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遇到了一件怪事,我们村有个池塘,干涸了好几年,昨儿夜里突然涨满了水。还有堵了好几年的河道,也终于疏通了,可我瞧着,这几天也没下过雨啊。” 一个跛脚的老奶奶,说道:“那天我走在路上,旁边的巨树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砸在我身上,一个小伙子生生扛了下来。可第二天再次路过,奇了怪了,那棵老树还稳稳立在那儿,连带着长出嫩芽。” 老先生着一身儒袍,他感慨道:“自古英才出少年,前些日子我染了风寒,无法授课。书院里招了个代课女夫子,本想给她来点下马威,谁料博学多才,别说学生舍不得,我这个老朽也不愿她走呀。” 云暄和微生星野从他们身旁路过,没有停留。 渐渐的,嘈杂声散去,耳边的风声也渐渐消失了,再回首时,那个梦境般的小镇已经破碎,化为一地荒芜。 纯白色的幻境中,他们看到了最初的那批仙官。 “结束了。”有人喃喃说道。 天空中浮现一块光幕,上边的正是本次试炼结果,遥居榜首的是监兵神君。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嘉奖道:“恭喜监兵神君,在本次试炼中,您率先突破第一关,无欲无求乃是吾辈楷模,又快又恨令众仙颤抖!” “在第二关中,您成功斩获一千零一头凶兽,被誉为潇洒不羁海上仙客,冷漠无情拔刀刽子手!” “在第三关中……” 监兵神君隐忍着怒气,“闭嘴。” 声音消失了,沉默许久,又继续道:“恭喜诸位仙官试炼成功,秘境大门已开,崭新的世界在朝你们招手!” 众人面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传送法阵。 他们踏入秘境大门,可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耳边是不尽的轰鸣。 “别进来!”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 “有人篡改了传送法阵!” “我们当中有内鬼!” 一道肆意的笑声传来,“欢迎进入离天域。” “游戏重新开始——” 云暄好像浸入海底,奋力挣扎,也只会越陷越深。昏迷时,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其他仙人谈话,“离天域是什么地方?” “离天域又名堕魔深渊,这里住着半神半魔。” …… 凌霄宝殿,秘境之外,眼看着微生星野他们就要从秘境走出,谁料大门忽然紧闭,就连琥珀球也变为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试炼还没结束吗?” “是不是出了意外……” 天君摔了酒杯,扬声道:“九天玄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九天玄女抱着琥珀球,喃喃道:“不应该啊。” 她又使劲拍了拍,没动静。“陛下,好像坏了……” “你!” 他扬了扬衣袖,怒道:“给我查!给我修!” * 云暄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脑壳阵痛,很多事情,哪怕是拼命地想,也记不清了。 她心中惶惶不安,用力睁开双眼,看见了头顶上洁白的床帘,周身传来了真实的触感,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醒了。 云暄坐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四周空无一人。 她想起身穿鞋,可耳畔却传来叮铃当啷的声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托着自己。掀开被单,只见纤细的脚踝上,正系着镣铐,长长的锁链连着墙壁上的铁钩。 手心翻转,云暄施了个术法,“开——” 毫无动静,头颅上又传来了痛感,她捂着额头,陷入了自我怀疑:我刚才在做什么? 锁链很长,可以支撑她在宫殿内游走,但也仅限于此。 大门紧锁,只有窗户是向外打开的。云暄好奇地走了过去,接触到窗外清新的气息后,她放眼望去,只觉一切太过新奇。 这完全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巍巍宫殿耸立在高崖之上,极目远眺,悬崖之下是以颜色区分的城邦,月白、鸦青、鸢尾、酡颜、远山黛…… 就连天上的云朵都是五彩缤纷的,好像坠入了一个斑斓的大染缸。 不是仙界的白,不是魔界的黑,绚丽到足以致幻。 可云暄掐了掐虎口,痛感袭来,这不是梦境。 “哗啦——”大门敞开,一群侍女走了进来。 她们从木架上取下一件华丽的外衣,二话不说便要给云暄穿上。 云暄眉头轻蹙,问道:“这是哪儿?” 侍女下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这是天水碧,是王的寝宫。” 云暄有些疑惑:“王?” “谁是王?” 侍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没有人可以提起王的名讳。” 云暄更茫然了,身旁一切太过陌生,“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嘶——”云暄抱着头,很痛,她好像什么都记得,好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娘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侍女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云暄挣扎着将她们推开,“什么娘娘,我不是娘娘!” 侍女满眼无奈,她摇了摇头,吩咐道:“娘娘又疯了,快去禀报君上。” 云暄继续逼问道:“这是哪儿?我是谁!” “这是天水碧,是离天域的都城,您是君上的宠爱的王后娘娘。” 她下意识排斥这些信息,“什么离天域,什么王后娘娘,不对,都不对……” 忽然,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你是云暄。” 