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上都是男子身上清新的气味,痛苦的呜咽声自喉间溢出。 屋外,陈秋水叹了口气,他是怎么也不想通,姑娘这么好的人,为何正夫会抛下妻主孩子离开。 孩子的哭闹声传来,陈秋树顺手帮宁余把屋门关上,自己去照看孩子了。 没了奶水,他只能抱着孩子出去,邻里之间有那生了孩子的,肯给喝上一口也好。 天边泛起红烧云,宁余红肿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心里却是想清楚了,不管她做了什么,齐周既然选择离开她,也就是放弃了她们,她不能因着一个男人而失意至此,她还有孩子。 在院中没看到陈秋水,宁余心惊之下连忙去找,待看到陈秋水一人抱着两个孩子回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做什么去了?” “得亏姑娘如今是武状元,有那好心的人家愿意给孩子分一口吃食,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宁余这才想起来,孩子的乃父还没找好。 她一拍脑袋,连忙嘱咐陈秋水道:“你带着孩子回去,我去找乃父来。” 这时便顾不得那么多条件了,先让孩子有吃的再说,宁余找了乃父还不算,第二日便找了两个附近人家的夫郎来家里帮衬做工,陈秋水到底是一个人,年纪也不大没有经验,照顾孩子难免力不从心。 跟着人家夫郎学了几天,家里的活计也有人帮衬,他才算得心应手起来。 安顿好家里,宁余仍不死心,开始满京城打听齐周这个名字,平民百信没有,她便去京中贵人的府上,塞了银钱给那守门之人,总能打听一二。 早出晚归,宁余打听了整整半个月,就连陈秋水都觉得她痴情,却忍不住劝道:“姑娘,您又何必如此?” “好好的一个人,还能消失了不成,我唯恐他们落到了不怀好意之人手中,总要找到才是。” —— 萧府。 “自你进宫后陛下的病便更重了,如今太女仍困守监牢,你待如何?” “陛下已知七皇女企图,但事到如今,七皇女狼子野心竟直接把控了前朝后宫,陛下便是有心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齐周眉头紧促,仔细分析着朝中局势,思及太女,他看向萧尘,“可有办法让我见姑姑一面?” 太女姑姑虽然看着懒散,但是她心思通透,未必没有主意。 萧尘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是说起了另外的话头,“你可知道,现如今京中有一武状元,遍京城的寻人,就连我这萧府也被问询过。” 齐周眸光一顿,拳头在袖中握紧了些。 “听说她家夫郎走丢了,也报了官,查无音讯,她却不肯就此放弃,势必要把遍京城的权贵府邸探个遍,如今已经成了京中喜闻乐道的笑柄,人人皆道,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当真以为权贵人家会抢了她家夫郎不成?” 萧尘看着男子神态,继续道:“怪道你肯为其生子,原来也是位痴情之人。” “我说过,我没有孩子。”齐周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扫向萧尘。 京中是什么地界,他若是有弱点被别人捏住,到时候死的不止是他。 “她这般找人,你打算怎么办。”萧尘没有反驳,反而问道。 照着她如今的法子,早晚会被上面注意到,齐周姓名又未隐瞒,不定会发生什么。 既是想保护,也当做得狠绝些。 “劳烦帮我做场戏吧。” 那是一个雨天,宁余撑伞流连于京城之中查询关于齐周这个名字的所有事。 但就像是被刻意阻止一般,她没有查到丝毫线索,就像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她从台阶上下来,走在街市上,与这天气一样,她的心里也是阴雨绵绵。 “让开,快让开!”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宁余被马车驰过的雨水溅在身上,她一惊,快步躲着却并未躲过,干净整洁的衣料被泥点涂满。 这是齐周给她做的衣裳…… 她愤怒的想要去追那马车,却连车帘被风吹动,里面的人露出了半张面容。 她瞳孔一缩,接着便顾不得什么,连忙追过去,“齐周,我知道是你——” “你做什么,滚远点。” 后面跟着的侍从见了,拦在了他的面前,前方马车内的人似是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未命车停下。 “齐周,是齐周,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是他妻主!”几个人把她围起来,宁余不想伤人,她愤怒不解,质问开口。 “什么齐周,那是我家公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也敢追上来纠缠,奉劝你一句,赶紧滚,我家公子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宁余不信他当真会如此待她,发了力便挣脱了控制,朝着马车追赶过去。 马车停了下来,宁余想上马车却被拦住,帘子掀开,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容,而他的身侧,还坐着一名女子...... 宁余握紧了拳头,嘴角扯了扯想尽量笑着开口,说出的话却忍不住质问,“你到底在做什么,家里孩子没有爹爹看管差点饿死,你究竟去了哪里,便就这般丢下我们不管了吗?” 她想不明白,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一切都变了。她原以为她是出了什么危险,可现在看来,他华衣锦服,眼眸平静,何曾有半分危险? 宁余站在车下,眸中伤情,她抬手,想要去触碰那男子,却见齐周松了手,冰冷的话语从马车内传来。 “走吧。” —— “姑娘这是去哪了,怎么弄成这幅模样?”看着宁余身上湿透回到家中,陈秋水一惊,连忙拿了毛巾过来给她擦拭。 宁余抬起头,视线落在床上安睡的两个孩子身上,她惨笑一声,似自嘲又似失意,“秋水,不找了,我不找他了。” “我要回去了,回老家,你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什么大官,什么武状元,她统统不要了,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与他相配,为了他倾心相待,可他呢? 若早知如此,便是一辈子留在平陵村做个闲散的猎户又有何不好? 陈秋水的卖身契被留了下来,现在就在宁余手中,她抬起头,看着这处院子,“你若是不愿,便留下看着这处院子吧。” 陈秋水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与姑娘一同回去,秋水没有亲人了留在这里也无用,我照顾小主子这段时间小主子也离不开我了。” 京城实乃伤心之地,宁余做好了决定,便开始收拾行囊。 拜托了邻居帮着看下门户,宁余把所有与齐周有关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她看着洗净晒干的衣裳,整齐叠放于柜子里,关上门户,只身离开。 来时意气满满,去时满身疲惫。 城门处,齐周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心下叹息一声。 若有来生,他定衔草结环以报恩义。
第34章 衣锦还乡 “姑娘, 前面就是平陵村了吧?” 马车内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车帘,女子眸光平静,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 嘴角勾勒淡淡的笑意,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道:“是啊,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路劳累你们了。” 同行的不止秋水,还有两个孩子的乃父,宁余出了大价钱让他们跟着跑一趟,等把孩子安顿好, 再给他们送回京城。 这一路游山玩水观赏风景, 没了可以牵动情绪的人, 宁余也想明白了许多。 正所谓好看的男人会骗人, 娘亲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 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宁余笑了笑, 对于陈秋水的话不置可否。 实则对于常人来说, 只要不是自己从小长大看腻了的地方,任何地方都是好的, 但是归根结底,往往是自己看腻了的地方才是最为牵绊让人念念不忘的。 往常不觉得, 如今离开数月, 再次见到熟悉的场景,宁余的心中也不自觉生出一些近乡情怯来。 这边, 刚刚到了山间小院,那边村子里的人便收到了消息, 几位族老齐上门,对着宁余那是关切不已,一直询问她的际遇经历。 原来,因着宁余去了京城考武状元,平陵村的人便对此极为关注,宁氏族中更是托了人打听了武试的名次,当得知宁余当真考上了武状元,宁氏族老率先便拜祭告慰了祖宗。 宁余这次回来,便得到了平陵村一众的关切,有那送蔬菜的,还有送粮食的,还有人直接把家里的大棉被给拿了来,说她家里的棉被没晒不好盖人的。 宁余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总归都是大家的一番善意,当然,大家最为关注的无非就是她得了什么官。 当听说京中动乱,情况不好,她未授官职便回来之时不少人感到可惜,直说何不再等等,或许就有了转机呢? 宁余笑笑没说话,大家也就不再追问了,毕竟哪怕是没得官职,这武状元之称也能大大光耀他们平陵村。 唯有宁阿奶,在院子里找了个遍,视线在陈秋水身上扫了又扫。 待人离开,忍不住就把宁余拉到一旁,“你那护得跟宝贝似的夫郎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该不会见了京城的繁华跟人跑了吧?” 宁余脸上一僵,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宁阿奶看着在一旁哄着孩子的陈秋水,她后知后觉惊掉了下巴,“真的跑了?” “那这孩子,这孩子是......” “这是我的孩子。”宁余淡淡道。 宁阿奶见状,如何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看着宁余淡然的神色,她脸上一阵难看,口中嘀嘀咕咕道:“当初说给你看个好夫郎你不愿意,非得找那来历不清不楚的浪荡子,如今留下两个孩子......” “阿奶,他是我的夫郎,我孩子的父亲,请慎言。”宁余抬眸看向宁阿奶,语气虽然平淡,却不失力道。 “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做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老宁家竟还出痴情女,真是,爱怎么样怎么样的,左右我也管不了你,不过这孩子可怜,却是不能没有爹爹的,你得上点心。” 陈秋水虽然样貌不错,但是行事谨慎,与宁余之间更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这话时便已经开始在心里寻摸附近哪户好人家的儿子能配得上宁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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