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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她看来是萧然已经先将彼此之间的这重信任打破了，那么，她便彻底将其毁灭吧。 未曾转身去看萧然，她只是道：“好啊，成亲吧。你想如何，便如何。” 只是抱琴又怎么会知道，她这句无比冷漠的话在萧然听来是多么锥心的疼。 可他，终究是荡开了一抹笑意的。 萧然一人去到大漠，去看那些已经被黄沙掩盖的飘渺门中人，重重跪在黄沙尘土之中。 他不明白，为何他们要来，为何在他答应来夺取铁琵琶后还要硬抢？ 他的师傅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而他，又到底该如何做…… 黄沙漫漫，漠风疾疾，萧然在黄沙中跪了一晚。 第二日再回到瀑布中时，抱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红烛红纱，还有鸳鸯枕。 像中原人成婚那般，她穿上大喜的衣裳，戴上好看的头饰，就在屋子里静静坐着等他回来。 在萧然推门而入的那一秒，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 抱琴。 没有杀气，没有愤恨，似乎她只是在等着新郎官的一位普通新娘。 萧然眉间一紧，向屋里走的步伐异常沉重。 抱琴言：“去换喜服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萧然浅浅应声。 没过多久，同样身穿一身喜服的萧然来了，抱琴站起来主动去牵他的手。 握住萧然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只是可惜啊，这份温暖已经不足以供给给她了。 三拜之后，两人便饮下了合欢酒。 萧然瞧着抱琴的神情从没像眼下这样深情过，看得抱琴心中无限动容。可，即便心在动容，理智却还是占了上风，毫不留情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都打压下去。 最终，她面上流露的笑意很僵。 两份眸光对视良久，萧然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是被瀑布外传来的动静打断。 抱琴面上是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可萧然却紧紧的蹙起了眉。 他们都知道，有人闯入大漠了。且还是中原的飘渺门中人。 抱琴将头上的饰品取下，穿着只属于她和萧然的喜服，去取了铁琵琶。 在即将离开瀑布的那一秒，萧然终于还是拉住了她，他面上的神情是那般纠结无奈，只诚恳道：“不要去。” 抱琴从他手中抽离手腕，面上分明是带着丝丝笑意可为何在萧然看来却满是一副决绝之意。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那所有人都想要的铁琵琶，去到那片埋葬了无数人的大漠黄沙之中。 黄沙之中满是中原人，带着出鞘的剑，仿佛就等着她出现。 而当她与萧然一同在黄沙中出现时，飘渺道人也现身了，一见萧然与她这大漠妖女同穿着喜服，道人神色便再沉一分。 “然儿！杀了她！”道人开口，这一秒对抱琴的仇视更是达到了顶点。 抱琴站在黄沙之中，风将她的墨发舞动得万般肆意，她也不去看萧然，若是他因为这道人的一句话便要杀她，那她便认命。 萧然眉头紧锁，依旧站在抱琴身侧。 飘渺道人不可思议，“然儿，还愣着干什么！” 萧然开口：“师傅，带众师兄们回去吧，不要来这里……也不需要来这里……” 抱琴嘲讽一笑，“你是担心我死，还是怕我杀了他们？” “你不是这样的人。”萧然始终相信她。 抱琴的眸光却是冷漠到了极致，向着包围她的人群走去一分，这些中原来的人便更加忌惮，已经有暗器向她袭来！ 暗器将她在半空中飞舞盘旋的墨发截去一半，萧然着急顿时往她这处跑来却在走出一步时立即捂住心口。 五脏六肺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撕裂般疼痛，唇边有温热的红色痕迹。 “抱琴……”他想唤她的名字却发不出足以让她听见的声音来。 抱琴微微一闭眼，她知道萧然体内的毒这一刻应该是要发作了。 是她亲手在他那杯合欢酒中下的毒，她很清楚。 飘渺道人一见萧然不对劲，更是支撑不住倒在了黄沙中他便赶紧下令杀了妖女，自己向着萧然而去。 一瞬时间而已，所有人全部向抱琴冲来，刀光剑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可真正伤到她的是人心啊…… “不要，不要……”萧然趴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飘渺道人去扶他这最为看重的弟子，“然儿你为何会这般糊涂！她是大漠妖女，本就该死！” 萧然不听飘渺道人的话，他只是不想看见她受伤。 “师傅……解药给我……给我好么……师傅……”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他想着的也只有她而已。 道人气愤，而顿时便有悠悠的西域琴音在黄沙之中蔓延开来，将道人原本想发作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众人纷纷倒下，不受控制的自残或是去杀害同门，这一切看得道人与萧然目眦尽裂。 下一瞬，抱琴已然站到了飘渺道人与萧然跟前。 “抱琴……不要这样……”趴着的萧然欲拉她，却看见她满是不屑的眼神。 “该你们了。”她冷漠道。 飘渺道人身形不稳，道“妖女你可还有半分人性在！然儿为了换取你身上曼陀罗之毒的解药来大漠冒险取铁琵琶，你却还想置他于死地！” 