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最后要做的是体能测试。 吴轻悠啧啧称赞道:“你拥有非常出色的体质, 一个打三十个普通士兵也不成问题。” 她低头看看测量表:“不过有一项你得注意。你的心率不齐……末世前有心脏问题?” 她们早已知道了初晨的身世——末世前冷冻的病患。 初晨摇头,吴轻悠接着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城市可以提供治疗药剂。” 初晨眼微微眯起,猫一样。 正题来了。 “能治疗缓解不治之症的药剂非常珍贵,依规定,特定的治疗药剂只有一定品级的军人和官员才能获得。”吴轻悠叹了口气。 初晨顺着她的话说:“那我怎样才能获得药剂?” 吴轻悠带着目的达成的笑意:“初晨小姐,你实力强大,城市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陈朝雨说话了:“加入专门编辖天赋者的队伍,完成任务换取贡献点兑换药剂。” 初晨看向陈朝雨:“比如?” 后者回答:“你曾见过的猎杀小队,就属于城市官方天赋者队伍之一。官方主要任务是清扫城市附近的禁地,确保城市安全。” 紧接着,两人又对初晨列出许多福利制度,听得初晨脸上露出意动之色,终究点头答应了。 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吴轻悠和陈朝雨都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显露出踌躇之色。 初晨观察到这点,暗想,招揽自己还不是这两人的真正目的吗? 片刻后,陈朝雨率先站出来。 “初晨小姐,你大抵对城市还很陌生。不如我来做个导游,带你去城市转转。” 临走前,初晨问吴轻悠:“不做心理测试吗?” 吴轻悠的笑容及其标准,但又非常可亲:“心理测评是一个长期过程,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 首先是内城。 据陈朝雨介绍,内城的学校、医院各有五六所,商场和娱乐场所皆有。初晨闲暇时还可以去电影院看电影。 当初晨问到内城人从事什么工作时,陈朝雨说,内城外城人的工作都由城市统一分配。人们大多进各种工厂。轻工业重工业在16号城市一应齐全。 说到这里,陈朝雨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不过,想必你也猜到了。内城人大多在比较轻松的工厂工作,或者做管理层。那些繁重又薪水微薄的工作,都是交给外城人去做。” 初晨与陈朝雨开车从内至外,楼房逐渐密集,楼层逐渐增高。 学校变成了学堂,医院变成了诊所,公寓变成了宿舍楼。 “内外城的划分,还要牵扯到16号城市的历史。”陈朝雨掏出根烟,递给初晨却被后者拒绝。 她无谓地将烟点燃,橙红的火光在她淡红的唇上跳动。 “16号城市是在废墟上建立的,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率先组成了内城,后来又大力吸纳荒野流浪人口扩充城市。据说那批建立城市的人,有科学家也有政客,总之就是一群精英,他们自然领导下面无知的流浪人。百年过去,便形成了内外城差异巨大的格局。” 陈朝雨:“政客的后代依然在做政客,科学家的后代进了学校和医疗部,流浪者的后代好一点,没流浪了,只是一直在城市最底层。” 初晨凝视着前方:“阶级固化,或者说,知识与生产的垄断。” 依16号城市的体量,形成这样的格局再正常不过,并且也不可能发生革/命之类的事情。 陈朝雨这次真切地笑了,眼角的皱纹都浮现出来:“我真喜欢听你讲话,感觉能学到不少东西,你能多对我说点吗?” 初晨亦笑道:“有何不可?” 陈朝雨性格洒脱,说话带着几分自来熟,是个可以聊天的人。 唠嗑半天,陈朝雨带初晨在城市转了一圈,后者也大致了解了城市的格局。 “初晨……”末了,陈朝雨有些踌躇:“如果有个机会放在你眼前,可以让你走捷径迅速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会怎么做?” “那要看是怎样的捷径了。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初晨淡淡的说。 “绝对利大于弊,但是有一定危险。”陈朝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初晨转过头来:“你说。” “有位大人物,她很需要你的能力。”陈朝雨抖落一身的烟灰。 她烟瘾大,一包烟都抽完了。 又是大人物。 初晨的好奇心不由自主地被勾了起来。她真想知道,这位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得到初晨肯定的恢复后,陈朝雨立即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似的。 她开车回内城,一路上叮嘱初晨各种注意事项。“衣装要整洁。”“可以喷点香水,像我一身烟味就不行。” 初晨:……这位大人物是有洁癖吗? 别说,初晨身上还真的沾了陈朝雨的烟味,她有点嫌弃地拍拍衣服,却想到了一件东西——诺灵送的荒野玫瑰,它跟香水也没什么区别。 恰好,陈朝雨送她回去的地方,正是医疗部大楼。 初晨在陈朝雨的硬性要求下换了一身西装,并别上了一朵荒野玫瑰。 做完这些事后,陈朝雨郑重地看着她,说了句话。 “朋友,苟富贵勿相忘。” 把初晨送到最顶楼,她向紧闭的黑色大门行礼后离开。 陈朝雨前往电梯,手指按键“7层”。 