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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安搂住黄昕鹤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搂在自己怀里，一边笑着一边对伊奥莱说：“表哥，知道什么叫‘淫者见淫，智者见智’吗？你这种人……太龌龊了。我可不是需要依靠女人的男人啊……”说着，他又紧了紧怀里的女人，微笑着柔声说：“昕鹤，你的钱财，我不是都还给你了吗？” 黄昕鹤看懂了他的笑容的威胁，只好装作感动和羞涩状，低着头，说：“是的，尤利安一脱离危机，就把钱连本带利都还给我了……还给我买了很多昂贵的礼物。尤利安，你不要这样，我不是贪图享受的女人……” 尤利安伸手抚弄她的鬓发，继续柔声说：“不，不，这是我的乐趣……” 伊奥莱被他们这么肉麻兮兮地你来我往一番下来，已经把自己的论点都忘了，但是黄昕鹤还记得要首尾呼应，末尾点题：“……所以，伊奥莱少爷，我们女人不是没有真心，只是我们的真心，只付给同样给付我们真心的男人……” 伊奥莱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拂袖而去。 塔西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又忍笑忍得差点废了，他目送着他哥哥的身影消失，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最后他一边摇头，一边笑得停不下来，对黄昕鹤说：“我可怜的哥哥，你狠狠打击了他在吸引女性方面的自尊心……” 尤利安也一直笑着，但搂紧了黄昕鹤的手却一直没放开，在她耳边低声说：“……亲爱的，没想到你这么知情识趣又这么爱我……今晚一定好好报答你……” 黄昕鹤毛骨悚然，连忙挣脱他，尴尬地笑着：“这不是配合你气他吗？……你可别以怨报德。” 尤利安也没强求，就任凭她脱身了，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了？我不是说报答你吗？这叫什么以怨报德？” 塔西斯笑着说：“来，先吃午饭吧，吃完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尤利安的帖子要投向哪些家的门庭，有哪些家的宴请必不可少……” 黄昕鹤想，没错，自己还有不少的事要做一下，一会儿趁着他们两个商量的时候，她还得设法离开一下……不知道尤利安肯不肯放她出去。
第100章 新手的社交界 这天下午，果然尤利安不准她独自出门。 他们商量投尤利安的名笺的具体哪些门第，明明跟她没关系，她也不是很懂，却非要她在旁边听着。 黄昕鹤争辩说：“难得来到王都，我也想多逛逛，顺便添点私人的日用品……” 尤利安皱了皱眉，说：“你又没钱，等我有空，带你出去玩，给你买……” 塔西斯则彬彬有礼说：“相信我，这里的女仆长经验丰富，招待过很多女宾，她一定会为你配备所有需要的物品。” 最终黄昕鹤只好待在卢克府的书房里，看着这两位商量社交名单。 “……法恩男爵的祖母是吉文家的姑祖母，你肯定要去拜访的。桑利亚侯爵家的老夫人和吉文家祖母是亲姐妹，也是最近的亲属关系之一……这位，海纳蓝尔伯爵家过世的老伯爵是你表舅爷……还有……” 黄昕鹤听得头晕，尤利安则面无表情地听着，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这会儿已经到了因为不耐烦而爆发的边缘。 “……所以，我们第一批要投名笺的家族都是挑选能跟吉文伯爵沾亲带故的，这样不但能让他们给你引荐其余的家族，说不定还能直接拿到一些最热门的请帖……” 尤利安没有说“你安排就行” ，反而还拿起了塔西斯写的草图观看，看那些家族如蜘蛛网一般互相关联的婚姻和血脉关系，错综复杂，然后他拿起笔，似乎在完成作业一般，在其中每个家族的名字后又放射性伸出好几条触手，写上了这些家族的重要姻亲和利益关系。 有的，他要想一想，有的，他运笔如飞，不假思索。 尤利安大吃了一惊，嘴都合不拢了 。 “你……” 他脸色变了，“难道，这些都是从谱系学那本书看到的？这几天，你已经都记住了？” 这么枯燥的谱系学很难学，贵族子弟们从很小就开始学，要学好几年…… 尤利安这才看了几天啊？ 也太过分了！ 这时候尤利安已经“刷刷”写完了，百无聊赖地把笔扔下，一手托着下颌，漫不经心说：“别少见多怪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又不是多么罕见的本事！” 不要说塔西斯了，连黄昕鹤都很想揍他！ 而尤利安却又叹了口气，说：“虽然还没开始，我突然觉得这个什么社交季很无聊了……唉！” …… 虽然无聊，尤利安还是开始了走亲访友的生活。 投出去的名片收到了邀请函，根据上面的时间要写出准时拜访的回帖，如果时间不凑巧，还得跟主人家商量另外约时间…… 然后他开始拜访第一家吉文伯爵家的远亲，仗着吉文家穷困潦倒六亲断绝，丝毫不怕被拆穿。 他衣着精美、风度翩翩地打扮好，一头黑发服帖地展现出精巧的头颅，冷冰冰的眉眼俊丽如刀，皮肤如汉白玉，薄唇仿佛血染，宝石扣子映衬着奢华的黑色天鹅绒和丝绸，小牛皮靴一尘不染，手里拿着马鞭，腰间是纤细的利剑……简直俊美如少年神邸，黄昕鹤都能想象出他这样由塔西斯陪着出现在这个社交季上，会引动多大的波澜。 