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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梓深惊奇道：“除了明光城以外还有其他人类聚集地？” 粟伯年依旧没理他：“楚小姐是来自东海村吗？” 楚南芸兴奋地点了点头：“是的是的，您居然知道东海村？” 粟伯年慈祥地笑着：“我和你父亲是故交。” 闻言，楚南芸懵懂地眨了眨眼，道：“不好意思，我……没见过我父亲，对他不是很了解。”楚南芸是被村民们在破损的菩萨像里找到的，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自然没听说过什么父亲母亲，村民们对楚南芸的身世也是一问三不知。 粟伯年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他沉声道：“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楚南芸低下头，心里感到有些空荡荡的。对于她来说，“父亲”是一个十分陌生且遥远的名词，在她前二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没有接触过所谓的父亲，粟伯年一提这个她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但粟伯年并没有接着话题继续说下去，他很快想起了今天邀请楚南芸来的目的，并抛出了橄榄枝：“楚小姐，圣察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虽然不能直接破格录取你为圣察官，但是在圣察小队任职也是能发挥你的特长的。” 楚南芸犹豫了一下：“将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其实一开始是想去神会任职的。” 闻言，傅梓深吃了一惊：“你居然会想去神会任职？” 听他的语气，神会似乎是个什么无恶不作的邪恶组织一样，这和楚南芸的认知有些出入。 楚南芸问：“为什么不能去？” 傅梓深冷笑一声：“那种地方，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混出头，你这个外来者多半是要被嫌弃的。” 楚南芸愣住：“可是，奶奶让我来普度众生，我只能去神会啊。” 傅梓深没好气道：“你去干嘛？应聘赫弥斯坦吗？” “赫弥斯坦又是谁？”楚南芸懵懂发问。 傅梓深忘记楚南芸是乡巴佬啥都不知道了，他叹了口气：“赫弥斯坦就是神会供奉的太阳神，是全明光城最具权威的神祇。” 楚南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我们村不信赫弥斯坦，我们村只信观音菩萨。” 傅梓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索性闭嘴。 半晌，粟伯年收起了笑容，认真道：“楚小姐，我诚恳地建议你不要去神会。” “因为我不能去应聘赫弥斯坦吗？”楚南芸说了句冷笑话。 粟伯年摇了摇头：“你的性格，不太适合在神会任职。” 闻言，楚南芸颇有些不满：“我觉得我适应能力挺强的……” 傅梓深“噗嗤”一笑：“你太容易被骗了。” 楚南芸：“为什么这么说？” 傅梓深狡黠一笑，露出两颗犬齿：“我今天求你帮我抓住老鼠，你也没确认就直接冲上去了，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后来别人传了一句话你问也不问就傻傻来了这，老头说认识你父亲你就信，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万一他是在骗你怎么办？” 楚南芸一本正经道：“可你们不是坏人啊。” 傅梓深挑眉：“你这么确信？” 楚南芸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能看出来——我的心能够辨别出人的好坏。” 其实是因为村里的一个老神棍教过她如何看人面相。 闻言，粟伯年突然攥紧了拳头，苦笑一声道：“当年你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 傅梓深淡然一笑：“在现在的明光城居然还能找到你这种会信任陌生人的家伙，蛮稀奇的。” 楚南芸有些不能理解：“在我们村大家都很信任对方啊。”地区差异这么明显的吗？ 傅梓深摇了摇头：“明光城可不是你们那民风淳朴的小村子。” 粟伯年拍了拍楚南芸的肩：“总之，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吧。圣察廷绝对比神会更适合你，而且，你父亲和神会的那位大神父有些过节，你去那不安全。” 楚南芸怔愣片刻，陷入犹豫之中。 见状，粟伯年一把拉过傅梓深，轻声耳语道：“你……想办法，把她留下来。” 傅梓深冷哼一声：“凭什么？” 粟伯年催促道：“你把这事办成了，你想要什么都行！” “真的假的？”傅梓深不信。 “少废话，快点！”粟伯年道。 下一秒，在粟伯年早已习惯但又有点震惊的眼神下，傅梓深捂着肚子，矫揉造作地跌坐在地板上，并且发出一声极为做作的“哎呀”。 楚南芸一愣，连忙走上前，扶住他问：“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傅梓深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小声抽泣道：“姐姐，你今天也看到了，圣察廷那伙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他们还打我骂我！” 楚南芸回想了一下今天简的所作所为，凝重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有姐姐保护我，我今天肯定要死了！”他故意加重了“保护我”三个字的语气，捂着眼睛的手指撑开一条小缝，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楚南芸一眼，看见她动摇的神色后知道胜券在握，于是他乘胜追击，“如果姐姐不留在军队里保护我，说不定姐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姐姐、姐姐就要失去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了！” 楚南芸：“……”这什么跟什么啊…… 但即便没对上傅梓深的脑回路，楚南芸也依旧选择了雌鹰般的女人要保护弱小的道路，她点了点头，答应了粟伯年的邀请。 粟伯年喜上眉梢：“正好这死小子的第六小队里空一个医疗官，楚小姐就去补这个缺位吧！哦，顺带一提，我可以给你做推荐，但面试你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作者有话说： 楚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去应聘个神玩玩
