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沐浴完回来时,床榻上的男子已然似睡着了,他的睡相倒是安稳,只有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方遥将烛火吹灭,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闭上眼,一边运转心经,一边脑子里又开始自我推演剑招,打发时间。 窗外,星淡夜廖,寂然无风,清冷的月光洒在窗边盘腿而坐的女修身上,墨发雪衣,玉骨冰肌,她虽只穿着中衣,衣襟却系得很紧,看不见锁骨,只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如孤月寒霜,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气质。 她表面上挺腰盘腿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实则深陷入定状态的她,脑子里却是刀剑争鸣,打得一派火热。 不知何时床榻上的男子悄然睁开了眼,薄褥被一条蓬松雪白的毛绒大尾巴掀开,游蛇般灵活地卷住她的腰,直接将人腾空带起,落入他怀中。 她正坐在窗边风口,身上的里衣浸染了些寒意,他便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用身体的温度将她周身的寒气驱散。有力的双臂紧搂着她的腰,男人满足地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贪恋地嗅闻她身上的气息,轻唤:“阿遥……” 粗壮蓬松的尾巴兴奋地在身后摇来摇去,差点把床幔都扇塌了。 分别四年,谢听快想疯了,从在执事堂重逢见到她开始,压抑许久的情思、疯狂的占有欲和想亲近的欲念,一直在冲击他理智的弦,被他按捺着、憋着、忍着,今日好不容易得以释放一些。 方遥全然未觉,脑子里刀光剑影还在忘我地厮杀着。 他知道方遥的习惯,一旦入定后,很难被外界所扰,但也不敢太放肆,双臂只箍在她的腰上,纯粹地搂着她。 深邃眸光寸寸划过她紧闭的眉眼,微翘浓密的睫羽、琼鼻,最后落在双唇上,他到底是没忍住,做了今日在马车上就想做的事,浅浅地舔舐她的唇角,轻啄她的唇瓣,细致品尝滋味,是不是比糖人更甜。 直到亲得他自己气息不稳,隐有失控之势,方才罢止。 纵然当时带崽离开,便已做好再见时不相识的准备,可他当真见了她看自己如同陌生人般的眼神,与他刻意保持距离的举动,怎会不难过。 更可气的是,他当爹又当娘地把俩崽子养大,此人在外招蜂引蝶,还毫无所觉。她那个小师弟,还有饭桌上那个金阳宗的,存的什么心思,真当他不知道么。 搂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视线下移,落在她颈边雪白的皮肉上,薄唇倾近,藏匿的尖牙几乎快触到她那片薄肉,比量好下口的位置。 悬停了半晌,薄唇微张又闭合,硬是强压下了叼咬的冲动,长叹一声,低头深埋她的颈间,认命服软地蹭了又蹭,亲了又亲。
第25章 安排 ◎你怎么还给师兄下毒!◎ 翌日清早, 守拙按时来教崽崽们练剑。 扎完马步后,阿正习以为常地去树下,踮脚想折俩根树枝下来,守拙出声叫住了他, 从储物囊里掏出了两根木剑:“用这个。” 两个崽崽瞬间瞳仁冒光, 不确定地问:“二师叔, 这是给我们的吗?” 守拙点头:“当然, 你们一人一把。” 俩崽崽开心坏了,接过剑来细细打量,爱不释手。 守拙看着是个糙汉,手工活做得极其精细, 两根木剑剑柄上的花纹都不同, 而且在剑柄的底端, 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 “二师叔, 这个剑太好看了,我好喜欢……”阿圆高兴到原地蹦高, 将剑凑近了,鼻尖嗅了嗅,惊喜,“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阿圆自知自己的剑道天赋没有哥哥高,而且她本身也对学剑兴趣一般, 但新得的这柄漂亮的小木剑,让她重新对学剑产生了一些兴趣。 阿正更是喜欢到把木剑翻来覆去地看, 整个剑身被守拙打磨得一根木刺都没有。 这是他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礼物, 这木剑看上去很坚硬结实, 并不是一般的木头, 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树枝会断了。 他看向守拙, 万般感激,就化成了一句话:“二师叔,你真好。”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可是你们的师叔。” 守拙大力揉了揉俩崽崽的发顶,见他俩喜欢,他也就放心了。 “这两把剑你们先将就着用,等你们到了筑基期,就可以去纵剑阁里选一把合心意的本命剑了。” “什么是本命剑?”阿正问。 “本命剑是能和剑修心意相通的剑,一个剑修一辈子就只有一把,如同生命一样重要。我的万钧,你们娘亲的雪寂,都是从纵剑阁里选出来的,阁里还有很多名剑,就看你们以后有没有缘分了。” 俩崽崽听得心向往之,不由得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炼呀?” “这个……”守拙挠挠脸颊,“万事都要从头学起,你们得先把字认全了。” 因此到了晌午后的写字课,景郁刚来,俩崽崽便主动提出来:“小师叔,以后我们多学一个时辰吧。” 景郁难得见俩崽子这般积极,点头:“行。” 他把提前写好的字帖拿出来,给了俩崽崽,自己则默默掏出阵法书,坐在他们对面,趁他们写字的功夫,钻空研习。 