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沈寒也只是听从别人的吩咐办事?” 厉靳寒点点头,“是这样。这个人一直都没有露过面,我想不知道到底是谁。哦对,之前我怀疑过是方雅,但后来沈寒说,不是。” “那会不会是傅司明?”我忍不住猜测道。 厉靳寒很肯定地说:“傅司明其实就是个草包子,没有深藏不露的能力。我时间不多了,没办法和你们一起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我看着厉靳寒猩红的眼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厉靳寒就像个期待孩子降生的父亲一样,贴着我的肚子讲故事。 从《海的女儿》说到《神灯》,也不管我肚里的宝宝能不能听懂,他一直在自顾自地说着。 我莫名心酸:“厉靳寒,你的病真的没得治了吗?” 他笑得有点无奈:“嗯。没得治。否则我就不会只满足于霸占你七天了。好了,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不知道你现在想看吗?”
第314章 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 我其实没什么兴趣。 可一看到厉靳寒苍白的脸,心底的某一处就像被勾子扯着似的,隐隐作痛。 “嗯。我想现在就去看。” 我努力表现出很期待的样子,不想扫了厉靳寒的兴。 可他毕竟是个心理医生,一眼便看出了我在顾虑他的感受,盯着我的眼睛说:“虽然知道你在可怜我这个快死的大变态,可我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至少我知道,哦,厉靳寒,即使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还是有人在乎你的。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李寂桐的脸,忍不住提醒道:“其实李寂桐很在乎,也很爱你。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你而变得这么疯狂……” 厉靳寒笑了一下:“可我不稀罕她的在乎和爱。人心就是这么的奇怪,唾手可得的东西,大概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我还能说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 就像沈寒由始至终也不曾施舍过我半分真心,哪怕我做得再多,不爱终究还是不爱。 厉靳寒见我晃神,扶着我的腰带我踏进套房,指着一字排开的香水问我:“秦歌,可以让我做唯一一个送你香水的男人吗?” 我看着各种各样的香水瓶,“可是我几乎不喷香水。” “我知道。”厉靳寒笑笑,拿起一瓶香水在我头顶喷了几下:“可我就是想送你香水,因为我不想你忘记我。据说嗅觉是最古老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想试试。” “我想你一呼吸,就想起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可视线逐渐重叠,很快,就连厉靳寒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他将我抱到床上,低低的嗓音如同催眠般轻柔:“睡吧,睡醒了,颧骨复位手术也完成了。作为弥补,我会尽量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相信我。” 我的意识已经溃散得不成样子:“厉、厉靳寒……你要给我做复位手术?” “对。交给别人来做,我不放心。”厉靳寒一边说,一边开了音乐,在我的耳边呢喃道:“不要忘记我,秦歌,我害怕被遗忘,被你遗忘。” 我张了张嘴,但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 沿着耳畔缓缓漾开的,是透着伤感气息的唱腔。 “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得,纸短情长呀,道不尽太多涟漪,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一呼吸,就闻到淡淡的香味。 那股子香味像海风一样沁人心脾,很舒服。 “秦小姐,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床边,问我。 我没反应过来,撑起身子一看,还是在游轮上的套房,可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厉靳寒的身影。 我没来由的心慌,连忙问道:“厉靳寒呢?” 男医生叹了口气:“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一阵阵不安,“他去哪了?”
