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嗓音微颤,带着些被欺负后央求的语气,宁余挑了挑眉,视线落在这木盒之上,在齐周紧张的神情中,她拿着木盒朝着男子递了递。 看着齐周松了口气的模样,只见宁余手上一顿,在他接过之前又收了回去,“拿着我的银子买的,连看都不让为妻看一眼,这可说不过去。” “妻主......”男子央求之色更加明显,眸子里还带着些崩溃羞恼。 “求我啊?”宁余思量了一下,视线落在他因为急切而微微张开的嘴巴,唇色鲜红,似待采摘的红梅,她眉毛一挑便张开手臂靠在椅子靠背上道:“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还你。” “……”齐周的瞳孔猛的张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她竟然提出这等羞耻的要求! “都叫了我妻主了,过两日咱们就要成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齐周抿唇看向她,并不准备妥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做出这样的事? 宁余败下阵来,视线落在手中的盒子上眉毛微扬,“行吧,那我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好了……” “别。”齐周一下子慌了,他站起身,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双手紧紧握拳,眉头紧皱,像被迫又像屈辱,“我听妻主的就是了。” 他一步步靠近,好看的面庞变得纠结,纵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让他主动做这样的事,对他无异于另一种羞耻。 他走的极慢,一点点的距离似乎要被他走出几个时辰,衣摆两侧被手指攥紧变得褶皱,他垂着的眸子更是带着负责的神色。 “既让你这般为难,便算了。”看着他为难的神色,宁余眸光微冷。 “嘭”得一声,木盒子掷落在身前的桌子上,她起身一言不发的朝着屋内走去。 强人所难非她所愿,若当真心生欢喜,又岂会这般为难? 倒像是她逼迫他做什么屈辱的事情。 齐周愣在了原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双手也无处可放,他愣愣的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 她生气了? 木盒被好生收了起来,齐周看着院中忙碌的女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生气。 她想要他亲她,他也照做了,怎么他刚要行动她就生气了? “余儿姐——” 屋外传来女子的声音,齐周看过去,与宁余有着几分相像的女子牵着一个明显年岁不大的男子走进院中。 那男子衣衫破烂,神情拘谨,面黄肌廋的模样,看上去好似许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这位……想必就是齐大夫了吧?”宁月视线在齐周身前停留了片刻,瞬间洞悉了他的身份,她眉眼弯弯,上前便行礼道:“宁月多谢齐大夫救命之恩,先前家父行为不端,宁月代家父认错。” 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更是直接跪了下去,所谓女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君亲师以外不跪他人,身为人家夫郎,就要代妻主把礼数做足了。 眼前男子俊秀矜贵,与他那是云泥之别,若非齐周,他也进不了宁家家门,因此也是诚心诚意的。 “多谢齐大夫救我妻主。” “无妨,起来吧。”齐周看着眼前两人,眸光清正,确实出自真心,他起身虚扶了那男子一把,看向宁月,“宁姑娘无恙便好。” 到底是自己经手的病患,能亲眼见她痊愈齐周也是满意的。 “不在家里好生养着,刚好就出来招摇,我看你还是病得轻。”宁余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人便依靠在门框处扬眉道。 看到宁余,宁月脸色一喜,听着这话嘴角却一瘪,三两步上前凑近了便委屈道:“你个没良心的,妹妹我还不是惦记着你,想让你安心,你还不领情了?” “得得得,你先放手。”宁余被她胳膊一搂,差点呼吸不过来,连忙罢休。 两人闹作一团,齐周见了,慢悠悠坐回躺椅上独自摇扇。 这下,独独剩下那不知是何来历的男子尴尬的站在原地。 “别只顾着叙旧了,你今儿还带了人来?” 宁余看了一眼那拘谨的男子,扬头示意了下。 她们姐妹二人感情好,但自从宁余从家中分出来,也是定下了约法三章的,宁月来山上她欢迎,但不能带着宁家其他的亲眷。 “多亏了齐大夫的话,阿奶拿了银钱给我买了草儿冲喜,如今我已经大好了,草儿是逃荒过来此地的,他娘爹卖把他卖了换一家子活路,也是可怜,不过他待我极好,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姐不必防备他。” 宁月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透出满意的神情,略带笑意的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拉着他上前来。 “草儿,叫姐。” 男子被推到前面,脸上顿时羞红一片,他踟蹰着,却也知道眼前这位是他家妻主的亲姐姐,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是他必须要讨好的人,于是这瘦弱的男子又是一下子跪了下来,眼睛一闭,大声便道:“姐姐好!” 齐周不动声色的朝着这边扫了一眼。 “……”宁余被吓了一跳,连忙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得,姐姐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几只猪蹄你拿去,只当是见面礼了。” 人都给跪了,不给见面礼就说不过去了。 这下轮到方草不安了,一双溜黑的眼珠子看向宁月,宁月无奈地笑了笑,应道:“自家姐姐,既是给你的,你就接了吧。” 宁余自幼力气大,会进山打猎以来没少带着她开小灶,后来分家出来也从未忘了她,这些宁月都是记在心里的。 “听说姐你要娶亲了,齐大夫花容月貌,姐姐好福气。” 