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她朝大黄招了招手,待它走近后,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狗牌,似笑非笑道:“你要乖乖的,懂吗?” 大黄赶紧摇尾巴,把尾巴摇出了残影。 “真是只乖狗狗。”玖茴轻笑一声,她朝老人房间看了一眼:“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东西好好交到十一手里,告辞。” 她与祉猷转身走到院门,身后传来老人急促的喊声:“仙子,请留步。” 玖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老,只见二老相护搀扶着走出房门,他们走到瓜架下,垫着脚细细选了个最漂亮的葫芦摘了下来。 “那年十一想要摘葫芦,我见葫芦没长成,不让他摘。”老人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擦去葫芦上的灰尘,捧着葫芦走到玖茴面前:“早知道他会拜入仙门,三十年不能相见,我该让他摘的。” 时隔三十年,这个成熟又完美的葫芦,终于递到了玖茴面前。 “请仙子,把它带给十一吧。” “好。” 玖茴双手接过葫芦,把葫芦郑重地放进纳戒,弯腰向二老作揖:“请二老多多保重,十一还要回来看你们。” “不能回来也没关系,他能好好的就好。” 离开罗家,玖茴扭头看沉默不言的祉猷,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祉猷。” “嗯?”祉猷乖乖侧首看他,双眼清澈透亮。 “走,小师姐带你去薅食铁兽幼崽玩。”玖茴握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食铁兽幼崽可好玩了。” “嗯。”祉猷感受到了手腕处的温暖。 “走咯。”玖茴带着祉猷跳上飞剑,“小师姐带你看遍天下大好河山。” 镇星楼。 四位长老看着混乱成一团的各大宗门玉牌,突然看到角落里的恶犬图案消失。 “北之地恶犬消失了……” 白长老惊诧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了什么事?” 黑长老瞥了一眼后,漫不经心开口:“说不定狗被人杀了,好事啊。” “劫难起,预言又大乱。”白长老怔怔开口:“也许天命……也早就乱了。” “那不是很好。”黑长老面无表情开口:“天命要众生亡,如今天命大乱,众生才有一线生机啊。” “哪有如此简单的事。” “左右不过一个死。”黑长老伸手拂过那些宗门玉牌:“既然只有一手烂牌,就不要按理出牌了。” 玉牌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仿佛一堆无头乱撞的苍蝇。 “九天宗传信。”红长老拿着一枚玉简进来:“妖族少主混入人间界,十大宗门希望我们能卜算其方位。” 四位长老费尽灵力掐算,掐算出的结果让他们心情十分复杂。 妖族少主不就在妖族之地么,九天宗到底在散播什么谣言? 作者有话要说 熊猫崽崽:好好好,你哄小师弟开心,就来薅我是吧? 传说中的妖族少主:能止小儿夜啼,身份高贵、桀骜不驯、出手狠辣。 小韭菜:啊?! 祉猷:别人虽然有父母,但我有小师姐呀~ 【小韭菜友情提示:小孩与大黄在第5跟第6章出现,有关恶犬的预言在第9章】
第55章 以色侍人 “日后若无确切的证据,就不要再让我们掐算,妖族少主还在妖族之地,并未现身于人间界!你们九天宗简简单单一句话,耗费我几十年修为,日后若再算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就自己算去,不要找我们!” 玉简中传出黑长老毫不留情的愤怒之言,众长老神情尴尬,偷偷打量步庭的神情。 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人这么骂他们九天宗了。 步庭伸手把浮在半空的玉简收入掌中,黑长老的怒骂声也戛然而止,他把玉简扔到桌上,看向众人:“诸位长老如何看?” “既然连镇星楼的长老都说,妖族少主仍好好待在妖族,说明那个小妖的话并不可信。”大长老神情有些憔悴,自从他的徒弟银籍背叛九天宗以后,他就越来越疲惫不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我们不必再耗费精力在此事上。” “镇星楼的预言频频出错,难道他们的掐算就永不出错?”另一位长老反驳:“不如让问星门再卜算一番?” 十大宗门中,问星门最擅长掐算一道。 “问星门只能看星象命盘,卜吉问凶,若是要他们掐算魔妖两族大事,怕是所耗甚大。”三长老出言反对:“卜算一道,越大的事情,耗费的灵力越多,甚至有损命数。镇星楼的四位长老,掐算妖族少主踪迹,都要损耗几十载修为。妖族也没有出现与我们修真界为敌的行为,我认为大长老说得有道理,没必要为了一个妖族少主如此兴师动众。” 长老们意见不一,但是步庭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一个意思,他们对镇星楼的四位长老已经不如从前那般信任了。 近一年来,镇星楼传出来的预言频频出现差错,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 “还有一个人可以。”一直没有出声的四长老在众人争吵不休时,突然开口道:“扶光山的扶光仙君,他修为高深,法力无穷,掐算一道也凌驾于众修士之上。”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无人接这句话。有人不敢接,也有人心中有愧,不愿意接。 “扶光仙君为保天下安定,从出生起便幽居扶光山中,年年为十大仙鼎输送灵力。”