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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僵住了，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紧起来，一颗心跳的无比慌乱。 多日不见他消瘦了很多，但这张脸还是我日夜思念的脸，清晰俊秀的眉目，隽黑的眼睛，线条分明的轮廓，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 那天从寒冰界离开的他受了很重的伤，一个人杀掉那么多的天兵，他的身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这么多天他都在做些什么，都去了什么地方，但今天能遇见他让我觉得无比的庆幸。 我就想看他一眼，哪怕一眼都觉得很满足。 我以为有我在这儿他不会来看慕颜的，毕竟他已经恨毒了我。 我这些天用尽了努力不去想他，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做斗争，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地放下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 他也看到了我，冷冷地与我对视了一眼，最终有些厌恶的收回眼神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抱着小荞追了上去。 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到走进一个死胡同才终于停了下来，背对着我，刺骨冰寒的声音冷冷地开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上他，现在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无法冷静地去思考他的问题，总之我就是不受控制地跟着他来了。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盯着他手心的纱布开口。 “你身上的伤好点了没有？我这里有一瓶复原丹药，可以加速治疗内外伤的。” 我说着有些焦急地从自己的虚幻空间里掏出一小瓶复原药丹递给他，这药丹是很珍贵的，是我从天医那儿扣来的，需要提炼好久好久才有一瓶。 他慢慢地转身，低眸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药膏，接过、松手，无情地扔在地上。 我看着散了一地的药丹，噬骨的痛让我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我不是心疼药，我是心疼他。 “夏晚棠，多谢你的虚情假意，承蒙你的厚爱，我一身是伤也没有死。三十万天兵不算什么，你可以乘胜追击的在派三十万天兵，这样就可以对我赶尽杀绝了。”他冷岑岑的眸子盯着我，那冷意里裹着浓浓的寒意。 “苏御……”我开口，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想说话，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冤枉你了？”他猛地靠近，我的下巴被他冰凉的手钳住，我被迫抬头对视他冰冷刺骨的眼神。“说啊？” 我摇了摇头，眼角有泪水划过。 没有冤枉我。 我不会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我很怕。 很怕他会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除了恨能支撑他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他眷恋的。 如果我告诉他我是无辜的，那么他很有可能不会再恨我，他一直在逼我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男人我知道，只要我解释他就一定会信，因为他一定知道不是我要灭了寒冰界的。 他是放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出于对自己的惩罚，他会一死赔罪于他的家族。 我不想他死，我情愿他恨我。 我知道我自私，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死。 他掐着我下巴的那只手不断用力，像是要把我下巴捏碎一样。 我吃痛，但就是咬着嘴唇不说话，哪怕咬破了嘴唇。 许久，我怀里的小荞哭了。 他看了一眼孩子松开了我。 一字一句道，“三日后我会去取东方冥的狗命，我要用他的鲜血祭奠我的族人和我的父母。”
第420章 420 孽债 三日后取东方冥的人头…… 我的心情很惆怅很痛苦，我没有资格对他说什么，也不能去要求他什么。 东方冥和他之间必有一死。 任何结局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想，也许我应该回一趟天宫，有些事一定要和东方冥面对面的说清楚说明白。 回去之前我把小荞送回了家里，因为之前的保姆阿蓉不是怎么靠谱，所以我就把梅姐叫过去帮忙了。 我重新回到了医院，要和伊筱筱打个招呼。 她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看着我的眼神都是于心不忍，“叶紫，你怪白苏御吗？怪他抛弃你们之间的承诺吗？当初那么坚定，现在却那么决绝。” 我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嘶哑，无法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握住我的手，心疼道，“白苏御也真是的，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你呢？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他不要你你也不要他了，你可是上神，霸气一点。” 我看着她道：“筱筱，你还记得你妈去世吗？你认为你妈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杀害她的是你爸爸的情人不是你爸爸，可为什么你原谅不了你爸爸？我知道我提这个会让你很伤心，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到面对白苏御的狠决时还这么理智的。 我第一时间就换位思考了，假设是白苏御的母亲杀了我的亿梵和天界众人，那么我会原谅白苏御吗？ 我不会！ 这样的事情几乎不用选择，在诛心池里我已经面对过了。 当何晋死在寒冰界长老手上的时候我只想杀了沈南淑，不惜和白苏御反目成仇。 