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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颂：又忘了？ 祁芙：……沈颂。 她的确是不乐意称呼他全名，因为唯有带有职务提醒的称呼，才能让她明白自己和沈颂的极大差异，提醒着她和沈颂之间的界限。 沈颂：是我买的。 祁芙：你为什么要买这些给我？ 沈颂：喜欢做慈善。 祁芙：…… 祁芙才不信。 她坐在一堆快递中间，慢慢拆剩下的快递，反正，反正她也不亏。 拆开最后一个快递，却是她没有印象的照片相框。 照片上是点点繁星，期间有流星的轨迹——她不记得自己有提过这个。 但祁芙认出来这是那晚山上拍的。 是沈颂拍给她看的吗？ 祁芙晃了神，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连带着她的心脏都出现熟悉的症状。 她轻笑了声，眸光闪烁潋滟。 她将相框翻过来，相框背后赫然出现一行熟悉的字迹—— 送给聪明蛋。 “。” 第33章 033 第二天回淮南, 祁芙中午没跟着同事一起离开，在办公室蹲了一会，看见男人的身影后, 她跟了上去：“沈总, 等一下。” 沈颂停下脚步：“怎么。” 祁芙抬眼, 支吾道：“你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 就在这段时间，她每天抱着大包小包从快递驿站里出来, 就连那里的快递员都要认识自己了。 沈颂嗯了声, “喜欢吗。” “喜欢是挺喜欢的……” 毕竟都是按照那晚她说的话来买的。 两人边说边走, 并肩走出公司的大楼。 沈颂又说, “喜欢就好，收下吧。”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祁芙想不通他的行为逻辑。 好处。 沈颂闻言落下目光,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你——”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属于男人的声音：“祁芙，原来是你。” 随后，眼前的女人眼神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眼里跃上了点意外。 “向简？” 祁芙兀自饶过他向男人走去。 向简穿着正装，夹着文件包。 “好巧，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祁芙打量他这一身：“你是来这里找工作吗？” “嗯, 玩了几个星期，感觉差不多了。”向简看到她感到很开心：“所以打算来启林碰碰运气。” 上回以为只能见最后一面, 没想到换了个城市还能撞到。向简觉得这是可能是不可多得的缘分，他掏出手机出示二维码, “我前天已经搬完家了，但对这里还不太熟悉, 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方便我到时候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呀可以呀。” 沈颂冷着眼在不远处看完这一切。 他自然能看出向简想加她的联系方式可不仅仅是为了问问题。 他也并没有资格对祁芙的交友指手画脚。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他眸色不由一暗。 又看见向简从包里掏出什么送给祁芙，最后女人笑成月牙眼，小跑回来。 祁芙：“走吧！” 沈颂多看了眼她怀里的东西——一袋水果。 祁芙和男人走了段时间，才想起自己和沈颂是不同路的，她停下脚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晴央还在那里等着我一起吃午饭，我先走了。” 沈颂原本打算续上上一个话题，却没想这会祁芙忘了，张口要离开。 半晌，他只能无奈道：“好。” 沈颂没有急着先回停车场，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抬腿。 祁芙途中和向简聊的有来有回，随后屏幕弹出条沈颂的消息。 沈颂：嗯，这么开心。 祁芙和他讲起上次在环球影城的偶遇，惊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小，有点感悟而已。 沈颂系上安全带，看见这条消息，不由拧眉，一袋水果给她激发出感悟了？ 饶是祁芙都能看出他的回复语气不太对劲。 祁芙：礼轻情意重，你不能这么想。 他没在回复。 直到下午，沈颂又发来条消息：晚上有空吗。 祁芙想都没想：有。 沈颂：一起吃个晚饭？ 祁芙回了句可以，想起他送了自己一堆东西，又突然后知后觉那个沈颂中午只开了个头的回答。 她眉心微动，沈颂是想和她说什么？ 就这样，她答应了沈颂晚上的邀请。 - 繁星不语，月光洒在湖面泛着温柔的光晕。 沈颂给的餐厅地址建在湖边。 她抵达门口的时候，他早已在在那站着，像是等了有一会。 灯彩流转，男人穿着与白天里办公时截然不同的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衫，衣摆鼓风，身形微躬附在栏杆上，休闲而随意，是和平日里不同的风格。祁芙感觉到男人某种的变化，但说不上来。 沈颂察觉到动静偏头看来，想起约定的时间，“今天工作很多吗？” “不多。” 男人低头看了眼腕表，“那为什么……” “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祁芙急忙打断，没有给他问下去的机会，她看了眼餐厅，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你现在是不是很饿？” 沈颂看她的眼神很快就变了，也没有戳破她拙劣又生硬的话题切换，只是直起身，说了句走吧。 服务员领着他们穿过长长铺满红毯的走廊，转角来到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包厢。 静凉的玻璃窗隔绝了喧闹的外界，室内烛光摇曳，惬意和宁静四溢。 听到刀叉铿锵碰撞的声音，沈颂抬眼，看着拿着餐具却又无从适应的她道：“我来。” 随后，将刚切好的牛排盘递了过去。 