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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告诉她，自己是秦朝年代修成妖精的一块西域石头，因来源不凡遂被一群法师强制性镶嵌进秦朝一件旷世宝物，骨衣之上。 后，骨衣用作陪葬，自己也就被一并带入了不见天日的青铜四方盒中。 本来以她的修为只需在那里待个三五载即可脱身而出，奈何墓地里的鬼妖精众多，阴气实在太重。她这个元气纯明的小妖精自然成了被吸食的对象，于是日复一日，一直等到现在，她才攒足劲有机会脱身。 但，如若脱身之后并无容身之所，她也是活不下去的。 恰巧听得一些鬼妖精说世间有种东西叫菩提香，在里头虽然也是被困，但起码是跟同类在一起，还十分安逸。遂，秦瑶便想着如若真能在这一次脱身，便要提早寻到菩提香，寄身于此。 故此，她需要一个帮自己找到菩提香的人。 等到今天，贺伶终究是出现了。 自那之后，贺伶时常来这里同秦瑶说话。秦瑶告诉了她很多妖精世界的事情，让贺伶心中雀喜不已。 “恐怕我们这个世界中人并不知道什么是菩提香。” 一日，贺伶照常来寻秦瑶，话语之中满含抱歉之意。 秦瑶开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找到的东西，我也是听那些个鬼妖精说的……或许，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菩提香也不一定呢……” 贺伶知道秦瑶反倒是在安慰自己。 一味的沉浸在秦瑶口中的那方世界中，贺伶不知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可，这让她开心。 让她可以不用因为见不到年幼就被送去军阀的儿子而日日悲伤。 可，祸端亦是从贺伶的沉迷开始。 思绪被扯回。 “她说了些什么，竟会让人觉得是疯了？”秦瑶略显愤怒。 张参年如实说：“母亲念念不忘菩提香，隐秘招了不少火居道士来家中。母亲稍稍透露了妖精的居所菩提香几个字，那些火居道士便将其大肆渲染，将母亲说成是妖邪之人。父亲不得已才用失心疯之病为由将这事压了下去，算是保住了家中名声。” 说到这里秦瑶也想起十年前的一些事。贺伶的确在那次来过之后再没出现。 那时候秦瑶还以为贺伶放弃她了，却是不想对贺伶来说，她已经经历了一场本无需承受的灾难。 张参年接着说：“母亲抑郁，父亲对她不闻不问，最终抑郁而终。” “她到死，都背着失心疯这样的不实么？” “到死都是。” 音落，秦瑶忽然跳上骨衣的缺口处，惊了张参年赶紧去抓骨衣，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不是说离开是你的愿望么？现在终于脱离了骨衣，你为何还要重来一次？”他的话语之中难得掺杂进荏色。 一进到那个本就是给她准备的位置后，这件死白色的骨衣便开始闪现点点金光，终于是有些宝物的样子了。 秦瑶认真说：“这是我的补偿，也是自私。” 张参年疑惑。 秦瑶说：“反正没有菩提香，就算我离开了骨衣也是死，倒不如让自己活下去，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帮帮你。妖精的能力可不是你们能想象到的。” “不需要。”张参年异常决绝。 声音冰冷，可秦瑶知道，其实他并不怪她。 或许张参年才是最了解贺伶的人。因为知道贺伶对未知世界的探求之心，所以他选择尊重。 秦瑶赖在他手上不走，开口：“从前是你母亲陪着我，现在换我陪着她。既然你体内流着跟她一样的血，我便将你当作她，陪着你。”
第47章 【民国】骨衣（4） 秦瑶以石头之身重回骨衣之中。 鉴于张参年的拒绝说得不够明显，她便死乞白赖的要留在他身边。 欠贺伶的太多，如今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去补偿帮助贺伶的至亲骨血。 “我说句实话……”秦瑶开口：“我真心觉得刚才那些人一点都不喜欢你。” 张参年在屋内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她的实话。 “不要怀疑我听到了多少，妖精的耳朵可是很灵的。那些表面上对你笑着的人实际上个个都想捅你一刀，你信不信？” “我知道。”张参年很快将衣服换好，淡淡接话。 秦瑶吃惊：“那你还把他们留在你身边做事？万一他们害你，你怎么办？” 秦瑶说的，乃是今日目睹的一件大事。 几个小时前，张府来了几位向张参年“表忠心”的人，说是愿意跟在他手下做事。 实际上，自愿跟着张参年做事的人不多，嘛，因为他那万年不主动问候别人一句的性格。 重点在于，这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昨儿个他刚发现骨衣，今儿个这几人便找上来了。 虽说张参年封锁了骨衣的消息，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且这件事十有八九还是那鉴定师傅给传出去的，谁让张参年昨天完全没将他的话当话呢。 张参年聪明，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事情已经隐秘的传开了，他也没有法子去将这消息再原封不动的收回去。 如今唯有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法子，否则越封锁便会造势越大。 这么一想，今天来的这几人，约莫也都是为了这件旷世骨衣。 “你倒是答我一句话呗。” 见张参年良久不出声，秦瑶忍不住开口。 “你把这些个豺狼虎豹招到了身边，难道就没有想后路吗？” 