宁余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安坐一旁的齐周,摆了摆手道:“没影的事,你可别乱说,败坏了人家男子名声。” 齐周抿了抿嘴,一双眼睛淡淡的扫向宁余。 两人之间氛围怪异,这下,便是宁月也察觉了异样,她不着痕迹的扫了方草一眼,拉着宁余进了屋子。 方草得到示意,目光看向那躺椅上的矜贵男子,脚下挪动了一步又一步,终于,就在快要踏上台阶时齐周出声了。 “喝点甜水吧。” 齐周抬手,桌子上的茶壶中倒出放了糖的甜水,方草松了口气,立刻笑着上前坐在了一旁小凳子上,“谢……谢谢姐夫。” 他本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也是爱玩的性子,不过是家乡大旱逃荒至此,几年亏空下来,这才瘦弱非常。 甜水入口,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好似喝着什么琼浆玉液似的,一脸满足的神色。 “抱歉。”齐周看着,眸中的笑意忽然散去,他神色莫名,忽然出声。 “为何这样说?”方草没了方才的惧怕不安,也对这个矜贵的姐夫极为好奇,只是不知这话从何而来。 “你年岁尚小,就要经受此等苦难,为人夫郎,定然是不好受。” 喝个糖水就能满足成这样,可见平日里生活不好,一身胆怯不安的模样,想来也是因为年纪轻轻孤身一人被买来当冲喜夫郎的缘故。 “怎么会!能为妻主冲喜,是草儿的荣幸!草儿不觉得委屈。”方草反驳道:“嫁给妻主前我吃不饱穿不暖,如今虽然需要做一些活计,可是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妻主她……她很疼我。” 说到后面,小小的男儿脸上红透了一片,显然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 齐周诧异的挑了挑眉,先前宁李氏自作聪明不成,又买了男子为宁月冲喜,他总觉得也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心生愧疚,如今看来,他竟然乐在其中。 “你不觉得公公难相处吗?” “人世间哪有不受苦的呢,有妻主肯向着我,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少年心性单纯,满腔爱意有如实质,齐周沉默了,他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像宁余这样的人,或许也想有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夫郎吧? “姐夫跟妻主闹矛盾了?”看着他的神色,方草大着胆子询问。 齐周回过头看向他,“很明显吗?” “那可不,我的眼光可是很准的。”方草扬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自幼他就能从细微处观察人心,且看人是极准的。 看着齐周垂下眸子,方草眼珠一转,凑过去劝解道:“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姐还是很喜欢你的,这夫妻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女人嘛不就是好些面子,有的时候该低头就低头,自家妻主又不丢人,总不能把妻主往外推不是?” 齐周沉思,片刻后又抬起头,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可是,我连她因着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方草张大了眼睛,又思索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这次,他直接走到了齐周的边上,弯下腰来靠近道:“姐夫可听说过一句话?” “床头吵架床尾和,妻夫没有隔夜愁,姐夫如今住在姐这里,既是铁了心要成一家子的,不如就趁着今儿夜里直接钻了姐的被窝,我保证,明儿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9章 来日方长 齐周瞳孔一缩,本能的想要反驳,听着却又沉静了下来,他思索了半晌,方草就站在他的身边等着。半晌,他迟疑地抬起头,似是不解,“这是何道理?” “姐夫只管听我的,若是不行,姐夫只管来找我。” “男子以贞静处身,此等行径岂不自折身份,让人看不起?”齐周还是不能苟同,这与他自小教养所熟知的道理不同。 方草摇了摇头,这位姐夫看上去年岁比他大,但看的还没他清楚呢。 “我且问你,为何女人喜欢流连烟花柳巷,却对自家夫郎极不耐烦?” 齐周摇了摇头,方草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接着就道:“这女人啊,都是喜欢大胆的,外放的,她们寻求刺激,家里夫郎若是什么都不愿,什么都守礼,自然也是无趣。那烟花柳巷的男子就是摒弃了贞洁,操守,有那新鲜法子勾着人,自然让人流连忘返。” 方草看着年岁不大,但是对于这些东西似乎极有感悟,口中喋喋不休长篇大论,“再说自家妻主面前,没什么好害羞的,便是被妻主说上两句浪荡,转头她也只会更离不开你。” “她们看着是喜爱贞洁男子,但实则根本拒绝不了男人的主动。” 齐周静静的听着,未发一言意见,方草这话惊世骇俗,也没什么道理,但他听着就两颊发烫,不知为何竟还想继续听下去。 因此他抿了抿嘴,微微倾身靠近,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且问你,常听闻男子初夜会有些痛苦,此事可是真的?” 在北境,他是大家闺男,这样的事除了新婚前夕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自是有些,新婚当日礼节繁多,洞房花烛之时为表顺服,男子是一整日不得吃饭喝水的,没有气力便只能依顺于妻主。若是妻主满意,一夜折磨当真难熬,加上初次承欢,若是妻主太过用力,就会发疼,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求妻主怜悯,否则只能更加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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