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玖茴睁开眼,摁住它的手腕,微笑道:“前辈说好了不杀我们,怎能出尔反尔?” “你竟然能抵抗本座的煞气?”它眉头一皱,反手掐住玖茴脖子:“看来本座不能留你。” “前辈好狠毒的心肠。”玖茴摁住它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修行不易,不知这些年有多少人命丧前辈之手?” “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黄毛丫头,还想关心那些已经死去的废物?”它手上渐渐用力:“不如等你死了,下去好好问问。” “前辈不愿说就不说,打打杀杀多不好?”玖茴眨了眨眼,在它手中化作一道青烟,闪身来到它身后:“前辈原形令人作呕,晚辈实在不想与前辈动手,不若前辈体贴体贴晚辈,自戕了吧。” 水蛭妖神情凝重地转身看玖茴,见她脸颊苍白,双手微颤,突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仅仅以身化烟就耗费了你不少灵力吧?” 玖茴笑而不语,她双指夹起一张符咒:“烈火咒!” 挥手把符纸扇开,它怒道:“本座修行几千年,怎会惧火,你竟敢侮辱本座?!” “烈火咒!”玖茴不理它的话,双手结印,召出无数张烈火符咒,烈火符咒在空中化作火龙,把它紧紧绞住。 趁着这个机会,玖茴挥袖把晕倒的众人扫到一起,抛出乌丞相借给她的龟壳,罩在了他们上方。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有心思顾别人。”水蛭妖挣开火龙,顿时火四溅,点燃了不少东西,北面的水蛭瞬间被烈火烧成一片灰烬。 “前辈,你的那些孝子贤孙都被你烧成灰烬,你都不替它们落两滴眼泪?”玖茴见烈火咒对水蛭妖无用,往后退了两步:“真是冷血冷情又恶心的妖物。” “你说这么多废话,是想拖延时间?”水蛭妖召出炼血鞭:“可惜这里不是谁都能来,没人能救你们。” “求人渡不如己渡,前辈您多虑了。”她连连后退几步,朝房梁上方道:“祉猷!” 什么? 庙里还有其他清醒着的人?! 水蛭妖抬起头,忽见漫天飞舞的白雪倾泻而下,白雪多得宛如雪崩。 “啊!”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扎着想要躲过这些“白雪”。 这根本不是什么雪,而是盐! “我杀了你!”它忍着剧痛,朝躲在房梁上的祉猷挥鞭,祉猷飞身躲过,他挥舞着宽大的袖摆,堆积满地的盐化作无数锁链,锁链编织成牢笼,把水蛭妖锁在了笼中。 “祉猷,你没事吧?”玖茴飞到祉猷身边,抓起一把盐化作飞剑,隔空指着水蛭妖:“前辈,今夜我们心情好,只要你跪下向我们求饶,我们就让你……” “算了。”她投出飞剑,扎在水蛭妖的大腿上:“你害人无数,孽气冲天,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能饶了你。” 水蛭妖要冲过来杀玖茴,可是刚碰触到锁链牢笼,它的皮肉就化作血水,疼得它只能在牢笼中间缩成一团,它用不甘的眼神恨恨盯着玖茴:“你们为何知道我最怕的是盐?” 从云层中突然出现时的它有多傲慢,此刻便有多狼狈。 “只要是妖,就会有弱点。”玖茴掐了一个法诀,盐堆里又飞出两把匕首:“这可不是普通的盐,而是取自深海,用炼丹炉炼制出来的上好精盐,别说前辈仅五千年修为,纵然你有万载修为,也无法逃脱本能的弱点。” “书中早有记载,水蛭遇卤化血水。”玖茴叹气:“难怪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是要多读书才行。” 只有傻瓜才会打生打死,而聪明人早就懂得抓敌人弱点。 水蛭妖抬起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玖茴:“你如何发现我是水蛭妖的?” 玖茴:“……” 她扭头看祉猷。 祉猷板着脸:“猜的。” “对,猜的。”玖茴点头:“我说你是水蛭时,你没反驳啊。” “你!”水蛭妖再次想冲过来,最后却在惨叫中缩了回去。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玖茴语气淡淡:“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做妖,切勿作恶,要多积德,也别让人猜出你的真身。” 屋外响起一声惊雷,玖茴想也不想就用利刃划破自己的衣摆,转头见祉猷护着大氅舍不得弄坏,伸手扒下他身上的大氅,把他的内袍划破,两人在地上齐齐打了一个滚。 水蛭妖不解地看着两人,他们在发什么疯? 轰! 第二道惊雷落下,玖茴扔了手里的匕首,召出一道盐龙,把盐灌进水蛭妖嘴里。 “唔唔唔!”水蛭妖捂着喉咙痛苦翻滚,却说不出半句话。 “妖孽住手!”破庙的门被撞开,南砜带着两名亲传弟子冲了进来,他扬起剑朝结界劈去,刹那间虎啸龙吟,无限剑意化作寒光向结界强势袭来。 然而……结界纹丝未动。 雪顺着大门飘进庙内,南砜被结界震得连退两步,靠剑支撑着身子才没有摔倒。 “南砜道友。”玖茴有气无力地捂着胸口道:“这只妖有近五千年的修为,它的结界我们破不开。” 五千年修为的大妖?! 南砜面色大变,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到在牢笼中翻滚的妖后,面上的惊惶化作不解,这五千年的大妖,怎么被他们关进牢里的? 他还来不及询问,身后就传来一声厉喝。 “南砜,让开!” 他与两名亲传弟子闪身让开,两道极其恐怖的剑意自门外袭来。