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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昭听到这个过于出众优秀的昵称，眉头一跳。 小天脸色一僵，内心大喊一句艹，忘记改昵称了，这也太社死了。 她有些不敢看谈昭望过来的揶揄眼神，只能佯装无事般推开门往里走去，并招呼着谈昭跟上。 谈昭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直播间的观众要笑死了，一条条划过的弹幕都是调侃。 “哈哈哈，女儿的名字这么有意思吗？那我以后就叫女儿无敌美少女了。” “原来主播也有一颗爱美的心，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让我们宠着呗，是吧，无敌美少女？” “好的，无敌美少女，没错，她就是无敌美少女。” 而大门外面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里面别有洞天。 谈昭刚进到里面，视野突然开阔起来，更重的血腥味和嘈杂的人声一齐涌到谈昭面前。 还没有等谈昭多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两道穿着西装的挺拔身影，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个白色面具。 谈昭的视线落在了他们手上的白色面具上，还没有等那两个人开口，小天倒是先上前一步，拿走了他们手上的白色面具，并顺便将另外一个递给了谈昭。 小天一边将面具熟稔带上，一边跟谈昭解释道：“这里比较注重客人隐私，为了防止其他人寻仇，平安会开头会给每一个客人防偷窥的面具。 谈昭接过面具也熟练带上，她怎么会不明白小天的解释，甚至她知道的比小天更加清晰。 因为地下黑拳衍生而出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赌场，赌钱这事几人欢喜几人愁。 有些不甘心的亡命赌徒见财起意，但平安会是不允许顾客在他们的场所里闹事，所以那些人会在平安会外面直接对人痛下杀手，俗称黑吃黑。 这个白色面具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塑料面具，但往往是最朴实无华的物理手段便能防住一些复杂的高科技。 谈昭和小天的步伐陡然一转，明亮的光线陡然出现，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擂台。 而坐在擂台四周的都是一些面红耳赤、拼劲全力嘶吼的观众。 “打它呀！打它下盘！” “靠！怎么感觉老子压的人要输，这怎么能行！老子可是押了几十万星币的！” “起来啊！给我锤碎它！” 但与谈昭熟悉的地下黑拳有些出入的是比赛的对象，不同于传统的□□相搏，而是□□与机械的搏斗。 擂台上，一位改造程度超过70%的改造人与一个战斗型仿生人打斗在一块。 视觉上就是两个武装精良的钢铁金属相互扭打在一起，电光与火光并现，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现在的局势对于改造人来说有些不利，仿生人在用子弹击飞他的一只金属手臂后，仿生人便乘胜追击，追上去将改造人死死压在地板上。 谈昭闻到了空气里传来的浓郁机油味和硝烟味。 由于AI六大准则，即使是战斗型仿生人也不能对人类下杀手，所以当仿生人将改造人压在地面后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这要是一般的人类，恐怕早就对身下的手下败将痛下杀手，不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 地下黑拳之所以叫做地下黑拳就是因为他们无视生死，只管尽兴。 而改造人很快抓住仿生人的破绽，猛地爆发起身，将仿生人掀翻，然后又是一炮迅猛补上去。 或许是擂台上的风向陡然一转变，台上的观众们便阵阵欢呼起来，如雷的鼓掌声响起。 而谈昭只是看一眼便清楚了接下来的局势是什么情况。 仿生人被改造人用一种屈辱的方式踩在脚底下，它的头颅被改造人不解气般狠狠踢了几脚。 这要是普通人类，在这凶残的力道下头颅早就成为了炸开的西瓜，而仿生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它白色的金属头颅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零件。 台上的观众或许大多数都是押改造人胜利，所以全场充斥着他们兴奋的口哨声和迫不及待的呐喊。 “还愣着干嘛，踩碎它啊！” “将它的四肢扯碎！” “哈哈哈，赢了，赢了，人类万岁！” 谈昭耳边充斥着赌徒的污言秽语，安静的她和小天在这一众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直播间的观众第一次见到地下黑拳的内幕，罕见的弹幕都有些稀少，他们似乎被眼前格外血腥暴力的一幕给震撼到。 由于地下黑市属于秩序区的黑名单，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看到地下黑市的全貌。 而平安会却不在乎，因为他们上面的老板大有来头，所以刚刚也没有阻止小天直播的行为。 而改造人为了炫耀自己的本事，或是让观众满意，他也按照观众的话照做了。 擂台上，仿生人的机械零件撒的到处是，它的四肢被粗暴拆开，被随意丢弃在一边，破口的胸膛处空荡荡的，蓝色机油如人类鲜血般洒了一地。 它的脸部也被踩碎，残破的瞳仁滚落在一边的角落，灰败的眼神空洞看着观众台。 该怎么形容它现在的状态呢？ 即使它的身体损伤到了这种地步，但它的核心处理器还能完整运，它的程序还在运算，类似于人类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它不明白自己倒下后人类会欢呼，它也不明白眼前的人类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它？ 