第315章 老公,我回来了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哦,对,三天前他录了一段视频给你,我现在就拿来给你看。” 三天前? 我一愣,心慌意乱地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男人点点头,“五天了吧。因为你的颧骨修复手术做起来难度系数很高,所以麻醉剂量下得重,前半部分是厉靳寒操刀,后半部分,是我来做的。” 我没说话,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厉靳寒选择不辞而别。 很快,男医生便将厉靳寒的手机递给我。 我点开一看。 厉靳寒站在甲板上,双眼布满了血丝,总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糟糕。 他对着镜头咧咧嘴,笑道:“秦歌,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跟你告别。颧骨复位手术很成功,怎么办呢,我其实很想看到你拆除纱布后的样子。” “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的病情突然恶化,我拒绝让你亲眼目睹我死去时模样。” “在死之前,我想解决掉李寂桐,这样你的身边就少了一个变态。好了,最后说一句,不要忘记我,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想做你记忆里那个热忱正直的心理咨询师,而不是无恶不作的……大变态。” 视频的最后,他面带微笑的做了个剪刀手,可眼泪却在流,一直在流。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告别,可心里就是接受不了,若不是男医生摁着我,我怕是会跑出甲板,看看厉靳寒这个混蛋,是不是在逗我玩! 医生叹了口气,沉沉地说:“秦小姐,你知道吗,厉靳寒在孤儿院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我爱人那时负责孤儿院每年的体检工作,她告诉我,厉靳寒的左眼是失明的,估计眼角膜被人摘除了。” 我只感觉好像被人当头抡了一棍,整个人都懵了。 可还没等我缓过气来,医生又说道:“当时我和我爱人都很震惊,我们甚至一度想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连厉靳寒自己也说不清楚,眼角膜是在什么时候被取走的。” 我摇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厉靳寒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左眼看不见……” “唉,他骨子里心高气傲得很,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下周就可以拆除纱布了,你还是打个电话给傅少,让他过来接你吧?游轮上的环境不太适合伤口愈合。” 我就像丧失了反应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最后,是医生拨通了傅言殇的电话,让他来接我。 大约三个小时后。 游轮靠岸停泊。 傅言殇火急火燎地走到我的面前,唇瓣翕动了一下,好似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里,无声无息的拥我入怀。 医生生怕傅言殇会触碰到我的伤口,连忙提醒道:“傅少,秦小姐的颧骨复位手术……” “什么秦小姐,她是我老婆!” 傅言殇红了眼睛,眼窝深深凹了下去,可想而知这几天他肯定像疯了似的找我。 上了车。 傅言殇并没有带我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医院,让慕北和林薇给我做身体检查。 安妮和萧禹站在门口,内疚得不成样子,一直自责被纪宁骗了那么久。 林薇也很自责,一边给我检查,一边哭着说:“纪宁那个绿茶婊,实在太狡猾了!”
第316章 为什么不准动她? “她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我不想提及这个女人,可还是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句。 林薇皱着眉说:“你外公外婆一直在照顾她呢。也就奇了怪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外公外婆到底喜欢她那一点。宁愿豁出老命,也不准傅言殇动她。” 我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说不出有多痛,但就是很不舒服。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同样的,讨厌一个人也可以毫无原因。”例如……外公外婆一直不喜欢我。 林薇看出了我不是滋味,恨恨地“呸”了一声:“反正吧,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外公外婆就是老糊涂了,情愿相信纪宁的鬼话,也不……” 她说着说着,突然收了声,估计觉得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会更加难受。 我也没心情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见检查得差不多了,就问道:“孩子有没有问题?之前李寂桐说,这一胎是正常的。” “目前看来,胎儿比较小,这可能是因为母体营养不良。至于是否正常,要做羊水穿刺才能确定。” 林薇说完,一边扶我起身,一边喊傅言殇给我办住院手续。 我实在不想呆在医院,便直接说我要回家。 傅言殇似乎也不想勉强我,定了两天后做羊水穿刺,就带我回家了。 一路上,他时不时没话找话,像是怕我闷。 我很认真的接话,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厉靳寒苍白的面容一直在脑海里晃,我总觉得他会出事,索性直接问:“厉靳寒留了一段视频给我,说是要去解决掉李寂桐。他……会不会杀了李寂桐?” 傅言殇眉心一蹙,沉沉道:“昨晚李寂桐割脉自杀了。” “……割脉自杀?”我一愣,心里忍不住去想,这事和厉靳寒有没有关系。 傅言殇大概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突然侧过脸,看着我说:“应该是厉靳寒操控了李寂桐的意识,随后一步步诱导她割脉自杀。” “我看了刀口,割得很深,手筋都割断了。李寂桐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下不了这个狠手,也没必要下这个狠手。” 我心乱如麻,“那厉靳寒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知道他的左眼看不见吗?”我突然觉得一阵阵悲凉,明明之前那么痛恨厉靳寒,可到了今时今日,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了。 傅言殇一怔,片刻后摇摇头,没说话。 我鼻子一酸,就连傅言殇也不知道…… 孤傲如同厉靳寒,果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缺憾。 ***** 回到家。 我和傅言殇才踏进客厅,外婆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小歌啊,听说你之前因为李寂桐而遭了不少罪,我特意过来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外婆第一次对我露出慈爱的表情。 外婆见我没反应过来,连忙在围裙上搓了搓手,走过来拉着我:“小歌,这几天我和你外公都很担心你,现在你平安的回来了,真是苍天保佑……” 我承认我就是个很慢热的人,受不了别人突如其来的关怀,忍不住打断了外婆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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