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搀扶着白发苍苍的大长老,神情极其不悦地朝李红玉说:“红玉啊,你和那个谢凉宸同门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造器师?” 李红玉委屈到了极点:“回长老,那个谢凉宸之前真的是废物,整个长月山的人都知道的……” “废物,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废物!”大长老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直接又燃了起来,直接冲到李红玉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臭骂道,“整个江湖拥有附灵卷轴的造器师有几个?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长月山结下了梁子,谢凉宸以后怎么可能给无极宗造器?!你这是直接断了无极宗的命脉!!!” 李红玉被大长老的怒吼吓得浑身战栗,只见二长老死死拦在大长老身前,随即,二长老回头,颇为失望地望着她说: “你走吧,无极宗已经容不下你和长月山的那些弟子了。” “什么?!”李红玉惊叫一声,眼睛都快瞪出来,“不要,长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现在就给我滚!!!” 李红玉见大长老要去抽腰间的佩剑,吓得立即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百花谷。 百花谷谷主南宫微端庄地坐在高台上,或许是常年沉心在药香之中,就算已是古稀高龄,依然肤若凝脂,风韵犹存,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 她优雅地高居其上,望着下方跪着的一袭粉衣,含笑道: “芷柔,做的不错。” “谷主谬赞,芷柔只是秉承百花谷门训,与人为善,才得以结交谢姑娘这样优秀的朋友。”姜芷柔甜甜一笑,谦虚道。 “江湖中造器师稀少,每一个都是能够搅动风云的存在,”南宫微抚摸着身旁的丹鼎,浅浅一笑,“长月山现在尤其需要百花谷的支持,我想,谢姑娘应该会很乐意与我们合作。” 姜芷柔欢喜地点点头,正准备行礼告退,却不经意间瞥见谷主的眼神中夹杂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忧郁。 南宫微望着手中的莲花丹鼎,出神喃喃道: “这是阿银的孩子啊……” 千鸟剑庄。 北域第一剑庄,这几天却是一片死寂。 范离、范檬两人直接被关了禁闭,天天冷菜冷饭,待遇堪比坐牢。 千鸟剑庄宗主急疯了,天天召开长老大会商量对策。 得罪一个造器师的后果,岂是常人能够想象? 造器师是可全江湖武者捧在手心里的存在,其手中的人脉是非常恐怖的,得罪一个造器师,就相当于得罪了这个造器师背后的无数个靠山。就算千鸟剑庄是目前综合实力最强的剑道宗门,也不敢和谢凉宸对立,因为谁知道谢凉宸身后有多少深不可测的势力为她撑腰! “都怪范离范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徒,要是知道他们会得罪长月山的造器师,当初就不应该选他们二人前去参加烟云榜大赛!”千鸟剑庄三长老素来是个急性子,这几天为了这档子事,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二长老痛苦地挠着自己的脑袋,闷闷道:“不然,让他们俩亲自上门给长月山道歉?” 四长老瞬间暴起:“那怎么行!范离和范檬就算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长月山的核心弟子,让他们两人亲自上门道歉,我们千鸟剑庄脸面何在?”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乎脸面?”三长老冷笑,“怕不是因为范离是你的干儿子吧?” “你!”四长老脸红脖子粗。 大长老把手中的九环赐杖锤得咚咚响,示意大家停止争吵,沉声说: “千鸟剑庄和长月山本是同源剑庄,况且我们不像无极宗一样,收纳了长月山的叛徒,想来我们和长月山之间的仇怨应该比无极宗之间小得多。” 二长老同意得连连点头:“对,说到底还是因为范离范檬等人一开始挑衅长月山,结下了本不该结下的梁子。” 四长老默不作声,三长老高声附和道:“说的有道理,但是光把范离和范檬送去道歉,难免显得有些单薄,不如我们准备一些钱,长月山现在那么穷,肯定很需要我们的资助。” “没错,依我所见,我们将财宝拿出来求和,不信长月山不领情,”大长老忍痛割爱似的指了指远处的藏宝阁,闭上双眼道,“你们现在就去库房,把财宝装箱,马上运去长月山!” “是!” 千鸟剑庄大长老不知道范离偷袭岳霖的事情,还美滋滋地以为千鸟剑庄和长月山之间不过是一些误会。可是在谢凉宸心里,千鸟剑庄和无极宗一样恶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天用那些龌龊的伎俩暗算人,胜似阴沟里的臭老鼠。 一个是下贱无极限,一个是伪善不要脸,谢凉宸根本谁都不会帮!
