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更事的小弟子以为她也是被严凉抓起来困住的受害者,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仗义精神,简单明了地为她科普:“妖域森林里关着修仙界最残忍强大的妖兽,到处是危险,遍地是陷阱,穷凶极恶之人才被流放到那儿。说是流放,其实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进去了就是死,至今都没听说谁能从那里出来的。” “哦。”秦慕点头,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中暗暗吐槽妖域森林就跟炼狱一般,怕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去,难怪这群雁北山弟子怕成这样,吓得脸色铁青。 “严小友,虚空鼎那是雁北山镇山之宝,具有移山填海之能,威力巨大,绝对不能现世。”林掌门苦口婆心陈述利害关系,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愿意说出虚空鼎的下落。 严凉不再说话,定定地站着,双方就这样干耗着。 半个时辰过去,林掌门微薄的希冀在穿梭法阵显现的那一刻分崩离析,他终于意识到眼前少年的果决狠辣。 严凉微微抬起手,一个弟子被无形的拉力扯起,身体顿时悬浮于半空中。 林掌门还没来得及喊出阻止的字眼,就见弟子□□脆利落地甩向法阵,没有丝毫停顿犹豫。 两个人影瞬间隐没于法阵之中,前一个自然是那个倒霉的雁北山弟子,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想制止这场惨剧的秦慕。 金光闪过后,传送法阵消失,可惨叫声的余音尚存,证明方才发生的事不是错觉。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修士也进入了残酷可怕的妖域森林,严凉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实。 “严凉!你这般行事,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那地方危险重重,一进入便是九死一生,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林掌门神情悲痛,声色俱厉地斥责严凉行事残酷决绝。 严凉没有羞愧,只是冷冷地发问:“雁北山弟子命灯在何处?” “怎么?你亲手将人推入死地,如今还要亲眼见证他殒命才甘心吗?”林掌门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有?没有?”严凉语气极冷,神情郑重。 林掌门不晓得他意欲何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门中弟子性命全在别人手中,他不得不妥协,没好气地恢复了一句:“有,先前安放于承继堂内。不过眼下已被付之一炬,怕是连灰烬都没了。” 严凉一听,神色越发冷凝,像是极寒之水结了冰,令人不敢直视。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雁北山是他下令摧毁,如今整个门派被毁坏殆尽,合了他的心意,但这个结果却在关键时刻反噬,让他快速准确找到那个女修士的想法彻底落空。 妖域森林危险重重,金丹大能都不能保证在里头能安然无恙,何况一个小小的炼气期,绝无可能生还。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是她自己找死,非要跟着那个雁北山弟子,怪不得旁人。 本可以,也本应该对这个女修士不管不顾,还有更紧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完成,不该为了一个毫无干系的小喽啰贻误大事,何况即便以他如今的实力,也不敢保证安然无恙地在森林中存活,何必为她冒生命之险?再者说了,森林覆盖千里,情况复杂,形势不明,要在其中找出一个随时可能丧命的人,谈何容易?但莫名其妙地,严凉什么交代都没有,义无反顾地画出传送法阵,头也不回地进入妖域森林。 秦慕只是善心大发,用藤条拉住雁北山弟子,希望能免他一难,万万没想到人没救下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因着严凉将人送进来的方式简单粗暴,两人是被甩进来的,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法选择落下的方式。 于是,雁北山弟子同秦慕在妖域森林里初次亮相的姿势,狼狈而诡异。 他们两个被挂在了树上,在离地面数十米的地方,四肢下垂,腹部贴着枝干。 秦慕刚想哀嚎,便被身旁的弟子一把捂住嘴,示意她噤声敛息,目光死死地盯着树下。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只巨大的生物缓缓经过,一路上偃草推木,卡啦啦啦,动静极大。 凝神去看,发现这是一只长喙,巨翅,双足的怪物,双翼对折,翼膜薄而大,像是大型的蝙蝠。 翼龙!!! 这是一只早已在地球上灭绝的物种,恐龙的其中一支——翼龙。 秦慕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梦中的世界见到传说中已然消失的生物,心中恐惧与激荡兼而有之。 她紧紧盯着树下的翼龙,微微喘息,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生怕引起这东西的注意,要知道翼龙可是肉食动物,且战斗力强悍又固执,不会轻易放弃,她可不想成为一碟垫肚子的食物。 所幸翼龙没有发现头顶的两个人,呼呼啦啦走远了。 齐齐松了一口气,雁北山弟子轻声对着秦慕道:“抱歉,事出紧急,得罪了。” 秦慕忙着喘息,见状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两人调整了一下姿势,改为并腿坐在枝干上,仔细查探周遭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相对来说,树上比较安全,因此他们决定暂时待在树上,静观其变。 