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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雀薇：“这可是期末试炼！好啦爹，我知道了。” 说完后，沈雀薇不由得又想起谢师兄说过的话—— “丑话说在前面，我一向精益求精，并不会给你们放水。期末试炼有附加题，做出后可直接从黄段中阶跃升玄段下阶，当以此要求自己。” 不知怎得，之前师兄对她试卷的评语也跃上脑海。 师兄一向公私分明，虽然私下里待她和煦如春风，但是，如果她期末试炼表现差劲，谢师兄会不会严厉训斥？ 沈雀薇不自觉咬唇，心头涌上慌乱，若是意识到自己心思前还好，但是现在……她更不愿听到谢师兄的难听话。 她慢慢抚过谢持光送她的镯子，镯子在灵灯光芒下柔和得像一汪春水，颇有“微雨夜生春”之感，尤其是里面绿意涌动，渐渐春水化青山，自有一番意境。 饶是沈雀薇思绪不宁，此时静静赏玩下，竟然神奇的平复心境。 就在此时，李断水敲响门扉：“阿雀。” 沈雀薇手忙脚乱，来不及套上镯子，先给阿爹打开门：“爹，都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看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来，告诉爹，是因为期末试炼压力太大吗？”李断水把甜汤放到桌子上，大掌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别怕，无论怎样，你再爹心中都是最聪颖的阿雀。人各有志，修行之绩不代表全部，爹不希望你为此所累。” 说到这，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两个恩爱的故友，“你父母修行资质不如我，值得我钦佩处却许多许多。” 沈雀薇心头泛起感动，慢吞吞道：“谢谢爹，我并不是因为试炼紧张。” 她扭扭捏捏，说不出口。 李断水笑：“好哇，也是大姑娘了，该有自己的小秘密。” 说完拍拍沈雀薇的背：“那爹去休息了。” 他卸下心头的担心，语气都轻快不少，也有闲心留意其他事，自然看到了沈雀薇手上捏着的镯子。 沈雀薇正把它套上手腕，她天生骨架小，皮肤白，手腕子也显得伶伶，玉镯金环叮当，更衬得娇弱。 李断水却眉头一挑，陡然想起这个玉镯子的名字：浸青山。 随风潜入夜，微雨夜生春。 凭栏望断处，绿水浸青山。 正是他同门师妹微听雨的本命法器之一，据闻是微家自上古时期传下来的防御法器，虽然时至今日，灵气稀薄，不足以启动此等仙阶珍品，但是极具象征意义。 他师妹曾经放言，这个镯子要留给自己未来女儿或者未来儿媳，怎么会出现在阿雀腕上？ 李断水心头一跳，难得细心一次，他状似不经意问：“欸，阿雀，这个镯子倒是精巧，是谁送你的？” 沈雀薇没有防备：“是谢师兄，说感谢前几日我为他做的点心，再加上我在课堂表现好，送给我的礼物。” 李断水胡子一跳，看着自己女儿在烛光下温柔灵动的双眼，心想阿雀啊傻阿雀，什么点心能值得那小子把此成珍宝双手奉上？ “你觉得你谢师兄很好？”他粗着嗓子问，眼见自己闺女表情从自然变得羞涩，现下还有什么不懂，哼，两情相悦还好，若是被他发现那小子欺负了自己闺女，无论如何也是要狠狠揍一顿的！ 李断水浑然忘了自己前段时间还觉得如果谢持光能做自己女婿也不错。 他捋着胡子，自己心里感慨万千，最后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谢持光那小子，倒也不错。” 说完背着手走了，独留沈雀薇满心疑惑。 哎，刚刚忘了谢师兄这回事，怎么老有人提醒。沈雀薇想。 她愁眉苦脸，确信自己不想在谢师兄面前丢脸，也不想因为表现不好被谢师兄训斥，如果对人无意也就算了，被喜欢的人训，那多惨啊。 这样想着，沈雀薇给自己的照夜姐姐发讯息： “姐姐姐姐，你睡觉没呀？” 照夜师姐回的很快：“还没有，怎么啦乖乖。” “姐姐，我有一件烦心事。” “那阿雀不妨说给姐姐听听。” 沈雀薇纠结许久，先问了件别的事：“姐姐，你还认识其他师姐吗，可不可以帮我再找一位师姐于灵网指导我，我可以付灵石的。” 对面谢持光眉毛一挑，搁下了手中的朱笔。他案上是一厚沓一厚沓的试卷，天段学子期末试炼除了实地考察外，还要每人交万字的升阶评述。 其中不仅包含自己对修行之道的理解，这一阶的实战经验，还要自选修行典籍亦或者丹方剑谱等，写下自己的策论。眼前谢持光摊开的几张便有：《丹经第六十四方论》、《沧澜剑法论》、《八卦雷木阵论》…… 上面皆被谢持光做了朱批，力透纸背： “若论《丹经》，为何不援引原文，全是后人注解全无原典，连《丹经》都不看便要创新丹方，心比天高，胡言乱语。” “论剑不写自己本名宝剑之名，可笑。” “若论阵便要作阵图，信口开河，细节处灵力走向全部乱掉，逃课还是没有认真听讲，我说话很小声么？” 放眼望去，惨不忍睹。 此时谢持光放下朱笔，刚才的淡定烟消云散，斟酌问：“阿雀，难道与谢师兄相处不好么？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他是男子，惹了你不快。” 对面回的很快：“不是不是，不是谢师兄不好，姐姐，是我的原因……” 谢持光继续道：“我和你谢师兄很熟，你尽管说。” 沈雀薇好奇心乍起，多嘴问了一句：“姐姐，你们之前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突飞猛进。” 