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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催租消息简直就是谈昭的噩耗，她内心不断计算着所有费用，最后，她得到一个很悲伤的事实。 这个月减去房租后，剩下的工资只够自己每天吞一瓶营养液，勉强维持饿不死的境况。 营养液，饱腹且廉价，打工狗最好的伙伴。 谈昭包含热泪，她最爱营养液了。抱着这种能勉强安慰自己的想法，她手颤颤巍巍点下光脑的转账页面，随后页面便飞速的冒出一行大字。 “提交成功。” 这一刻，谈昭无比痛恨一到交钱时刻就无比顺畅的网络。 正谈昭还在深沉缅怀失去的星币时，“喵！”一只猫猫突然炸起全白的毛发，它翠绿的瞳孔突然直视前方，四肢紧绷，嘴巴不停哈气着，似乎有着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其它猫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一个两个开始呈进攻姿态。 这不对劲的场景自然也拉回了谈昭的注意力，她抬头目视前方，拐角处，一道臃肿肥硕的身影慢慢挪动，它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谈昭，却一步一步朝谈昭这个方向移动着。 灯光昏暗，黑影煽动，谈昭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也十分清楚自己这是遇上了畸形种。 那绝对不是正常生物的体型！ 谈昭皱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她环视四周，随后闪身躲入一个仅容一人的楼层间隙，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白天看过去都会产生视觉错乱，更不用说在暗沉的夜色里。 她现在可不想跟那种东西对上。 猫猫见谈昭躲进角落，它们也四处散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饿，饿，饿……” 混沌的声音从远到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谈昭开始屏住自己的呼吸，有些畸形种的感触格外清晰，甚至比一些科技产物还要敏感。 虽然眼前这头不像是感知发达的那种，但还是小心为上。 沉重的移动声越来越清晰，那只畸形种终于走到了谈昭面前，借着微弱的各色霓虹光，谈昭终于看清了畸形种的模样。 在空荡的街道小路中央，一只臃肿畸形的怪物占据所有视野，它的身躯上层层堆叠的肉球相互挤压着，在那些肉球上面有一只白色的瞳孔，只留中间芝麻大小的黑仁，无数双白瞳无规律的闭合着，试图找寻食物。 而最大的肉球中心有一条缝，隐约能看到里面一圈圈细碎尖利的牙齿，那个好像就是它的嘴巴，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好恶心。谈昭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 她好像知道这个畸形种的种类了。 在高中时代，星际任何一所高校都会开设一门课，叫做《畸形种生物的辨别与弱点》，这是政府唯一能做到减少人类遇上畸形种死亡率的措施。 据教材中解释道，畸形种分类方式多样，最基础的有两种，从攻击方式分：精神系，力量系，混沌系，自然系。从体态方式分：类人系，触手系，类物系，无规则系。 眼前的这头就是最低端的畸形种生物，由其他畸形种感染人类，人类灵魂遭到污染变异形成的畸形种。思维不完整，语序系统混乱，身体庞大，典型的低等力量系畸形种。 眼前的这头显然形成有一段时间了，它身上每一个的肉球都代表了一条人命，肉球堆叠，肉脂肿胀，很显然它吞噬了许多人类，吞噬的能量甚至能让它进化到二级畸形种了。 靠，她生活的区域都有二级畸形种了，执勤部的那些人都是干吃饭的吗？ 肉球畸形种慢慢挪动着，最近的时候仅仅与藏在墙角的谈昭只差一手臂的距离，即便谈昭屏住呼吸，她隐约还是能闻到畸形种身上浓烈的腥臭味，让人反胃。 谈昭黝黑的眼底划过无数的思绪，光点般浮现又快速消失，最后光点凝聚成线，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冒出，且完全占据了谈昭大脑。 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快要远去的畸形种，谈昭突然低头看了一眼今天新换上的衬衫，布料顺滑，毫无褶皱，看起来齐整极了，这可是家里最干净的白衬衫了。 十分贫穷的她发出沉重的心声：“我真的只有一件了啊。” 可下一秒，谈昭就做出了决定。
第3章 最后一件白衬衣 她身影如风般闪出墙角，右手摸上左手佩戴的光脑，光脑瞬间泯成粒子状，随后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粒子们重新在空气中组合，凝聚成一把刀身笔直削长，刀刃锋利的唐刀，刀脊上面还浮着不知名的银色铭文。 整个唐刀长144cm，谈昭身长170，这把刀对于谈昭来说还略长。 唐刀虚虚被谈昭握在手里，弧形的刀尖轻擦地面，划出一道清越的响声。 还没走远的肉球畸形种自然察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动静，它所有白色的瞳孔在一瞬间全部张开，里面芝麻大小的瞳仁扩大至全部眼球，诡异的黑色充斥了整个瞳孔。一个个肉球完全不顾身体构造，180°旋转至身后。 它看到独自站在街道中央的谈昭，它开始兴奋起来，所有的肉球开始蠕动，不断扩大缩小着。 肉球缓缓转过身，口里的语句也从饿变成了吃。 “吃、吃、吃……” 谈昭也知道畸形种看到自己了，她一向寡淡如水的面上此时勾出一个弧度甚大的笑，笑容里甚至带着一丝疯意。 