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从没有对她这样凶横过……在疯子进江一而再再而三的疯狂威逼下,瞬间穿越到一小时后……被攻击被征服,竟有这样的喜悦……疯子进江再次警告:“不准描述这样的喜悦!”于是第三十几次修改……补足字数…… 春风吹拂,花瓣四散,飘落她的面颊。她迷乱地抖动着颠簸着,竟已不知拂拭。整个世界都这样绚烂,这样欢愉,天花烂漫,仙乐悦耳,她穿行花雨之间,凌空飞翔云端,肩后披帛高高飞扬,伴她直入九霄。三千大千世界,都在她的脚下,无数瑞鸟异兽环绕她的身周。如是之处,如是界分,众生所住,若来若去,若生若灭…… “莲生,与我一起。生灭来去,与我在一起。” 那男儿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阵阵回响,激荡天地之间……快进……莲生语无伦次地唤他的名字: “五郎……” 金鼓震天,烈火熊燃,空前猛烈的攻击掀起,浪潮翻涌,冲开最后的阵地。汗水伴着泪水飘零,浇不尽这腾腾烈焰,欢悦已达极致,狂喜已达极致,那是真正的极乐,真正的永生! 半树春花,都被撼落尘埃。 暖帷中数丈方圆的天地,铺满艳红花瓣,榻上榻下,一片旖旎的凌乱。 正午旭日异常薰暖,纤薄的丝衾也浸透着无尽火热。丝衾下,清晰勾勒……紧紧依偎,久久不动。 时光静止,万籁俱寂。唯余沁人心脾的浓香,在整个天地间飞扬。 ——————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 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莲生猛然住了歌声,双颊忍不住地一片飞红。窗前对坐的霍子佩毫未察觉,兴致勃勃地跟着唱下去: “明月照桂林,初花锦绣色。 谁能不相思,独在机中织……” “老是乱动,粉都敷不匀了。”莲生笑道,手中粉扑向案上的白瓷小罐轻蘸,又敷了一层香粉:“在敦煌的时候,从没敷过粉么?” “我不喜欢这玩意。”霍子佩摇着头,爽快地一笑:“敷完了像挂霜的羊粪蛋,要多丑有多丑。若不是为了……” 一言未毕,吭吭两声,尴尬地转了话题:“姊姊,你说我们收复这霸川就完事了么,不应该乘胜追击,直取夏国国都统万城么?夏军如此大败,主帅被歼,逃脱的残兵不到两千,我们定然可以一举灭了夏国,报仇雪恨。” “夏国犯我疆土,乃是不义之师,我军将它驱出国境,已是全功;倘若长驱直入,占了他国疆土,令他国生灵涂炭,我大凉岂不也成了不义之师。” 莲生打开另一个粉花瓷罐,现出丝绵浸润的一团绵胭脂,色作殷红,鲜艳夺目。纤巧五指,以棉片蘸取脂汁,为霍子佩细细敷在面颊: “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杀人占地越多越好。” 大战已然全胜,故土终于收复。夏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也无法与大凉对抗,东境就此平定,数十年不会有战事之忧。在莲生与李重耳的心里,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此一战余波未消,还有无数难题要面对。监军御使指日便到,不知要带来怎样的旨意,张钧程十分忧心,做足了准备以防那御使对李重耳不利。李重耳居住的侯府四周,遍布军士,将侯府守护得如铁桶一般,然而毕竟御使代天子行事,一旦真的发难,并不能以硬碰硬。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自保,不要搞到白河之变重演。”李重耳明示张钧程:“本王出城之前,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日,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莲生知道,李重耳不惧来日。她与他已经真正交融,身心相照,一切艰险共同面对,再也不惧任何风云。世间还有比这更大的幸福吗?身处奇险,却是踏实如桓,每每四目交投,都是人生至甜至美的一瞬…… 【📢作者有话说】 “春林花多媚”来自南北朝民歌《子夜四时歌》。明天继续发糖!