第4章 疑问 ◎橘子味气泡水才是你的命根子。◎ 楚南芸从粟伯年的办公室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沉思。 目前有太多信息涌现到她面前，她没办法一次性吸收干净，只能慢慢消化。 从当前已知线索来看，明光城和东海村的差别不仅仅只是幅员更辽阔、科技更发达，这里的人也和东海村的村民完全不一样。 在东海村，楚南芸从来没见过会恶意伤人的坏家伙。 她本以为像老鼠这种因利杀人的恶役实属少数，但从傅梓深的话语分析来看，这样的人反而是大多数。 楚南芸有些茫然，她自以为善良温和是人人皆备的美好品质，但是没想到拥有这种品质的她居然在明光城变成了少数人。 她没有办法理解，只是固执地想再相信一次人性。 有关人性大讨论的事情以后再说，虽然楚南芸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加入圣察廷是对还是错，但总归是找到工作了，接下来不用再担心吃喝问题了。 “我们工资啥时候发呀？”楚南芸问。 傅梓深：“月底发。” 楚南芸愣住：“月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才是月初。 楚南芸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口：“那我住哪？” 提到这个，傅梓深的脸色诡异地变化了一番，踌躇片刻后，他认命似地说：“和我一起住。” 楚南芸愣住：“我没有员工宿舍吗？” 傅梓深搓了搓鼻子：“因为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员工宿舍就没安排你的。”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想这样，很麻烦。” 说完，他突然变了副嘴脸，满脸堆笑道：“啊，当然不是说姐姐麻烦！” 楚南芸：装，继续装，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眼里的嫌弃。 傅梓深家比楚南芸想象中要整洁很多，全屋都是黑白灰的色调，空荡荡得仿佛没人住过似的，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直到傅梓深打开冰箱，楚南芸才看出一丁点他的喜好——巨大的双开门大冰箱里装满了橘子味的气泡水。 傅梓深从里头拿出一瓶，嘱咐道：“冰箱里的东西别碰，其余的你随意。” 楚南芸：看出来了，橘子味气泡水才是你的命根子。 楚南芸随便挑了间空房间，简单打扫了一番后把行李放了进去。随后她就坐到客厅，掏出纸笔圈圈画画。 她先是在纸上写下“军方”二字，然后又在旁边写了个“圣察廷”，并用箭头将二者连接了起来。 圣察廷是军方的下属机构，是专门针对城外的异种建立的特别组织。 楚南芸又在旁边画了个丑丑的八爪鱼，在旁边写上了“异种”二字。 从今天一整天听到的信息来看，异种是徘徊于明光城外的怪物，变异方向繁多，长得更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异种以杀人为目的，其攻城行为毫无规律可循。 楚南芸扁了扁嘴，心想，如果异种以杀人为目的，为什么会放过东海村呢？毕竟明光城有高大的城墙，攻打起来很是费力，选择没有军备力量的东海村难道不是更香吗？ 而最令楚南芸感到疑惑的是，明光城的平民无一不谈异种色变，但是生活在野外的楚南芸从未听东海村村民提到过有关异种的事情，难不成异种只聚集在明光城附近？ 想不通，楚南芸思考时字体越发鬼画符，最后干脆变成了看不出字样的一团乱毛线。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她未来的工作就是和异种打交道，现在让她愁眉不展的问题后面都会得到解决。 她重新提笔，在军方旁边又写下了“神会”二字。 楚南芸在来到明光城之前是听说过神会的。 东海村的人明明从未去过明光城，但不知从哪听说了有关明光城的事情。在楚南芸18岁之前，村民们就开始谈论那个遥远的、梦幻的大都市。 其中，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神会。东海村的村民普遍有神明信仰，他们信仰观音菩萨，在他们狭小的世界里只容得下这一尊神明。但是他们听说世界上居然还有另一个神，那就是神会的太阳神。 楚南芸从菩萨像里诞生，是被当做救世主养在村子里的，村里人都称呼她为“小菩萨”。自从得知还有神会的存在后，村子人常开玩笑道：“小菩萨，等你长大了去了大都市，就去成为那里的菩萨吧。” 也正是因为听多了这些话，楚南芸一开始才打算去神会任职的。 虽然傅梓深那句“你不会想去应聘赫弥斯坦吧”是在挖苦她，但楚南芸心里很想说“我是真的很想去神会应聘当神明的啊”。 这话可不能说，说出来十有八九会收获傅梓深一个白眼。 想着想着，楚南芸就开始怀念起村民们了。 村民们沉浸在大都市的美妙幻想中，他们决定在楚南芸成年仪式完成之后慢慢迁徙到明光城去。 灾变频繁，太阳辐射强烈，村子里越来越多的受辐射影响的畸形儿诞生，越来越多的老人罹患癌症去世，在野外生活了一辈子的东海村人也发现继续呆在村子里不是办法，所以他们只能离开故土，祈求在大都市里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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