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傅言殇有事,也不想你有事。”我沉默了几秒,一字一句道:“你不欠任何人的,没必要这样付出。” 厉靳寒一怔,随即笑得痞态十足。 “但傅言殇是我好兄弟,我不能看着他死啊。而且,我就喜欢看到他黑着脸不准我骚扰你的样子,很有趣。” 我沉溺在他故作轻松的说辞里无法自拔。 厉靳寒大概是受不了我欲哭还忍的样子,侧过脸对安妮说:“快催促你家秦总进去和她男人说说话,估计他们小两口有很多话要说的。” 安妮点点头,“秦总,你快进去吧,傅言殇等着你呢。” 我很想示意安妮别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厉靳寒,可厉靳寒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我脸上,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向安妮使眼色。 踏进急救室。 我克制已久的眼泪瞬间泛滥成灾,“傅言殇,我来了。” 他撑开眼睛,对着我笑得温润:“过来。” 我一步步走到床边,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松开一点点,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个男人的气息。 傅言殇像是感应到了我的不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之后,叹息道:“别哭,我不会死的。”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拼命地点头,“我相信你,因为傅言殇从不骗人。” 他“嗯”了一声,然后告诉我等会一定要去市郊医院看看他母亲,因为今天是他母亲最重视的结婚纪念日,他总感觉她今天会苏醒。 我没办法拒绝傅言殇的要求,可又不放心他独自在医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早上病情突然恶化是个意外。”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安排了我的助手跟随你,他叫萧禹,和厉靳寒一样,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望着他,“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除了别人拿你来要挟我。 “我知道你比以前强大了很多,但我没办法放心。”傅言殇说着说着,都叹无奈,“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 “……因为我是你的软肋吗?”我心头一抽,心疼这个无时无刻都在为我考虑的男人。 他笑得很迷惘,“我不知道。” 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对我有着怎样的情感。 之后我们沉默了一会。 傅言殇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我:“傅司明有没有为难你?我潜意识里总感觉,他会趁我昏迷不醒欺负你。”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这种羞耻的事,我怎么说得出口? 傅言殇眉心一拧,怕是从我的沉默中看出了什么,一贯冷静的他竟翻身下床,步态不稳地走出去,揪住傅司明的衣领。 “说,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又冷又狠,可怕极了。 傅司明没反应过来,看看我,又看看傅言殇,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安妮第一时间愤怒地控诉道:“这个老变态来公司,逼迫秦总脱衣服,还,还……逼着秦总跪在地上给他……” 最后一个字,安妮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傅司明恼羞成怒地瞪着我,估计认定我跟傅言殇告了状,张口就骂道:“秦歌你个贱女人,吐了我一身不算,现在还有脸在傅言殇面前说?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应该让你给我口了再离开……” “畜生!” 傅言殇双眼猩红,抡拳就像傅司明砸去,硬生生把他打得趴在地上。 “上一次我忍你,是看在你是我父亲的份上,但这不意味你可以胡作非为!” 话音还未落,傅言殇已经扯起了傅司明,又是恶狠狠的一拳砸过去! 傅司明被打得晕头转向,指着傅言殇吼:“不孝的东西,连自己的父亲都打,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父亲?呵呵。” 傅言殇冷冷地笑开,声线里头,全是摧天毁地的怒意。 “从今以后,不是了。我没你这种禽兽不如的父亲。” 楚玥眼看着傅司明这座靠山快倒了,连忙走过去拉着傅言殇:“言殇,你的身体不好,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滚开!”傅言殇毫不怜惜地甩开楚玥。 楚玥一愣,整个人被甩得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一时之间,急救室外弥漫着一股空前强烈的戾气。 傅司明和楚玥一动也不敢再动,大概他们心里清楚,傅言殇这个人不会轻易动粗,但若是动了,那便一定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我僵站在傅言殇的身后,他的呼吸很急促,感觉是用尽了仅有的气力为我出头。 “傅言殇,我的心里都是你,怎么办?”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 他唇角一勾,轻声回应:“没有怎么办,就一直装着我。” “我知道了,会的。”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爱的承诺,反正这一刻,我的心已经被他彻底占据,再也腾不出一点缝隙装别的男人。 之后,厉靳寒拉着我去签手术同意书,移植手术暂时定在后天。 傅言殇很快又陷入了昏迷状态,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可我知道,刚才的每一拳,都耗尽了他的体力。 萧禹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和厉靳寒的交情似乎很不错,一见面就爆了粗口:“他妈的你们后天一起进手术室,会不会同时挂掉啊?” 厉靳寒给了萧禹一拳,“呸,不诅咒我和傅言殇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萧禹咧嘴笑笑,“我诅咒了你们那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有事。” 厉靳寒白了萧禹一眼,一把将他推到我面前,介绍道:“他是我和傅言殇的好兄弟,前几天刚回国,之前一直在国外管理傅氏的分公司。” 萧禹伸出手,“嫂子你好,久仰大名,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握了握他的手,不解道:“久仰大名?我吗?” “是啊。你不知道,傅言殇那个高冷禁欲狂经常说起你的,搞得我都以为他鬼上身了!”萧禹一边说,一边扶额,“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样的,连baby都吃醋了呢!” 我懵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认识baby?”
