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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是沉寂的大海翻涌，一层层金色灵气环绕，一只巨大无垠的“鲲”从海底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度，如踩着飒沓的流星一般，缓缓地落入另一边的大海。 海水轰然四溅，无数道灵光随着海水溢出，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好似进入另外一个时空。 姜姜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拍摄到了时间后自动停止发出。 整整六十秒的视频出现在灵域群里。 姜姜转头看了过去，墓渊眸色平静的站在一旁，双手负于身后。 “黑石头……”姜姜轻声呢喃。 墓渊看了她一眼：“嗯？” “我们这样，算不算作弊呀？” “只要契约还在，本王的灵力，便是你的。” 话音刚落，那道白色的灵线出现在两人的手指上。墓渊看到屏幕中震惊的众人，唇畔微勾。 “他不如你。”墓渊说道：“他的上限，远不如你。” 至今为止，灵域新世代的修炼者里，没有人可以跟姜姜比上限。 听到黑石头的安慰，姜姜微微怔住。 百里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尤为刺耳。 姜姜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 对方境界在自己之上，职位在自己之上，凌霄排名也在自己之上。 姜姜轻声道：“我想的是等我哪一天突破至红栾境，再发调动灵气的视频。” 墓渊：“有些时候，无需等待。” 比如他在的时候。 这一个视频的内容，太过撼动，一整个画面全部需要灵力，甚至捏出了巨大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鲲。 更不用说最后，连世界都变得虚无，是真是假，已经分不清。 和这画面相比，之前被众人赞叹的百里的视频，就显得尤其小儿科。 “是、是某位神灵吗？” 这样的场景，不是紫滁境可以捏造的。 那么，应当是姜姜掌灵所缔约的某位神明—— 大羿？句芒？羲和？蚩尤？ 但不管是谁，都毫无疑问的给人带来绝对的震撼。 “会不会是那个修灵呀……？” 猜测众多，这一道声音很快被淹没。 百里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浑身僵硬，面色紧绷。他刚才还在讽刺姜姜，可下一秒就显得他的嘲弄尤为苍白，甚至变得酸溜溜。 穿山甲愣愣的看着潮起潮落，鲲出海面，又消失在夜色中。 它的心脏在这一刻狂跳，大概是因为，此时场上的灵气太过盛大，哪怕是隔得很远，它也荣幸的获得了一些力量。 老者握着锤子的手，悬在空中。这样熟悉的力量，久违了…… 好半晌，才慢慢落下。 时间过得真快啊。 当年的那个小少年已经从诸天万界回来了，而自己也老咯。 老者欣慰：“看来武祖是打算给自己找一个道侣？” 他终于想明白了？
第130章 ◎眼前的女孩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穿山甲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之前， 墓渊大人倒是有询问过姜姜关于一些“私事”，但也有可能只是随口问一问。 老者的锤子持续敲打剑身，火苗倒映在他的瞳孔深处， 满是皱纹的脸上缓缓出现一丝笑意。 “再过不久， 便能见到【乾坤】了……” 身为剑痴，他当然想亲眼目睹乾坤剑的风采。 那是一把重剑，世人几乎无人能抬起。 它名为乾坤， 亦是诸天之中最强的剑。 而现在，它还处于沉睡状态。 乾坤剑的主人，还未将它唤醒。 深夜的海上靠岸的地方听着一艘小木舟。 淡淡荧光缭绕， 海面就像是铺了一层绿色的幽光。 趁着大黑剑重铸的间隙， 姜姜盘腿坐在小木舟里， 双手在胸前相抵， 淡白色的灵气缓缓运转。 紫滁之后， 灵气就像是奔腾不息的大海。 它们朝着某个方向冲去， 千丝万缕汇聚于一处。 自从突破至紫滁境，姜姜发现自己战后恢复体力、灵力的速度都变得很快。 接连比赛时疲倦的身躯，这会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连带着姜姜的面色都红润起来。 也或者， 是因为胸前挂着的小明珠？ 这颗小珠子认主，除了姜姜以外，其他人就算捡到了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不知道打坐了多久， 姜姜感觉到眉间传来一股烧灼感，她微微蹙眉。 手指印记解除， 她蓦地抬起头， 感觉到脑袋撞到了什么。 怔怔向上看， 黑石头正靠过来， 手掌悬于她的额头上方。刚才，姜姜便是撞到了他的掌心。 唔，黑石头或许是觉察到自己刚才不舒服的地方，特地过来检查一番。 姜姜重新坐回去，她双手放在大腿上，轻轻地闭眼低头。 没有任何的抗拒。 姜姜愿意让身旁的男子触碰自己的灵根。 这样毫无防备、完全信任的姿态，令墓渊心底微微一动。 紫滁境的修炼者不弱，没那么容易受伤。 可，无所顾忌的话很有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 她不害怕吗？ 墓渊掌心汇聚一道金色灵气，如雾一般覆盖在姜姜的额头上方。 白色透明的灵根枝繁叶茂，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他看得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枝小枝丫。 刚才或许是调动灵气太过着急，从而导致灵力汹涌澎湃，刹那间涌入眉心，产生了烧灼感。 墓渊开口道：“修神练气，需静心，不可急促。” 