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致闻言忍不住掐起他的脸颊,道:“你想看我穿嫁衣?刚才不是已经见到了?” 在顾清崖的梦里,她不就穿了一袭嫁衣? 这话让祁怀舟蹙了下眉头。显然,他不想回忆起顾清崖的梦,更不想回忆他梦里那个“林风致”。 “我想看你为我穿嫁衣。”祁怀舟又道,重重咬着“为我”二字。 林风致轻笑出声,戳穿他道:“祁怀舟,你嫉妒啊?那只是顾清崖的梦罢了,又不是真的。” 祁怀舟沉默了片刻,方坦言:“我承认我嫉妒。我喜欢你穿嫁衣的模样,很美,但我不想看你为别人穿嫁衣。你只能为我穿。我们结修,好吗?” 他又问了一次,温和的语气带着些微不讲理的霸道,落在林风致耳中,却成了撒娇。 “不好。”她虽然笑着,却拒绝了他。 “为何?”他问她。 “你不如问问你自己,我为何要答应你?”林风致勾了他一缕发,挠他脖颈,“你连自己喜欢不喜欢我,都找不到答案,凭什么要求我与你结修?没有情爱的基础,露水姻缘罢了,风吹吹就散,何况这漫长仙途几多艰险。” “何为喜欢?何为爱?我不懂,你懂吗?”祁怀舟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活的年月已经很久,但做人的时间并不算长,从前不需要去思考的东西,化身为人之后,都逐一冒出。他学会为仙的皮,却还未能领会为人的心,有些东西注定要他真证体验过后,方能明白个中滋味。 就比如,人心所爱。 既不曾爱过人,他又如何知道何为情爱欢喜? 林风致的问题,他不是不肯回答,只是真的不知。 这欢喜,是一时,还是一世,是如烟火只得瞬间灿烂,还是可比星海永恒璀璨,他不知道。 “我也不懂。”林风致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少年的欢喜。 那个总是走在自己前的男人,她在时光中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她和封默踏上岔路,不再同途。她对他的喜欢,并没能支撑她陪他走到最后,相反,她放手后的绝情,让他们再也回不到曾经,就连做朋友似乎都有些困难。 这样的感情,算不算爱,她也不知道。 不过…… “但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见不着的时候便会念着,见上面的时候就想和他说说话?你喜欢看他笑,真心实意的笑,喜欢和他闹,高兴的难过的都想和他分享,但你不想看到他难过,不希望他受伤,即便他比你更加强大,你也不愿意他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他痛苦的时候,你想要替他分担,哪怕他的痛苦对你那小身躯而言也是灭顶之灾,但你还是心甘情愿分走那一半痛苦。你想和他做很多事,会填满你们未来的所有日子,共同进退,生死与共……” 她每说一句话,眼前便出现一个画面。 说着说着,她便笑了。 “祁怀舟,你遇到这样的人了吗?” 祁怀舟轻抚过她的脸颊,目光亦变得遥远,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我也遇到了一个人,见不着的时候会挂念,见到的时候想要靠近,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笑,喜欢她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喜欢她胡闹的模样,但我不喜欢看她流泪,谁让她哭,我就想杀了谁。我不想要她分担我的痛苦,一点点都不愿意;我不希望她受伤,不希望她痛苦,我想看她意气风发的样子,想看她穿上嫁衣站在我身边,我还想和她一起实现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愿望,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林风致唇边的笑,便随着他的话,越扬越高,她眸中生辉,像沉淀了无数星辰,两颊绯红,比天际云霞更动人。 “我想,你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他道。 “那你告诉我,你遇到的人是谁?”林风致缓缓抬手,勾上他的脖颈。 “是你,林风致。”祁怀舟倾身覆唇,声音呢喃在她唇瓣,“我心悦你,林风致。” 情爱这东西,无形无象,一千个人便有一千种答案,属于他们的答案,便藏在这五年间一千多个日子的相处中,如涓涓细流,滴水石穿。 林风致听到想听的答案,面上绯红愈盛,闭上双眸,回应他这一刻情动。 …… 血色的月亮依旧高悬天际,像是谁人哭红的瞳眸。 凌少歌斜坐窗框上,一口接一口喝着葫芦里的酒。绷紧的心弦松开,他只想醉生梦死一番,可这酒独自喝着却寂寞非常,答应陪他喝酒的那个人,也不知躲到哪里和别的男人浓情蜜意去了。 他不甘心,这酒便没了滋味,干巴巴的一点也不香。 坐在不远处运功的顾清崖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睁开眼眸。 “一个人喝闷酒?不像你的作风。”顾清崖淡道。 “怎么?你要陪我?”凌少歌说话间就将手里的葫芦扔了过去。 顾清崖信手接下,仰头灌了一大口。 凌少歌眼眸微眯:“大难刚过,你这么有酒兴?” “死里逃生,不该庆祝?”顾清崖微微一笑。 “行,我帮你庆祝。”凌少歌点点头,从窗上翻下,走到他身边,“多喝点,把不该想的人,忘了。” 顾清崖饮酒的动作一停,问他:“此话何解?” “你少明知故问。”凌少歌冷笑道,“是不是又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林风致?”