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砜与九天宗弟子们听到这话,心情挺复杂,他们动这几个魔族臭男人作甚? 半空中,步庭一剑劈开银籍,擦去嘴角的血:“银籍,你今日为何会来此处?” 银籍见步庭突然吐血,眼神微动,他看了眼下方被玖茴劈了一掌的沙椤葭,连忙飞身而下,接住被玖茴打飞的沙椤葭。 “公主!”银籍满脸都是悔意:“我今夜不该答应陪你出来的,是谁跟你说,此处没有宗门庇护,他想害你!” 他单手搂着魔族公主的腰,另一只手持剑,警惕地看着众人:“你们买通魔族属下,就为了诱我们来此处?” 沙椤葭低着头,靠在银籍肩头,无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叛徒银籍!”九天宗弟子斥责道:“你为了这个魔女,要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难道不是你们诱我们来的此地?”银籍一剑逼退这几个九天宗弟子,他冷笑道:“你们有些剑法还是我教的,就这点本事也想伤我?” 玖茴挑了挑眉,银籍看似什么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他是听了沙椤葭的话,才来的这座城。 他不知道步庭受伤,也不知道步庭在这里,所以才故意用了“诱”这个字。 以步庭的修为,如果想要杀银籍,银籍不可能还完整站在这里。 玖茴看了眼浮在半空中没有下来的步庭,退到祉猷身边。 “玖茴小友,接下来的事,由我们九天宗自己解决。”南砜方才突然僵硬了片刻,应该是接到了步庭的传音。 “嗯嗯嗯,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在旁边看着就行。”玖茴点头,从纳戒里取出两颗果子,分给祉猷一颗:“你去解决,不用管我们。” 南砜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聪明人这会儿应该识趣地找个借口离开。 玖茴啃了一口果子:“你站我跟前干什么,快去解决你们的事呀。” 南砜忍无可忍:“你跟祉猷能不能走远一点?” “不能。”玖茴摇头。 “为什么?” “银籍背叛宗门是你们宗门私事,可他与魔族公主勾结,还意图进入小城,就不仅是你们九天宗的事了。”玖茴指着远处的城池:“这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银籍与沙椤葭若是伤到了城中的百姓,她就不会管这两人有什么谋划了。 南砜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半空中的师尊,沉默地转身走向银籍,不再与玖茴说话。 果然等南砜过去以后,两边没说上两句话,就打了起来。 虽然南砜在玖茴面前丢过好几次人,但他身为九天宗掌派大师兄,天资确实十分出众。虽修为比不上银籍,但凭借精湛的剑术,把护着魔族公主的银籍逼得连连后退。 眼看银籍漏了一个破绽,南砜正准备乘胜追击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师父的传音术。 【南砜,不可伤他。】 南砜微微愣神,趴在银籍怀中的沙椤葭抬起头,趁着这个机会举剑向南砜扎了一剑。 “大师兄!”九天宗弟子变了脸色。 “我们走!”沙椤葭拼尽魔力,打开了通往魔族的一丝缝隙。 一道灵箭划破夜空,再次穿透银籍与沙椤葭两人。 射箭的人是玖茴。 “伤了我的朋友,还想轻轻松松走?”把两人射成一串,玖茴给三皇子一个眼神,给他传音道:“这会儿不滚,是想等九天宗把你们带走?” 她随即闪身来到南砜背后,扶住站立不稳的他:“看清没有,这就是我说过的鸳鸯合意箭,跟他们是不是很配?” 南砜沉默不言。 玖茴塞了两粒丹药到他嘴里:“放心吧,这魔族公主跟我打斗时费了大半魔力,她这一剑扎不死你。” 说话间,三皇子带着手下在祉猷身后,偷偷摸摸打开一道魔族缝隙,爬进缝隙逃走。 站在几人面前的祉猷一次都没回过头,仿佛他真的不知道他们偷偷逃走一般。 步庭从空中徐徐而落,他侧首看了眼祉猷,转身走到南砜身边:“南砜,伤势可有碍?” 南砜沉默摇头。 “既然仙尊与南砜都无大碍,那我就告辞。”玖茴松开南砜,转身就准备离开。 “玖茴小友。”步庭叫住玖茴:“不知小友把玩过魔族令以后,可否借我把玩几日。” 玖茴笑眯眯地转头,不言不语地看他。 “小友从魔族手中夺得令牌不易,这是两百万灵石。”步庭把装着灵石的锦囊递到玖茴面前:“请小友笑纳。” “仙尊您真是太客气了,除魔卫道是我辈之责任。”玖茴接过灵石揣进自己袖子:“晚辈告辞。” 见她没有提令牌的事,一位九天宗弟子忍不住:“你……” “小友慢走。”步庭把手背在身后:“这几日我与南砜会宿在城中,静待小友佳音。” 玖茴挑眉。 这话的意思是,她不把令牌拿出来,他就不走了? 轻笑一声,玖茴拱了拱手,拉着祉猷就走。 “宗主仙尊,就这么让她拿着魔族令牌走了?”弟子看着玖茴的背影,有些着急:“要不弟子把令牌抢回来?” “剑修最忌心浮气躁。”步庭面色疏淡:“回去以后,好好修心。” “是。”说话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 步庭望着玖茴远去的背影,捂着胸口道:“更何况,你不是她的对手。” 以灵气为弓,以灵力为箭,一箭射穿银籍与魔族公主,这不是一个元婴境修为的修士能够做到的。 他从纳戒中取出一面铜镜,朝玖茴与祉猷的背影照去。 镜子中,清晰地照出了他们的背影。少女牵着年轻郎君的袖子,身后的披帛凌空飞舞。 无论是妖还是魔,在这面镜子都无所遁形,唯有人才能清晰地照出身形。 “咦?”玖茴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了步庭手中的镜子。