姜姜睁开双眸，她轻轻点头：“哦……” 她确实着急了点。 可能是因为刚才想到了其他的事。 墓渊问道：“在想什么？” 姜姜想要突破下一个境界的心情太过强烈，墓渊很难不感受到。 听到这个问题，姜姜倒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我得早一点修炼到红栾境。黑石头，我跟獙獙做了一个约定，我答应它，要陪它一起成长。” 在团队赛的战场里，獙獙吐露心声，它的目标是进阶为神级战灵！ 这或许很难。 在旁人看来几乎不可能实现。 战灵生下来便奠定了境界，和修炼者不同，它们从一开始就被分为不同的阶级。 神级是战灵力最高的等级，尊级在其之下。 想要突破天命，何其困难！但是姜姜觉得，可以试一试！ 身为獙獙的灵主，她想和獙獙一起实现这个愿望。 原来如此。 墓渊微微颔首：“虽然听上去，有点不切实际，但是天命这种东西，本身存在的意义便是用来突破。” 姜姜瞬间高兴起来：“你也觉得我们有可能成功？” 墓渊：“嗯。” 姜姜：“太好了！那我要早日破境，这样才能真的帮助到獙獙。如果红栾境的力量不够，那就继续往前冲！” 她觉得干劲满满，想到獙獙要是有一天真的能成为神级战灵，不知道外观会不会有所变化？ 獙獙是她缔约的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战灵，它对姜姜来说很特别。 “你自己呢，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墓渊问道。 姜姜笑吟吟的回道：“我呀，我想着——” 她突然止声。 姜姜偷偷地看了眼黑石头，他坐在一旁，眸色一如既往的深邃冷淡，和修炼的时候一样，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金光。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男子的五官如被神精心雕琢过，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他虽一言不发，却令人心神微谨，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不过，姜姜没往下说，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 她转过头，正视前方的夜海。 墓渊轻轻地瞥向她，少女一本正经的打坐，对于说了一半的话只字不提。 他好笑的问道：“怎么，怕愿望许出来，本王当场就帮你实现？” 姜姜的小心思被戳破，她脸颊微烫： “我……我现在还没想好呢。” 她轻声道。 反正，现在姜姜不想许愿。按照最初的约定，在她没想好许什么愿望之前，黑石头就要留在三水镇。 留在她身边。 墓渊的嘴角微微上扬，有许愿的权利却藏着不用，诸天之中，她还是头一个。 “就那么希望本王留下？”他问道。 姜姜想也没想，直接点头。 但她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摇头。 姜姜说道：“我……不喜欢离别。” “如果黑石头突然离开了，再也没有联系，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 “可是，要去哪，都是你的自由。” “就算是我唤醒了你，也不应该干涉。” 她的心情很矛盾。 希望他留下，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自私。 “本王暂时，还要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日。神魂虽凝聚了，但神体还未重塑，本王现在无法离开灵域。” “嗯！住多久可以！” 墓渊：“还有一事——” 姜姜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抬眸看去，好奇的问道：“什么呀？” 墓渊看着坐在小木舟上的姜姜，肤色白皙，双瞳清澈，笑容干净温馨，像极了初春枝头的小茉莉，纯白，可爱。 只是看着，他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他的语气也变轻了一些：“本王还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比如，眼前的女孩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墓渊修道心无旁骛，万事万物都遵循其中的规律，唯这一事，超出了他的预料。 《清心诀》念得太多了，他已经乏了、倦了、腻了。 如果躲不开，索性就迎上去。 “与你有关。”墓渊说道。 “我？”姜姜怔了怔，她想到自己还未许得愿望，脸色微红：“我会认真去思考的，嗯！” 黑石头真守信呀，她也会好好琢磨这件事，不能浪费这个愿望。 他知道姜姜误会了，也没有去解释。 稍稍凝神，指尖微抬，一缕金光飞向姜姜的身体，将她温柔的包围。 “修炼吧。”他说道。 姜姜兴奋的点头：“好！” 深夜的大海神秘又宁静，海潮声轻轻地传来，极有规律。身后是微高的露台和年岁依旧的木栅栏。 木屋灯火彻夜未眠。 穿山甲打了个哈欠，趴在门口睡着了。 等它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老者将修好的剑，捧至门口。 他看了眼前方的海边，小木舟上并排而坐的两道背影，他们竟然一直处于修炼状态，中间从未停歇。 见老者怔忪，穿山甲开口道：“姜姜很喜欢修炼，如果无人打扰，她或许会一直修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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