她眸光渐渐清醒过来,“对,我是云暄。” “可云暄是谁?” 侍女见她头痛欲裂,答道:“您是离天域的王后娘娘,是君上唯一的妻子。” “我不是王后,也不认识什么君上……” 脑海中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是神,后来堕落为魔。” 云暄指尖轻颤,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门外有些吵杂,侍女低声道:“君上来了。” 云暄抬眸,朝着宫门看了过去,一个玄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形挺拔,肩宽、腿长,玉带束腰,腰也很细…… 身旁的侍女纷纷下腰行礼,“恭迎君上。” 云暄直勾勾看着男子,他面容温润俊朗,给云暄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她问内心那道声音,“他是谁?” 声音答道:“他是微生星野,是离天域的王,是你云暄的夫君。” “夫君……” 听到她的呼唤,男子走了过来,他伸手将云暄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蹭了蹭,失声笑道:“暄暄,怎么了?” 云暄鲜少离男子那么近,他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有些暧昧的湿热感。他灼热的手停留在腰间,不轻不重摩擦着,让人难以忽视那种触感。 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亲昵,云暄别开脸,耳根有些泛红。 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内心的声音肯定道:“是,你喜欢他。” “喜欢……”云暄重复道。 “嗯?”男子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 “你喜欢他,你对他恨之入骨。” 云暄有些茫然,“我和他无冤无仇,我不恨他。” 那道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恨他!” “你看看自己身下的脚铐,他生生拆散你和青梅竹马的恋人,他将你软禁于此,日日欢好,你无力挣扎,只能任他予取予夺!” 疼痛感再次袭来,云暄捂住脑袋,她朝着内心的声音说道:“什么青梅竹马的恋人,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你的爱人叫长庚,你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暄喃喃道:“长庚……” 长庚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谁料微生星野听到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他揽紧了云暄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后颈,又强势的抬起她的头来,逼着云暄与之对视,他咬牙切齿,“你还在想着那个狗男人?”
第47章 三十六城 “喜欢, 长庚?” 微生星野气笑了,他将云暄抵在窗台上,呼吸急促, 胸膛起伏不平, “如今我才是你的丈夫,不许喜欢他, 不许想他, 不许提起他!” 云暄挣脱他的束缚,揉了揉酸痛的手, 眉头轻蹙,“你弄疼我了。” 他愣了愣, 又放不下面子, 扬了扬衣袖,冷声道:“娇气。” 云暄嘟囔道:“狗男人。” 还丈夫,她怎么可能看上他? 他盯着云暄泛红的手腕, 有些别扭地开口,说道:“你还疼吗?我给你上些药。” 说罢,云暄还未回答, 他便反身将云暄抱起,拖着冗长的铁链, 一步步往床榻走去。 微生星野将云暄放至床榻上, 又替她拨了拨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牵起她泛红的手腕, 小心翼翼揉了揉,“对不起, 弄疼你了。” 云暄看了眼脚铐, 有些生气,她踢了踢他的小腿, 说道:“这点小伤还没找到药就痊愈了,怕我疼你倒是把这沉甸甸的脚铐解了呀。” 侍女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惊讶道:“那可是君上,娘娘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大不敬之举!” 就连内心那道声音也说:“你疯了,他可是动不动就要诛人九族的暴君!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你就等着被扔进万蛇窟吧!” 可云暄面前的暴君,却红着眼质问道:“为什么总想离开我,为什么和我成亲了还要惦记别的男人?” 云暄微微推开了他,解释道:“没惦记着其他男人,没想离开你,这脚铐太难受了,我想出去走走。” 他却分毫不让,“你要去哪儿?” “你要做什么?” “留在王宫不好吗,这里有你要的玉食珍馐、绫罗绸缎,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是说,你想出去见那个男人!” 云暄被他这一个个问题逼得窒息,她扬声道:“我失忆了,根本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对周围一切感到陌生,我只想出去透透气。” 微生星野摇了摇头,他显然不愿相信云暄这套说辞,反问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云暄只觉头痛得要紧,她别过身子,就势倚在床架上,不想理会这个难以言喻的暴君。 沉默了半晌,见云暄不理他,微生星野委屈的要紧,他从身后环抱住云暄,脑袋耷拉着倚在她肩膀上,小声问道:“真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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