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玄机继续往下说。 “还有那个寇占星,他父亲穷其一生研究械人,研究龙脉,不可能就此打住的。我现在必须做的,就是守住这里,宣姬和李瑶之给我启动自毁程序,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怕我远走高飞,必须将我稳稳地牵制住,如此说来……我就不会。” 她想了这么久,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反而不慌了。 霍青鱼听着也觉得似乎有道理,“他们口口声声,启动倒计时是逼迫你寻找宣姬,其实不然,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留住你。” 玄机点头,甚至她皱了一下眉心,加深了这个猜测,“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我,找不到宣姬?” 这个猜测,让霍青鱼陷入了沉默中。 无法反驳。 “否则,无法解释李瑶之和宣姬,为什么如此看重我,我玄机何德何能,承蒙他们如此看重?”玄机说着,将手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但愿老天爷,别让我烧死吧!” 好不容易又重活了回来,被这么活活烧死,可太冤了。 霍青鱼看她这模样,但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了她脸颊捏了一把,“烧成这样,不死才怪。” “没过门,就先叫你守寡,实在是不好意思。”玄机与他贫,抓住了他捏自己脸颊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我若死了,你能降住山上那帮人,大当家就给你当了。” “你说什么呢?”霍青鱼反过身来喝住了她的话,“我要那帮歪瓜裂枣做什么?你以为……我图他们?” 霍青鱼一句话,让玄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图什么?” “我图你!” 霍青鱼异常认真的话语,倒让玄机笑不出来了。 她就这么平躺着,仰望着斜坐在自己身侧的男子,从他目光中可见熠熠神色,暗藏着柔情与刻骨,他对玄机再说了一次,“图你!” 说着的时候,霍青鱼微微倾下身来。 玄机以为他想吻自己,可霍青鱼却是将自己的身子一侧,反手将她一带,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霍青鱼身上还带着湿意,这股清冷对于这会的玄机来说是火里甘霖,烧好解了一下自己的难受。 “李瑶之也好,宣姬也好,都没法带走你,我一定会陪着你走下去的,不会再有人离开的。”霍青鱼说着,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冰凉与火热交织,他异常地郑重,“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永远有我在你身后。” 玄机将身子放松,任凭自己趴在他冰凉的身上,逐渐地去感受那种沁入心脾的凉意,缓解了朝着心脉燃烧的热度。 闭着眼睛,呼吸也逐渐变得匀长了起来。 正当霍青鱼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玄机复又开口,“姓寇的家伙,到底死哪去了?” “是啊!姓寇的家伙,到底死哪去了?”霍青鱼重复着玄机的话,也是同样的感慨。 两人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霍青鱼连唤了两声玄机,都没得到她回应,霍青鱼才发现,她竟闭着眼睡下了。 这样也好。 霍青鱼慢慢地将她放好,他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肌肤,这已经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温度了,所幸她一身的钢铁骨架,应该还能承受一段时间。 但久了会怎么样,霍青鱼也不清楚。 这么想着的时候,霍青鱼原本戏谑的双眸里逐渐地沉了下去,他俯下头去,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烙下一吻,怕惊动她,霍青鱼将动作放得既轻且柔。 而后自己又起身来,又是朝着那面寒潭的方向走去。 玄机虽然说法乐观,但霍青鱼没法让自己枯等! 玄机的话,无非就是在安慰他。想要玄机活,生机不是天降的,必须去寻找的,他没那么乐观,也没那么坐以待毙,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李瑶之和宣姬的身上。 霍青鱼隐约有种感觉,跟着李瑶之和宣姬设计好的道路前行,那将只会是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和陷阱。 照着走,只会万劫不复。 既然,那条黑蛇是守在皇陵里看守龙脉的…… 霍青鱼像是笃定了什么,又走到寒潭边上去,看着那粼粼波面,映着湖光月色,他轻然勾唇一笑。 这一笑,仿佛满天星辰皆在他眼中,清朗如天上月,傲然如山上雪,有种自眼底伸出浮现的凛然与威严。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湖面,道:“好巧,我也是戍守皇陵、看护龙脉的!” 说完,他一个猛子朝着湖面扎了进去,溅起一片水花,没过多久,水面又回复平静。 **作者寄语:**