第175章 动手不动口的男人 “我知道啊。”萧禹挑挑眉,神秘兮兮地说:“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医学界精英吧,不过这女人的交流方式很古怪,傅言殇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确实是挺古怪的,是傅言殇告诉你baby这个人的吗?” “不是,是我偷偷登录他的邮箱窥看到的。你不知道,他们的邮件来往频繁到不行,平均两三天就联系一次!” 萧禹说完,看了看时间,然后问我:“嫂子,是现在去市郊的医院吗?一来一回的话,傍晚刚好踏正饭点回来,厉靳寒说了,今晚要给我接风。” “吃吃吃,就知道吃。”厉靳寒没好气地拍了萧禹一下,悻悻道:“秦歌,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安妮你也一起,人多热闹。” 我看着傅言殇昏迷不醒的样子,真是一点吃喝玩乐的心情也没有,可厉靳寒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又不好拒绝。 “行,晚上一起吃饭,安妮,你晚上有没有空?” 安妮点点头,“有的有的。” 约定傍晚七点在医院楼下碰面后,萧禹就开着越野车送我和安妮去市郊的医院。 一路上,萧禹时不时讲冷笑话逗我和安妮,发现我们全程皮笑肉不笑的尴尬后,便开始正经的自我介绍。 “我和傅言殇、厉靳寒是出了名的医科大三草。我是骨科专业的,傅言殇从商之后,我就紧随他的步伐改行了。” 我和安妮对视一眼,都觉得萧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霸气,忍不住说:“你身上有一种和厉靳寒很相似的气质。” “那是,想当年我和厉靳寒天天跟我耍凶斗狠,就是臭流氓一对啊!” 萧禹抬起眼眸看着后视镜,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已经不见了,认真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和厉靳寒被人揍得像癞皮狗一样趴在街边等死,是傅言殇救了我们。可以说,如果不是傅言殇,我早就死在街头了。” 我一愣,原来傅言殇一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萧禹感万千:“所以别说是一个肾,就算是命,我和厉靳寒也愿意拿出来。嫂子,你懂得我们哥仨的情义了吧?” 我说:“懂了,真羡慕你们这样的情义。不过,现在我有安妮,也很幸运了。” “是的。我看人最准了,安妮一看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不像楚玥那个绿茶婊,妈的,贱人!” 接下来的一路,萧禹把楚玥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抵到市郊医院时才收了声。 ***** 下了车。 我一眼就看见张妈急匆匆地走进医院。 她走得很急,根本没留意到我。 安妮拉住我,困惑道:“秦总,张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太奇怪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 傅言殇说,今天是他母亲最重视的结婚纪念日,可张妈来这里做什么? 倒是萧禹很快出了主意,“在门口偷听一会,不就知道张妈的意图了吗,走吧,我保护你们。” 我和安妮当然赞同,便走到病房门口,站定。 这个时间段,医护人员恰好交接班,整个走廊静悄悄的。 “方雅,你昏睡了这么多年,还不打算醒过来吗?” 张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周围太安静了,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望向病房内。 只见张妈坐在床边,阴阳怪气对方雅说:“你家境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躺在这里,傅司明连看你一眼都吝惜。所以,你还吊着一口气做什么呢,还不如早点死了,去陪你和傅司明的儿子!” “想想你倾尽心血宠了我儿子那么多年,我心里真是痛快。你千辛万苦怀上傅司明的儿子又怎样,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上!” 我一怔,安妮一怔,萧禹也一怔。 这时,护士长走了过来,“傅少夫人,您怎么站在门口,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朋友。”我也懒得再偷听了,走过去扣住张妈的手腕:“方雅的儿子,死在了你手上是什么意思?” 张妈大吃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言殇有你这种亲生母亲,简直是他最大的耻辱。”我实在无法好声好气的跟张妈说话,骄傲如傅言殇,怎么接受得一个心肠歹毒的亲生母亲? 我不敢想象他知道一切后会怎样。 张妈不以为然地冷笑,用只有我和她才听得见的音量说:“血浓于水,傅言殇很快就会和我相认了。” “说起来,我真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傅司明那个负心汉怎么会被傅言殇打到颅内出血呀?他一死,傅言殇就能继承傅家所有的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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