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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少年银色的尾巴闪耀的光不比月色差。 皎洁的月光洒落地上，她垂眸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 随即，她的肩上披上了一件外衣。 “姐姐。”少年清冽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少年扣住她的肩膀像把她抱在怀里一般。 而这个认知，让她下意识排斥。 他们不该过分亲昵，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男女始终有别。 陶夭扯下他的手，淡淡地说：“我不冷。” 云灼的手抓紧了衣服，他看着女子冷漠的眉眼。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冷冰冰的让人窒息。 “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陶夭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很晚了，回屋去吧。” 刚迈出一步，她的手就被少年抓住。 陶夭身子一僵，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离开。 或是陶夭太慌张，离开的步伐反而有些紊乱。 她没看到在她身后的少年脸上是受伤的神情，眸光明明灭灭。 云灼只觉得心脏像被捅了一个窟窿，冷风灌入，又冷又痛。 姐姐厌恶他了吗？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连姐姐一个冷眼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厌恶。 * 盛夏，万里晴空。 与青鸾剑宗有过来往的浮云仙岛出了一起很大的伤亡事件，浮云仙岛死了很多人。 据说有可能是妖魔作乱。 青鸾剑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决定派人去察看，不忘安排了宗门的弟子。 弟子们早些见识妖魔，对于弟子们亦是历练一番。 陶夭没想到这次去浮云仙岛的弟子中有她。 次日一早。 九溪山下已经备好马车和马匹。 原本大家该是御剑飞行，但有些弟子修为不足怕跟不上，最终选择了骑马坐马车。 五个峰的峰主只来了一个，林澈。 而有林澈的地方吴软软怎么会缺席。 吴软软早早就从系统那边得知林澈会在，所以这种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她看到林澈站在马车旁，正欲上前，却不想那个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却在看着陶夭。 她听到男人说，“陶夭，过来。” 这下她哪里忍得住。 怎么什么事都有陶夭？ 陶夭听到了林澈喊她，她一时疑惑，而吴软软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走到林澈面前，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师父。” 吴软软又看了陶夭一眼，像是刚发现陶夭一样，颇为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声，“师姐。” 不等两人回话，她故作天真地问：“师父是想让师姐坐马车吗？” “可不可以带上我一个？” 少女眼睛亮亮的，像天真又单纯的小姑娘。 “师父，可以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讨好的意味。 原本林澈该拒绝的，只是奇怪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又不自觉同意了。 吴软软笑得更甜了，“谢谢师父！” 吴软软心中难免得意，这几个月下来，她虽然接触不到林澈。 但实际上林澈还不是被她拿捏住了。 他不还是同意与她同乘。 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陶夭，女子那平静无波的眸子让她有些烦躁。 她讨厌陶夭总是清冷的神女模样。 她勾唇笑着问道：“师姐，应该不介意多一个我吧？” 少女天真的模样仿佛真的在好好询问陶夭的意见。 陶夭冷漠地说：“不介意。” 吴软软看到陶夭没什么反应的脸，顿感无趣。 在吴软软转移视线后，林澈像忽然清醒了一样，他朝陶夭的方向看去，陶夭已经上了另一辆马车。 他眼眸微暗，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时常心闷。 之后他得知陶夭也会去浮云仙岛，他特地跟上来。 而陶夭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心中很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 陶夭刚撩开车帘，就看到了里面有人。 少年眸光潋滟，眼尾微垂，发丝有些凌乱，却有一种被人凌虐过的美。 “姐姐……”少年声音沙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陶夭怔了一下，那晚过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云灼了。 因为她一直在修炼，也在故意躲人，直到收到传音符的通知才出门。 她犹豫了一下，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后，她没看云灼，冷着声音问：“什么时候跟来的？” 云灼压制住心中不断涌上来的痛意，他连质问姐姐为什么丢下他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宗门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见过姐姐了。 他想贪婪地盯着姐姐，又怕自己的目光会让姐姐厌恶。 “在姐姐离开小竹峰后……” 陶夭看了云灼一眼，她怎么没有察觉有人在跟她？ 