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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这就是你所说的……残酷艰难的废土吗。”初晨靠着床，口中低喃。 远方，稀薄的白光驱散厚重的繁星，安全的白昼总算来临。 天亮了。
第26章 26/ 白昼, 下午15:15. 初晨背靠沙发短暂地睡过去，醒来后看到墙上的钟表，才发现了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微眯起眼睛, 慢吞吞地走到房间饮水机处，给自己到了杯凉白开。 温凉的水淌入喉管，她身体里的疲倦也如泡沫浮出水面。 尽管如此, 初晨又仔细打量了房间一圈。 一条长沙发, 一方矮茶几，一个高脚凳, 一方饮水机, 一块挂钟, 一支笔。 这就是她下车后被司中带来的地方。 男人把她放在这儿, 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房间没有窗户, 但初晨试着转动门把手, 门没锁。 她想了想, 还是没有贸然踏出房间。 反正过不了多久, 就会有人来找她。 果不其然，又过了约十分钟，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赶集似的。 初晨没想到, 第一时间找她的人是司中。 他眼下乌黑, 眉宇间的疲惫胜过初晨十倍，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猝死过去。 他疾步走来，坐在高脚凳上。 “初晨小姐, 请坐。” 初晨坐在沙发上, 一言不发地看着司中。 心理学上认为，沉默有时能引导对方说出更多的话。 比如现在。 司中显然非常焦急, 顾不得那么多了：“初晨小姐，有件事我向请求您的帮助，我一定会给出让您满意的报酬。” 初晨给司中到了杯水，复坐在沙发上，依然不动如山。 司中怔怔地看着水杯，脑海不禁闪过一个想法——好像初晨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这场谈话的主导者。 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三两下就把被动的拷问化为了主动。 不过，这次也是自己有求于人。 初晨平静地说：“第一，什么事情。” 对面的男人低下头：“我希望您能协助我抓住一个罪犯。” “我拒绝。” 司中愕然抬头，初晨拒绝的也太干脆了吧。 “罪犯能造成车里军人大量死亡，可想而知能力非常恐怖，我只是个野生天赋者，司中军长未免太高看我了。”初晨言简意骇。 从进门到现在，司中仿佛扛着一座大山，此时他的肩膀蓦地塌下。 但他很快从初晨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初晨小姐知道是天赋者干的，你也看见了对吧！” 初晨将下车后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司中陡然激动起来：“没错，就是那个满脸刺青的女人。” 在司中的讲述中，初晨还原了当日她下车后，车里发生的事情经过。 初晨抱着黑匣子下车后，车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有一个士兵打开窗子说要透透气，鉴于车里人心惶惶，司中并没有阻止。接着有个士兵说自己听到了歌声，许多士兵都好奇得挤到窗前，还都说听见了，他们猜测可能是城市里传来的歌声，也许有人在开演奏会。演奏会这个小插曲后过了大概3分钟，车里的士兵开始连排倒下，闭眼便没了心跳。 而司中倒地前，看见了刺青女的身影。幸运到极点的是他只是休克并未死透，初晨折转回来救了他一命。 初晨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司中以为机会来了，连忙说：“如果初晨小姐愿意帮我一回，我愿意在我能力所及之内答应您任意一个要求。” 初晨沉默许久，终于道：“司中军长要我做什么？” 司中：“昏迷前我往那个女人脚上喷了一种特殊药剂，24小时内都能追踪到她，希望初晨小姐能与我一起行动。” 初晨额外看了司中一眼，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机敏果断。 她心里暗笑，司中自然得求她了。死这么多人，若不抓住罪魁祸首，司中的帽子也别想要了。 既然如此，她可得好好敲敲竹杠。 司中神情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忍痛答应了初晨的所有要求。 “时不我待，尽快出发吧。”司中强撑精神，仿佛不知疲惫为何物。 初晨再次沉默了，眼睛明晃晃写着——我不需要休息吗？ 司中却说：“您可以在追踪的路上稍作休整。” 初晨喝下一大杯凉水，不知为何还真不觉得很累。 自做完见到刺青女后，她的精神便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不久前也是因为极度疲惫才会熟睡一小时，但自清醒后，她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 刺青女是冲她来的，她一定要知晓原因！ 这才是她答应司中的真正理由，就算司中不提，她也必须抓住刺青女！ 目前还能有司中这个城市官方人员协助，省去初晨不少麻烦。 至于司中本人，想起初晨看出的条件，不免感到一阵肉痛。 罢了，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司中暗想。 …… “目标定位：西城区平街晚安旅馆，预计半小时内赶到相应位置。”通讯员的声音从车内接收器传来。 车前显示屏上有零散的小红点，据说是刺青女的大概位置。 初晨与三个军人坐在这辆车上，朝晚安旅馆进发。 这辆车从外表看去是简单的大众款式，内里却依然做了军备改造。车座下有炸弹和枪支，虽然同车的军人不建议初晨拿枪招摇过市。 “未免打草惊蛇，往衣服里塞几颗小型烟雾弹和□□比较合适。”他们商讨了一会儿，临时教给初晨烟雾弹和催泪瓦斯的使用方法。 并补充道：“倘若您因为使用不当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用通讯器立即呼唤我们即可，其他地方也有人埋伏。” 看着这些专业的军人，初晨一时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但这次行动，依然以初晨为主。因为她是天赋者，拥有能直接与对面抗衡的能力。 西城平街算得上一处热闹的地方，据同车军人介绍，这里常聚集许多外城商人、荒野猎人等。 车停在晚安旅馆一条街外，按照计划，该有初晨伪装成要住店的样子去查探。 与她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女军人，穿着便服，衣服鼓鼓囊囊，其实下面都是枪支弹药。 “我这家店开了十多年来，三楼都是老客。这几天来住店的有对情侣，单身母亲带着孩子，再就是两个流浪汉，合伙只掏得起一间房的钱。”老板娘说。 初晨想起言灵那副打扮，第一时间排除了第二个选项。她不可能伪装成单身妈妈或者8岁小姑娘。 那就只能是情侣，或流浪汉。 二选一，撞运气。 并且还有一点不妙，情侣与流浪汉都是成对出现的，刺青女要么有个帮手，要么有个人质。 身边的女军人也考虑到这点，拉初晨去一旁商量。 “情侣住在二楼，两个流浪汉住在三楼，如果分开行动危险很大，但单独行动又容易打草惊蛇。” 女军人建议：“我认为应该封锁这片区域，并使用催泪瓦斯和烟雾弹促使该人逃出旅馆。” 初晨沉吟：“我们分开行动，你去二楼我去三楼，收到我的信号后再利用催泪瓦斯和炸弹。” 女军人毫不犹豫地遵守初晨的指令，两人立即上楼。 走上楼梯前，初晨又吩咐了一句，女军人虽然不解初晨奇怪的举动，但还是照做了。 三楼楼梯口，一个小女孩趴在梯子上，手里拿笔在地上散落的纸业上涂涂抹抹。 初晨走上去，轻声对她说：“小妹妹，可以下去帮我拿个东西吗？我给你积分。” 小女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跑回东边的房间了。 房东说过，母女住东边，流浪汉住西边。 初晨快步轻声跑到西边房门前，接着用力一脚，直接将房门踹开！ 门一打开，大量烟雾瞬间笼罩住初晨的双眼。 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大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暂时性失去视力，同时脑袋还赶到一阵眩晕。 对方预判了她们的行动，竟然抢先一步使用了催泪瓦斯和烟雾弹！ 倏—— 空气破裂，初晨一个翻身抵到墙上，鼻尖嗅到一股火药味。 在她看不见的情况下，对方开枪了！ “可恶。”初晨咬牙。 第一次，她感觉如此被动。 发动“雕刻家”能力！ 耳力、体力、平衡型与暂时用不上的目力，都得到了极大幅度增强！ 靠着增强的感知力，初晨灵活地避开三枚子弹，但还是有一枚流弹擦过膝盖，左腿涌出大量鲜血。 从子弹的型号，初晨判断出，对方枪口里只剩最后一枚子弹了。 她猜，对方一定离她很近。 问题是，对方究竟站在烟雾的1m，2m，还是……0.1m？两人都无法确切明白。 这是一场蒙眼的豪赌，赌注是生命。 初晨紧闭着眼，但仍然无法抑制眼泪流出。她捂住嘴巴，极力不让咳嗽声泄露出来，暴露自己的位置。 对方也是一样，不敢咳嗽。 毕竟她手里只有一发子弹了。 僵持中，初晨感到了不对劲。 她被“雕刻家”加强的视力……出了一点新状况。 初晨将手伸向衣服内里，触摸到了一个圆形球状物。 那是她昨晚为小橘雕刻的一双眼睛中，未用上的那一颗。 “原来雕刻物还可以这么用……”初晨喃喃道。 这次生死赌局中，她有新的筹码了。
第27章 烟雾遮挡视野, 初晨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她。 双方都竭力掩盖彼此的脚步声，空气中连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咔哒、咔哒。 初晨心里蓦地悸动。 她侧耳倾听对面的脚步声……却听见四只脚移动的声响！ 初晨瞬时想到一件事, 既然房间里有三人，那另外一个人手上也许还有一把枪。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对方有心算计。 两个人里, 哪一个是刺青女？ 初晨只有一次机会, 她不能赌错。 咔哒。 一人绕到了她背后。 初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几乎是同一时刻, 子弹擦过下滑的发丝, 在前方的墙壁上“嘭”地擦出火花, 又反弹到她脚边。 她几乎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对方连子弹的反弹弧线都算到了, 如若不是初晨灵机一动想到这一点挪开身子, 她的脚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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