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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持光那个账号，只用照夜姐姐的口吻跟她讲些谎话： “阿雀，今天比试差点输了。”可恶，用的还是照夜师姐清冷的声音，发了好多流泪的兔子小像。 当我沈雀薇是傻子么？ 沈雀薇气鼓鼓道：“骗人，我今天看你比试，你明明赢得很轻松。” 是啊，小组赛，幻景是中洲最大的魔兽之森，他一露面，旋即引起巨大的欢呼，议论崇拜声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交口称赞，这是“差点输了？” 想到这，沈雀薇有点好奇，转而问：“姐姐，你为什么一开始要躲起来？” 糟糕，叫习惯了，理智知道是谢持光师兄，但听着清冷熟悉的女声，还是会撒娇似的叫姐姐。 对面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阿雀骗人，我可没有一开始就躲起来，你明明看的是谢持光的比试。” “那阿雀告诉我，谢持光今日比试赢得漂亮吗？他明天还有比试，阿雀要不要去看？” 沈雀薇：“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生气了。” 照夜姐姐道：“阿雀好不讲道理。不看我的比试，还要跟我生气，在阿雀心里，是不是谢持光要比照夜重要很多很多？” 沈雀薇：“……” 又逗她，明明早就知道这俩人是同一个人了，还与她玩这一套。沉默间，对面又发来讯息：“阿雀看了那么多场谢师兄的比试，他赢得漂不漂亮？阿雀喜欢这样的男子吗？” 沈雀薇明明在自己房间 ，还是忍不住一呆，做贼心虚似的看看房门和窗户，不正面回答，小声说：“才不喜欢爱骗人的男子。” 说完关死灵珠不回复了。 但是第二日，还是会去看谢持光的比试： 灵网中观赛还是没有太多的真切感，因为灵网无穷大，看台上的大家都被若有若无隔开恰当的距离，想来到了擂台比试时，才是真正的气氛一绝、热血沸腾。 但仅是此刻，这种高涨的热情就已经够让人激动了，实力就是最好的名片，别管你是玄天弟子还是泣露山修士，只要你见过谢持光的剑，就绝对会拜服倾倒。 他向来是冷漠高傲的，不会理会对手，也不会在意自己被多少人围观，但这次大比却会时不时把视线投到遥远的彼处，似乎在穿过幻景无声地询问： 你在看着我吗？ 那么多年来，天榜大比的新选手们往往会有一种压力，就是一朝成名后旁人巨大的关注，当年赵荷露师姐就很崩溃，“当时分到的幻景可是西境鬼沼，铺天盖地的鬼藤和泥潭沼泽，人进去不到一炷香就浑身泥巴了，结果给人全程录下，太崩溃了！” 所以，天榜大比还是不比寻常试炼，寻常试炼，哪有成千上万人三百六十度围观你啊？ 但是谢持光从不管这些，江纵山在他第一次天榜大比后笑称“谢持光啊，他那么自我，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性子，也正常啊。多不正常的事儿放他身上就很正常么。” 无论是杀人还是漫不经心的擦剑，都有自己的节奏，一不小心就被会带进去。 以往，玄天的修士都怕他，但也是作为一个严厉而高傲的师兄去怕，但直到真正和谢持光成了对手，才知道那种无孔不入的杀气有多可怕，那种目无下尘的态度有多让对手气急败坏。 偏偏这次，他的注意力好像被分出去一部分，有人很疑惑： “谢师兄在看什么？” “谢师兄那么看当然有他的深意！” “你注意没，这次天榜大比，谢师兄每次都会往远处看，而且还是灵网幻景的核心方向处。” 灵网核心处是借由影刻石转录给观众看的小型阵法。 沈雀薇会偶尔对上他的视线，每次对上视线，都会心中涌起莫名的悸动：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二人秘密。 他用照夜师姐那个账号发来温柔而缱绻的语音，“世间阴阳相生、黑白互证，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极胆大的人，少时一直想，只要我手中有剑，无论是天河倒灌还是地崩山摧，我都绝不会胆怯。” “但直到今日才知道那些怯懦藏在何处，每每想到阿雀，总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这也怕、那也怕，怕自己不能赢，怕自己赢得不够漂亮，自己都觉可笑。” 隔了许久，沈雀薇已经握着灵珠，头一点一点打瞌睡的时候，他发来讯息，用了极轻的语调，甚至带着向往般的叹息：“阿雀能不能一直看着我，这样我就不会怕。” 沈雀薇看着半夜发来的讯息，想说“好”，害羞，最终发了一张小兔子点头的小像。被“照夜姐姐”笑着问：“点头？我问什么都点头吗，阿雀？” 沈雀薇被逗得生气，不理他，哪怕对方用谢持光那个账号，语调疏凉又严肃地说：“绝不再犯”也不理。 最近总是这样，相处模式悄然变化，愈逗她但也愈纵她，交心的话用平淡似水的口吻说出来，不吝于向她剖白自我。 沈雀薇能察觉这种变化，也清晰地感觉到，谢师兄好像哪里变了，但是在观景台紧张兮兮看他比赛时，又觉得哪里都没变，他还是那个冷漠优越的谢持光。 耳边有玄天弟子低低讨论，“肯定是谢师兄赢。” 转头一看，正是第一场就倒霉撞上剑阁剑子的那名路遥师兄，路遥师兄信心满满：“绝无输的可能！” “欸对了，你这两天怎么样？” “别提了，被谢师兄骂惨了，说我不堪大用，要我滚回家去。” 路遥抚摸胸口，发出后怕的感慨:“你知道谢师兄的语调，很冷淡的，又有威严，说你是一你决不敢说自己是二。我当时气急，反驳了一句，说我家中突生变故，心绪激荡，再加上太看重天榜大比，并不只是被强敌吓得方寸大乱。” “谢师兄怎么说？” “说让我记清楚输的真正理由，以后别做蠢人，别把自己当作一个懦夫鼠辈。” 谢持光是个卷王，可以说，中洲没有他没去做过任务的魔兽之森，这个幻景对他来说，简直像到了自家后花园，在其他参赛修士还在费尽心思躲避高阶魔兽的时候，他早已找了棵拔天的巨木，闭目养神。 等最后那名修士利用寻踪阵法找到他时，才惊鸿照影，一剑结束他比赛资格。 或许谢师兄一直都没有变，他一直是这样，那句顽笑似的“只对阿雀可怜”，是真的。 时间飞逝，转眼，小组赛便结束了。