灵霄宗虽是剑宗,但也支持弟子学习旁的道法,经常会请其他别宗长老过来讲课,所谓技多不压身么。 二师兄会炼器,三师妹会炼丹,他辅修的便是阵法。 他的师父虞望丘在六道中,除剑道外,最擅长的也是阵法,偶尔还会检查一番他的阵法修习进度。 景郁一边沉浸地看书,一边用手指做笔,在桌面上划来划去。 他正在研读的是一个相对冷门的防御阵法,名为合剑阵,可以将自动将身边的剑类兵器吸入阵内,呈旋涡状在身边旋转,起到防御作用。 但不知为何,他画出的阵纹总是使剑互相乱撞,令他头疼了好几天。 “小师叔,我写完了。” “我也写完了。” 半晌过去,俩崽崽纷纷撂笔。 景郁看了眼桌上燃掉的一柱香,他方才太过入迷,此时发现俩崽崽今日临摹的时间倒是比先前都久些。 他伸手拿过俩崽崽面前的纸张检查,当看到他们书写的内容时,脑子顿时空白了一瞬,当即起身去拿他们临摹的字帖。 果然,这哪里是字帖啊…… 景郁一拍脑门,他竟然误把裁剪下来的阵符当成了字帖,错拿给了他们。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竟然都一笔不差临摹下来了! 俩崽崽趴在桌边,疑惑地看着小师叔一反常态的反应,他们学字的顺序是先临摹一遍,再由他解释字的意思,再拆解偏旁部首,他们也不知道刚才临摹的不是字,而是阵符。 他们只是单纯地觉得今天的字好像有点难。 景郁缓过气来,低头从阵法书里翻出正确的字帖,重新递给他们:“抱歉,我拿错了,写这个。” “唔……”俩崽崽毫无怨言,从头开始写。 景郁看着手中的两张阵符,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阿正临摹的阵符完全没有错谬之处,如同拓印一般,阿圆写的稍有些歪歪扭扭,但结构完整。 他悄悄将这两张阵符夹回进阵法书里。 …… 苏明画第一次给俩崽崽上炼丹课,为了方便授课,她特意把俩崽崽领来了她的院落里。 她的后院堪称是缩小版的百草园,常见常用的灵草她几乎都种了那么一两株,炼丹时若不慎短缺了什么药草,好随时取用。 她在院子中央的石板径上摆了三只蒲团,自己坐了一个,俩崽崽在她对面坐下。 苏明画面前摆着自己常用的丹炉和各色灵草,俩崽崽面前各摆着一个袖珍丹炉,和与她同款的灵草。 她清清嗓子,正要开始上课,忽然瞥见阿圆的发髻似乎有点歪。 看着小姑娘快散掉的发包,苏明画心痒难忍,朝她招招手:“阿圆,你先过来。” 阿圆不明所以,乖乖上前。 苏明画把她拉到怀中坐下,动手开始拆她的发包:“三师叔给你重新扎个发型好不好?” “好。”阿圆一口答应。 平日里都是爹爹给她扎头发,如今爹爹不在,这两天她连睡觉都没有松开发髻,坚持了俩日,发包已然开始松散。 苏明画的手很巧,分分钟就给阿圆编了一个新发型,头顶两个发包的位置下移了些,两条细细的麻花从耳后垂到胸前,看起来更显俏皮活泼。 阿圆摸了摸两根掺了红绳的麻花辫,欣喜雀跃:“三师叔,你好厉害啊,以后我还能找你来编头发吗?” “当然,我还会很多编法,保证你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苏明画眉飞色舞,她除了炼丹,最爱捯饬发型和衣服,一直行走在修仙界的时尚前列,各大首饰衣行出了什么新款,她总是第一个买入,炼丹赚来的灵石全都花在了这上面。 她以前就想象过,要是以后她有个小女孩,每天都要给她换发型,搭配好看的小裙子,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阿圆完全就是她想象中最喜欢的女孩长相,杏眼巴掌脸,灵动甜美,脸蛋细白柔软,像剥了皮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心里某个隐秘的癖好被满足,苏明画心里已经开始幻想可以给阿圆编哪些发型,搭配哪些款式的小裙子,面上不动声色,故作严肃:“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她拿起丹炉边的灵草,一样样地给他们介绍:“这个叫五味莲,能降火清心,是做清心丹的主材料……” “这个叫蛇心草,可解蛇毒,你们以后若是被蛇咬了,看到附近有这种灵草,可以直接磨碎了覆在伤口处……” 对这门兴趣课,俩崽崽颇为新奇,苏明画的小院子收拾得太美了,仿佛置身花谷,还有五颜六色的花草,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灵草间还有不少蝴蝶和蜜蜂飞来飞去。 连面前的袖珍丹炉,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三师叔,这个蛇心草我见过。” 换了新发型的阿圆很积极踊跃地举起了手,她和哥哥经常跑去野外玩,见过这种草经常出现在有蛇出没的地方。 不仅是蛇心草,她发现三师叔院子里种的许多灵草,她都见过,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罢了。 苏明画点头:“蛇心草是很常见的草药,但是很实用,”她接着又拿起一株灵草,这株灵草上挂满了像小灯笼似红彤彤的果子,“这株灵草……” 阿圆也发现了面前的同款药草,目光莫名被那串诱人的红果子吸引,不禁咽了下口水,苏明画话还未说完,她就已经把红果放在了嘴边。 苏明画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住嘴!这个可不能吃!” “这个叫软鳞果,有轻微的毒性,若不配合其他药草中和毒性,服之会让嘴巴会肿成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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