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为难:“好吧,只是明日要陪我去给师父买些酒。” 清玄长老嗜酒如命,秋叶经常替他搜罗不少好酒,经验可谓非常。 辛晚忙不迭地答应了。 *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也不算热,晒得人暖洋洋的。 秋叶心情很好地伸了个懒腰,目光触到另一人的时候飞快跨下嘴角。 “怎么他也去?”秋叶瘪嘴,十分不屑。 辛晚也没想到,徐时瓒十分粘人,一大早就看到他坐在自己房前的台阶上了,不知等了多久。 彼时他正撑着下巴玩着手里的石子,目光在触及辛晚的时候亮了起来,嘴角上扬成恰好弧度,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身上,均匀又温柔。 “睡得好么?”辛晚没忍住,上手碰碰他头发。 徐时瓒扬头,那脸埋进她掌心。 于是他的锋利漂亮的眉骨和鼻梁都在辛晚手里过了一遭。 “还好,只是很想你。”不知道是被她的巴掌遮挡住,还是因为心情跟着低落的原因,他的声音也跟着有些闷闷的。 “啊。”辛晚弯了下眼睛:“很会说话嘛。” 很会说话的徐时瓒在看到秋叶的时候又成了半个哑巴,不说话,不言语,表情也很淡。 辛晚也不强求,挤在两人中间:“出门吧,白林师兄说有家酒馆远近闻名,恰巧他和阿瓒知道路。” 秋叶扭头瞪一眼白林。 对方笑着将她头推回去。 * 酒馆确实很偏僻,白林和秋叶在一块多年,知道秋叶不少习惯,早已养成了事先将她要去的地方的名酒搜罗一遍的习惯。 秋叶和辛晚在里面试酒,他用肩膀碰碰徐时瓒的。 徐时瓒很轻地皱了下眉,碍于他的身份,到底没退开。 “辛晚和秋叶的师尊喜欢喝酒。”他将能告诉的经验全都托盘而出。 徐时瓒闷了一会,才开口:“多谢。” 白林笑开,秋叶正好走出来,奇怪地看了一眼:“聊什么?这么高兴。” 白林马上将要说的话抛之脑后,绕到她旁边做小尾巴。 徐时瓒讲辛晚手里的酒坛接下,想了一会还是朝秋叶伸出手。 秋叶也不和他客气,爽快地给了。 回去的时候没来的时候沉闷,秋叶偶尔说话会牵扯到徐时瓒身上,他也应了,虽然有些简短就是。 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辛晚想,毕竟和徐时瓒刚认识的时候,他说的十句话,有八句都能呛死人的。 女孩子抵抗不了精致的簪子,秋叶拽着辛晚研究路边小摊,又挑了几支才心满意足。 辛晚多看了眼和自己簪子同样式的耳坠子,上面雕着漂亮繁复的鸢尾花。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它了。 尽管徐时瓒闻不到,她还是觉得他身上有着很清浅的鸢尾味,闻久了就成习惯了。 但没办法,辛晚怕痛,没穿耳洞,只好移开目光。 徐时瓒察觉到她多看的那一眼,手指一勾,很轻松地将那枚耳坠带了起来。 他留意到和辛晚手里拿的簪子很像,问她:“不喜欢么?” 摊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张巧嘴巧舌如簧:“姑娘好眼力,这两都是出自雕花张大师之手,可是一对的。” “一对的?”徐时瓒来兴趣,他弯了下唇,攥进手里,一双眼望着辛晚,很认真,要将辛晚卷进他墨色的瞳里:“我想要这个。” “你又没穿耳洞。”辛晚小声提醒他,但徐时瓒很少流露出想要什么东西的欲望。 她想了想,买一个给他玩玩也行,反正钱也是他出。 于是很豪迈地付了钱。 谁知道那摊贩碰碰胡子:“这耳坠上的白玉是难得一见的玉心,通透无比,传言还能保佑人无忧无虑健康长寿,只卖给有缘人。” 辛晚任他吹得天花乱坠,只问:“多少钱才能有缘。” 摊贩:…… 他一脸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的模样:“多少钱都不卖,卖给真心相爱之人,回答老朽几个问题即可。” 徐时瓒即刻要动作。 辛晚止住他,眼神示意周遭人群。 徐时瓒和她僵持一番,只好松下劲,嘴角跟着收了。 辛晚难得见他想要东西,叹口气,打算拉白林过来凑数:“我去找白林师兄。” 徐时瓒盯着她远行的背影。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拥挤的人群、不喜欢来往的视线。 辛晚会因为这些东西和他拉开距离,他的喜欢甚至没办法袒露光天化日之下。 好像只能想这样,在雾团团阴影里看着她渐行渐远。 所有人都可以说喜欢她,唯独徐时瓒不能。 直到看不见人影,他才收回视线,找了个能里摊铺很远又能看得到人的地方。 日暮之际,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徐时瓒望着自己的影子出神。 “很好看么?” 他倏地抬头。 辛晚弯着腰,两个人的影子于是又凑在一起,看起来亲昵得仿佛密不可分。 他视线跟着辛晚的过去。 摊铺面前围了不少人,被圈在最中心的则是秋叶和白林。 “我拜托了师姐,她和白林师兄去替我们拿。”她伸手,碰了下对方的。 被徐时瓒的手心温度冻到,皱了下脸,罩住他的:“你是不是好冷啊。” 她问。 徐时瓒慢半拍地点了下头,眨眼就被温暖的木质香扑了满怀。 “那我借你点温暖吧。” 