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迷盯他片刻,向后缓缓一靠:“你在蒯家过得很好吗?” “当然,我有三个美丽的太太,还有堆满一屋子的财宝以及吃不完的珍馐美味,为什么不好?” “那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成为了那个牺牲品?死了还要保佑蒯家荣华富贵?” 蒯博笑着摇头:“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仔细打听过了,蒯家的寿命都很长的,过了70才死的人太多了,到那时候我已经享受了几十年的阴恩,即便是死了我也不亏,回来报答蒯家也是无可厚非的。” 戚迷看着他,脑中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字:洗脑。 蒯家不愁吃穿的生活已经完全将他洗脑同化了。 这么一听,她知道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便缓缓站起身:“看来你都已经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了,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你手里真的没有通行证的信息?” “没有。”蒯博认真道,“不过根据直觉,通行证和蒯家应该脱不了关系——”说到这里,他的话题一转,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两眼戚迷,“仔细一瞧你这姑娘长得还真漂亮,跟蒯家的女人感觉完全不一样,你要不要留下跟着我,还能在这里方便寻找通行证?” 朗予挑眉,冷眼盯他不动。 戚迷冷哼,完全没有兴趣:“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不需要。” 蒯博还以为戚迷是在嫌弃他,面露不悦道:“呦,你这是嫌弃我地位不高?没事,蒯家还有一大堆等着娶媳妇的人呢,蒯家的老鳏夫最近差一个冲喜的媳妇儿,你要不要来试试?说不定可以在这里找到人生的幸福呢?”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呆了太久,还是蒯博本身的性格就是讨人厌,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低级男人恶臭的凝视。 本来这次一无所获戚迷就有些失望,现在还被这个男人莫名其妙阴阳怪气了一番,表情更是不爽,她盯他不动:“你再说一遍?” 偏偏这位蒯博还不知趣,故意扬起声音道:“别气啊,你一个外姓人嫁到这里不算亏了,那老鳏夫没准身体还行呢!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盛菜的盘子倏地正中蒯博的咽喉,他疼得猛咳个不停,脸顿时涨得通红。 戚迷活动手腕,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大概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末世游戏了,都快忘记大多数玩家都是你的这幅嘴脸了。” 回想经历的上两个末世,很幸运,他们遇见的好心人有很多,齐思云、老魏和廖阳真的帮了她不少。所以导致她忘记了,其实像乔也和蒯博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即便是他知道通行证的信息,也不会大方告诉同为玩家的她的。 并且这种嘴贱的男人普遍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受不了别人的拒绝,女人要是敢忤逆他的意思,绝对分分钟各种恶毒污秽的话语攻来。 只见戚迷扼住蒯博的下巴,冷声道:“你的这张嘴要是不要,我可以帮你撕烂。”说着,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将尖端狠狠抵到他的上嘴唇,眼眸发狠道,“要不要我把这双筷子从你嘴上穿过去试试?看看你那三位太太喜不喜欢,嗯?” 而往往拥有这幅嘴脸的人最是能审时度势,欺软怕硬,只要比他厉害立刻就能认怂,“我错了对不起!对了,我、我想起来了,上次配天婚送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蒯家从地宫的主神像那里曾经装回来了一捧香火,我发现香火里面有通行证的一角。” 戚迷顿了两秒,冷笑道:“看来好好说不行,还是武力管用哈。” 蒯博讪讪一笑,心底早已后悔了千万遍:我非惹她干什么! 戚迷:“那捧香火在哪儿?” “就在主家的神像祠堂门口。” 戚迷看向朗予,朗予了然的点点头,挥手示意鬼魂去找。 几分钟的安静后,见这两位没有要走的意思,蒯博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两位还不去祠堂吗?” 戚迷扫了一眼,略带嫌弃的甩开他:“听说你是蒯家的私人医生,蒯阿鸾肚子疼是什么毛病?” 蒯博揉了揉被掐痛的腮帮子,乖乖如实回答:“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胃胀气而已,肚子缠成那样消化得好还就奇怪了呢。” “……” 戚迷更为无语,这是她有能力逃脱,要是换成一个没有能力的外姓人被蒯家绑回来,就因为普普通通的一个胃胀气就要被乱棍打死?可真是够冤的。 这时候,朗予轻咳了声,手指示意了一个方向。 戚迷当即起身,拍了拍蒯博的肩,威胁似的笑道:“下次不要开这种自以为很好笑的玩笑了,明白?” “明白,明白。” 她潇洒转身,点点萤火围绕的刹那又隐去身影。 见两人走了,蒯博小声骂骂咧咧了一番,刚准备拿起筷子再吃,忽然两只手就像不听使唤似的,拿着筷子就往嘴上戳来戳去。 朗予走出房门时淡淡扫了一眼,薄唇轻启:“好好陪他玩玩,教他这张嘴应该怎么用。” 几只鬼怪得令,玩得十分放肆,周围又布满了结界,哪怕他声音再大都透不出来。 