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思虑这些是否为时已晚了?”老人轻轻笑了一声,“是与不是,只待三日后,你的这位后人咽气之时自揭分晓。” 虚影瞥了一眼龙榻上痛苦喘息的帝王,嫌恶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的旁支远亲,也胆敢坐在我沈家的皇位上。” 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睛,失神地看着上方的虚空,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里极快地划过一缕恨意。 短暂的一声雷响过后,堆满乌云的天空恢复了沉寂,这令心惊胆战的怀芳小道士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怪不得出门的时候二胖师兄让我今天一定要谨言慎行,吓死小道了。” 法喜小和尚呵笑一声:“也没看你谨慎在哪里。” 怀芳的拳头又隐隐作痒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檀出其不意开口问道:“那日你们各自的师长皆卜卦说这两日忌水,是吗?” 两小孩一怔,齐齐点头:“是啊。” 怀芳苦着小脸纳闷道:“我还奇怪呢,这两天我在宫里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有河啊溪啊的,就一条金水河还在皇城外呢。” 沈檀沉默不语,只是眉头愈发紧皱,半晌道:“回去告诉他们,如果可以,立刻出宫吧。” 更新啦~~~虽然有大纲但这部分写起来还是挺慢的QAQ在这部分过去的人都要重新出现啦! 沈檀(记笔记):今天有了进步,摸到了老婆的屁股(bushi) 小袖:……
第88章 皇城祭阵 怀芳与法喜两人一愣,见沈檀神色肃然,从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与忐忑,也不敢再赖在这里消磨时光,连忙匆匆辞别,找各自师长去了。 索性他们本就打算离开皇宫,早一日与晚一日并无没有什么区别。 清水寺的方丈数着佛珠,一脸高深莫测:“我师父圆通大师早先就与贫僧说过,自古以来这国师不国师的与咱们当和尚的没半分干系,那些都是长得好看的臭牛鼻子们。”他念了句阿弥陀佛,唉声叹气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带你们去几个土财主家里打秋……咳咳,化缘呢。” 以胖和尚为首的一众僧人顿时一脸心有戚戚焉。 法喜小和尚:“……” 千山教那头,怀芳抑扬顿挫,激情澎湃地转达完沈檀的叮嘱,结果发现自家师兄们早就将行李收拾好,自己晚来一步可能就被留在宫里了…… 怀芳顿时一脸不可置信,扯着胖师兄的袖子痛心疾首道:“二胖师兄!你们好狠的心哪!怎么能忍心将师弟我一人丢在这吃人不见骨头的深宫当中!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天那贵妃娘看我时如狼似虎的眼神吗?我才十几岁啊!” 白胖道士一脸正气凛然:“乱说什么呢!师兄们会是嫌你嘴太碎人太烦,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就把你丢下悄悄走的那种人吗!” 怀芳这回真涌出热泪了,你都说出口了还说不是! 他们的大师兄仰头看着天色,指尖略掐了几个诀,总是冷淡的脸上罕见地显出几分不安。 怀芳泪汪汪地凑过去:“大师兄,您算什么呢?” 青年道士沉默须臾,强忍着胸腔里翻涌的气血,淡声道:“今日我们恐怕出不了宫。” 他没说出口的是,不止今日,可能他们所有人都再难跨出这道宫门半步。从昨夜到现在,他所算的每一卦,都是九死一生的大凶之兆。 不多时,果然如青年道士所言,他们在宫门前被重甲在身的禁卫所阻拦,不止他们包括清水寺甚至是那日上清宫诸人都被拦在内宫宫门之内。 上清宫宫观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他抬眸看去,目之所及处皆是乌泱泱整装待发的禁卫兵马,可见对方早有准备下定决心将他们死锁在宫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面露惶然的弟子,又看了看其他神色凝重的修士们,心下凄然又愤怒。 他背负救命之恩,又被那人高深莫测可称得上惊世骇俗的神通蒙蔽了双眼,犯下诸多罪孽,乃至酿出这场滔天大祸。他一人死不足惜,可面对这些无辜弟子乃至被蒙骗的修士们,巨大的愤怒让他张口想将早已在这座皇城布下的陷阱和盘托出。 可他茫然地张了半天地嘴,发现所有相干的字眼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冥冥之中,他好像听见那人的轻轻一笑,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超然和轻蔑…… 正在两方人马对峙即将起冲突时,皇帝身边的内官匆忙赶到,一见此景立刻“哎哟了一声,将已经拔出刀的禁卫首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们怎么当差的!这可是陛下的贵客们!仙长们慈悲为怀,不与你们计较,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骂完不服气的首领,又连忙与修士们赔笑道,“仙长们息怒息怒!这出宫自然能出的!只是您们是陛下请进宫的,没有陛下口谕,小人们倘若擅自开了宫门,回头这脑袋也就掉了哇。” 他愁眉苦脸道:“还请仙长们联系小人们的一条贱命,稍安勿躁,聊等一日。等陛下醒了小人立刻通报,送仙长们出宫,如何?” 话已至此,千山教与清水寺等人也不好强行破开宫门,扬长而去。说到底,现在还不到与皇帝撕破脸面的时候,皇帝是天子,天子身负紫薇帝星命格,作为修行之人,如无必要,也不愿与之对立起冲突。