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玄机唤了一句。 崔探花丢回的三魂七魄好不容易找回了一半,一听到玄机这声音的时候,飘飘欲仙,差点又一头往悬崖栽下去,幸而是抱住了身旁的一棵树。 “找小生做做做甚?”他不敢去直视玄机,深怕魂魄再次被勾去。 这山上就没一个正常点的吗? 玄机忍住从心底升腾而起的不耐烦,拉长了性子问:“邪,是个什么东西?” 曹猛解释了半天没解释清楚,这会抢着道:“就是谢,诛谢呲在周围打的谢!” “什么?”崔探花似乎一开始也没听懂,平白呆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邪?” “自古书中便有之,妖异怪诞之物,称之为邪!”崔探花自问自答,继续往下说:“天子下令诛邪,天下皆知啊!” “这世上真有妖邪?”玄机半信半疑,“我怎么没见过?” 崔探花吧唧了一嘴,“等你见到的时候便死了,听闻邪不好对付,沾之不祥,唯有诛邪司能降!” 玄机倒是意味深长了起来,“那你们前大当家的,为什么抢回一车邪物来?难不成他也是诛邪司的?” “什么?” 崔探花被玄机这个问题问住了,忽然从树上下来,一副探究竟的样子看向曹猛,“大当家抢回什么了?” 曹猛这下没开口,也是和崔探花同样的神情,拼命的摇着头。 “看样子,你们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玄机睨了他们二人一眼,从他们的神情中不难得出,独眼豺这票生意是瞒着这些兄弟干的,难怪自己一个人出动。 玄机的目光看向来时山寨门的方向。 那里原本来的时候独眼豺的尸体和马车倒在那里,这会独眼豺被抬走了,只剩下那辆倒在地上的马车依旧倒在当处,还没被人动过。 风尘迷了那马车踪影,隐隐约约吹起盖在马车上头的布帘子,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玄机说:“你们视这东西为不祥之物,为什么还抢回来?还从诛邪司手里抢?”说着,玄机又想起了霍青鱼的话,这种东西寻常人是不可能有的,唯有诛邪司手中才有。 崔探花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大变,飞也似的朝着寨门口那辆摔倒的马车狂奔了过去,站在那辆马车前的时候,书生的双脚有些软。 身影被西下的日光斜斜的照着,叠在那马车上,崔探花迟疑的伸出手去,将那马车上的布帘子一把给掀开。 当那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金属条齐齐整整的码在车肚里的时候,崔探花当即如见了鬼一般,见此色变,连连大退了几步。 大声呼道:“大当家疯了,他不要命,寨子里其他兄弟还要呢!” 玄机见这个全寨子里最软弱的书生都难得有这一口血气,不禁眯起了眼,饶有意味了。玄机忽然对那一直有所耳闻的诛邪司,产生了一抹好奇! 也不禁在想,自己到底到了个什么样的世界了,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的……谈邪色变! 玄机也从寨门处下来,走到书生跟前时,反倒不似他那样惧怕这马车里的东西,兀自蹲身下去。 就在玄机蹲身下去的时候,崔探花还伸出手打算阻止,可玄机已然先行一步伸出手去触摸这些钛合金属了。 纤纤细指,一点都不似舞刀弄枪的人。指腹在划过那冰冷金属的时候,她拇指捏起了食指忽然弹了一下,那“铛”的一声金属脆响萦绕在耳边。 绝无听错的! 这东西声音既脆又硬,绝非寻常钢铁。 只是,这东西究竟邪在何处?玄机尤然想不明白。 见崔探花那般惊恐的模样,难道真会如霍青鱼所说的那样,这东西会为整个山寨招来灭顶之灾?那诛邪司,究竟何等组织,竟能教这种三不管地带的刁民都怕成这样。 玄机看着这些金属,唇边噙起了一抹笑,“书生我问你,这东西该当如何处置?” 既然他们如此惧怕诛邪司,那么玄机倒想看看,他们这里的军师人物,会怎么处置他们前大当家捅下的篓子。 这问题,很显然崔探花不敢担待。 但到底事关整个山寨,崔探花还是认真思量了起来,“小生听说,诛邪司自有一套方法寻找邪物,从无错失,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将这些棘手的东西丢掉,越远越好!” “丢掉?” 玄机却是没想到,他们所谓的军师想出来的竟是这种招。 然而,崔探花却异常认真,“不能等诛邪司找上门,要丢就赶紧,我听闻……在霍家村后头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没,大当家这一趟去抢霍家村,说不定这些邪物就是从那里掠来的。” “霍家村!” 玄机原本并没有将书生的话放在心上的,可听到霍家村的时候,却是忽然闪了神,想起了霍青鱼! 独眼豺抢的这些东西,难不成和霍青鱼有关系? 玄机忽然冷笑了一声起来,眼中夹杂着微微的一丝薄怒,语气里尽是嘲讽,“我道哪里来的古道热心肠,孤身一人返回来救我,原来是别有所图啊!” **作者寄语:**