谢持光随便找个理由道：“娄迦拟一行，颇为此人改观，又因为之前就有交集，所以成了朋友。” 沈雀薇恍然大悟，正欲说明自己的小女儿心思，猛地心中灵光乍现：不，等等！ 据她所知，师姐之前是对男子非常排斥的啊，难不成谢师兄救了师姐的命？ 不不不，她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此时，谢持光洞府外阵法被触动，是天段中阶的师长给他送试卷，谢持光只得起身。 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几个天段中阶较为狂傲的小子打了赌，试卷全是用阵法符文写成，他们显然近段时间大有所得，写的文章既有见地又有创新，非常精彩。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期末试炼自然也有答卷格式。 若论规矩，自然该判零分，但是师长惜才，过来问谢持光建议。 待谢持光处理完后，再看灵网，上面只有几条被撤回的消息，还有沈雀薇一句话： 姐姐，我还需要再想一想，等我想明白再告诉你。 后面欲盖弥彰找了个理由：应该是太晚了所以脑子糊涂，话也说不明白，姐姐也早点休息。 谢持光挑眉，心中无端升起烦躁：难道是他越界了惹阿雀不快？ 两人都是一夜难眠。 沈雀薇心里慌得不行，这件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合理：照夜姐姐性子内敛，未曾听她说有人私交甚笃。谢师兄就更不要说了，出了名的冷傲。 但是偏偏两人都对她柔软体贴，照夜姐姐在先，谢师兄在后，她是什么时候接触的谢师兄来着，哦对，是在他们娄迦拟一行后。 谢师兄一见她就非常温和。而照夜师姐前不久，更是直言自己有了心上人。 世上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巧合多了，便是事情的真相。 天哪，沈雀薇鼻子一酸：老天，你要不要那么残忍，怎么会那么巧，照夜师姐该不会是在跟谢持光师兄谈恋爱吧？ 怪不得，怪不得谢师兄对她如此温和！一定是她托了照夜姐姐的福气！ 因为昨晚未休息好，沈雀薇起床时已经不早，已经快到昨天和谢师兄约好的时间了。 昨晚，照夜师姐久久未回复，她等来等去，只能先休息。 刚刚扫沈雀薇一眼灵珠，师姐还没有发消息，沈雀薇也不好意思临时跟师姐说“师姐，我真的不想跟谢师兄练习”，这样放人鸽子着实不礼貌。 哎，她该如何面对谢师兄。 沈雀薇内心涌起一阵苍凉。
第38章 心上人 进入灵网, 依旧是昨天繁密的桃花，但这次谢师兄却没有在亭内等她，而是一身白衣站在桃树前。 桃花翩翩, 落在他发尾肩头，更添三分颜色 谢持光关注的却是沈雀薇带着黑眼圈的眼眶, 他状似不经意问：“阿雀, 昨晚没有休息好？” 沈雀薇小声应道：“嗯，抱歉, 谢师……持光哥哥。” 谢持光笑问：“听说你找你照夜师姐问，还有没有其他有空的师姐，是与师兄相处不自在吗？” 谢持光表面唇角微勾，双手负于身后，稍稍探腰时更显风度翩翩, 但是心底有多着急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看到沈雀薇低下头, 面上露出背后说人坏话的窘迫, 嗫嚅道：“只、只是怕耽误持光哥哥时间。” 她嘴上唤着“持光哥哥”, 心底却不由得黯然神伤。 谢持光虽然焦急，但不敢再试探询问, 只利索带人进入竞技场。 也不知是运气还是有缘，他们居然排到江纵山与江流风二人。 江纵山摇着扇子，正与江流风笑着交谈：“你谢持光师兄可没空带你。” “啊？哥，为什么啊？” “为什么, 当然是忙他的终身大事咯。” 人未至声先到, 落在谢持光与沈雀薇耳朵里，两人各怀心思。 沈雀薇先打招呼：“两位师兄好。” 江流风还在傻乎乎问：“什么终身大事？哥, 你可别随便开玩笑，除了婚姻大事还有什么算终身大事, 你如此玩笑，小心谢师兄听到。” 此时听到熟悉的打招呼声，待灵网幻景搭建完毕，四人站在一片绿草茵茵峡谷中面面相觑，江流风不禁咽了口口水，“师妹好，谢师兄好。” 在他眼中，谢持光今日装扮温柔随意得离奇，未束发，腰佩含光，含光上银色的新剑穗上一颗金色顶珠，一看就价值不菲，白衣上面绣着密密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粼粼微光。 沈雀薇听到二人交谈，心中一惊，更加印证自己猜测：终身大事，果然是因为照夜师姐，谢持光师兄才那么照顾她。 哎，我也太可怜了。沈雀薇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初恋竟然那么凄凉。不过，他俩都是如此好的人，还都那么厉害，性格相似，向来也会志趣相投。最重要的是，俩人就连面容都带着夫妻相。 沈雀薇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应该为他俩高兴啊。 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 对面二人一个玄段、一个早已天段毕业，与沈雀薇修为差距很大。 江纵山看到二人在一起，“啪”一声打开扇子，笑眯眯不怀好意地若有所指：“哦，谢师兄正在带阿雀师妹打竞技场啊。谢师兄不是三年前就没有再带过人吗？我们谢小爷一向讲究原则，怎么今日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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