但很快，裁判上台，宣布改造人胜利，顺便阻止了改造人过度伤害仿生人的行径。 一场刺激的比赛结束，擂台上明亮的光暗下去，观众席的光线也一齐暗下去。 比赛场次也有休息时间的，观众们自然也安静下来了，虽然还是有细碎的声音讨论着刚刚的比赛过程，但比刚刚差点掀翻屋顶的嘶吼声要好上太多了。 改造人离开了擂台，很快专业的清理人员也上台了，将散落一地的仿生人给收拾下去。 在这个相对安静昏暗的环境下，小天扭过头来，微暗的光芒勾勒着她的侧脸，看不出太多情绪。 借着光线的掩饰，小天看向谈昭轻声询问道：“怎么样？” 谈昭没有偏头，她的视线还停留在擂台上收集仿生人残骸的工作人员身上。 她漫不经心地回问道：“什么怎么样？” 小天知道谈昭清楚自己想要问什么，但是谈昭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小天没有放弃，她拉起座位上的谈昭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平安会虽然是地下黑市最大的地下黑拳场所，但它经营的业务并非地下黑拳一个。 谈昭跟着小天的步伐又来到了一个大厅，相对于擂台那边两个极端的光线，这里的光线堪称柔和明亮，就连环境装饰都高贵优雅了不少。 相对于刚刚地下擂台的低俗血腥，这里更像是上流贵族的交易所。 谈昭听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主持人字正腔圆地介绍着拍卖的商品，而下方衣着华丽的客人认真端详着上方呈现出来的商品。 “这次商品等级为S级，由明德大师亲手改造，这款仿生人不仅拥有六阶异能者的实力，它还有逼真的人类外表，触感几乎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关键它还有些其他特色。” 谈昭和小天随意挑了一个前排的位置落座，由于距离前面比较近，所以谈昭能清晰看到被拍卖的仿生人的所有细节。 那个浑身赤.裸的女性仿生人被困在巨大的笼子里，浑身皮肤白皙无暇，确实如主持人所说那般与真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娇媚与天真相糅合在一张脸上，组成了一种特殊的绝美韵味，特别是它对台下观众流露出一种惊慌失措的眼神时，更让人升起一股欺凌欲。 更让人感到新奇的是它拥有一对毛茸茸的、雪白的狐狸耳朵和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 面对台下拍卖者的视线，它迷茫蜷缩起身体，蓬松的狐狸尾巴试图挡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它也产生了人格，拥有不低的自尊，自然知道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是屈辱、卑微的。 但它不知道的是这种欲遮欲掩的模样更显它妖异的风情。 媚而不俗，纯真妖艳。 主持人继续在台上说道：“这个仿生人的所有权起拍价是一亿星币，每次加价最低为一千万星币，上不封顶！” 隐约间，谈昭似乎听到了小天不屑的嗤笑声。 紧接着，小天凑到谈昭耳边解释道：“这个拍卖会从来不拍其他物品，就拍卖仿生人。” 她顿了一下，见谈昭没有反应，跳脱的语气里终于泄露出一丝愤懑。 “您知道这些仿生人都是哪里来的吗？” “它们就是那些从隔壁擂台报废下来的战斗型仿生人啊！” 所以说，当初改造人想要分解仿生人很快被裁判阻止，并不是平安会的工作人员有良心。 人类也不会对仿生人产生良心。 他们只是担心改造人到时候将仿生人的身体全部破坏，损害它们的二次利用。 谈昭沉默听着观众席上的顾客拍卖，现在的价格已经竞争到了三亿左右。 或许是没有久久没有得到谈昭的回应，旁边的小天突然歇停下来，她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棕瞳里有些迷茫无措。 她问：“人类和仿生人有什么区别呢？” 是多了一个不堪重用，当作摆设的大脑吗？小天几乎嘲讽地想着。 谈昭还是没有回答，直播间的观众纷纷积极回答着小天的疑问。 “看来主播还是没有从刚刚逃跑仿生人的意外里缓过神来，她还是感情太充沛了，万事都会同情一下，但是仿生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哦。” “女儿就是女儿，还能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人类和仿生人的区别很大很大！” “没有为什么哦，或许仿生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哈哈哈哈，虽然它们长得很像人类，但仿生人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趁手的工具。” “主播果然还是个小天使，太有爱心了，这就是我粉主播的原因！” “仿生人死了就死了，它们又不是真正的人类，还可以再重新制造出来。” 直播间地弹幕飞快滚动着，一边是夸小天真心善，一边是嘲讽仿生人不如人类的，形成了一个鲜明巨大的对比，也反应了当下人类对仿生人最真实的态度。 而现实世界里，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定价了。 “五亿六千万星币第一次，五亿六千万星币第二次，五亿六千万星币第三次！交易成功！” 清脆的锤声回荡在空旷的拍卖会上，而笼子里的仿生人却像是被吓到一般往后瑟缩了着。 小天看着台上被成功拍卖的仿生人，视线里充斥着一丝悲哀，她像是无依无靠的藤蔓，轻轻拉住谈昭的衣角，像是依附到了什么主心骨一样。 小天再一次轻声询问道：“如果人类的改装程度超过了90%，那他还能算一个真正的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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