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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严自信一笑，嘴上却一派谦虚：“我们餐饮协会会内部投票，设立项目财务小组。” 财政问完后，文旅局开始提问。 提问者是位年纪大约六十岁的学究做派的干部，他脸上笑呵呵的，看上去比刚刚那位财政局好相处多了。 而古青严也觉得最难的“钱”这一关过了，就开始放松了。 只见学究干部翻看了几下方案，然后对着其中一点问：“古会长，方案里提到要制作具有虞城特色，代表虞城餐饮文化，并体现虞城历史的美食画册，不知道现在有成品册了没？” 啊？ 古青严愣了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呵呵，简科长，暂时还没有成品。” “没有成品啊，”简科长拉长了声调，“那初步设想应该有了吧，毕竟定稿，印刷要不少时间，毕竟美食节也没两个月了。” “呃，这。” 他要是说没准备好，那美食节快开始了他还没准备好，是他办事不利；要是说准备好了，他却说不出什么东西。 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只是提了个设想，具体都是别人办的？ 可他一入场就已经说了这个方案全是他亲力亲为的了。 这一问，将他逼入了两难的境地。 古青严将目光扫向自己的小马仔，示意他们开口，可接到他视线的人纷纷低下头。 他们大部分是文化素养不高的厨子，有的因是家传店，早早上了社会大学，让他们说什么美食画册的理念，那堪比让他们工作后还要拿着笔去高考一样难受。 简直是噩梦。 古青严见状，暗骂一声，一群没用的。 简科长见状还有啥不明白，只怕这个方案根本像是古青严所说，全是他自己所想。 不过他也不是故意刁难人之辈，见他们都答不出来，便也“呵呵”两下岔开了话题。 但简科长好脾气，其他人却不似他这样。 不知是简科长开了个坏头还是怎能回事，接下来好几个问题，古青严都是磕磕碰碰说不清楚，或者答非所问。 一场会议下来，在座的领导只觉得和便秘了一样难受，不上不下又得憋着的感觉，谁懂？！ 散会后，那些个领导们一走，对接科室的科长脸上瞬间拉下来。 “古总，我不是说要好好准备吗？你这是怎么回事？领导们可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的，你这样让我怎么交代？” 在人前一向显贵的古青严此刻点头哈腰，“对不住对不住，最近太忙了，有点累，就没发挥好。” “卢科长，领导们提的那些意见我回去再整理下，您看能不能到时候再和领导美言几句。” 科长深深他一眼，然后意有所指的的道：“老古啊，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在这点你一句，有些事，不能太贪心了。” 古青严将姿态放得更低，“我一向听您的教诲。卢科长，拜托了，只要一次。” 卢科长想起两人饭桌上的推杯换盏，以及自己家人去荣华楼吃饭打的折扣，幽幽叹口气。 “那行，我再去和领导们解释下。老古，这次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千万把握好了。” “谢谢，谢谢卢科长。” 古青严千恩万谢。 待坐进车里后，古青严一张端方威严的脸一下子垮成老树皮。 他对着自己的助理道，“去联系许镜清，让她把资料整理好今天发我，就说政府领导不满意。” 助力点头，但电话一直接不通。 “古总……” 古青严今天不仅丢了脸，还在众领导面前挂了个差号，此刻心情万分糟糕。 他冷笑一声，“真是好大的派头，走，去寻味。” 当车子停在外面路边新规划的路边停车位后，古严青沿着路一直走了长长一段才到寻味大门。 中午时分，寻味附近百十米内都飘着香味，这越接近，香味越浓。 跟着古青严一起来的小助理一早去接他，没吃几口早饭，此时早就饥肠辘辘，在闻到香味后，腹中响声更是和擂鼓一样。 古青严瞪他一眼，觉得他丢人，就命他留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身一人走进大厅去。 不过他刚走两步，就有人扯住他。 他大怒，回头看扯他的人。 不料那人却先开口了，且声音响若洪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都辛苦排着队呢，你这人怎么插队？” 古青严这才发现回廊下或站或座的人井然有序，竟然是在排队。 他连忙解释，“我不是插队，我是来找许镜清的。” 那人鄙视地看他，呵呵一声。 “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编这样的谎话。” 他是常客了，也遇到过几次和这人一般找借口想插队的。 真要是许老板熟人，约好了来找她的，自然由胖婶或宋姐迎进去。 排在他后面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他们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排到了，这时硬插一个人进来，换谁都有气性。 “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做这种事。” “想吃饭就去后面排队，不要仗着年纪大就耍赖，没看到后面七十多岁的老爷子还在排队吗。” 被一群人围着，唾沫星子喷到脸上的古青严气得面皮发紫。 