大长老不满地看向四长老:“这等俗事,不该去麻烦仙君。” “今时不同往日,浩劫再起,魔界又动作频频,若是妖界再出现什么差池,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四长老沉着脸道:“扶光仙君心系天下,以他的修为,掐算妖族少主踪迹,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得这么轻巧,为何不是你自己亲自掐算?”大长老冷笑道:“是你没学过掐算之术,还是修为不到家,又或是不愿意为整个天下出力?” “大长老这话是何意?”四长老反唇相讥:“你教的徒弟背叛宗门,你心情不好我能够谅解,但你我身为同门,不该说这种话奚落于我。” “诸位长老。”步庭食指轻轻敲击木椅扶手,打断他们的争吵:“扶光仙君幽居扶光山多年,我们确实应该前去拜访。” “宗主……”大长老皱眉看向步庭。 步庭抬头制止了大长老的话:“明日一早,由三长老、四长老随我一同前去扶光山拜见扶光仙君。” “老朽自知修为不不济,需闭关修行一段时间,告辞。”大长老面色铁青地站起身,拂袖离开了九天宗正殿。 月色清冷,大长老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九天宗,无奈叹息。 当年他跟在十位前任掌门身后,看着他们把襁褓中的孩子,养在空旷的扶光殿里。又看着仅六岁的孩子,被十大仙鼎抽空周身灵气,口吐鲜血奄奄一息躺在阵中。 他……问心有愧。 扶光山的清晨与傍晚似乎并无太大差别,永远是寒风白雪交织。 步庭手持宗门令,让围拢过来的傀儡退下,他看向不远处的扶光殿,常年不化的积雪冷硬湿滑,整座山看不到一丝绿意。 “宗主。”三长老戴着面具瓮声瓮气道:“不知扶光仙君是否在修行,要不我先去殿前请示?” 谁也不敢承担惹怒扶光仙君的后果,他们九天宗也不能。 “好。”步庭微微点头,他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面具,听着呼啸的寒风,回忆起五百年前的画面。 师父与其他九位宗主倒在血泊中,年仅五岁的扶光,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阵中,沉默地看着他们抬走宗主们的遗体。 他好像不会说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不哭不问不闹,仿佛扶光殿里那些没有情绪的傀儡。 他最后一次见扶光,是在扶光六岁时。六岁的孩子无声无息躺在十大仙鼎阵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长寿宫宫主喂了他丹药,告诉他以后若是灵力不够,可以服用聚灵丹。 他离开前,对默不作声的孩子说:“整个天下,不能失去你。” 扶光抬起头看他,手藏在袖子里,瘦小的身躯中,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力量。 尽管戴着面具,在那个瞬间,他仍旧觉得那个小孩望过来的眼神,让他有种难言的不适感。 岁月悠悠,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个眼神。今日重回旧地,才发现当日那个眼神,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宗主。”三长老走到步庭面前:“仙君让您进去。” 整座扶光殿用的都是世间难得的材料,每块地板都绘制着繁复的防护阵法,这里应该是整个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踩上寒冰一般的台阶,步庭迈步跨进了正殿大门。 在层层飘扬的纱幔下,他看到了一个正襟危坐的模糊身影。 风雪顺着大开的殿门飘进来,纱幔飞扬,步庭看到了一个淡银的袍角,他停下脚步,拱手行了一个大礼:“步庭拜见扶光仙君。” 殿内一片死寂,静得令人窒息。许久之后,纱幔后的身影终于微微动了动:“九天宗宗主?” “是。”步庭拱手弯腰,他能看见的只有那若隐若现的银色袍角。 “你因何事见我?” 纱幔后的声音神秘又疏淡,步庭开口道:“在下为了天下苍生而来。”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许久之后,纱幔后响起了细微的声响。纱幔齐齐打开,露出了纱幔后的人。 步庭抬起头,看到一个面覆银面具,身披雪色大氅的出尘男人。他青丝如墨,倾泻在椅上,手中捧着一个琉璃玉球。 “你想求我做什么事?”扶光单手捧着玉球,语气平静地问他。 扶光仙君永远无喜无怒,永远公平公正。 “在下想求仙君掐算妖族少主踪迹。”步庭微微垂首,没有直视扶光戴着面具的脸:“有传言说,妖族少主潜入了人间界,求仙君指点迷津。” “为何不让镇星楼卜算此事?”扶光问。 “镇星楼长老说,妖族少主仍在妖族之地,但在下心中有疑。”步庭再次行礼:“此事涉及天下生灵,在下不敢轻视,请仙君怜悯。” “你不信镇星楼?”扶光站起身,走到步庭离三步远的地方:“这座扶光殿位置,也是由镇星楼测算而出。你既不信镇星楼,为何又敢信我?” 步庭看着长身玉立,矜贵优雅的扶光仙君,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六岁孩子的影子。 “仙君心系天下,众生皆可见。”步庭徐徐开口:“在下相信仙君。” 扶光沉默片刻:“好,我替你们算。” 他摊开手掌,殿中无数星辰图案交织运转,整个大地都变成了浩瀚的星空。 片刻之后,星辰消失,大殿一切都恢复如常。 “镇星楼没有骗你,妖族少主确实在妖族之地。”扶光把手背在身后,淡漠地看着步庭:“当年你的师父曾告诉我,我身为仙君,不可偏向任何人,你以此等小事扰我修行,便是违背了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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