蒯氏庄子一片安静,隐匿了尖叫。 两人路过老厅时看见主家老爷正襟危坐在高位上训话,下方跪了许多小辈,连头都不敢抬。 穿过大厅,走过廊道,嗅着越来越浓郁的香火气,两方摆放在神像祠堂的香炉便出现在眼前。 仔细看去,这两方香炉大有门道。 香炉被分为了好几个格子,每个格子里的烟灰都用木牌插着刻上了年份与日期,表明这是哪一次配天婚拿回来的香火。 按照蒯博提供的时间,戚迷着重找了下几个月前的那一格。一格香火很深,用木牌掏了好一会儿才翻找出来了那一角没有烧掉的东西,拿出照片对比,的确和通行证旁边的花纹吻合。 戚迷皱眉,不禁思考这张通行证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为什么要烧掉,蒯家地宫放置主神像的地方应该只有蒯家的人能去,所以除了蒯博,蒯氏庄子里可能曾经或者现在还有其他玩家? 她将纸屑放进口袋,看向这扇紧闭的神灵祠堂,大约是昨夜的惩罚痕迹还没有散去,空气中还有丝血腥味道。 “你说,神灵会喜欢见血吗?”她问道。 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中,神灵都是慈悲的,连只蚂蚁都不会杀的那种,就像天使从不喜欢血腥味,神灵也应该不会愿意看着这么残酷的惩罚才对,可是蒯家却说这是神的旨意,一次又一次的将惨剧在这里上演。 朗予幽幽抬起头,沉思了片刻后,说出了一个她从未考虑过的答案。 “神灵应该是无所谓见不见血的,人类的苦难,他看不见,也不需要看见,因为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他的声音清冷,在这静谧庄重的环境中,更添了几分莫名的薄凉。 戚迷淡漠一笑:“也是,它应该是无所谓的,就像人类不会关注蚂蚁,问蚂蚁过得怎样。” 可惜即便是这样,蒯氏一族还是固执而又死板的遵循着神的旨意而活,就像一群虔诚的蝼蚁乞求着人类的恩赐,不仅荒谬而且可笑。 见她望着这扇门迟迟不动,朗予侧目:“是想进去看看吗?” “不去了,别人家的神灵冒犯了不好。” 话正说着,开完会的蒯家大部队由主家老爷蒯未天带领,步履匆匆的从大厅走来。 两人后退到一边。 只见蒯未天低头看了眼香炉,突然暴怒,回头质问那些低头的后辈道:“你们是谁动了香炉?” 后辈们纷纷跪地,大叫冤枉:“没有啊,我们怎么敢动神灵的香炉呢。” 蒯未天环视一周,见无人承认,将拐杖在地面重重的砸了两下:“等我去问了神灵,就知道是谁了!” 他横眉竖眼地抽出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后便厉声吩咐这些后辈跪在这里等着,独自一人进了祠堂。 戚迷饶有兴趣的抱起手,想要看看这位神灵是不是真的能洞察天地,将她这个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可事实证明,是她高看了这位神,不久蒯未天拄着拐杖疾步出来,一拐杖打在了其中一个男性后辈的身上。 “神说就是你小子弄的,马上进来给我接受惩罚!” 男人:??? 凭空掉下了这么一口黑锅,这位倒霉鬼直喊冤枉:“不是我啊主家老爷,我都没有来过这里,真的不是我!” “你是在质疑神灵吗?来人,把他给我押进去,杖罚!” “是!” 这些人在所谓的神谕下,毫不怀疑这个卜卦的真伪,神灵说谁就是谁,于是这个倒霉鬼就被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押到了神像前,狠狠按在了专门施罚用的长条板凳上。 眼见胳膊粗的黑色木棒正要落下,一股力道忽然缠住了那人的手。 紧接着,眼前这座垂眉敛目的神像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一种亘古悠长的声音仿佛在借着这个真身,传达着怜悯众生的慈悲。 这璀璨的金光太过耀眼,让人不敢直视,众人低头跪拜,甘愿臣服。 只见面前的八卦六爻图上的蛇骨突然易位,出现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图案。 蒯未天忙拿起旁边老旧泛黄的神意对照书,一页一页的仔细翻找起来。 这是几百年前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可以明确翻译出神灵下达的神谕。 直到最后一页时,蒯未天的身形一滞,嘴唇动了动。 上面写着两个释义:【怜世】、【慈悲】。
第119章 蒯阿鸾 朗予常年与暗物质打交道, 对玄学也略通一二,又有结界隐去身形,众人只看见地上的蛇骨凭空动了起来, 都以为是神灵下凡显灵, 纷纷对此结果深信不疑。 倒霉的男性后辈得以逃脱一劫, 感激涕零地跪拜神灵。 戚迷左手收紧,停止了死目发出的声音。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 贴着人群边走出祠堂。 离得老远都还能听见蒯未天那老泪纵横的声音:“神灵现世了!” 殊不知只是两个小辈的故弄玄虚罢了。 戚迷无奈笑笑:“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玄学这种摸不透看不懂的东西, 从来都是信则为真, 不信则为假,尤其是这种假借神灵下凡的招数, 那是一骗就一个准,她这次只是情急为了救人, 要是被那种不怀好意的人利用, 那么整个蒯氏肯定都会成为随意操控的傀儡。 又或许……已经成为了傀儡。 戚迷若有所思,回头看向祠堂外最先走出的蒯未天,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 这个人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为了搞清楚新娘出嫁的日子,两人没急着离开, 转而走到了喜丧厅的后院,蒯阿鸾的房间。 隔着门都能听见屋内微小的啜泣声, 还能嗅到一些药膏的味道。 戚迷让朗予留在门口,自己轻敲了两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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