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看着云灼，语气带了一丝命令，“回去。” 话落，眼前的少年面上的血色消失了个干净。 他想靠近陶夭又不敢靠近，只能在她脚边半跪下。 “姐姐，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姐姐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云灼的声音悲戚，听得让人格外难受。 “只要姐姐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姐姐……告诉我好不好……” 陶夭终究于心不忍，她不是想对他冷漠的。 只是…… 她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故意想逃避罢了。 可是此举好像伤害了云灼。 她叹了一口气，只说出一个原因，“你没有做错，只是外面太危险了，呆在宗门安全一些。” 云灼垂眸，心里的痛意更甚，姐姐刻意疏远他，却连一个理由都不告诉他。 “可是姐姐，宗门又怎么会安全？”云灼红着眼眶看着她，“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宗门有多少人讨厌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了。” 第68章 会嫌弃么 “没有姐姐的庇护，我可能早就死了。” 云灼扒开自己的外袍。 少年的动作太快太突然，陶夭来不及反应，少年已经扒开了上衣。 衣裳褪去后，少年身上疤痕交错。 白玉的肌肤红一块紫一块，是瘀血堆积的伤痕。 云灼惨淡一笑，“在姐姐闭关的期间，有多少弟子欺辱我……” 陶夭目光一滞，“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姐姐有给过我机会吗？”云灼眸中闪烁泪光，似乎提及这个就痛得浑身颤抖。 “我现在受伤了，姐姐可还会心疼我吗？” 云灼带着满眼期待地看着陶夭的眼睛，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心疼。 是，他就是如此卑劣。 从一开始出现在这里，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他跟在姐姐身边三年，他了解姐姐，姐姐向来心软。 他又一次利用了姐姐的心软。 “阿灼……”陶夭颇为自责，原来三年过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云灼还是被宗门的弟子所欺负吗？ 听到久违亲昵的称呼，云灼的眼泪落了下来。 愉悦的同时又倍感委屈，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唤过他了。 陶夭终究没有赶云灼回去，马车启动，马蹄声响起。 陶夭细心给云灼上药，少年身子紧绷着，额间隐隐冒出了细汗。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阿灼，很疼吗？” 云灼垂眸，手紧紧抓住衣袍才不至于呻吟出声。 姐姐的触摸只会让他身子发烫，他哪里还知道痛。 他没想过拿假伤去骗姐姐，他欺骗姐姐已经是不耻，让自己受伤反而能消除他心中偶尔生出来的厌恶。 虽然这伤是真的，但是他自小就被人殴打，不是特别强烈的痛，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了。 可姐姐触碰他就不一样，姐姐每碰他的肌肤一下，身子就会发热发麻。 有一种难耐，又舒服的感觉。 喉结滚动，他不敢看姐姐的脸。 他怕想到那天做的梦。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亲口告诉姐姐，他爱慕姐姐。 那姐姐又会如何呢？ 结果只有两个，姐姐接受他，另一个结果，姐姐拒绝他远离他。 前者根本不可能，后者他承受不了，甚至想一下，他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他根本不能将自己的爱慕宣之于口。 想到这里，身体的酥麻感都变淡了很多。 “姐姐，我的身子会不会留疤……”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透着淡淡的失落。 “阿灼怕留疤吗？”陶夭忽然想到以前师兄修习法术的时候弄了一身的伤。 年幼的她看着师兄一身的伤，直接吓哭了。 师兄却拍了拍她的脑袋，“哭什么？有伤治好就行了。” 年幼的她哭着说，“可是会留疤。” 师兄却笑着说：“小师妹你不懂，男人身上有点疤是魅力的象征。” “好了好了，小师妹，别哭了，你师兄我以后可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回忆到了这里，她无奈道：“男孩子有点疤正常的。” “可是……”云灼顿了一下，“我怕我日后的妻子嫌弃……” 陶夭倒是被少年的话给逗笑了，虽然她没经历过情爱。 凡间的情爱她倒听说一二。 这世间只有男子会嫌弃女子身上有疤，怎么会有女子嫌弃丈夫身上有疤？ “阿灼多虑了，不会的。” 女子的语气听上去很放松，云灼心脏狂跳，试探又认真地问：“那姐姐会嫌弃吗？” 陶夭原本想说不会。 可是少年上一句话才说了担心妻子会嫌弃，后一句就问她。 这两者不一定有关联，可是这令她放松的心情却没有了。 她把药放置在马车中的案几上，“阿灼，前面的伤，你自己上药吧。” 云灼心跳骤停，血液都像被凝固了。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压下心中的痛苦和绝望。 用很平常的声线开口：“我只是觉得姐姐也是女子，所以才想问一下姐姐。” 陶夭心中的惊慌渐渐平淡，果然是她误解了。 原来都是她自己在瞎想。 那之前在玉城，在客栈，应该都是她在胡思乱想。 云灼还是云灼，举止亲昵一点，只是他什么都不懂而做出的事情。 如此一想，郁结在心中的困惑消失。 * 在另一辆马车上，狭小的空间内，吴软软殷勤地给林澈倒茶。 “师父，喝茶。” 林澈心中郁结，没有看吴软软，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感情，“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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