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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棠以强大的定力抵抗住了裴居安的美色诱惑。 选择距离裴居安不远的一处暖阁。 嗯，目测了一下距离，裴居安勉强接受了。 总的来说，妖邪作祟只是少数，因此悬镜司的工作十分清闲。 其他部门人员咬牙切齿地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初来乍到的沈棠对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其他同事喝茶摸鱼的时候，她则在认认真真地看文件，其爱岗敬业的精神引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看了半天，沈棠口渴了，视线未动，凭记忆伸手摸茶杯，然后往嘴里倒了，倒了半天，半滴水也没有，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杯已经空了。 嗯？？？ 就在沈棠叹气打算起身倒水时，突然天降甘霖，将她杯子注满了茶水。 这是哪位神仙大发慈悲？ 不是神仙啊…… 沈棠仰起头，看见一人，啊，不对，是看见一妖。 是鬼车。 鬼车端着茶壶给她倒水，准头十分准，一滴水都没有溅出来。 “夫人，你好，我叫黄舒。” 尽管已经认识了，但是鬼车还是向她介绍了一遍。 可这是什么眼神？ 鬼车奇怪地看着沈棠，自己长得不说玉树临风吧，也没有很一言难尽吧？ 居然叫黄舒？！ 沈棠捧着茶杯，掩饰内心的惊诧，黄这个字不特别，舒这个字也不特别，但是黄舒就非常特别了。 风靡长安城的风月作者就叫黄舒大人！专写风月话本子。 想到那些羞羞故事，沈棠耳垂微微泛红。 摇了摇头，挥散脑海里带颜色的画面，打量着鬼车。 大概是巧合吧？沈棠不觉得鬼车是那位作者。 “多谢！” 沈棠神态自若地道谢。 “不客气，我说……” 正当鬼车要继续跟沈棠扯些什么的时候，一只鸽子飞来进来，落到鬼车肩膀上，取出鸽子脚上的信笺，眉皱了起来。 沈棠探头问道：“怎么了？” 鬼车道：“信上说是南市梧桐街那边一个摊子，老板是个妖怪，还杀了人。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没有妖怪，就是一个假半仙算命骗人，鸽子怎么重复送相同的情报过来？” 真是奇怪？ 看过文件的沈棠早就理清了悬镜司运行的流程，悬镜司有稽查部门，负责查妖邪作案。 鸽子精们从市井之中获取情报上报给鬼车，鬼车根据信息整理出来后再派人核查，确定是妖邪作案后，会根据案子的难易程度，将任务发布到任务大厅。 由悬镜司内的修士或妖怪自行领取任务，任务完成后会获得相应的修炼资源，灵石一类的奖励。 沈棠看文件看得两眼发直了，主动请缨道：“我正好要去那边买符纸，顺便看看？” 鬼车犹豫，夫人出任务得由裴大人来安排。 “好啊！” 身后传来应允的声音，正是裴居安。 当然裴居安准许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沈棠要和他一块儿去。 二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就去了南市梧桐街。 二人在梧桐街附近有样学样地支起了一个算命摊子。 生意并不好做。 前后左右，不甚繁华的一条街，一眼扫过去算命摊子就有十几家，竞争十分激烈。 摊子上都支着一根杆子，杆子上挂着竖幅，上面写着“神机妙算”、“摸骨算命”之类的。 其中一家“贺半仙”的摊子，生意兴隆。 沈棠暗暗寻思，真这么神？ “有了这贺半仙，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啊。” 带着酸味的感叹声是来自他们旁边摊子的摊主，自来熟地介绍姓张，自称是张天师的后人。 沈棠想，张天师要知道自己后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大概正在掀棺材板了。 “你这符画的挺漂亮啊。” 就在沈棠想张天师棺材板的时候，生意上门了，来人是一个妙龄女子伴着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一看就是佛家信徒，脖子上挂着玉观音，手腕上带着玉佛珠，嘴唇一直在动，大概在念经吧。 佛教徒来道家摊子，有点意思。 妙龄女子：“小道长，画个招财符。” 沈棠摇头：“不会。” 妙龄女子不悦地皱了下眉：“那画求子符。” 沈棠继续摇头：“不会。” 妙龄女子挑眉：“那姻缘符？” 沈棠心想，你这顺序是不是不太对，难道不该先求姻缘再求子？ “不会。” 不过顺序不顺序的不重要，她都不会。 妙龄女子的脾气十分好，问道：“那你会画什么符？” 沈棠一手一张符纸，推销道：“平安符和祛病符，钱财姻缘孩子算什么啊，健康与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小姐，买两张？” 有道理！ 妙龄女子被她说服了：“来两张，多钱一张？” 沈棠笑眯眯：“不贵，二十两银子一张。” 话落音，周围人都惊呆了。 没等妙龄女子开口还价，贺半仙就发难了：“哟，什么符？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对贺半仙来说钱是其次，他原本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谁知今天杀出了两个颜值比他高的道士，将女子目光吸引过去了。