来往人潮汹涌,他们在静谧的阴影里,彼此交换体温,是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第50章 乌镇 启程的时间定在了一大早, 辛晚打着哈欠,确保所有包袱都收拾齐整了。 徐时瓒对离开故安城相当积极,前前后后的置办一大半都是他完成的, 缩减了不少时间。 他对要去哪不好奇也不感兴趣,只是故安城认识他和辛晚的人太多了, 只要能和辛晚离开, 去哪都好过这里。 忽然有东西跌落在地上, 圆滚滚的,滚动时发出轻微的动静。徐时瓒弯腰从她的袋子里捡出一颗圆润的石子:“这是什么?” 辛晚一惊, 哈欠连天带来的困意也散了大半, 她故作镇静:“一颗灵石, 某次秘境得到的, 我看它挺好看随身带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出来了。” 辛晚不算寡言,但是解释的话一向不会说得很多。徐时瓒察觉她的异样,手指捻过那颗灵石, 转了几圈,露出一个笑:“喜欢就收好。” 辛晚随口应了他几声,答应后赶紧将那颗石子从徐时瓒指尖接过。 手指相触,徐时瓒发现她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汗。 好险好险。 辛晚呼了口气, 往魔石里又扔了几道禁制, 防止颉庞继续作妖。 徐时瓒总要想起来的, 只是辛晚不希望是现在。 找个合适的时候吧。她想,却总是一天天地推延,或许是下意识也不知道等真到了那一日徐时瓒会不会不高兴。 对于他受的一切欺瞒。 “走什么神?”秋叶将昨晚赢得的耳坠在她面前晃荡几下:“喏, 你要的东西。” 辛晚收拾自己纷乱的思绪,把耳坠勾下来, 展示给徐时瓒。 她摇头晃脑:“看,你的宝贝。” 徐时瓒的视线从她的脸移到她掌心上的那只耳坠。 耳坠中央是一颗圆润小枚的白玉,通透晶莹,下面垂着一点流苏,包裹着白玉的是雕刻精细的鸢尾花。 辛晚晃荡几下,催促。 徐时瓒将耳坠收好,半边身子靠着她,他语气黏黏糊糊的,尾音拉得很长:“谢谢……” 他停顿了下,到底没很好意思说出来,最后含糊地补充上称谓“阿姐”。 * 故安城一路上的村落不少,因为人多,他们干脆买了辆马车。 马车配合灵力驱使,脚程很快。 忽然急切的一个撤停,叫人猝不及防,辛晚挑起帘子,看到一个布衣的小厮伏在马前,他几欲哭出声来,泪涕泗流状。 徐时瓒冷嗤一声:“既然连马都拦,自然要做好被马踏死的准备。” 他气势压人,语气又冲,那小厮抖如筛糠,更不敢说话了。 徐时瓒见状:“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他轻翻手腕,准备把人掀到一旁。 辛晚扣住他手腕扣住,徐时瓒跟着放缓了眉眼,一副无害的模样:“我吓吓他。” 真吓假吓谁知道。 辛晚对他无言,没戳穿。 那布衣见自己逃过了一劫,加上辛晚要好说话,胆子大了点:“小人有要事求仙人。” 这小厮打扮的果然是临近乌镇吴老爷的侍从,叫吴三。乌镇吴府最近不太平——半夜常传来诡异的动静,再一看,四周静悄悄的,婢女小厮都在清扫,哪里有异样。 一连生了好几日,吴老爷惴惴不安,请了道士、法师、和尚……甚至重金买了驱鬼的符,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却还是没能解决。 他日益消瘦,也试着搬个院子,可无论搬去哪,那闹人的东西仿佛跟着他似的,闹得人不安生。 恰逢这日,听见镇上的动静,说有会仙术的仙长经过,于是忙不迭催吴三去追。 那马车辅以灵力,吴三普通的马始终与他们有一段距离。 再这样下去,马真的要跑死了。 空手而归又会惹老爷不快,白遭一副刑罚,吴三咬咬牙,于是才加快鞭子,横拦在路中央。 辛晚听完了全程,也猜出大概是吴老爷做了什么孽事,于是猜惹得小鬼纠缠。 她随手写了一道符:“拿回去吧,叫你家老爷多捐点钱,做些善事,应当就没事了。” 吴三赶忙接过,目光瞟到上面的符文后一震,从荷包中拿出另一张黄纸,他为难:“前阵子那道士也是这样说的,开得黄纸都一样,我家老爷捐了不少银子给善堂。” 秋叶接过他手里的符纸,发现两张真是一模一样。 她眉头轻蹙。 普通的驱鬼符纸无济于事,看来不是闹事的小鬼,兴许是索命的大鬼。 她和辛晚交换了个眼神。 几番斟酌,秋叶捻过一片叶子:“你带路吧。” * 吴府大得很,楼台、亭阁,每一处景致都是费了心思下了功夫的。 吴老爷是个体型宽硕,很有富态的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边领着贵客一边得意:“每一处都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不我早就一把火烧死那闹事的鬼怪了。” 辛晚无言,对于他被鬼找上索命一点也不意外。 “看样子你也没有很怕那鬼怪,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了。”秋叶闻言,翻了个白眼,作势要走。 吴老爷赶忙把人留住,面有惧色:“这不是四位仙长到了嘛,有仙长的庇护,那区区小鬼,我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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