张参年拿上一件深色外套便往房间外走去，不准备接她的话。然，才走了两步他便又回身过来拿了架子上的骨衣，让秦瑶一阵颠倒目眩。 张参年开口：“有件事要你帮忙。” 秦瑶本是很开心自己可以帮上他，也算是对贺伶的一丁点补偿。但，当她被张参年带到秦朝之墓坍塌的地方时，她算是晓得了这个张参年还当真只是将她当成工具在用啊！ 秦瑶先说：“那我们现在算是在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参年一脸的正经，开口：“你不是说自己本事大么，那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将骨衣小心放在外套之中，再将外套放在接近墓地的地上，说：“感应一下这片区域还有多少墓。” 秦瑶嘴角一抽，这人倒还挺聪明，倒是将她先前说的话听得仔细。 她说她听鬼妖精提起过菩提香，而鬼妖精又是生活在墓地的妖精，所以只要她能听到鬼妖精的声音，便说明哪里还有古墓。 至于张参年为何要知道这件事情，没过几天秦瑶便得知了答案。 几日之后军阀抓获了一大批盗墓贼，算是给那些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的盗贼一点威慑。 而这些，都是托张参年的福。 张府内。 骨衣被挂在张参年屋内，秦瑶无聊开口：“我说，看你冷冷冰冰的，不过利用起人来倒是不赖啊。” 张参年读报纸，没搭理秦瑶的话。 秦瑶也不介意，自己接话下去：“不过这样也好……” “要是你执意要把对母亲的歉意还给我，你怕是会被我一直利用。” 秦瑶那句话渐渐息下之后，张参年不冷不淡开口。 秦瑶一笑，“我都主动回到骨衣了，这么大的决心你看不见么？随便你怎么利用好了，我不是很介意。” 秦瑶说得风轻云淡，引得张参年微微侧首去看骨衣一眼。 她本来以为以张参年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接话了，谁知过了十几分钟后，他又开口：“那就好。” 两人将话说得直白，倒也算是心无隔阂。 因张参年提供的信息，让军阀在盗墓贼面前大获全胜了一次，张参年的地位无疑在上升。一些本就嫉妒他才干的人如今更是愤愤不平，要说几个人聚在暗地想法子伤他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从军阀回来，张枫跟在他身后打抱不平：“您就放任那些人在背后这么嚼舌头根？都是些不得志的小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您的不是！” 张参年淡然，总归也不是第一次身处这样的境地，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如若每个人说的每句话他都要在意纠结一番，怕是现在早就被气死了。 张枫问：“说起来，那件骨衣您研究得怎么样了？我听不少人在议论你悄悄带回来的这件宝贝……似乎，要闹到上面去。” 张参年这才有所反应，“先前的鉴定师傅现在在哪？” “听说是回老家了。”张枫言：“我看八成就是他说出去的，这下引得一群对宝贝有兴趣的人在您身后作怪！” 张参年开口：“不必理会他人，要是他人向你问起骨衣的事，你只一概说不知便是了。” 张枫说：“这是肯定的。不过，您要那件骨衣到底有什么用呐？我还是觉得那不是件好东西，怪邪乎的……” 张参年沉默一瞬。 最初对骨衣感兴趣全然是因为秦瑶这块金色的石头，后得知秦瑶，骨衣和他母亲贺伶之间的羁绊之后，他更是不想将骨衣让给任何一人。 只是，这样的理由他是万万不会告诉任何一人的。 张参年开口：“去接等会要来的几位军官，我去换衣服。” 张参年岔开话题，张枫也就应声不再说下去。 回到房间，秦瑶居然没主动开口。 习惯了每日回到房间就能听到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情形，今天这么安静反倒让他觉得奇怪。 向骨衣那处投去一瞬视线，想开口说句话问问她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却在微微启唇后止住了所有话语。 秦瑶留下是为了补偿，他要的也只是利用，除此之外本是不该多加过问。 张参年如此告诉自己。 自打贺伶故去之后，张参年与张流景的关系便异常僵冷，即便是到张流景去世，张参年面上依旧是波澜无惊。 而在那之后，他便一个人过着孤单的日子。 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也不会主动去关心任何人。 这样的情况直到四年前张枫来了张府才稍稍转好。只是，张参年依旧不愿意对任何人打开心扉。 多年的一个人生活，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思绪稍稍被岔开。 换好衣服之后，在他转身出房的那一瞬，一声极轻的闷哼声传入他耳中，让他脚步骤然一顿。 是秦瑶的声音。 虽然很轻，他却听清楚了。 不曾再挪动脚步，却在思索着要不要开口问上一句？ 犹豫良久，秦瑶那边又是一声隐忍的闷哼传出，他终究还是去到骨衣跟前，开口问了。 “怎么了？” 似乎是被张参年突如其来关怀的声音惊住，秦瑶的声音不由得紧绷了不少，“精元被鬼妖精吸食得太多，现在才反应过来……要说这群鬼妖精还真是贪心啊……” 用着打趣地口吻说话，但她声音之中却夹杂着隐藏不住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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