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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月西风还是一脸的冷漠。 这位浅笑着的女子温柔开口：“公子已在谷内等候神子多时，请随安娘来。” 这位女子，叫做顾安娘。
第91章 清溪谷 “姑娘是？”月西风不解，但面上有的只是一脸冷漠。 女子浅笑，“公子已在谷内等候神子多时，请随安娘来。” 月西风瞧着这位自称为安娘的女子，环视四下一番最终跟了上去。 他是在寻找一个叫清溪谷的地方，为了找到谷中一个叫水公子的人。听了这女子的话，月西风稍稍猜测自己或许已经到了清溪谷内。 安娘在前带路，他跟在后头，一直到一处谷口两人都没有半句交流。 到了谷口月西风眸中已然是一派豁然开朗之景。 从前他在凌光神君座下时曾在书中看到过凡间有一处隔世之地，名为清溪谷。当中谷主是多年前一位被剔除仙骨的高人。 虽已经不是天族中人，却丝毫没有减弱这位高人的能力。 月西风听说，这位谷主有造心之能。此番他正好借着来人间历难的机会寻一寻这位谷主。 没有心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五千年。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感觉不到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活着，而他的这份“无心”在他人眼中便是一份神子的高傲。只要一想到这种理解不了的差异，他便有些落寞。 可，落寞的感觉是什么，他体会不到罢了。 思绪被周遭规律落下的水声拉回，再看一眼面前，景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垂直落下的瀑布却未造出丝毫声响，唯一的水声只是由木桥两侧的竹楼顶缓缓落水而引起。 水雾迷茫却也不阻碍他的视线，身边的女子终于再次出声：“神子请随我来，公子正在竹楼内等候神子。” “可是这里的谷主？”月西风确认一番。 安娘虽浅笑着却也只是一种礼仪，答：“正是。公子知晓神子此番来意，还请神子随我来。” 安娘走在前头，月西风随后。不出一会，两人便在竹楼之内隐去了身形。 到此，风澜所知晓的一切也就终了了。 忘川此时已是红霞泛起之际，相欢还没听尽兴这个故事便断了。 “蔓儿女君就这么轻易离开了？”她兴头十足的问：“我还以为她要很坚定的要拿月西风的心呢。” 再忆起往事，风澜面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复杂。 “月西风神子当年的惩戒是我传达的，在他下界后我也探查过一些情况，但在他进入清溪谷竹楼后，便隐去了所有灵力气息，叫人探查不到。” 风澜道完，正好有忘川小仙端着点心过来，是相欢喜欢吃的甜食。 相欢眼眸稍一流转，忽然想到一事，也就就着这次机会问了出来：“我听浅幽说，你曾在忘川帮人移魂过？可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了？” 这么一问，风澜眉目间的笑意便肆无忌惮的绽开，他先拿起一块点心入嘴：“你现在对我的担心已经到了非问不可的地步了，这样很好。” …… 她就知道这次来忘川总要被他调傥一次的……她故意将话说得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你想多了，我想知道的只是你移魂的事，至于后面那句话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 “哦~”风澜眼眉一挑，并没有继续吊她胃口，道：“一千年前这里的确有过一次移魂，正是为昆仑山的蔓儿女君移魂易主。” 相欢并不吃惊，已然隐隐猜到：“移魂的本体是顾安娘？” 风澜答：“不错。正是清溪谷的顾安娘。” “但，在那次移魂前顾安娘已经死了，而蔓儿女君似乎早就在顾安娘体内。只是顾安娘死后必须面临往生轮回，故那昆仑山女君的魂魄才被逼了出来，游离到忘川。” “早就在？多早之前？”相欢问。 风澜确信答：“七千年前就在。” 从蔓儿女君的魂魄飘到忘川找风澜移魂之前的七千年前？那不正是月西风下到人间历难的时间吗？ 原以为这只是顾安娘和月西风之间的事，竟是不晓还参杂了那蔓儿女君。 相欢眉头微皱，将自己的梦与风澜说了，风澜丝毫不意外，开口：“你的确来过忘川。” 这下她更不解了。 若是说由轮回镜带她万年轮回时曾经路过忘川她能理解，可若是说切实来过忘川，她便当真一点记忆都没有。 “至于移魂的代价，不会在我身上应验。”风澜开口：“要付出代价的，只有昆仑山的那位女君。” “可她移魂是为了什么？”相欢就更加不解了，“当年蔓儿女君是为了驱除周身妖气才会对月西风死缠烂打，她又怎么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说到妖气，相欢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梦境中那个带着妖气的小女孩……小女孩让她帮忙找到顾安娘，小女孩说想到顾安娘那里去……联系情况想一番，那个带着妖气的女孩难道就是蔓儿女君？ 风澜似乎看出她已经做出了猜测，点点头算是印证她的想法。 他说她曾来过忘川，或许便是在那时候遇见了蔓儿。 风澜言：“接下来的事情只有月西风与蔓儿自己知道。或者，被牵扯进来的顾安娘也知晓……” 话虽是这么说，可相欢要探明真相的心却安不下来。 在忘川遇见蔓儿后，她是否答应了蔓儿的要求？她自己与月西风和顾安娘有接触过么？ 她都不知道。 正想着怎么知晓后续之际，忘川便来了位客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分被浅幽偶然截下的魂魄。 