第八十一章 半副械人 ===== 不荒山的夜格外空阔寒凉,夜霜在草庐上凝结成珠,缓缓地,便慢慢地往下坠。坠落下的时候,微微暗影摇动,顺着风未寒破进寒庐里。 惹得寒庐中的烛火微微晃了一晃。 寇占星坐在榻上! 对,李瑶之刚才侧卧着的那张榻,寇占星此时斜倚着榻边的扶手,毫不生份的模样,一只脚放在下面,一只脚则蜷起撑在榻上。 寇占星怎么都没想到,上一刻误入这间草庐里,这个看似头痛得要死了的男人,这会居然跟他死去的爹还有点相似。 说到关于械的,寇天官十年如一日的,天天研究,天天研究,就像李瑶之现在这德行一样。 只见李瑶之拿着寇占星的天官两册在烛光下,一只手护着烛光不要摇曳,一只手则拿着那书册仔细地看着。 寇占星想上前去,可适却不知道从这屋子里到底从哪里钻出了一些黑色的蝎子来,看样子不好惹,寇占星只好乖乖地困在这张榻上。 而上一刻,李瑶之在问询:“寇天官,是你的父亲?” “正是家父。”寇占星一语话毕,又带着礼貌不失微笑的问:“敢问阁下?” “李瑶之!” 李瑶之用那沉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寇占星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寇占星牙关打着颤,脸上拼命地想挤出一抹笑来,脚步不住的往后退去,“夜深看不见,是我眼瞎,误闯进阁下的地方了,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你父亲寇天官是不是告诉过你,要是以后遇到一个叫做李瑶之的,一定要退避三舍?”在寇占星僵着笑着一步步往后退的时候,李瑶之冷不丁地抬头,道了这么一句。 寇占星脚步一怔,直接脱口而出,“岂止退避三舍,还得绕着走。家父说了,李瑶之就是个生啖人肉的大魔王,拆皮卸骨,点灯熬油,杀人不不……不眨眼。”寇占星说道最后,被李瑶之这么盯着的时候,便又开始心虚,连话都有些说不齐全了。 “原来,我在你父亲的眼里,是这般的坏。”李瑶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寇占星这话笑了起来。 似乎真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了一开始见面时候的那种威压气魄了。 可下一刻,寇占星就知道自己想错了,父亲那般叮嘱,忌惮李瑶之,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寇占星一只脚想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在门槛外边却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脚踝刺了一下,寇占星吃痛将脚收了回来。 外头夜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寇占星叫了起来,“什么东西蛰了我一下?” 当他把脚缩回来的时候,却见脚踝处肿了一大块,寇占星登时惊愕。在他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李瑶之却开口了,“寇家小子,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别乱动,这里的蝎子,会吃人的。” 李瑶之这话说完的时候,却见从门槛外面有不少黑色的踪影,密密麻麻地,顺着门槛一路往着屋子里来,追着寇占星连连后退。 直到寇占星退到李瑶之刚才卧着的那张榻上的时候,那些蝎子才堪堪消停,在床榻下面张着黑色双钳,翘着那银针的尾。 来者不善。 寇占星不敢再往下,咽了口水,“你道是,想怎样?我爹,我爹……可没对不起你啊!” 这一句话,让李瑶之沉默了下去,神情映在这屋子的烛火里,无限愁绪竟从中而来。在许久之后,复听得李瑶之长叹了一句,“不错,寇占星确实,无半点对不起我之处。” 说着,李瑶之目光看向龟缩在床榻里边角落的寇占星,又再一次地审视着他,看着看着,李瑶之却又忍不住地摇头。 “适才烛影晃人眼,看得不真切。”李瑶之缓缓说道,语速放得很慢,似乎并没有将寇占星当成外人来看,“你和当年天官,一点都不像。” 说着,李瑶之双手负在身后,陷入了冗长的回忆当中,“天官当年,少年何惜一死,意气可憾岳。你……不行!” 李瑶之看着寇占星这付怕死的模样,言语是略带着嘲讽的意味的,“天官怎的养出你这样的孩子来?” 寇占星轻微吧唧着嘴,有些不服气。他当然听得出李瑶之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想要反驳的时候又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错的。 他的确是,没法和死老头子比。 于是,寇占星只得倔强回嘴,“那,那又怎样?” 这话倒将李瑶之给逗笑了,笑着笑着,容颜却止在脸上,目光看向方才门槛边的方向,“那是什么?” 寇占星看去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天官两册掉落在地上,刚才情急没有注意,这会想要去拿,下面又有那些蝎子隐匿在暗处。 “那,那是我的东西,两卷破书,没什么好看的。”寇占星中气不足的说道。 李瑶之哪里理会他,兀自上前,纡尊降贵,弯身拾起了那两册书卷,放在烛光下,开始翻着。 初始,李瑶之还不当回事,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声的讪笑,顺带着说上一句,“这个寇天官啊!” 但翻着翻着,直到下册的时候,李瑶之脸上的讪笑却止住了,脸色逐渐地凝重了起来,到最后竟嫌书离灯远,又将书册朝着烛光又凑近了几分。 就这样,寇占星阻止也阻止不了,下去也下去不得。 横竖看来,这个叫做李瑶之的应该是个书痴,也没父亲临终的时候叮嘱的那么可怕,看着这书册的时候,都还忍不住在嘴里叨叨个不停。 寇占星看得自己都困了,打着哈欠,一只手撑在扶手上,一只脚则蹬在榻上,坐没坐相。 倒是李瑶之,像是陷了进去似的,不能自拔,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寇天官离开不荒山多年,仍旧不忘械人一事。” 寇占星在那看着李瑶之啧啧称奇,忍不住白了一下眼。 此时,李瑶之佝偻在烛影下,已经全无一开始那种威压的气魄,反而更像是个耄耋老者,苍苍然然地望着的数十年后归来的故人。 滴蜡成泪,映得君王的眼中熠熠生辉,就连自己的头痛都忘却了。 “他仍旧不忘寻找龙脉。”李瑶之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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