道人转向去看萧然，“然儿，这回你该看得真切了，这个妖女根本就改不了杀人的本性！” 这一瞬间，抱琴按住铁琵琶琴弦的手一怔，听着飘渺道人的话她浑身一颤，垂眸去看奄奄一息的萧然，他却用那般如初的少年眸光瞧着她。 “我……知道，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而在这句话音落之后，萧然那处再没有丝毫气息存在。 抱琴笑了，笑得狰狞，笑得落泪。 她亲手杀了萧然，亲眼见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为何会这样……为何，为何…… 重重跌坐在萧然跟前，她似乎，从没信任过这个人啊…… 一曲悲切之音在大漠黄沙中响彻了三日三夜，当一队商车路过这里时，发现了那把沾满了血迹的铁琵琶，发现了瀑布后那处隐世的安宁之地。 商队四下环顾。 只是，再寻不到任何一人。
第203章 互牵制 相欢与铁琵琶上的那一分执念浊气灵力相通由此而终。 将铁琵琶交还给九扶摇时见到她已然落泪，正用锦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珠，道：“让你见笑了。” 相欢忍不住多看铁琵琶一眼，再是将视线转到九扶摇面上，道：“神女不必太过伤心，这份浊气有能往生的一日……” 说着，连她自己都陷入了一分沉思当中，“该是有多后悔，有多爱，才能变成一缕浊气附在这冰冷的铁琵琶上啊……” 看完故事之后，九扶摇平复一分心绪，再是道：“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这把让我感到悲痛的铁琵琶中藏着一个让人这般痛心的故事。” 相欢浅浅一笑，手中化出一分灵力，将其环绕住那分浊气再交到九扶摇手上，道：“这份浊气一直在受神女的灵力护着，等她往生的那日应该最想见到的人就是神女了。” “这是……”九扶摇虽接过相欢以灵力环绕的浊气，却是不解。对于这些渡妖往生的事情她不甚清楚。 相欢解释道：“这是护住浊气记忆的浊气，却将那些悲痛的情绪除去了。希望这份浊气在重生之后仍旧记得心中之人却莫要太过执着。” “谢谢你。”九扶摇再次道谢，想来是将这把铁琵琶看作了很好的朋友。即便这么多年间铁琵琶不能给她任何回应，但或是只要拿起铁琵琶，这两个执着了万年的人便都能相互从彼此身上得到一丝慰藉吧。 渡妖的事情做完，时辰还比较早，相欢想着现在回去风澜或是还没醒，便打算去看看洛言。 与神女告辞，九扶摇却略有心事地喊住了她。 相欢回身，“神女？” 看出九扶摇面上的犹豫神色，但她还是道：“我能否，再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如若我能帮上忙就好。”相欢并不拒绝。虽不知道九扶摇要她帮忙的是什么事，但她每当见到九扶摇时就会有种莫名的心虚感……而这份心虚感完全是来源于风澜。 相欢总觉着一个守候了风澜万年的人都没得到他的一瞬目光，而她这么一个半路杀进来的人却能跟风澜日日处在一起……想着想着总是有些心虚的…… 九扶摇道：“我想……为北海殿下做点什么……” 她的声音越发变小，说着说着头还垂下了，明显是害羞了。 相欢唇角一弯，原来是为了洛言的事。她爽快道：“那，神女想让我帮什么忙？” 九扶摇却是显得犹豫，面上更是有些为难了。 相欢晓得九扶摇生性便是如此，由此她便豪爽一点，再道：“神女但说无妨，洛言是风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帮忙的。” 九扶摇眉间微微紧蹙，道：“我想拜托你回一趟菩提斋……” 相欢唇角边的笑意顿时消去一分，这位从没去过她那个世界的神女是如何知道她有一座菩提斋的？ 听九扶摇后续之言：“是父君查探了你……得知你不仅仅是菩提界中的一片菩提叶，更是能在世界中生活已久，还有一座以渡妖为主的菩提斋。” 九扶摇说得心虚，想来这种暗地里查探他人背景的事情九扶摇是很不能接受的。 不过，相欢倒是疑惑，大司命这个脾气暴躁的老爷子摸她的底做什么？ 见相欢沉默一瞬，九扶摇便确认：“你，生气了么？” 相欢摆摆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神女说想让我回一趟菩提斋是为了什么？我那菩提斋中有能帮上洛言的东西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实则相欢已然在思索大司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九扶摇开口：“听说……你那菩提斋中有许多上古时期便遗留下来的神器，我知晓北海殿下喜好神器，便想着能否拜托你去取一件神器来……我会以相应的东西报酬于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相欢道：“报酬就不用了，总归驭云回菩提斋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我去取件神器来就是了。” “谢谢你。”九扶摇那紧蹙的眉仍旧没有丝毫放松，看得相欢心中不由得揣测真的只要她回去一趟取神器就好了？ 左想右想，始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她虽是觉得奇怪却也说不上大司命想要做什么，便只有先顺着大司命的意思来，回去一趟取件神器来，再看大司命要做什么。 相欢看出九扶摇此言定是受了大司命的交代，她却没说破。只再多唠了几句便打算回菩提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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