第63章 对她好奇 …… 深夜, 月色淡薄,整个长月山只有谢凉宸的小木屋在发光。 凌晨十二点,货架刚刷新的的鸟窝咖啡瞬间被谢凉宸买了个精光, 谢凉宸揉着惺忪的睡眼,灌了一杯又一杯。 手中的笔写写画画, 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无相伞的全形态图纸, 还有苏棉等人的升级版武器,谢凉宸都一张一张画好了。 一张又一张废纸揉成团, 在她脚下堆成小山。 谢凉宸画起图纸来十分专注, 几乎没走过神。许是嫌窗外狂风呼啸太吵, 她又买了副泡棉耳塞戴上,因此连沈云移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感觉到。 沈云移背着手, 在屋子角落静静地看着那一豆烛光。 小小的身子伏在案上, 分明已经困得脑袋不停往下掉,手中的炭笔却没停过, 时不时捞起手边的一只杯子仰头灌两口。 她的发丝被挠得乱乱的, 背着光看过去, 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兽。谢凉宸好像素来都不怎么会用簪子,用一根浅绿色的丝带把头发胡乱盘起,甚至还有几缕秀发垂在肩头,垂顺如山间小溪。 外面风雪肆虐, 屋里的少女在光晕下作画,显得格外温暖。 沈云移抱着手臂倚在角落静静地望着她,静静看着小妮子画完最后一张图之后, 泄了力,“扑通”一声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那架势, 简直像给这些图纸磕了个响头。 沈云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走过去想看看这小家伙额头有没有摔肿,却首先注意到了她案台上的那盏灯。 不是烛灯,不是油灯,是一盏奇形怪状的灯——他并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台灯”。 更不会知道这盏台灯是旁边那只大胖斧头用自己的积分给谢凉宸兑换的。 沈云移盯着台灯看了许久,本想拿起来仔细瞧瞧,却见谢凉宸的手臂恰好压着底座,于是作罢,想着估计也是这小妮子自己发明出来的东西,便没有再深究。 谢凉宸埋在一大叠图纸上呼呼睡着,旁边的咖啡冒着稀薄的热气。 沈云移看着杯中那黑色的液体皱了皱眉,轻轻把杯子拿到手里,仔细端详,又嗅闻了一番后,终于决定抿一口—— “咳!!”他差点被呛得咳嗽起来,又怕吵醒谢凉宸,生生用自己袖子捂着给憋回去了。 疯了吧,这么苦的东西,她竟喝得下去?! 沈云移惊讶地看着一旁睡得流口水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液体,一时间心情复杂。 这么苦的东西,想必是喝来提神用的。 喝这么苦的东西,谢凉宸竟然还是睡着了,沈云移简直难以想象这几天她究竟累到什么程度。 烟云榜比赛已经过去了,设计新武器并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任务,沈云移实在不明白谢凉宸为什么还要这么加班加点地赶工。 可她做起这些事来好像格外着急,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不能再做了一样,有一种奇怪的紧迫感。 其实沈云移的感觉是对的。 谢凉宸表面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每天在外人面前该吃吃该喝喝,心里却一直被身体中的魔种膈应着。 这几天,谢凉宸的丹田一直有灼烧感,就像里面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连桑银都被这颗魔种折磨得死去活来,想来魔种估计不会像她想得一样那么容易驯服,所以谢凉宸想趁自己还正常的时候多做点什么,万一入魔了以后不会画图了咋办? 沈云移静静地看着灯光下熟睡的人,心中百转千回。 少女似乎在做梦,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梦话,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看得沈云移满心的好奇。 她这是在做什么梦? 沈云移并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想知道谢凉宸的更多,事实上,从他第一次从徕蒙镜中看到谢凉宸的时候,他就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这条异世来的魂魄,不仅掌握着许多这个世界没有的知识,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铸造技术,在许多连他都没想明白的事情上想得十分透彻。分明一副乳臭未干的小孩模样,做事却像老练的高人,就好像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徕蒙镜里看不到她的前世今生,龟甲卜不出她的命运,看不穿,猜不透,一切参悟玄机的方法她身上都失去了效力,这种感觉让沈云移有些着迷,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痴狂。 而且和谢凉宸相处得越久,沈云移非但没有更看清她,反而更觉得笼罩在她身上的迷雾更重了些,沈云移第一次觉得,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天道命格更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凡是让他轻易能察觉到的东西,都半真半假,而他发现不了的东西,谢凉宸捂得非常紧,就好像只要是谢凉宸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全都没法知道一样。 他连天机都能参悟,竟然读不懂一个人。 沈云移望着她许久,扯过床上的一条薄被,轻轻为谢凉宸披上。 …… 后山。 月色寂寥,山峦落雪。 白青玉静静地站在一株雪梅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年他和柳燕瑜一起栽下的这株小树,如今已亭亭如盖,白雪压着花瓣,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 柳燕瑜陨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耳中,白青玉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太多悲伤,至少他是哭不出来的,只是感到十分窒息,就像生命中有什么被抽走了似的,有些呼吸不上来。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白青玉肩头已经覆满了雪。他抬头望了望稀薄的月色,深吸一口气,想着,是时候回去了。 他刚刚转身,竟对上了一对锐利的双眸—— “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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