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沈星繁的头发,有些内疚地说:“都怪我们台长,临时指派我去做跨年采访,不然我明天还能陪你一起去看看老太太,晚上再一起跨个年。” 沈星繁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没关系,我都习惯一个人过节了。” 女孩子的身体温温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顾一鸣提议:“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回杭市跨年?” 盛从嘉代替她拒绝:“得了吧,你爹妈还不得把星繁给吃了。” 顾一鸣无言以对。 盛从嘉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摸出两张门票:“我这里有两张欢乐谷夜场的门票,这段时间不是有灯光节吗?你明天晚上喊个朋友或者同事一起去看吧。跨年还是得有人陪的,不然多凄凉。” 沈星繁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盛从嘉径自给她塞进了包里。 顾一鸣端起酒杯,清了两下嗓子,调节气氛:“马上就是新年了,咱们友谊的小船又挺了一年没翻,不容易,今天必须得干一个!” 盛从嘉也举起酒杯,许愿道:“新的一年,老娘要桃花朵朵开!” 顾一鸣很咸鱼:“祝我的酒吧别倒闭,能混一天是一天。” 盛从嘉嘲笑了他一句“没出息”,问:“星繁,你呢?” 沈星繁想了想,说了个很现实的愿望:“希望新的一年通过‘一注’吧,然后升职,加薪。”她说完,将手里的酒杯跟他们碰了碰,提前送上祝福,“顾一鸣,盛从嘉,新年快乐。” 三位好友一边小酌,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酒吧二楼有个小套间,今天太晚,沈星繁和盛从嘉就留宿在了这里。 两个小姐妹躺在被窝里,又聊了一会儿才熄灯互道晚安。黑暗里,盛从嘉突然开口:“星繁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俩一起睡是什么时候?” 隔了一会儿,才从身边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记得呀,应该是我外公葬礼的那天晚上。” 盛从嘉又说:“我还记得,你当时半夜做噩梦,一直在哭。” 沈星繁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可能是我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吧。” 那天她外公葬礼,盛从嘉怕她一个人难过,过来陪她睡。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操持葬礼,其实也没什么时间难过。可是外公下葬以后,她的心里蓦地空出一块,悲伤于是便趁机涌来。 盛从嘉沉默片刻,决定告诉她一个真相:“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当时,你一直在喊江砺的名字。” 沈星繁没有应声。 盛从嘉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很喜欢隔壁班的陈希珂。”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惆怅,“有时候我想,他可能死了吧,不然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没有?可是他大概率还活着,而且还活得挺滋润,只是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说不定他还看过我的采访,然后指着我对他老婆说:‘你看,这女的以前喜欢过我。’”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盛从嘉转过脸来,直视着沈星繁的眼睛,认真地说,“星繁,那两张灯光秀的门票,你还是跟你喜欢的人去看吧,这是我最大的新年愿望。” ----
第37章 他错过的那些年 翌日中午,江砺跟江冉冉一起吃饭。上次他把江冉冉赶出家门,她怄了很久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来向他求和。 江冉冉闷闷地问他:“你也不知道给我个台阶下,还得我主动来找你。我要是不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搭理我了?” 江砺正在看菜单,头也不抬:“你惹我生气,还要我给你台阶下?” 他说得很有道理,江冉冉无言以对,只好低头刷起了朋友圈。她的头发已经被周瑛逼着染了回来,没再画厚厚的妆,露出清秀的本来面目。 江砺正翻着菜单,突然听到她问:“哥,沈星繁还玩乐队吗?” “她画图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有时间玩乐队?”江砺随口应了一句,忽然想起她大学时代在酒吧兼职打鼓的事来。 江冉冉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给她看盛从嘉昨晚发的朋友圈。这条朋友圈转发自某个视频网站,江砺昨天也刷到了,但没有点开看。今天才知道,这条视频是盛从嘉拍的,主人公是沈星繁和顾一鸣。 酒吧内光线昏暗,拍得又是远景,女人被爵士鼓挡了大半,确实不太好认。 但江砺一眼就确定了,那就是沈星繁。敲鼓的动作干净利落,隐隐有几分恣意发泄的意思。 江冉冉花痴地评价:“这个弹吉他的哥哥还挺帅。” 饭吃到一半,江砺借口去洗手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翻手机通讯录。 电话响的时候,盛从嘉正在去采访的路上,身边还坐着台里的实习生。她没记江砺的电话号码,随手就给挂断了。几秒钟后,她收到江砺的一条微信。 【我是江砺,接一下电话。】 盛从嘉忙给他回拨过去,小心翼翼地问:“砺哥,你找我有事吗?” 江砺的措辞还算客气:“有些事想找你打听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盛从嘉立刻了然地问:“是关于沈星繁吧?” 