祁芙将一块块肉往嘴里塞，听见他问好吃吗，她嘴里塞着东西不能开口于是点了个头。 手机振动，连带着桌子都有了细微的动静。 沈颂又向她看去，祁芙边叉起一块肉，边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这样的画面维持了一段时间。 沈颂垂眸，心不在焉地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连吃晚饭都不能一心一意，非得在这个时候回复别人消息。 脑海里浮现起白天里遇见的那个男人。送她一袋水果的男人。 沈颂顿了下，就连咀嚼的动作变慢了许多。 是在和他聊天吗？ 沈颂脑子里上演着他讨厌的猜测，而祁芙指尖触碰屏幕的声音不断。 包厢就这样陷入一种无端的安静，中间的烛火仿佛是两个世界两个频道的分界线。 吃完后，祁芙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问：“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呀。” 沈颂没抬头，淡淡道：“吃饭不来餐厅，那去哪里。” 她看了看这个装修高档的包厢，总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有些为难道：“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这几周让他破费太多了。 祁芙前半生大部分在流浪，没有哥哥的日子靠自己。现在他没有索求地单方面对她付出，她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你不用有负担，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还人情。”沈颂看出她的心中所想，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又补充道：“可以当作是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赔罪。” 赔罪？ 祁芙懵了下。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的确说不上好。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 过了一会儿，祁芙站起来，说我先去趟卫生间。 离开的时候，还带上了托特包。 沈颂没什么表情，应了声好。 目光落在她提的袋子，尽管门再次合上了，他依旧没收回目光。 只是个去趟卫生间，也要带上托特包吗。 祁芙在防他？ 沈颂意识到这点后，本就不愉快的心情雪上加霜。 两人餐盘里的食物所剩无几，沈颂独自待在这个包厢里越发觉得窒息。他松了松领带，眉眼郁然，向外走去。 在走廊上，正好撞见从转角跑来的祁芙。 女人面上闪过躲闪和错乱，仅是一瞬，但还是没能逃过沈颂的视线。 祁芙下意识掩了掩自己包：“你吃完了吗，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嗯。” 停车的地方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在湖边岸上走着，吹着夜风，率先打破安静的是祁芙，“对了，你中午有句话还没说完，是什么？” 沈颂显然不是很想回忆起早上，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我也忘了。” 祁芙哦了一声，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 就算是再迟钝的她也能感觉到此刻的不对劲。她抬头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后者差劲的心情就差写上脸了。 祁芙深知沈颂这种商人，在和别人交涉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表面工夫，尽管对面坐着个他最深恶痛绝的人，他也能从容笑着应对，伪装手段了得，简直滴水不漏。 他是故意表现成这样？ 祁芙不懂他那点绕来绕去的心思，索性就给他一份清净，自己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了。 行至半路，沈颂终于停下脚步，启唇喊了句她的名字。 她歪着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颂这么说并不是为了享受所谓高高在上的姿态，希望看到她的表示和行为。 他反复的确认是为了做出下一步决定。 正是因为祁芙的不同，他才要更谨慎一些。如果祁芙只是作为对人类的亲近，那沈颂无需回应，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了。 但她不像是说假话，而自己对她的情感在相处中日渐清晰。 沈颂不是活在当下的人，他的行为建立在未来发展的评估上。 他无数次思考过自己和祁芙的将来，无疑充满确定性。 祁芙向他走近一步，“是呀，有问题吗？” 女人眼神澄澈，不带丝毫情、欲，又或许喜欢一词在她口中是无需承担后果，是可以随兴而起的。但沈颂当真了。 沈颂看着她，一下就没了脾气。 她是猫咪，他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 沈颂又滴水不漏地演起来了，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祁芙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由不得她。 只垂头哦了一声。 他还记得她家的地址，无需祁芙开口，就将车开到了楼下。 听到车门开锁的声音，祁芙解安全带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缓慢到支着脸把前挡风玻璃都要看出一个洞的沈颂也发觉到她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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