顾清崖面色如常,不再避讳,“别说得好像我放弃了,她就会属于你一样。凌少歌,你的情敌不是我,是她身边的祁怀舟。” 凌少歌被他戳中痛处,眼中有瞬间落寞,很快便又扫尽,只戏谑道:“说得也是。那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凭你我的地位身份,外头想和我们好的女人不知凡几,她倒好,连虚与委蛇的敷衍都懒。” 想来,真有些可恨。 偏又招人喜欢。 又爱又恨,说得便是他现在的心情罢。 “你现在倒是不藏不掖了?”抱怨了一句,凌少歌又嘲讽道。 大抵是因为无边梦被人窥探的关系,顾清崖心中的秘密再藏不住,他也不像从前那样避讳了。 “有何可藏?”顾清崖回他一笑“我正想和你说清楚,我反悔了。” 凌少歌唇边的笑渐渐凝固:“此话何解?” “我收回先前的承诺,你我各凭本事,当然,也可以先合作。” 顾清崖说话之间,将手中葫芦扔了回去。 凌少歌接下,与他冷冷对视。 作者有话说: 周五见。 ———— 感谢在2023-12-19 09:45:33~2023-12-20 09:3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湘清、桔子 10瓶;69801242 5瓶;成璧 2瓶;日光倾城、水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2章 镇邪塔 ◎何为镇邪塔。◎ 经过一夜的小憩缠绵, 林风致的精力基本恢复。 血月落下,灰蒙蒙的天亮起,噩境之城更加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半凡人半修士的城池, 有着仙界没有烟火气,炊烟袅袅生起,冷清的街巷上开始有了行人,有了摊贩。这些凡人原本都是噩境外散落的普通百姓, 饱受此地恶劣的生存环境之苦, 直到噩境之城建起, 方有了真正的容身之所。 还有那条绵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防风墙,将可怕的风沙死死挡在了墙里头, 也许未来会有一天, 噩境的隐患被彻底清除,风沙消弥, 这里变成适合居住适合修行的风水宝地。 千载万年, 沧海桑田, 总会改变。 从这一点来看, 昙光世尊和她心中原本所描绘的很像。心有大爱之人, 方愿为这尘寰俗世尽力, 盼这苍生安好。 当年她还是小散修时,曾经盼望着可以拜见世尊,再仰他的光芒, 如今她做到了,却已换了滋味。 那个本该是她心中明灯般的存在, 面目全非, 像根尖刺, 深深扎在她心里。 “在想什么?”祁怀舟从她身后走来,轻轻揽住她的腰。 “没什么。”林风致回神,从远处收回目光,“月明传音予我,他们那边非常顺利。” 为了救顾清崖,从断江出发到现在已过近十日,如今顾清崖已然无碍,悬在林风致心头的大石彻底落下,秋月明也发来传音,有他们冒死得来的消息在先,又有小兽王辅助,昆虚对付万古王的行动非常顺利。 他们已经成功进入荒龙大泽,与幽澜魔修合作,击败万古王,平定荒龙大泽里的兽军,两岸也已筑起防洪高墙,以防恶龙垂死挣扎之际搅乱断江引发滔天洪灾。 如今恶龙已除,那些被当成祭品的孩子和少女也都被安全送回村落,两岸百姓得知此事,无不欣喜异常,对昆虚感激涕零,纷纷主动协助众修善后。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万古王的巢穴中发现了大量宝藏。龙嘛,喜欢囤积珍宝,这万载老龙洞里藏的宝贝,可敌得上昆虚现在整个财库的量,全都成了战利品。 想来此番不止成功取得断江的水下建阵权,还收获大量战利品,以及沿江两岸百姓的声望,于昆虚来说,可是巨大的成就。 这条水路一旦打开,日后两境的往来会更加便捷,整个九寰修仙界都将为之改变,昆虚的地位也将会迎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五年前她和祁怀舟于天羲湖上那番异想天开的对话,不再只是痴人说梦。 “看来好人好报这句老话,说得并没错。”林风致笑了笑,感慨道。 若非他们为了救人冒险潜入荒龙大泽,哪能如此轻易攻占荒龙大泽,让恶龙伏诛,就算最终能成功,估计也得费上许多人力物力,伤亡必不可免。 “我让他们清点战利品,待到善后结束,就地兴建水下传送阵。我已传音龚兄,让他尽快赶往断江与月明会和,勘察地形,着手修筑。另外……”林风致想了想,道,“我想让两岸凡人百姓加入工事,让他们也可多点谋生途径,再造一个断江城,如此一来,我们可予凡人庇佑,他们亦可助我们守断江。” 这是噩境之城给她的灵感。 “不过一切都是后话,又是我天马行空的想象。”林风致转身面向祁怀舟,戏谑道,“祁山主可有指教?” 祁怀舟垂眸,目光如水。 “宗主之意,祁某自当遵从。”语毕,他又道,“不过我关心的是,你现在想做什么?” 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她在打算什么,不必说,他便已猜到。 断江之事那是后话,当前最关键的是,他们顺利进了噩境之城,而暗算顾清崖的凶手还没找到,并且目的不明。林风致绝对不是什么乖孩子,会在救完人后放下这一切疑问,乖乖离开噩境之城。 “凌少歌同我提过,他们查到苍隐谷和噩境之城之间暗中有往来,玉虚宫的账面上有一大批灵石和物资下落不明,可能是被送到噩境之城。按此来推算,如果说真是那人盗走堕佛骨,那么极有可能就藏在这里。现在顾清崖,还有凌少歌都在这里,合我们三人之力,可以感应堕佛骨的下落,我想试试。”林风致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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