方才还牢不可破的结界,瞬间化作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镜与秋华一左一右跨进庙门,两人见所有人都还活着,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玉镜把几个师侄都检查了一遍,见他们睡得正香,于是走到玖茴与祉猷身边,心疼地把他们俩扶到旁边坐下:“玖茴,祉猷,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玖茴一下子钻进玉镜怀里,哭得伤心欲绝:“这妖实在可恶,把我们八个人掳了来,说要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还要我们下跪。师兄师姐们宁死不屈,被他打伤晕了过去,徒儿都要被吓死了。” “不怕不怕,乖徒儿莫怕。”玉镜轻拍着玖茴的后背,高声道:“你们面对恶妖威胁,宁死也不愿屈服,做得很好,不愧是我们望舒阁的好弟子。” 南砜与两名九天宗亲传弟子面上露出钦佩之色,望舒阁虽然势微,可是面对恶妖不愿屈服的风骨,实在让人钦佩。 “徒儿与祉猷实在不是此妖的对手,幸而徒儿纳戒里放了一些盐,恰好此妖最惧咸盐,才靠此物勉强制服了它。”玖茴有些心疼这些盐,多好的盐啊,被这妖浪费了。 一些? 南砜看着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盐,以及用盐炼化的牢笼,说“一些”是不是太谦虚了? “唔唔唔……”水蛭妖用血红的眼睛瞪着玖茴,恨不得现在就喝干她的血,吃干净她的肉。 它纵横妖族这么多年,竟然折戟在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 “师父,它还在瞪我。”玖茴往玉镜怀里挤了挤:“徒儿好怕。” 唰! 一道剑光闪过,水蛭妖的双目被无情剜了去。 秋华收剑入鞘,在水蛭妖的惨叫声中语气淡漠道:“妖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就别要了。” 南砜与两名亲传弟子偷偷往后退了两步,他们还记得秋仙尊他们宗主关系不好这件事,在宗主没有来之前,他们不会多说一句话。 “南砜。”秋华扭头看向南砜:“把庙里的尸骨都收殓起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是,晚辈遵命。”南砜立刻收起剑去干收尸的事。两名亲传弟子赶紧跟上,用实际行动向秋仙尊证明,他们眼里有活,手脚勤快。 收殓完所有尸骨,南砜规规矩矩退至门口,干守门的活儿。离秋仙尊远一点,他们心中会更踏实。 “今日多谢秋宗主出手相助。”玉镜起身朝道谢:“鄙宗这些不成器的弟子,让您费心了。” “玉阁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与玖茴小友十分有缘,便是玉阁主不开口,我也会赶来助诸位一臂之力。”秋华见龟壳结界下的九人还没醒,转头看向玖茴:“玖茴小友,这几位小友可有碍?” “他们都没事,只是中了恶妖的煞毒,才晕了过去。”玖茴从玉镜怀里钻出来,挥手撤去龟壳结界:“也不知他们何时能醒?” “此香能解煞气,玖茴小友不必担心。”秋华从纳戒中取出一支清神香,点燃后插在地上:“贵宗弟子面对恶妖,仍能有不屈之风骨,玉阁主真是教徒有方。” 望舒阁六人迷迷糊糊间,约莫听到“不屈”“风骨”之类的字眼,心下不禁想,这是在说谁? “秋宗主谬赞了,这些孩子不过是莽撞了些。”玉镜温柔一笑:“他们还有得学呢。” 望舒阁几人:“……” 哦,原来说的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望舒阁:《风骨》小韭菜:《害怕》乌丞相:《速度》九天宗弟子:《突然眼里有活》 祉猷:《沉默》神极门:《宗门颜面》水蛭:《无人为我发声》
第35章 再会 “醒了?”玉镜对几个还不愿睁眼的师侄道:“醒了就赶紧起来。” 望舒阁六人忙不迭爬起来,神极门三名弟子闷不吭声爬起来,缩着脖子站在六人身后。 如果说九天宗的弟子仅仅是有些害怕,那么他们就是恐惧得不敢出声。秋仙尊不久前才把他们宗主打得起不来床,他们宗门又得罪过望舒阁,现在望舒阁阁主在此,他们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 “你们也是被恶妖抓来的?”玉镜并没有忽略他们三人。 垣涡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老老实实点头,还拱手向玉镜行了一礼:“晚辈见过玉阁主。” 玉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没有为难小辈的习惯,不过这位神极门掌派弟子眉目看起来倒是清正了不少,不知近来有何等际遇。 “贵宗离此处比较远,你们的宗门长辈一时半会恐怕赶不过来。”她掏出半瓶培元丹,温柔笑道:“先养养伤。” “谢玉阁主。”垣涡接过药,心里感动极了。没想到玉阁主不仅没有记恨当日之事,反而待他们如此宽容温柔。。 他拿着瓶子使劲倒了倒,总共就倒出三粒培元丹出来。再看玉阁主面上为难却又关切的表情,他立刻明白过来。望舒阁如此贫困,恐怕这三粒培元丹已是玉阁主身上仅有的三粒了。 想到这,他心中更加感动,朝玉镜行了大礼:“多谢阁主。” “你们没事就好。”玉镜笑容更加温柔了:“不然做长辈的见了该有多心疼。” 珍惜地咽下这粒培元丹,垣涡热泪盈眶,以前的他可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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