感觉到气息不对，风澜与相欢相视一瞬即刻明白了。 出现在忘川的是一分再纯明不过的气息，即便是残缺的却也掩盖不住当中的至净灵力。 试问天族之中能有几人的魂魄有如此澄明的灵气？ 答案不言而喻，是神子月西风的魂魄。 正好浅幽收入手中带来了，“好巧不巧，这次老天做美，说不定是到了解开当年神子历劫那件事的困惑的时候了。” 浅幽过来，张开手掌，这份澄明的魂魄便认主般的飘到了风澜这个忘川河神身边。 风澜以渡魂盏收下，开口：“看来忘川近期要热闹了。” “你不觉得这气息好似在哪里见过么？”相欢瞧着这渡魂盏，神色浓重道。 风澜自然是感觉到了，不过浅幽就摸不着头脑了。 风澜道：“该揭晓的事自然会揭晓，等候时机便好。” “你们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浅幽问。 相欢忽略他，同风澜道：“我终于知道老板娘要炼妖壶的原因了……其实你早就看出来老板娘就是当年顾安娘的模样……而其中的灵魂是蔓儿女君是不是？” “我亲自移的魂，我如何会不清楚。” 风澜简单回答后便将收有月西风这分魂魄的渡魂盏随手搁在湖心亭内。 浅幽凑过去，“你就这么对待神子的魂魄啊，还是说你在预谋什么？” 风澜笑而不语，相欢帮他回答：“用这渡魂盏做诱饵，引顾安娘过来……不，应该说是那位龙山一脉的后人，昆仑山女君。” 午夜时分，忘川结界被破。 有人闯入。 相欢风澜与浅幽就坐在湖心亭顶上设了隐身结界等着正主的出现。事实证明风澜这套引人上钩的做法果然好用，另一抹气息显现于湖心亭，让相欢眉头一皱。 她应该比在场的两位都要熟悉这份气息，正是老板娘。 就在老板娘触及到亭内渡魂盏的那一瞬，一道白光忽然破开，渡魂盏凭空消失，让老板娘眼瞳骤然增大。 “顾安娘……”风澜的声音传出，“或者，现在的你更愿意做天族的女君，蔓儿。” 老板娘身形一怔，转身向后去看风澜，相欢浅幽亦在。 “老板娘，你知不知道若是这分魂魄今日入了忘川轮回，你就会灰飞烟灭……”相欢开口。 比起顾安娘和蔓儿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她还是愿意唤她为老板娘。 老板娘似乎早就想过这样的局面，瞧着相欢只是苦笑一瞬并未反驳，“我怎么会不知道……从我拿了炼妖壶那一刻开始，我便再没想过于世间活下去。”
第92章 七千年 “我们一起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你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相欢越发蹙眉，眼下竟是万般心疼老板娘。 她的一切经历相欢都不知道，可，那炼妖壶可不是什么说着好玩的东西。老板娘拿了，加上今日月西风的魂魄毫无预兆便出现在忘川，即便相欢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却也能猜到一二。 被拿走的炼妖壶练的正是蔓儿这浑身是妖气的女君之魂，而要替换的，便是那个与相欢风澜在这个世界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子月西风。 “登高那次你带来的黄毛小子就是月西风？”相欢再问。 老板娘面上的笑意越发苦涩，一提起月西风这三个字就像是在她心口猛然插了无数刀，让她疼痛，让她后悔。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老板娘着急了，“炼妖壶熔了我所有心魄，如今的我不过是靠顾安娘这副身躯的不腐之力才能多存活几个时辰，你们知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我便再也帮不了他了……我便，再也找不回最初的那个他了……” 老板娘的声音越发变小，相欢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已然产生防备之心。 可，她方才说顾安娘的身躯有不腐之能？为什么？ 只见老板娘一退再退，恍若失去了所有精神寄托，她还在找装着月西风魂魄的渡魂盏，可她找不到。 风澜布下了结界，她出不了忘川。 任她在忘川中找了个遍，最终却什么都没找到。 夜还是一如既往的静，静得让人敬畏，静得足以让人在这种时刻想起一切的不堪与伤痛。 这样深的夜似乎在宣示着黑暗的强大，似乎要让一切怀抱希望的人将所有的希冀都埋葬在其中。 如此可怕。 老板娘呆坐在临近曼珠沙华盛开之地的泥土中，脚步声往她这处靠近。 是相欢来了。 站在她身后，相欢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还有几个时辰……可，若是你愿意说说你和月西风的故事，我会做你故事的倾听者。” 老板娘沉默好长一会，最终苦笑出声，又像是在自嘲。 她开口：“其实你不必要对我这么好的……打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炼妖壶而已……” 相欢蹲下，去握她的手，“可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照拂我。你似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蔓儿女君了，你能喊着‘相欢丫头’这样的称呼对我好，这便足够了。” 老板娘面上的苦涩和伤痛丝毫未褪，“我很早就听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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