他又自恃身份，不能和这群人吵起来，便对着大厅内喊了一句：“我是荣华楼的总经理，我来找许镜清。” 听到声音的宋淳走出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这就是那个欺负小清让她写方案，还鸡蛋里挑骨头的人。 她笑着和客人们解释了下，然后冷着脸对他道：“跟我进来吧。” 宋淳将人带进会议室，连杯白开水都没送，只是淡淡两字“等着”，便扭身出去。 古青严被人忽视的透彻，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只能腹诽这寻味没品位，找得什么人。 许镜清足足过了半小时后才来，等得又饿又渴的古青严也顾不得自己所求，冷着脸道：“许老板好大的架子。” “不好意思，小店客户多但人手不足，比不得荣华楼家大业大人有多。” 一句话戳了古青严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这不是讽刺他们荣华楼门庭冷清么。 “呵呵，许老板真会开玩笑。”古青严压下翻脸的冲动，“既然许老板忙到电话都不接，我也只能亲自登门了。” 他将来意说明了。 许镜清听后，很干脆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待他再问，许镜清已经站起来，“我这很忙，不多留您这贵客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兜不住了 古青严被“请”出门，见到宋淳站在一旁，以为她是普通服务员，便轻慢的冷哼一声。 还指桑骂槐，“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狗。” 宋淳是温柔，但不代表她没脾气。 相反，她出身就是千金小姐，被父母娇养长大，后来路劲松官运亨通，为此她周围的人不管真心如何，表面都是周到和谐的。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身攻击，她立刻冷了脸，“这句话还给你。” 她从上到下轻飘飘瞟了他两眼，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古青严觉得自己和没穿衣服一样难堪。 “回去告诉宋如暇，要是不会选人，看狗的眼光也挺差的。我这做长辈的都替她担心。” 古青严震惊，“你，你。” 他想起来了，寻味还有着荣华楼的一位姑奶奶。 虽然是叛徒，但手上还捏着一部分让人忌惮的股份。 所以她就是吗？ 古严青有点惶惶，生怕宋淳去和宋家人说点什么，毕竟看在股份上，宋家人舍弃个员工也不是不可能。 他正失魂落魄的走出门，恰好看到自己的助理正在吃着一个什么。 他上前一步怒骂，“让你等我，你就在这吃东西？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吃吃，就知道吃！” 小助理被服务员发了一个赠送的豆面萝卜缨团子，正吃得开心，被自己老板居然一骂，一口团子噎在喉咙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古，古总。”小助理缩着脑袋挨骂。 旁人见后，十分不忍。 刚刚扯着古青严以为他插队的几人，正好吃完饭走出来见到这一幕。 那人又大声道：“咦，这不是那什么荣华楼总经理？” “大中午让员工陪着来办事，你不说请他吃个午饭，人家肚子饿吃个点心垫垫，就骂成这样，这是不把员工当人看。” 那个小助理刚刚被噎住的模样大家都看眼里，就又有人道：“有这样的总经理，我看他们店里肯定也用心待客人。” 古青严一张嘴敌不过十张嘴，且他被人认出身份，再闹就不好看。 他重重的冷哼一声，扫了小助理一个眼风。 小助理心有戚戚然，为他解释，“我们古总就是对事不对人，他就是比较严肃而已。” “小伙子，别怕，你只是工作而已，又不是卖身了。”周围人见状都安慰他。 “就是，这种恶老板，就是欠收拾。” 古青严见解释无效，拂袖而去。 小助理极其有眼色的跟上，和周围人道了声罪后，连忙跟上去。 不过他的嘴里还在回味刚才吃到的美味。 黄豆黑豆磨成粉，拌上新鲜的萝卜缨碎末，加入些许调料后捏成团子状，上蒸笼蒸熟。 一个个粉黄碧绿的团子，让身为北方人的小助理想起了老家。 小时候每次他嘴馋，妈妈就给他做个豆面窝窝解馋，豆面虽然干巴难咽，可那时候的他觉得是无上美味。 现在他在荣华楼上班，工资不是很高，但一周一次总能吃到荣华楼的菜，也算员工福利。 一开始确实很惊艳，毕竟精挑细选各地名贵食材的东西，他不曾吃过。 后来吃多了，外面传得多么精致，多么好吃的菜肴在他看来却很一般。 也许他骨子里就是粗人，吃不惯那些山珍海味，喜欢这种平淡又有家常味的。 他默默回头看了眼寻味，思量着一定要来吃上一顿，要是好吃的话，等天气凉快了将爸妈接来虞城玩，也带他们来尝尝。 众人趾高气扬的古青严，后面跟着可怜的年轻人，都摇头。 这荣华楼不行啊，官僚做派严重，不把人当人看，以后他们不去消费了。 今天绝对是古青严犯太岁的一天。 连吃了两次憋的古青严接到了宋如暇的电话。 这位大小姐很少主动打电话，都是他每周固定汇报。 上次汇报还是前天，他提到了让许镜清入会，自己如何差遣她的事，那时宋大小姐听着还挺满意的。 “你是脑子有病嘛！” 尖锐的女声与电波混在一起，变成了“呲啦”的噪音，听得古青严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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