如果有人看见此时的谈昭，绝对不会把她错认成柔柔弱弱的O。 随后，谈昭提着那把与自己身材不太匹配的刀迎了上去，脚跟抵着地面一跃，手里的唐刀对着畸形种身上最大的肉球就是一刀。 刀芒如雪般耀眼，刀身没有阻挡地切入肉球身体里面，就像切进软烂腐朽的泥巴里，丝滑且毫无凝滞感。 一个丑陋的肉球被砍下来，簌簌掉到地面。 肉球畸形种显然被谈昭的这一刀给痛到了，它浑身痛苦到颤抖，所有黑色瞳孔对准谈昭，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吃！吃！吃！” 谈昭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切下了对面畸形种的一块肉。 难道二级和一级没有什么区别吗？ 下一秒，眼前的一幕彻底推翻了谈昭的猜想。 被砍掉的肉球居然还能蠕动，肉球中心的瞳孔不断闭合着，瞳仁剧烈收缩着，眼睛下方也裂开了一张嘴，里面是细细密密的牙齿。 再生？谈昭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异变。 不对！是分裂！ 谈昭侧身躲避小肉球的袭击，唐刀又是一刀劈过，小肉球被划成两半，没过多时，瘫在地上没动静的两块肉又独自融合成了两个更小的肉球。 谈昭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她看着在场的四只大小不一的肉球，慢慢攥紧了手里的唐刀。 嘶，有些棘手呐。 这种情况就像是所有肉球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整个畸形种只不过是它们的结合体。 如果肉球可以实现无限分裂，无数的小肉球玩蚂蚁战术都能把她玩死，二级畸形种就这么棘手了吗？ 不对。 教科书上说道，无限这只是个概念，如果说所有畸形种都是一种能量体，那么它们的能量是有限的，总会存在极限。 况且它也仅仅只是二级而已。 那么眼前肉球的极限在哪呢？ 谈昭手持唐刀跃身躲过四个肉球的夹击，越到这个时候她的大脑越发冷静。 得速战速决！这是谈昭大脑里传来的唯一念头。 时间拖得越久，动静越大，到时候吸引的就不止这一只畸形种了。 谈昭手握着唐刀，可再也没有一次砍向肉球，前两次可以说是试探，后面她可不想试探出肉球的分裂极限在哪。 相信她，等自己先试出肉球的极限之前，她早就被越来越多的肉球围攻而死，或者是被动静吸引过来的畸形种们分食。 肉球结合体的敏捷度不高，身体越庞大，行动越笨重。反之，身形越小的两个肉球反倒是格外灵活，有好几次差点咬到谈昭的手臂。 谈昭对着束手无策的肉球感到一丝烦躁，她轻抿淡粉色的薄唇，手上的唐刀想使出却硬忍不出。 这种无力可使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肉球们还在不断涌上来，试图从谈昭身上咬下一块肉，而谈昭利用自己熟悉街道的特质，不断穿梭在密集的楼宇间，躲避着肉球的围攻。 谈昭战斗前，忘记扎起自己及肩的长发。此时，她飞速逃窜在各色霓虹招牌间，脸两侧的长发凌乱飞舞，黑发如墨般泼开。 她心里有些懊恼，这头发忘记扎了，发丝拍在脸上真他娘的疼。 谈昭不断朝着一个方向奔去，身影如箭般驶去，可身后的肉球穷追不舍，它们自然不会放过谈昭这个食物。 一个小肉球凭借优越的弹跳能力紧咬在谈昭背后，它硕大的黑色瞳孔锁定住谈昭单薄的背后，又是一次跳跃。 这次肉球成功了，它咬住了谈昭腰间的衬衫，尖锐且带腐蚀性唾沫的利齿在接触柔软衣物的一瞬间，就把衣物咬穿出一个洞。 谈昭感受到了身侧传来的异动，她也没有低头看一眼，仅仅只是手腕翻转，带动唐刀一个花刀，腰间的小肉球被瞬间劈成两半。 至此，谈昭最后一件衬衫彻底报废。 随后，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冷，凉风不断从腰间的那个大洞灌入衣里。 不行！ 谈昭陡然停止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后面追击而来的肉球，她眉眼不变，脸上没有显现出一丝惊恐，明明表情也没有变化，可无端透出一股寒意。 她轻叩了唐刀刀柄几下，唐刀瞬间化为粒子状，消散在半空中，随后重新化为谈昭左手上的光脑。 肉球可没有人类的智商，看不懂谈昭此时脸上阴晦不明的神情。 它见谈昭收起手里的唐刀，没了唐刀威胁，它更加兴奋的往谈昭身上凶残扑去。 谈昭改变主意了，她不想再多浪费时间把肉球引到执勤部门的地盘去了，让执勤队员去干掉它。 那样太麻烦了。 她。 现在。 就要解决这个傻缺！ 谈昭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肉球，她黝黑的双眸在一瞬间变成鎏金色。 温和且普普通通的眼睛此时展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艳色，那是周围街道所有霓虹灯都比不上的光彩亮丽。 谈昭淡粉色的薄唇轻起，拗口的古话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 “大好头颅，谁当斫之？”（1） 脱口而出的话语格外轻巧，但谈昭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凉薄和无尽的杀意。 此时，她就像是古时生杀予夺的帝王，让人生畏。 早在谈昭双眸变成鎏金色时，跟肉球黑色瞳仁对视上的那一瞬间，肉球畸形种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动作不自觉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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