江砺嗯了一声,听到电话那边的女人说:“我现在在去采访的路上,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 “够了。”江砺直奔主题,“沈星繁大学毕业之后,你跟她有联系吗?我看过她的个人履历,她毕业后的那一年职业经历是空白的,我想知道原因。” 盛从嘉大概是在斟酌该从何说起,片刻后,她决定先确认一个事实:“那你知道她家破产的事吗?” “隐约猜到了。”倘若不是家里破产,以她家原本的家底,怎么可能让她去打工。 “那你知道她爸妈离婚的事吗?” “最近才知道。” 盛从嘉决定从这里讲起:“咱们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没多久,她爸妈就离婚了。她当时还没成年,被判给了她妈,可她妈不想让她去外地上大学,想把她拴在自己身边,连大学学费都不给她出,还是她外公给她交的学费。” 江砺皱眉问:“她妈四年来一分钱都不给她?” 盛从嘉的语气轻嘲:“不敢信对吧?” 江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她爸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国华生意做得那么大,哪怕离婚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亲闺女受罪? “她爸每个月是会支付他们母女一笔抚养费,但钱都被她妈把着。因为她爸出轨和你家的事,她跟她爸闹得挺僵。星繁那个性你也知道,不可能主动向她爸哭穷。何况她爸破产之后,怕别人追债,出国躲了几年,所以她有爸没爸也没什么区别。” 江的脸色更加难看。 大学期间,他知道她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却完全不知道她家情况这么复杂。 大概是因为她总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他才会产生一种她好像过得还可以的错觉。 “那她外公呢?”爸妈不管她,起码她还有人疼。 盛从嘉迟疑地问:“你不知道吗,她外公都去世好多年了……” 江砺沉默一瞬,问:“什么时候走的?” “得有五六年了吧。”盛从嘉想了想,“应该是咱们大学毕业那年,我记得我刚拿完毕业证,就回来参加葬礼了。星繁外公去世,她妈抑郁症又犯了,为了照顾她妈,她连找好的单位都没去,所以职业履历就空白了一年。” 江砺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盛从嘉像是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沉重,突然换上玩笑的口吻问他:“江砺,你是不是挺恨沈星繁的,觉得这女的特没心没肺?” ----
第38章 他的套路 听到盛从嘉的问题,江砺不假思索地反问:“难道不是?” 盛从嘉仿佛找到知己:“那可太是了。尤其是她妈再婚后,她离开燕南工作,好几年都没联系过我和顾一鸣。如果不是我哥在他们事务所当法律顾问,我连她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正要继续说下去,就听见身边的实习生说:“盛姐,徐主任让你看一眼微信,说是采访提纲有改动,让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她抱怨:“提纲昨天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又改?” 实习生:“徐主任不一直这样吗?一会儿一个想法。” 等她再把手机贴回耳朵上时,听见江砺说:“谢谢。你先忙,我挂了。” 江砺挂断电话后,转身回座位。在路上,他给沈星繁编辑了一条微信,却迟迟没有点击发送。 “哥,你刚刚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不回答小丫头的问题,却说:“江冉冉,把你手机借我用用。” 江冉冉乖乖把手机递给他,他找到沈星繁,给她发微信,问她在做什么。她回得挺快,说要去外公家一趟。 江砺问她:【去做什么?】 【去看看我外婆,不过不是我亲外婆。】 江砺回了个问号给她。她解释道:【我亲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的外婆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江砺没有草草结束这个话题,而是耐心地套她的话。她对江冉冉倒是挺坦白,很快就被他套了个明明白白。 她现在的外婆不光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还因为种种阻力没有跟她外公领证。老太太没有子女,却有几个外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外公去世前,既怕自家人跟老太太争房产,又怕把房产留给老太太会被她外甥惦记上,两位老人商量之后,便立遗嘱把这处房产留给了沈星繁。 只是看她的描述,江砺就已经开始头疼。 江砺:【老人家年纪应该挺大了吧,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 沈星繁:【没有。我小姨帮忙请了个保姆,钱都是她出,只是她常年在国外,需要我时不时去看看。其实我也没出多少力。】 江砺:【那你看完老人呢,有什么安排?】 沈星繁:【我朋友给了我两张欢乐谷夜场的门票,但是她有事不能陪我,让我找个人陪我去。】 江砺:【找到人了吗?】 沈星繁:【我还没有问,怕他有别的安排。】 这个“他”字让江砺皱起眉头。 沈星繁问:【你呢?】 江砺看了一眼江冉冉,回复:【我现在跟我哥在一起。】 沈星繁隔了很久,才发来了一句:【哦。】 哦? 江砺觉得她的反应未免太冷淡。 沈星繁又问他:【你们下午做什么?】 【随便逛逛,然后回家。】 【那你们玩得开心,我要去买点伴手礼,先不聊了。】 【好。如果你朋友晚上没时间,可以问问我哥,他今晚很闲。】江砺已经打好这些字,但是发送给她时,却被他删得只剩下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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