何况是他们先接了赏令进宫,如今也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行至半途,强行出宫。 清水寺老和尚撩起眼皮看着那些手握长枪的金甲禁卫,长长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看来他们是没有成功离开,”正给李药袖烤红薯的沈檀忽然抬头看向皇城某个方向,“若我所料没错,现在这座皇城应该只进不出了。” 李药袖正和喜丧娃娃望眼欲穿围在炭盆边,她抬爪擦擦嘴角的口水:“啥?” “……”沈檀默默扒开火炭,夹出个硕大软甜的红薯,在炭盆边敲了敲灰,才将它一分为三,分给了他们。 李药袖高举双爪欢呼一声,直接从他手里夺过红薯,埋脸进去吧唧吧唧开啃。 正打算埋栗子进去的沈檀手一顿,蹙眉问道:“小袖,不烫吗?” 李药袖抬起花里胡哨的那张脸,舔舔嘴角,后知后觉道:“好像,有点儿?” 沈檀心猛地一沉,随着时间推移,在不断地修炼吐纳之下,李药袖已经逐渐恢复了五识通感,已经很难在她身上看出石胎的痕迹。他想起那一剎的生硬触感,沈檀想,那不是他的错觉,小袖她的确在在那一瞬间石化了…… “明日我去请怀芳的师兄给你看看身上那条红线,”沈檀若无其事地将栗子埋好,又抬起她圆月般的小脸,仔细擦了擦,“看看这两日里他有没有研究个解法,总拖着也是夜长梦多。” 李药袖仰着脸蛋唔唔应着,忽然坏心思一动,张嘴舌头一伸一卷,吸溜一下从沈檀掌心舔过。 “……”沈檀手悬停不动,注视着朝他邪魅一笑的小镇墓兽,满腹心事莫名被她气得消减了不少,他一把扔掉帕子捏住她得意洋洋的圆脸轻轻一拉,语气沉重道,“小袖,你变坏了。” 李药袖笑得分外猖狂:嘻嘻,我就不变成人。 于是猖狂的小袖大人被面无表情的沈檀抱起来怼着鼻尖重重亲一口,他冷笑着搁下狠话:“没关系我喜欢的是小袖你,是不是人身无所谓,想来兽身也别有一番趣味。” 纯情小兽李药袖惊悚地双目圆睁,崩溃地两爪抱头:我介意啊!!! …… 第二天一早,去千山教请人的沈檀却是孤身一人回来了。 原因无他,怀芳的二胖师兄病了,病得十分蹊跷且来势汹汹。 沈檀去时人已烧得神志不清,面如金纸,已经到了靠灵丹续命的地步。 正趴在桌上画画的李药袖狠狠吃了一惊,笔从爪间滚落:“好好的人,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这宫里不是有太医吗,有没有请去看看?” 她说着就从肚皮里翻来覆去地找:“我瞧瞧有没有好的丹药送去。” 沈檀一手按住她,摇头道:“他的病我看过,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寻常大夫治不了,而且,”他声线冷肃,“我回来的路上有心留意,其他修士中也有与他类似的病症出现。只是人数不多,一两个而已,暂时不显眼。” 李药袖耳朵抖抖:“你的意思是瘟疫吗?” “瘟疫不会隔宫传染,”沈檀握着她的肉垫摩挲,“也不会只传染一两个人,而且它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夜之间就要取人性命,倒更像是咒术。” 他随手扯过李药袖画的乱七八糟的那张纸,一眼看见一条扭动翻滚的长龙,额角一抖。 李药袖心虚地揣起爪爪:“我、我再练练。” 沈檀默默卷起那张纸收入袖中,重新铺开一张,提笔寥寥画了几个点,再连成一条线:“你看,这像不像个法阵?应该说是,未成形的法阵。” 李药袖定睛一看,果然,沈檀连成的那寥寥几点,似是个简陋的五角形,与平凉夜祭时祭台上的有五六分相似。 某个荒诞而令她不寒而栗的猜测逐渐浮上她心头,她爪子微微颤抖,核桃眼睁得圆而茫然:“所以说,他们是祭品……不,”她低声道,“应该说这座皇宫里的所有修士都可能是祭品,包括你和我?” 祭品,这个词眼对她来说如此遥远又熟悉,因为现在的她本身就是一场献祭后的结果。 沈檀的掌心盖在她圆圆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小袖别怕,我会带你平安地离开这里。” 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后果。 李药袖被他摸得微微眯眼:“其实也不是很害怕,毕竟都经历过一次见过世面啦~”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们老沈家的风水不好,怎么隔段时间就会出个疯疯癫癫的皇帝?” 沈檀:“……”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的确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药袖当场拍板:“不等晚上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狗皇帝!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时宫中各处皆是兵荒马乱一片,倒是方便了李药袖与沈檀两人熟门熟路地贴着墙角直奔皇帝寝宫。 也不知是将所有禁卫调去看守城门,还是此时正值守卫交接之时,与上次相比,这次竟连个守门的内侍都不见人影。 李药袖与沈檀见此情景对视一眼,沈檀用心声与她道:“小心。” 更新啦~~~螃蟹吃多了,每个月那几天提前来了QAQ肚子太痛了,本来想请假但是不想断更,还是硬着头皮写了三千。明天看情况,争取不请假! 沈檀:这次一定会守好老婆的,点烟,绝不重蹈覆辙。 小袖:你别立FLAG!我害怕!
第89章 青龙葬地 殿内静得瘆人,重重帘幕一反常态,被高高挂起,露出长达十二扇的宽阔屏风,屏风上绣着金龙出云的画面,一轮红日高悬,腾云起雾的金龙下方是咆哮翻涌的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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