心理部。 吴轻悠正在等着她。 陈朝雨一进门就熟稔地坐在沙发椅上,打开了桌子上的录音带。 随后,她口中不停讲述起来: “……16号城市大抵有多少人……四十万人……我还以为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倍……城市看着很大,但人口有严格的限制,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想必你也猜到了,内外城工作待遇差别很大……” 倘若初晨在这里,一定会十分震惊。 因为陈朝雨复述的,正是跟她聊天的所有内容,一字不漏。 陈朝雨是一名强记员。 她的天赋,便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超强的记忆力。 …… 黑色的大门在初晨面前自动打开。 她睁大眼睛,里面的人竟然是…… 那人一头整齐的银发,身着银色正装,从衣服上的褶皱到脸上的每根皱纹都一丝不苟,见到初晨,她露出和蔼又极为威严的笑容。 “欢迎。” 独属于上位者的笑容。 16号城市城主,冯诺依。 冯诺依鼻尖微动,鹰一般的双眼无比锐利,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荒野玫瑰的香气,看来你已经见过我儿子了。” 诺灵诺思这对双胞胎,是城主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时,初晨内心是震惊的。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难怪这对双子看起来地位那么高,原来城主是她们的母亲。 “我想委托你做一件事。”冯诺依喝了口茶。 “你的天赋是治疗……我看过你的资料了,确实是非常强大罕见的天赋者。”她微微笑着,及其威严:“我的两个儿子生来有心脏病,唯有强力的治愈系天赋者能救他们。” 等等,这算是什么。初晨心中不妙,这是委托还是协商? “你能雕刻眼珠,想必能力进阶到一定程度后,还可以雕刻更多的人/体/器/官/吧。” “初晨,我作为城主,也作为一位母亲,委托你雕刻心脏。” 冯诺依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会开出你满意的报酬……” “你考虑得怎样,初晨。” 冯诺依明明在微笑,可她的语气不亚于一柄架在脖子上的枪。 初晨忽然想起来坊间对她的绰号, 铁血女王。
第32章 32/ 对方开门见山, 铺天盖地的话语一时间打乱了初晨的节奏。 初晨都惊住了,这这这就是高位者的“请求”吗,和命令没什么两样。 但她稍有迟疑, 又发现了冯诺依眼底若有如无的一丝考量。 初晨立即镇静下来,缓缓找回自己的节奏。 冯诺依的压迫感太强,她差点被牵着鼻子走。 “我能得到什么报酬?”她直视对方的双眼。 冯诺依舒展一笑, 周身的气压缓和下来。 “不错的年轻人。”她的笑意带着认可。 冯诺依拍手, 两旁的侧门分别走出两个蓝色制服的人,他们为初晨倒茶, 馥郁的红茶香气飘进初晨鼻腔里, 她听见城主的声音。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的委托和你的报酬。” …… 初晨眼眸微垂, 谈判么……说实话她不是很擅长。 但冯诺依开出的条件让她非常意外, 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 初晨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有人开出这样的委托条件! 直到蓝衣制服送她离开, 她都还沉浸在当时的场景中。 蓝衣制服递上自己的名片:“有什么问题, 初晨小姐可以随时联系我。” 对方补充道:“接下来陈朝雨等人也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 初晨复杂的点点头,蓝衣制服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你接受了?】系统有些惊讶:【我认识的小狼崽子可从不受人胁迫。】 “第一,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要在16号城市生活下去, 初晨需要正当的身份和正当的工作。 “第二, 对方开出了我拒绝不了的条件。” 这个条件, 直接与初晨目前最迫切的需求重合。 她回想起冯诺依的话,内心又是止不住的震撼。 冯诺依的委托与报酬,便是让初晨迅速升级能力, 直到能雕刻心脏, 而她会为初晨升级能力提供一切条件。 她的目的亦十分明了: 1、自己的儿子患有心脏病,需要初晨雕刻新的心脏。 2、她想招揽初晨。 第二点是初晨的猜测, 但她认为八九不离十。否则对方没必要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毕竟治愈系天赋者在废土都是非常罕见的存在。 “不愧是铁血女王。”初晨低声说。 仅仅一个照面,初晨便体会到了什么是上位者的“恩威并施”。 【16号城市能在废土立足,城主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系统懒洋洋道。 初晨目前最好奇的一点:“他们会用什么方式让我快速升级?药物还是特殊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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