第164章 侍奉大帐 ◎喂!你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好么?◎ 胭脂敷毕,莲生自梳奁匣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碧缕牙筒。边关风土粗糙,并没有敦煌流行的金花胭脂花片来涂唇,是莲生采集花瓣,制成新鲜的口脂,以脂棒自牙筒中蘸出,点上口唇,色泽鲜明,娇润欲滴,淡雅的清香更显其精致和珍贵。 疏爽如男儿一般的霍子佩,忽然对涂脂抹粉起了兴趣。不辞辛苦地跑来侯府,要莲生为她打理妆容。莲生已经是过来人,内中心意,岂能不知,只是不说破。春日明媚,菱花窗前,两个女孩儿家对镜梳妆,明丽,温婉,为这大战之后的城池,散尽最后一缕烽烟。 “等会儿要去统帅大帐?” “是呀,姊姊怎么知道?”霍子佩精神一振,马上话多起来:“张将军琢磨了库部制造的弩机,说效力强劲但是准头略差,要在弩身上加个望山,以便瞄准,我自幼读过一些算术书,帮他调试刻度。” 莲生努力忍住笑容。“张将军看起来清秀文弱,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战场上却丝毫不逊于任何猛将呢。” “是呀,胸怀大略,有勇有谋!”霍子佩不顾口脂未匀,越说越是振奋:“他读过好多兵书,出口成章,我有些读过,有些没读过,谈论的时候,都接不上话茬,日后回敦煌,要阿兄帮我找来通读才是。” 莲生但笑不语,将研磨好的黛粉加水调和,在小碟中细细调出浓郁的青蓝色,以兔毫小笔蘸取,一点点勾勒霍子佩的双眉。霍子佩眉峰清丽,本已天然呈山脉之形,经这青黛晕染,更如雾里看山,精雅,含蓄,又极尽悠远。 “这‘远山眉’乃是最流行的式样,正衬妹子风范。”莲生放下笔墨,点检梳奁匣中余物:“若是寻常女子,还当贴花黄、靥钿,鬓边再画上两道斜红,方是最后的妆点。但妹子你疏爽磊落,妆扮不宜过于繁琐,反倒失了本来风貌。对镜看看怎样?” 霍子佩揽过案上铜镜,忐忑地举在面前自照。 阳光自半透明的窗纸透入,正将一道菱格光柱投在这少女面上,那小面孔不再是沙场上男女不分的粗豪模样,如今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镜中只见一张脸灿若芙蓉,艳如桃李,全然是个画中美人。 霍子佩双颊一片晕红,艳色已胜胭脂,更衬得翠黛朱颜明媚无双。“姊姊,你手艺真好。我这么黑的一张脸,你也……” “哎,小葫芦?”门边蓦然传来一声惊叫:“都认不出了!” 门扇拉开,如风般大步进门的,正是李重耳。战事已息,那男儿已经不再顶盔贯甲,一身至为寻常的平巾帻,竹青便袍,黑漆革带,仍是英武过人,凛凛雄威扑面而来: “莲生你做了什么手脚,把小葫芦也变了身吗?” 霍子佩唇角翘起,露出一个欢悦的笑容。 纷纭杂乱的小心思,终于渐渐平静。从军以来,见识真正的天地,经历世间艰险,与万千同袍并肩奋战,终于明白自己先前视野狭小,浅薄幼稚。为着一份模糊心意离家出走去做尼姑?若不是遇上了莲生姊姊,此生就毁在这荒唐念头里。 如今终于寻到自己志愿,明白今后路向。再看眼前这五哥哥,心中平静坦荡,再无丝毫块垒,拔步上前,照着他肩头便捣一拳: “瞎说,我本来就是这么好看!” 李重耳哎哟哎哟地怪叫,左躲右闪,笑道:“张钧程找你呢,快去。我说他创制的尖顶木幔会被他国仿制,须有破解之法,他画了图样,要造一种兵器来破木幔,我看了不错,要他试制,他说要请你参详参详。” 霍子佩笑逐颜开,都顾不上施礼道别,如飞而去。莲生送到门口,眼见得她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廊外,禁不住笑得捂住了嘴。 空阔居室中,只剩莲生与李重耳二人。 骀荡的暖意,瞬间充盈整个空间,回旋鼓荡,弥漫身周,两人的对视,微笑,沉默,都如灌了蜜糖一般甘甜。 莲生红着脸低头,收拾案上妆奁。身上一紧,是被李重耳自背后揽住纤腰,轻吻她的脖颈: “真想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战事完胜,军民喜乐,后事都归张钧程料理,我无所事事,整日陪着你在这侯府中逍遥,真是我平生没想过的好时光。” 莲生仰起头,皱皱鼻子,做个鬼脸:“你呀,此时觉得享受,若让你长久如此逍遥着,必然又觉得荒废年华,有误报国壮志。” “你就是这么懂我。”李重耳的热吻,愈发炽烈地落在莲生颈中:“监军御使后日便到,吉凶难料,我还有两日的年华可以荒废,你我一刻都不要浪费……” 莲生微微一惊。“怎么这样快?御使带千人仪仗,大张旗鼓,按说至少十日之后才能到达霸川。” “或许他急着取我性命,一日也不想耽搁。”李重耳笑道:“我本来不太担心,但是听到这御使名字,却真的有些担心了。” “谁?” “御史大夫,章琮。” 莲生猛然回头,愕然瞪视着李重耳的脸。 章琮的名字,她早已听李重耳说过多次。 朝中四位一品重臣之一,肩负监察百官之职,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颜色。其余三位重臣太尉裴放、司空宋昀与丞相庄麟趾均有各自支持的势力,唯有章琮从不站队,对所有人都铁面无私,倒令李信对他颇为倚重。 李重耳为人任性,多次受他弹劾,彼此交恶已久,几乎每次朝议都针锋相对。如今他奉旨前来,当真凶多吉少,虽然决策出于天子,但是执行之际,松得一分,紧得一分,情势却是大不相同。 “不怕。”李重耳轻声道:“倘若他真的是来斩我,我们便一起逃走,浪迹天涯,也是一样的好时光。只要身边有你,山野还是朝堂,荒村还是沙场,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莲生抿紧嘴巴,用力点了点头。没错,大不了劫了法场,与李重耳远走高飞便是。有她在,谁动得了李重耳一根毫毛? 室中空气,重又恢复了温馨柔暖。那男儿高大的身形俯低,自背后吻向莲生面颊,一点点找寻她的唇,莲生仰首承接,唇舌相触之际,仍是一阵忍不住的轻颤。 “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异香?”李重耳的面颊,紧贴着莲生后衿,阵阵馥郁清香自衿下透出,滚滚侵入鼻端,令他的语声都变得暗哑: “说实话,每次一接近你,都教我有些……按捺不住……” “有啊,香堂姊妹们都说过。我自身闻不到,但是不离哥哥说,我从小就……” “喂!”李重耳扬起头,斜睨莲生的脸:“你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好么?那个苦水井的神童,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他忘了呢。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这样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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