他们骑马出了门，黄昕鹤赶紧也出门。 塔西斯家的管家和门房才阻止不了她！ 黄昕鹤的第一个目标地是雷萨的家。 雷奥公爵府邸自然是在门萨尔区，毕竟，他家虽然也是兽族，却远比卢克子爵家重要得多，也古老得多。 门萨尔区和水榭广场相接，离得并不远，可黄昕鹤一打听，雷奥公爵府在门萨尔区的最西边，而水榭广场却在门萨尔区的东北方向，去他家几乎要穿越整个门萨尔区。 黄昕鹤是悄悄遛出来，不能随便让人发现，她走了一段，想要雇个出租马车，可这个区域的出租马车却非常难得，毕竟这是个家家都有好些最精致的马车的区域，出租马车因此一般不往这边来。 幸好黄昕鹤体力还行，最终，她步行来到了雷奥公爵府门口，一路却吸引了很多隐秘在窗户后面的目光：毕竟，这个区域也很少有一个单身女子步行，还不带女仆…… 雷奥公爵府很大，比卢克子爵府大得多，可能因为它在门萨尔区的最边缘地带，又是早期建成的，那时候地还没那么昂贵。 比起水榭广场精致美丽的府邸，这座公爵府邸就像一座巨石建成的巨兽，它古拙而粗糙，墙壁厚得宛如要抵御敌军的城墙，几乎无法透过围墙看到里面的花园和庭院是什么模样。 露出来的屋顶也是石头的，只有风雨剥蚀的沧桑，不见一点漂亮的雕塑和装饰。 黄昕鹤上前扣门。 开门的不是身穿漂亮号衣的门房，而是身穿铠甲的士兵。 看到是黄昕鹤这样一个年轻还算美貌体面的少女，士兵愣了一下，粗声粗气但并不粗鲁地问：“请问你找谁？” 黄昕鹤说了自己的名字，并指明要找雷萨王子。 当初雷萨敢来王都，住进雷奥家在王都的宅子，这里显然不是在他叔叔和堂弟的控制之下，而是在他自己的控制下的。 这点黄昕鹤并不担心。 雷萨王子的称呼是他们狮族内部的叫法，并不受国王和法律的承认，在王都没有人叫雷萨王子，只会叫他雷萨少爷。 所以卫兵听了黄昕鹤的称呼，就有点亲近之感。 他告诉她雷萨王子出门了，要回来可能会比较晚，问她要留个便条给他，还是在这里等他。 黄昕鹤不敢在外头多逗留，若是尤利安回来看不到她，一定会生气。 别人生气不打紧，尤利安生气，总觉得那是要拿性命填的…… 于是她只好给雷萨留下了一张便条，告知自己也来了王都，但是现在居住的地方却不便让他去找她，只能自己有机会再次前来找他云云。 卫兵收下纸条，说一定会交给主人雷萨少爷，黄昕鹤想了想，这时候应该给一些小费或赏钱给人家，她身上其实还有点钱，就拿了两个银艾仁给卫兵，说：“务必告诉雷萨王子，我明天尽量前来，如果没有机会后天也会来的。” 卫兵答应了。 好在这次卫兵帮她找到了一辆出租马车，她总算得以坐车回到了水榭广场的卢克子爵府。 到家略微梳洗一番，晚饭前塔西斯和尤利安就回来了。 伊奥莱却没有回来，据说去给什么画廊捧场去了。 尤利安几乎和出门时一样光彩照人，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傲慢冷淡的样子。 塔西斯却有点疲惫，看到她笑着说：“尤利安征服了海纳蓝尔伯爵家的所有女性，从十岁到七十岁的，她们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在看能让她们艳压当场的绝世珠宝……她们邀请他参加下周她们家的晚宴。我已经预感到尤利安的时间快要安排不过来了……” 尤利安抬起下巴，勾了勾嘴角表示不屑。 黄昕鹤忍住笑，耸耸肩膀，好吧，反正这些活动跟她这个“情妇”都没关系。
第101章 再访 接下来尤利安的行程果然排得满满的，这就意味着黄昕鹤能有很多的自由时间。 她高兴极了。 尤利安却有点觉得对不住她，晚上去她房间找她，破天荒还颇为愧疚地说：“本想带你一起玩玩的，结果却……我忙完这两周就把不重要的宴请推掉，带你出去玩。” 他本来给黄昕鹤买了许多行头，是打算和她一起来社交季玩的，但是谁料因为伊奥莱认识她，塔西斯就没法给她安排身份，只能说她是他的情妇。 那么，他顶多只能在一些单独的男性聚会上带她了。 可他又不想带着黄昕鹤去那种聚会…… 这样一来，黄昕鹤就和大型聚会绝缘了。 他去参加一场又一场舞会时，黄昕鹤只能像灰姑娘一样百无聊赖地待在家。 虽然他不觉得社交舞会有什么意思，但女人总是喜欢热闹喜欢这样那样社交活动的，他于是不免对黄昕鹤就有点愧疚。 等这两周他见了所有该见的人，下面就全是各种宴请邀约了，到时候他的名气已经响亮，就可以挑挑拣拣，想去的才去，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出门了。 那时候就可以带她去逛逛王都，看看风景，给她买点东西哄哄她。 难得黄昕鹤见尤利安既没有发脾气，也不想杀人，还没有调戏她，反而颇为温和的样子，她就起意跟他聊两句：“……出入这些贵族家，你觉得有意思吗？” “没意思……”尤利安宛如利刃的眉毛微微一扬，眼中冷浸浸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来：“这些贵族像一群关在笼子里的公鸡，明明脖子一扭就断，却一个个扬首阔步，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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