移到封筝的肚子上，那双孩子气的眼睛立刻变得温柔。 显然，他也想要孩子。 “封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就不该跟他结婚，我害了他，怎么办？” 林晨曦神色凄凄，抹着眼泪，让人心疼。 这一晚，林晨曦睡在她这里。 封筝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她知道，今天两人说的一切，都被辛决听到了。 准确来说，是辛决拜托她来打探林晨曦的口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提前知道是这种事，封筝宁愿一直帮林晨曦瞒着。 “你干什么，站住！”霍南辞一声令下，辛决终于站住脚步。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不久前听到的一切。 他的妻子，极大可能不会怀孕。 不，他已经确认了，先天性的石女，不能怀孕。 这对林晨曦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打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他开着车停在这里，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医院。 脑子里有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妻子。 那就只能，跟她一样。 这样的话，她才会真正安心，放心。 “你想做什么，大晚上的来这儿？”霍南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辛决的表现来看，情况不太好。 “老哥，这件事你别管，我已经想好了。”说着，他执拗得甩开霍南辞的手，就往医院方向走。 “起码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不然我怎么跟二叔交代？” 霍南辞冷声斥责道：“这么大人了，做事没有一点头脑吗？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 辛决再一次停住。 像是陷入某种神圣的思考。 许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来，冲着霍南辞粲然一笑。 “老哥，真羡慕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他是真的羡慕。 霍南辞眯了眯眼，似乎懂了。 “老哥，我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件事，我做定了。” ……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在睡梦中时，房门就被砸响。 林晨曦速度快，去把门打开，竟然是辛决。 他脸色铁青，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林晨曦心里一沉：“怎么了你这是！” “晨曦，我有话跟你说。”辛决咽了口口水，似乎用尽极大的勇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晨曦，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一直瞒着你一件事，那天晚上……” 两人都有点尴尬，封筝还在呢。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听见。”封筝用手捂着脸，出了门。 又有点担心，就静静贴着墙，偷听。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那方面不行？”辛决说。 封筝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林晨曦低下头，手足无措。 没想到下一秒，辛决拿出一张报告单，“老婆，怎么办，我是真不行。” 林晨曦蒙了。 夺下那张报告单。 无精症。 她立刻倒退两步，靠在墙上，脑袋瓜儿“嗡嗡”的。 什么情况，是真还是假？怎么会这样？ “老婆，怎么办，你会不会不要我了，我好怕……” 那边，辛决已经开始演上了。 林晨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这检查单是从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去的医院，我怎么不知道。”许久，她的脑子才逐渐清醒。 辛决微微一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那天晚上咱们都到那个份上了，我不是没有嘛……” 林晨曦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说重点。” “按道理来说，寻常人在那种情况下是刹不住的，我却……于是我就去查了，结果……” 说着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门外的封筝都惊了。 这家伙可真够可以的，这么豁得出去，真爱啊。 这时，霍南辞从楼道那边走来，封筝急忙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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