第66章 决战 谢师兄最开始的小组赛杀人杀的太快, 被掬玉掌门暗暗提点：“师弟，天榜大比本来也是为各大宗门的精锐提供历练的机会，好多地方他们未曾亲身而至过, 你总得给人在灵网长见识的机会。后面几场，等人只剩下一个再杀, 听到没？” 谢持光点点头道：“下届天榜大比换人, 没意思。” “别嫌烦，中洲四境各大门派的掌门首徒、宗门大力培养的嫡系弟子, 都是参加两届，你参加一届算什么回事？这次明凰不参加，纵山不来……如果你这个上届的天榜魁首都不来，不成样子吧？” 掬玉说得对，就像凡间的武林大会, 如果没有名门大宗的高徒参加, 没有武学天才技惊四座, 比赛观赏性大大下降, 赛事权威性也会消失，用不了几年, 武林中激励青年奋起的一个精神动力——在武林大会中取得某某名次，便消散了。 谢持光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略一点头，“天榜大比后, 我有事。” 掬玉笑道：“要假期还能不给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早打算在天榜大比跟你喜欢的女子告白对不对？” 谢持光一挑眉，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师姐，那么八卦？” 掬玉哭笑不得：“臭小子, 走走走，懒得看到你。” 不过说实话，掬玉是挺关心自己小师弟的感情问题，他们师父从小秉承“自由发展”，也不怎么管他们，怎想到如此自由放纵的政策，竟然养出来两个桀骜不驯的卷王。 掬玉自己少时无心情爱，后面觉出自己师弟好像比她还冷淡，顿觉不妙，后面听闻谢持光有了心上人，好奇心大增。 其实不止她，玄天灵网近来对此事议论纷纷，大家吃瓜的热情特别高。 沈雀薇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闲言碎语，拖累自己心境，但是出乎预料，天段的师兄师姐把这件事奠定了基调，在他们嘴里，沈雀薇几乎成了可歌可泣的英雄，好多师哥师姐匿名私信她。 起初是借着开玩笑调侃安慰她的： “师妹，好大胆呀你。” “师妹，有点好奇，和谢师兄谈恋爱，真的会幸福吗？他不会边和你牵手边训你‘牵手时扭捏造作，及早退学’吗？” “好好的一个师妹，干嘛那么想不开啊！！” 偶尔有几条比较奇怪的私讯： “师妹，江师兄说谢师兄还在追求你？我们打个商量，天榜大比结束前能不能不拒绝他？我们天段上阶还没改完卷子，谢师兄还得给我们改卷，那几天你能不能当个坏蛋，狠狠欺骗谢师兄的感情，最好让他心花怒放呜呜呜，师姐求你了！” “来看一看我们谢师兄追不到的师妹哈哈哈哈哈” “救命，笑得我每天喜气洋洋精神抖擞，谢师兄竟然还没追到师妹，扬眉吐气！扬眉吐气！” “谢持光有什么厉害，不一样要追人哈哈哈哈哈” 其他年段对谢师兄只闻其名，不常见其人，只是静静围观，看到此景只觉得恍惚，小心翼翼问：“谢师兄如此优秀，怎么被天段的师兄师姐说得那么……” 有匿名的师姐回复：“哎呀，师妹，你不懂。假设，我们之前看到的牵手图是真的，也就是说，谢师兄带小师妹打竞技场也是真的！温柔似水体贴入微也是真的！” “而且江纵山师兄还一早在那个帖子里留言‘是真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谢师兄追了大半年还没追到手。你见没见过谢师兄吃瘪？为爱折腰，真的很好磕！” 沈雀薇有时候登上灵网，会被许许多多的私讯吓一跳，但放眼望去，几乎没什么恶意，不由得大为感动，师门情谊如此，令人心安，由此也看出来谢持光的好人缘，平日皆是吐槽谢师兄“不是人”，现在又真情实感维护： “谢师兄虽然严苛，但我们心知肚明他风骨，想来对我们、对宗门都如此认真负责，定不会辜负师妹一片真心，师妹大可少些顾虑。” “师妹，师兄不说别的。我认识谢师兄好几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有过好脸色，看到影刻石录下的影像，几乎怀疑谢师兄被人夺舍假冒。” “谢持光此人，我玄天一枝独秀，不可望其项背，起码师兄那么多年没听说过谢师兄和哪名女子走得近，早年倒是传闻和明凰是一对，咳咳，总之，多年来洁身自好，师妹绝对可以放心。” “师妹，师姐告诉你，不要理会那些倾慕者的胡言乱语，他们不过是看中谢师兄的光环，但是真的和‘谢持光’此人有接触者，又有几个呢？师妹，你若对谢师兄有意，便只管答应，我们玄天的小师妹绝不会让外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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