第29章 暗箱，符卖有钱人 贺半仙走了过来，不屑地瞟了一眼：“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也好意思卖这么贵，买回去别不能保平安和祛病，反而招来邪祟。” 随后自以为非常幽默，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棠：“他笑什么呢？” 裴居安拨动了一下沈棠脑袋上的丸子髻，淡定地道：“他疯了。” 沈棠恍然大悟：“哦。” 道士能娶妻生子，妙龄女子难得见到如此俊朗的道士，本想着搭讪一番。 谁知这两道士黏黏糊糊的样子，就很……断袖了。 妙龄女子没了买符的心思，施施然走了。 搞黄了沈棠的生意，贺半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回到自己摊子上。 他离开的时机非常精准。 因为再迟半刻，裴居安就要掀摊子揍人了！ 一堆卖假符的，自己不拆穿他们就不错了，还敢嫌弃他媳妇儿的符文卖贵了！ 二十两算贵吗？ 裴居安觉得卖两千两都算物美价廉了。 哼，我媳妇画符画得那么辛苦，张张保真，一群没眼光的渣滓。 半天没开张了，沈棠开始自我怀疑：“我的符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 裴居安：“……！” 他心中拉响警报，这种自我厌弃的心态怎么能出现在他媳妇身上！ 他迅速而果决地摇头：“不是！” 沈棠唉声叹气：“都没有人来买诶。” 裴居安想直接说那帮人不识货，但这显然并不是有理有据安慰人的最好选择。 “符卖有钱人嘛。”裴居安临时向佛家借了一句话。 沈棠干咳：“我记得是佛渡有缘人。” 裴居安解释：“有元人，有金元宝银元宝的人。” 听起来很有道理！ 沈棠相信了，打起精神，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有元人的过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裴居安暗戳戳搞小动作。 于是正一道长收到了上司消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强求的有元人就到货了。 啪！ 五百两银票拍在沈棠的摊子上。 沈棠抬头，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写满了“有钱”的来人，眼睛忽闪着精光。 裴居安也抬起了头，瞬间扶额，这愚蠢的暴发户气息。 沈棠献殷勤：“客官有什么需求啊？” 有元人：“买符！” 沈棠摸着银票，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妙龄女子：“事先说明啊，我不会画招财符，不会画求子符，不会画姻缘符……” 有元人愣了一下：“难道不应该是先画姻缘符，再画求子符吗？” 知音啊！ 沈棠激动地握着有元人的手，吐槽道：“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没有姻缘哪来的孩子，顺序真的很重要……” 裴居安目光落到相握着的手上，浑身冒杀意，想剁手。 “你不会画的，我都不要！” 有元人在裴居安死亡凝视下迅速将手抽走，“就你摊子上这些，我都要了。” 沈棠低头看了一眼摊子上的符，来回数了好几遍，十八张，三百六十两。 嘤嘤嘤，好恨啊！沈棠握着拳，应该多画一点符，毕竟有元人不好找。 曾经有五百两银票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画够五百两。 有元人看着沈棠一脸纠结，十分困惑。 沈棠惋惜地道：“一共十八张，每张……” “一百两！” 裴居安截断她的话，微笑道：“每张一百两，一共十八张，一千八百两。算了，你头一个照顾生意，只收你一千两好了。” 周围摊主也注意到了这位财大气粗的顾客，竖起耳朵听这边情况，听到裴居安报价，目瞪口呆，嘴大得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沈棠心有惴惴。 一边惊叹裴居安真是个做生意的鬼才！ 一边想着是不是太黑了一点儿，有元人会被吓走的吧。 事实证明，沈棠低估了有元人的胆子。 有元人迫不及待地再掏出五百两塞到沈棠手里，又忙不迭地把符收好，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他面带感激：“没想到贵摊的符不仅卖得便宜，打折力度还很大，太实惠了。” 周围摊主晕倒一片。 沈棠也晕乎乎的，不过没有倒。 有元人喜滋滋地离开：“谢谢了啊。” 沈棠看向裴居安，问道：“他是不是疯了？” 裴居安：“高兴疯了吧。” 裴居安笑得一脸温柔：“媳妇儿，符纸卖完了，我们该打烊了。” 沈棠怀揣一千两巨款，收摊，完全忘了她来的目的。 就在这个时候，贺半仙的摊子又来生意了。 来了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年轻女人，二人明显乔装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着粗布麻衣。 但是看其露出来的脸和手，一看就长期精心保养出来的效果。 尤其是年轻女子，气质出尘，荆钗布裙也难掩她丽色。 这两人，沈棠认识。 贺半仙与老婆子隐晦地交流了一下，他招呼年轻女人坐下：“请问夫人想算什么啊？” 年轻女人开口：“看看八字吧。” 贺半仙一笑，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能力，问：“夫人生辰八字。” 女人拿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她生辰八字，贺半仙扫了一眼，女人将红纸收好。 贺半仙闭着眼，掐指算了算，随后将女人生平说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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