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月光照在镜子上,镜子反射出一片银光。 镜中少女神情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夜里照镜子。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对方这点怪异爱好,只是回头看了眼,就与身边的郎君一起脚步欢快地离开了。 “这老菜梆子,大晚上竟然用镜子照我。”玖茴坐在飞舟上,拍了拍装着两百万灵石的锦囊:“看在灵石的份上,原谅他了。” “那面镜子叫望真镜,是九天宗开派祖师留下来的东西。此镜能勘破一切生灵的本灵,无论是妖还是魔。”祉猷看了眼玖茴腰间的照月镜:“与照月镜十分相似。” “师父的照月镜,该不会就是用望真镜剩下的材料做的吧?”玖茴摸了摸腰间的照月镜,她觉得以望舒阁那些是师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干得出这种事。 “他在怀疑你。”祉猷并不关心照月镜,他的衣袍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他满眼都是玖茴:“步庭此人善谋擅忍,偏执冷漠,从不对任何人留情。” “只要他身边出现计划外的人,他可能都会怀疑。”玖茴懒洋洋地趴在飞舟扶栏看月夜下的女神山:“谁搭理他。” “今晚他用乾坤剑替你挡开了沙椤葭的锢灵镜,我担心你把他当成了可信任的长辈。”祉猷扒在扶栏旁边,仰头看着玖茴:“我害怕你难过。” “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熟悉的人难过。”玖茴低头用指头戳祉猷的额头:“人一生会遇见很多的人,但很多都是过客,能伤害我的,唯有身边重要的人。” 飞舟穿过女神山,降落在地。两人改飞舟御剑,祉猷操控飞剑靠近玖茴:“小师姐,我算是你重要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玖茴惊诧地看着祉猷。 祉猷眼神微微黯淡。 “你若不是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带你回上荒村?”玖茴见祉猷双目灼灼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是,你就是我重要的人。” 祉猷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宛如春日积雪初融,干净澄澈的溪水流淌,看上一眼便觉得心神舒爽。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祉猷红着眼睛道:“谁也比不上小师姐重要。” 玖茴听了这话有些心 虚,她刚才好像没有说“最”? 但是看着祉猷开心的模样,她没有出言反驳。 就…… 由他高兴吧。 小城外,步庭第一次抬头认真看城门上的石刻。 玖茴没有撒谎,这座城门上的名字,确实已经风化斑驳,辨认不出字迹。 他仰头仔细看着城门牌匾,试图在上面找到什么。 没有阵法,没有符文,也没有护城大阵,这是一个被宗门遗忘了许久的城池。 南砜沉默地被一位师弟扶着,他看着师父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师父的陌生。 师父为什么要他放了银籍?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进了城,摆摊的摊主们已经收摊回家,空荡荡的街道清冷极了,偶尔有几声婴啼声从民居中传出,但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南砜从纳戒中取了一盏灯笼提在手中,扶着他的弟子不解道:“师兄,即使没有灯笼,我们也能看见。” “可是夜里归家的人见我们连灯笼都不拿,心里会害怕。”南砜解释道:“多提一盏灯笼,并不麻烦。” 这也是他在桃林城学会的道理。 步庭回头看了他一眼,众人回到客栈后,步庭道:“南砜随我来,其他人回屋歇息。” “师父。”南砜跟着步庭进屋,向他行了一礼。 “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步庭在上首坐下,语气平静道:“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银籍确实是领了我的命令,潜入了魔族。” “那他与魔族公主……” “自然也是假的。”步庭淡淡开口:“他是九天宗最年轻最出色的长老,怎会沉迷儿女私情。” “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与魔族公主袭击桃林城,是真……还是假?”南砜只觉得喉咙无比干涉,短短几句话说得艰难无比:“还是说,他想牺牲桃林城百姓的性命,取信于魔族?” 步庭反问:“桃林城有宗门庇佑,所以他刚出手就被望舒阁拦了下来。难道让他挑我们所在的这种城池,才是上策?” “本就不该拿普通人的性命去取信魔族。”南砜捂着伤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步庭:“师父,那是人命!” 步庭沉默许久,轻咳几声后面色变得苍白:“我受重伤来小城寻医的消息,唯有九天宗与问星门知道,魔族能这么快找来,我怀疑问星门或是九天宗有人与魔族勾结。” “究竟是何人伤师父如此之重?”南砜给步庭倒了一杯热茶:“请师父保重身体。” 步庭接过茶盏,风淡云轻道:“南砜,明年元月初一是个好日子,你来接任九天宗宗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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