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劫好奇的把头凑过来看,季容初马上和防贼一样的转了个身护在怀里,瞪着眼说道:“看什么看。” 玄劫无辜道:“不是吧,季小仙子,连我也防?” 季容初将白色瓷瓶收了起来,假笑道:“不好意思,小女子家贫,就这点子家当,反应过度误伤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含。” “不妨事。”玄劫大方的说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季容初幽幽的说道:“这么说起来,北境境主,嗯?你的戒指怎么到别人手上了。” 玄劫从善如流的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就再抢回来?” 季容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抢吧,抢完了戴我手上。 她面上却十分正经,说道:“我要那玩意儿作甚,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出路吧......说起来,刚才那人是你叔叔?” “嗯。”玄劫道。 季容初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动手是因为......鲛人血吗?” 玄劫似乎知道她的忧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还记得之前我曾说过,我曾被关在北境寒狱中许多年吗?” 季容初点点头:“记得。”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玄如意来牢中找我,助我从狱中逃脱,按理说作为报酬,我应该帮他杀了现任的境主,然后把将惑心交给他,助他登上境主之位。” 季容初纳闷道:“那怎么来到九天扶摇宗的时候,惑心在你手上戴着?” 玄劫笑嘻嘻的说道:“季小仙子身份高贵,不拿这玩意儿当敲门砖,怕是还没进你们宗门的大门就要被当疯子赶出来,更别提见你一面。所以我杀了那个人之后,直接带着戒指跑出了北境,将玄如意气了个半死,一路追杀我。” 季容初:“萍之前跟我说过,只要你将戒指还回去,他不会再为难你。” “嗯哼。”玄劫不置可否:“玄如意这个人严格来说不算修士,他是北境最有名的商人,功法寿命都是靠灵丹妙药一点点灌出来的。以后上任了境主怕是也没几天活头,所以需要一个打手,来替他卖命。” 季容初明白了:“他很中意你。” 玄劫耸耸肩:“最上策是我,我不行还有萍,萍之后是沉夜,沉夜以后还有......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你不愿意帮他。”季容初说。 “那是当然的,”玄劫奇怪的看她一眼,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给他当打手,还怎么帮季小仙子找你那大师兄?” 他这话说的太过自然,听的季容初倒是一愣,她发现玄劫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也浑不在意闯下大祸被重金通缉,他对万事万物好像都是随性的,唯独一点,对于‘如何留在季容初身边’是苦心钻研过的。 季容初拧眉看着玄劫,他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坦诚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就是觉得,你好歹是他的侄子,在之前也算个北境的......王储?”季容初缓缓的说道,“他哪来的自信,你会当他的打手还不篡他的位?” 如果按照玄劫的话来想下去,就会发现这个玄如意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玄劫会成为境主的可能性,这人要不是太没把玄劫放在眼里,要不是就是太有把握能让玄劫为他所用。 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呢?除非他手上有某种能掌控玄劫的东西或者方法。 就是这种自信,让玄如意没有想到玄劫竟然不声不响的又一次反了他的水,跑到无尽湖想要盗取鲛人血! 玄劫他抬眉,黑布后的一双眼睛似在盯着她,季容初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敢说话打扰他,哪想到这厮突然挑眉笑道:“季小仙子,你喜欢狗吗?” “......?”季容初迷茫的想:这两个问题有关系吗。 也许是这个话题转移的太过清新脱俗,季容初一时哽住了,她并不想在这种关乎存亡的时机回答这种类似于‘你是猫派还是狗派’ 的问题,尤其是再不想办法她自己就要变成灵宠了。 她有气无力的问道:“玄小公子,你喜欢鱼吗?” 玄劫沉默了一下,竟然笑了出来,“如果是季小仙子变得,可以喜欢一下。” 我不喜欢啊! 季容初心里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眼见她就要悲愤的暴走敌我不分的先锤一通。玄劫赶忙正了脸色,好好安抚了一通,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季容初变成一条幽灵鱼才作罢。 两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季容初找了块石头打坐,调息回复着自己消耗的灵力。玄劫则在她身旁倚着一棵树,他手拿着那半枚玉玦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心想什么。 “季小仙子。” 玄劫突然叫了一声,正在调息中的季容初缓缓睁开了眼,说道:“干嘛......呕。” 她刚说了第一个字,口中就被顺势塞进了一个十分腥气的东西,一时间差点没忍住干呕出来。