第九章 狐有九尾 = 日薄西山,风吹来时再不是让人焦躁的灼热感,随着夜幕即将降临,不荒山周边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 马车从山寨出发,从山下小路蜿蜒而去,趁着这即将降临的夜色,他们打算悄悄的绕到霍家村村后去。 按照崔探花的建议,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玄机让曹猛将那些钛合金属重新搬上马车,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的下了山。 说到邪,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曹猛也噤若寒蝉,更别提那胆小书生了。 崔探花怕被玄机勾了魂,在外头驾车呢! 曹猛则是实在憋不住这马车里的憋闷,兀自坐在外头催促着书生驾车呢! 催促驾马的声音一阵阵的传进这偌大的马车里面,玄机在里头斜倚着身姿,半靠着那冰冷冷的金属,眼里无尽思量。 自己身处这个时代,有许多东西这帮傻不拉唧的土匪根本问不清楚,既然要找人,单凭霍青鱼一个她也未必信得过。 终究还是得自己查一下的。 马车忽然一阵颠簸了起来,外头忽然传来崔探花“啊”的一声喊,随后曹猛着急的也喊了声:“里他凉的小心一点!” 玄机正想探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骤然之间随着风声传来了“吼”的一声虎啸。登时,就连拉车的马也惊慌了起来。 玄机掀开帘子,入目处已然黄昏快到尽头,崔探花驾车驾到了一处山崖下,周边草木贫瘠,唯有光秃秃的几棵快要枯死的树立在那里。 “这里有虎?” 玄机倒是震惊,这般贫瘠之地的虎,定然是饿疯了,凶残非常。 曹猛犹豫不定,“早年听说红崖是有斧的,还咬死过人,后就极少听说了,他凉的还以为饿死了呢!”说着,曹猛怪起了崔探花,“你怎么驾车的,进了岔路都没看到。” 崔探花一脸委屈,“你不也在看着!” 玄机无心听他们吵闹,看了下这周围。 这里叫红崖,周围黄沙赤土,又离崖底近,周边没有密林可遮挡,如果在这里遇上猛虎的话还真没法招架,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赶紧走吧!” 玄机也有些着急,下令催促,“希望运气好些,别碰上猛虎!” 谁都不想碰上。 崔探花赶紧催马前行,驾驾声都着急卖力了起来。 曹猛也在一旁戒备,不自觉的按紧腰间的武器,准备随时对付。 马蹄加急,践在黄沙土的地面上荡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久久不散。 玄机不敢松懈,半探着身子在外头看着路。 随着马车奔跑了有一段时间了,周边虎啸声不绝,惊得马也几度抓不住。曹猛见崔探花吃不住这马,也抢过缰绳亲自驾车,堪堪掌控住了受惊的马。 西边的日头也落了半头,眼前可视的范围随着日落下去逐渐缩小了。就在马车跑着跑着的时候,玄机忽然喊了一声。 “停!” 这一声喝,曹猛下意识的收紧缰绳,差点将整辆马车给倾了出去。幸好曹猛力气大收得住,但是却满腹狐疑,“怎么了?” 玄机目视前方,满眼戒备,就连语气都压抑沉重了几分,“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很眼熟吗?” 被玄机这么一说,曹猛转了转头,“光秃秃的,到处都一样啊!” 再加上这会天色逐渐幽暗,虽说还没全黑下去,但此刻将暗未暗,却是一整天最为迷离炫眼看不真实的时候。 曹猛这大老糙,能看出个什么才有鬼。 崔探花经玄机这么一说,却专注了起来,看了看这四周围,道:“这里,我们刚才好像来过。”说完之后,崔探花自己也震惊了,“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什么?”曹猛这下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玄机点点头,然后伸出手,从黑靴里摸出了那把匕首,站到马车前头去。她在马车停着的那棵将死的枯树树干上,一左一右交叉划了两刀。 刻下了记号。 周遭仿佛从崖上传下来了野兽压低了喉咙哼哼前进的声音,声音给人感觉猛虎压低了身段,正在逐渐的靠近。 越是这种看不清的情况,越是叫人瘆得慌。 玄机回身道:“走。” 马车再度催去,速度更快了,被颠得悠悠晃晃的马车没入了黑暗之中。 时不知多久,那棵被刻下记号的树干逐渐被黑夜所笼罩。月光从天上倾泻而下,光影错错,将这上头交叉的记号嵌痕给映得格外深刻。 周围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直到许久过后,月影下又‘哒哒’声动,远远疾驰前来一辆马车的身影。 上头驱车的两人已然满头大汗,玄机则站在他们两人后头的马车上凝望前方。 及至这几棵老树旁的时候,玄机喝了一声,“停!” 周遭光秃秃的一片,又陷入了夜幕的黑暗之中,周遭更加难以辨认。唯一能辨认的地方,便是玄机做下记号的地方。 而此刻马车停住的地方,玄机跳下马车往前面走去,在其中一棵树下停步,伸出手去摸,指腹肌肤感受着树干上那两道交叉的刻痕。 “我们遇上鬼打墙了。”她说。 曹猛胆大,倒不怕什么鬼打墙,唯一让人心里担忧的是这周围的猛虎出没。 崔探花不一样,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玄机倒是抬起头来,眼中的担忧减了些许,“如果是鬼打墙倒没什么好怕的,现在就怕这周围蛰伏的东西。”她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漆黑,满是戒备。 鬼打墙其实只是一种运动错觉现象,当人身处于郊外或者黑暗当中,就会有一种意识朦胧状态的感知,就会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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