我爱他，我可以为他去死，但他以及他的家人不能动我的家人半分。我可以最爱他，绝不能因为爱他就不爱我的父母亲人了。 因为先有的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何况是灭门之灾。 因为我知道我理解，所以我不会说一个字，不会为自己辩解一个字。 在这场爱情里，我霸气不起来。 一个理亏的人，在杀了别人全家以后还要求别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不可能的。 所以我和他完了，没有未来了。 错的是我，是我逼他负了我。 现在的我只有一种心情一种期盼，听天由命，随遇而安。 生也好，死也罢，我累了。 伊筱筱被我给问住了，马上就低下了头，自责道，“对不起啊叶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心疼你。”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笑了笑，很淡定，“你好好照顾慕颜，我觉得他有事情瞒着你，你要小心那个柳蝶栖，她有问题。” “什么问题？”伊筱筱挑眉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我的预感而已，反正你自己小心处理，我先回去天宫。” 和伊筱筱告别以后我就回去了天宫。 我直接去了东方冥的寝宫，天医来过以后他好像好了很多，从表面上来看问题是不大了。 他特别喜欢坐在院子的凉亭里，一个人能在这里坐上很久很久。 我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 “姑姑这是有话要和我说吗？”他十分淡定地问。 “你为什么把我的记忆移除？为什么把它移到你的脑子里？”我直接问。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没有说话。 “我问你话。” “姑姑探了我的记忆？”他抬头凝视着我，目光冷却。 我点头：“是！” 我的确这么干了。 他凝视着我久久不说话。 半响才道，“你见了白苏御，他是不是准备来取我的性命了？” “是。”我如实回答，没有隐瞒。 “姑姑希望他活着，所以一直不解释对吗？” “是，我不会解释。” “如果姑姑真的不希望他死，那么就只能是我去死了。”他说完笑了笑，很淡定，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就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已经把生死看得这么平淡了？”我有些讽刺地说。 “我从未想过要活多久，从我发出三十万天兵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自己的结局了。” 我眼眶突然红了，怒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神啊，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杀人也是为了我好？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我心中所爱就是为了我好？是吗？” 他抿了抿嘴唇，垂下了眼眸。“不是、不是为了你好，我杀了这么多条命是因为我心术不正，与你无关。” “既然与我无关，那么你把我的记忆转移到你身上是为什么？其实一切都可以不那么糟糕的，当初如果你和我兄长没有这样做，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么做，姑姑现在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我情愿死在魏凡卿那一劫！”我几乎是有些情绪失控的叫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呵斥，“如果不是你们强行洗去了我的记忆，我愿意陪着魏凡卿去死，我相信他也愿意和我一起去面对。如果是那样他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大开杀戒，我兄长也不会死，还有那么多的高神，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一个字都不说。 他不说、我说！ “我理解不了你们所谓的为了我好，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你们要在背地里替我安排成这样？我跟你们讲了我喜欢吃甜食，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准备苦瓜？理由是甜食伤身，苦瓜养身？” 我说完有些嘲讽一笑。 “我不想要，苦瓜养身可是让我伤身反胃。糖伤身却养我的心。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你们没有问过我。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陪着魏凡卿走了，那么今天的白苏御是什么样的？” 他一定还过得很好很好。 如果死亡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当初就该陪着魏凡卿离开，而不是丢下他一个人。 致命的是，继魏凡卿之后，白苏御更惨，全族被灭，只留下他一个人生不如死。 “魏凡卿的死、先天帝的死、无数高神的死、圣雪王和王后的死以及圣雪狐全族和三十万天兵的死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姑姑没有半点关系。”东方冥道。
第421章 421 杀回来了 东方冥开口，声音里染上了一抹苦涩。 “那年先天帝见我可怜便把我放在身边养，让我有幸遇见了姑姑，我承认我有罪，但我从未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想过什么。如果魏凡卿和白苏御可以让姑姑幸福，那么东方一定不会扰你们。” 他说完突然站了起来，又慎重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反之、他们不可以让姑姑幸福，所以我要杀了他们。天下人皆可以死，唯独姑姑不可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 我真的感受不到快乐，在听了他的话以后我也没觉得特别感动，有的只是复杂的心情。 “东方冥，你后悔过吗？从魏凡卿到白苏御，死伤了那么多的人你后悔过吗？哪怕一点点，你可曾觉得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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