第19章 魔修 “别吐。”玄劫说道:“这玩意儿要是吐了出来,全天底下我可再给你找不到第二个了。” 听了他的话,季容初强忍着恶心将口中腥不垃圾的东西咽了下去,玄劫看她喉咙有一个吞咽的动作,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季容初皱着眉擦了擦嘴,问道:“什么东西?” “鲛人血。” 玄劫淡淡的说道:“带到岸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取出来了,你不必担心,鲛人的魂魄还在玉里面,毒不到地枢,就是这玉玦怕是要报废了。” 季容初一怔,看向玄劫手中的玉玦,那枚玉玦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原本淡青色的光芒与内部的黑色交织在一起,显得隐隐发污。从外部仔细看,则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玄劫的语气很淡,握着玉玦的手却看上去十分用力,季容初都怕断掉的地方扎进他的手里,但是这其实纯属是多虑了,这枚玉玦已经被它的主人摩挲了多年,连断掉的地方都已经十分匀润了。 季容初张了张嘴,有些失落的样子,说道:“谢谢你,玄劫。”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枚玉,谁会天天带在身上呢? 季容初没有生出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她知道玄劫为她做了很多,从脱狱到盗取鲛人血,如今又将心爱的灵玉毁了,她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干巴巴的说句谢谢。 她原本一直疑心玄劫的目的,到现在她却真的希望玄劫图她点什么了——玄劫看起来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无所谓,想报答都无从想起。 玄劫看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却微微皱眉,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季容初打起精神,笑道:“玄劫,如果这个玉碎了——我是说如果啊,我一定想办法赔你一个,你不要太伤心了。” 玄劫却说道:“原来你是在想这个,无事,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 季容初一怔,随即想到刚刚在湖中遭到鲛人袭击时,玄劫不愿拿出灵心宝玉,但是那块玉在听见自己的呼声后却自己飞了出来,倒像是更听从她命令似的。 “再说了。”玄劫又带上了一种轻佻的笑意,说道:“季小仙子要是变成了鱼,那我后半生只能对着一条鱼守活寡了,这么一说,它为主人碎的倒是不算冤。” 季容初:“......”这人好像做不到说三句以上的正经话。 她又想到毕竟是玄劫为了救自己才痛失爱玉,只好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 看见她这个样子,玄劫乐的咯咯笑,季容初觉得自己又被玄劫戏弄了,郁闷的继续打坐不再搭理他。 又将灵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季容初逐渐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刚从太吾山逃脱时好了许多,她一时间进入了修炼的状态,天生灵体一运转灵气,那万物灵气便飞速的向她身边奔涌。 她眉心一亮,再睁开眼睛时,世界已经变了样子。 季容初与玄劫两人逃脱时,玄劫带她来到了这座荒山之下,这座山上四处都是枯死的杂草树木,还有有一条被冻住的小溪,倒是十分隐蔽。 此时她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漫天绿色的荧光悬浮在她眼前,犹如万千萤火虫在原野上飞舞,小溪中流淌的溪水都像是从草木中榨取出的翠绿汁液,那些枯败的树枝此时无不郁郁葱葱,悬萝垂蔓,看起来生机勃勃。 季容初对这种状态并不陌生,她以前在修炼时偶尔也能达到这种状态,师父说那并非是她用肉眼看到的,而是身之所触,心之所感,那并非幻觉,而是另一片真实的世界。 这个时候灵力就是她的手,她的脚、季容初随心而动,神识离开了身体,飞掠而去。 在她身旁守着的玄劫似有所感,他抬腿在地上轻轻一跺,一个小结界自地上升起,将两人笼罩在里面。他靠在一旁的树上,闭上眼静待她回来。 季容初的神魂飘荡,她先是看到了无尽湖旁那一片她升起来的树林,又飞到了她曾经歇脚的农妇家中,转瞬又来到了雪山的位置。 然而原本高耸入云的雪山消失了,那里此刻躺着一个人。 若说那是个人,他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比季容初生平所见的所有东西都要大,他光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大山,若是站起来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 那个巨人将路完全堵死了,连季容初的神魂也无法通过,她好奇的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又轻轻戳了一下那巨人城墙般坚硬厚实的皮肤,巨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难道这座巨人雪山真的是巨人死后的尸体所化成的? 这时,季容初突然手腕一热,她的手腕上描绘着绿色纹路,如同绘制着一颗刚生发的小树,其中一根枝桠上缺了一片叶子,手腕上的这棵树似乎感觉到了它缺少的那枚叶子正在靠近,微微发起热,提醒着季容初。 季容初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路人马正在往她的方向赶来,领头的青年正是沉夜。 她略一思索,瞬间明白沉夜是带人提前来雪山伏击他们的。只要她和玄劫想要离开这里,就一定要通过雪山,两方人马势必会撞上。 季容初正想原路折返,突然感觉到身后巨人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她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连忙扶着巨人的身体站好,却听见他的身体里发出了沉闷的哭声。 “啊......亚特里......” 那哭声悲切,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像是要把内心的苦痛却都倾泻出来一般。 季容初震惊的看着痛哭的巨人,这哭声和她攀登雪山时听见的哭声一模一样! 仔细听,还能听出巨人一边哭,一边呐喊着什么,她依稀觉得这语音语调有些耳熟,音节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亚特里......亚特里......” 亚特里是什么意思? 季容初听不懂巨人的语言,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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