面对眼下这种进退维谷的景况,秦慕再一次感叹自己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原本觉得可以通过虚空鼎回家,不想到了这个情况不明的平行世界,又莫名其妙地跌入危险重重的妖域森林,差点儿成为翼龙的盘中餐。 别人穿越都是狂拽酷炫,大杀四方,而自己就连做梦都不是美梦,前前后后统共三次,没有一次是轻松的,时时刻刻都面临丢掉小命的风险,危及生命的艰难险阻接踵而至,简直就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 先前只要一遇到性命之忧,下一刻就会从梦中清醒过来,而这一次秦慕却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似乎很难从这个世界脱离,她甚至主动接触过严凉的血,可仍旧没能离开,仿佛冥冥中有某种东西将她的魂灵困在这里。 就在秦慕怨天怨地之际,一声尖锐的呼啸声迎面而来,她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庞然大物疾掠而来。 一只夜枭,一双翅膀张开足有十来米长,眼珠子跟灯笼似的,体型硕大。 幸亏雁北山弟子眼疾手快地拉着她飞掠而下,平稳落地,险险躲过一击。 但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身后的风声嘈杂,那东西紧追而来,穷追不舍。 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一双翅膀,秦慕频频回头,眼看着那巨大生物张开血盆大口冲两人咬来。 就在快要挨近,避无可避之际,两人齐齐御剑而起,堪堪避过雷霆之击。 “咔”的一声巨响,那是夜枭硬喙咬合落空的声音。 一击不成,激得夜枭愈发狂躁,一个转圜,又追上御剑飞行的两人,紧随其后,越追越近。 然而光靠躲肯定是不行的,毕竟灵力有限,全用在闪避上,早晚有力有不逮,从而落得个束手就擒的被动境地。 正当二人眼神交汇,达成一致想法,准备背水一战时,眼前骤然出现一条水桶粗,百米长的巨蟒,嘶嘶吐信。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眼下进退维谷,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战。 “道友,你我分开对战,你先挑。”雁北山弟子提出一个建议。 秦慕自认御剑技术仍旧不纯熟,于是挑了巨蟒对战,而那夜枭就交给他了。 此战乃是入梦以来,她单独对上穷凶极恶的敌手的第一战,没有帮手,没有退路,没有手下留情。
第53章 斗巨蟒 话一说定,两人兵分两路,秦慕冲着巨蟒而去,雁北山弟子负责引开夜枭。 再说那巨蟒,只不过在森林中休憩,谁承想一睁开眼便有食物送上门来,眼中顿时金光四射,更让它兴奋的是,那食物还主动往跟前凑,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秦慕哪里会那般傻,就见她看似直直冲着巨蟒的深渊巨口而去,实则身形一闪,落于巨蟒头顶。 一站定,她便召唤出流萤化作绿藤,拴住蟒蛇的大嘴,当作缰绳,将巨蟒变成了坐骑。 巨蟒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当即便在地上左冲右突,前后翻滚,想着将头顶上的人甩下来。 秦慕牢牢抓着绿藤,死活不敢松手,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就全当坐过山车和海盗船了。 话是这般说,可巨蟒显然比游乐园的硬件设施灵活强硬得多,又皮糙肉厚,不管不顾地往大树枝干上撞,颇有种不死不休的强悍气势,固执蛮横。 被折磨得够呛,秦慕却不敢松懈半分,要知道稍有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小命不保,这巨蟒少说有万斤重,被轻轻压一下,那都是必将五脏错位,只剩皮子。 巨蟒也不在乎食物是否新鲜完整可口,一门心思只想将人从头顶给弄下来,至于最终以何等模样,何种姿态,已然不在它的考量范围之内了。 双方有此认知,都牟足了劲,凭借心中不肯服输的犟脾气对峙着。 渐渐熟悉了彼此的套路,秦慕开始喜欢上骑射御风飞翔的快感,一手抓着藤蔓,迎风呼啸,心情十分畅快。 可这欢呼在巨蟒听来却尤为刺耳,使得它愈发卖力,在地上扭得跟麻花一样,在丛林中穿梭速度跟飞行动物一般快。 这般抵抗的最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两败俱伤,还会殃及池鱼。 半个时辰后,秦慕与巨蟒均精疲力竭,一个瘫软在地,跟一条死蛇没什么两样,再没有飞天遁地的气力,一个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再没有迎风驰骋的快意。 而身旁是一片狼藉,枝折花落,树断木歪,没有了原来的岁月静好。 “附近有湖或者河吗?肚子饿了,烤鱼吃。”秦慕听着自己肚子传来咕噜噜的饥鸣声,拍拍蟒头询问。 蟒蛇有气无力,连哼哼都不想,瘫在地上装死。 “咱们暂时休战,行吗?”秦慕好声好气地商量,“大不了见者有份,分你一半,如何?” 闻言,蟒蛇思量一会儿,觉得这买卖不亏,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头顶的人往食物的储备地而去。 秦慕以为这蛇大约会带自己前往江河湖泊之类的地方,可到了地方,放眼望去见到一望无际的水面,楞是被惊住了。 巨蟒带她来的不是什么别的水系,而是一片宽阔无垠的海。 迎面而来的咸腥海风令她确认自己的认知,这的确是她在现实社会中没有见过的大海。 果然,歌里唱得没错——大海啊,全是水。 此时亲眼见过大海的波澜壮阔,秦慕心情无比激荡,不自觉放松了手中紧握的绿藤。 于是,毫无疑问的,被警惕的巨蟒一个甩头抛进了海里。 一时失察的秦慕挣扎着从海里蹿起,浑身是水,从头到脚都是湿淋淋的,不住往下躺着咸腥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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