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过头对着君旻笑眯眯道:“别管你父君。” 说着她就要拉着君旻往里走,拽了两下,却没有拉动。若安疑惑,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旻,问:“你怎么了?” 昔日单薄的孩童如今长成了身姿挺拔的少年,是母亲也不能轻易拉动的了。 君旻站在原地,薄唇轻抿,最终还是动了,跟着若安进了殿内。 进了太华殿之后,君旻却让殿内所有小仙官都出去了,在若安奇怪的眼神中轻撩衣摆,停止着身姿缓缓跪下。 若安这时候也看出君旻的不对劲了,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零瑜,用眼神示意他,怎么回事? 零瑜撇撇嘴,看了一眼君旻,耸肩,你自个儿的好儿子你自个儿问啊。 多年的夫妻,若安怎么可能看不懂零瑜的意思,现在也不好和他争执,她只好转身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起来说。” 君旻抬眸,沉声道:“母妃,儿臣心悦一女子。” 若安虽然从小是教养着长大的,婚后又被零瑜保护得很好,向来心思纯善,但是心思纯善却并不意味着她不聪明。 若是君旻喜欢上什么女子,他可以直说。无论是零瑜还是她,亦或是天帝,对君旻的婚事要求都不会很高,他们也不会非要君旻娶什么有家世的姑娘。 但是如今君旻却需要跪着告诉她这个娘亲,他心悦一女子,若安想不到除了那个女魔头还有谁。 若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厉声道:“不行。不说天魔两族势不两立,她是魔尊,便是抛开这些不谈,她也要比你大上几十万岁。若是她如今还在天上,按照辈分来算,说不定你还要叫她一声姑奶奶。你心悦那个女魔头,不可能,我是不会同意的。” 君旻皱眉,眉眼间满是倔强,反驳道:“她不是女魔头,她是缘衣。” 她并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她的名字是缘衣,不是什么女魔头。 若安更气了,她就说当初怎么这傻儿子要死要活的非要去拜什么师,这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若安可不是零瑜,被君旻教训了一下就改口了,这时候她骄纵的性子显露出来了,像是故意气君旻一样,一直重复道:“我就说我就说,女魔头女魔头,她就是女魔头。当年你没有见过那场天魔大战,没见过那女魔头攻上天界的模样,她的手上身上沾了多少天族的血,怎么就不是女魔头了?” 若安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一番话不喘气地说完后,气的坐在桌子上直喘粗气。零瑜及其有眼色的给若安端了一杯茶,又抚着若安的被给她顺气,嘴上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哎呀,这孩子嘛,有了心悦之人是很正常的,年少慕艾嘛。你好好教。“ 若安本来还在喘着粗气瞪着君旻,耳边又冒出个苍蝇一样的声音在那里嗡嗡嗡,若安火更大了,猛地转身一巴掌拍掉零瑜捧着的茶。 啪地一声,上好的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零瑜,你装什么装,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事?” 若安的眼睛干净明亮,零瑜心虚时向来不敢注视着若安,此刻被若安这么一呵斥,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指尖也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君旻跪在下面,虽然眼眸低垂,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天界的小殿下长成了少年,只是说出的话也足够让若安生气。 “师父她不是女魔头。当年师父不过是为自保才判出天界。天魔两界本就积怨已久,那场天魔大战不过是拿我师父做借口罢了。若说师父于那场天魔大战中手中沾了血,那么天族又干净到哪儿去,战场上谁不杀人?” 君旻眉目如画,说的话却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如果就凭这个就说我师父是女魔头,这不公平。” 这么一番话结束,零瑜的脸色也变了,他朝着君旻呵斥道:“君旻,不要乱说话。什么叫不公平,哪有什么不公平?魔族做事毒辣,杀人不眨眼,怎可与天族相提并论。” 君旻当然知道魔族心性,但是他知道,缘衣不是魔族。魔族也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君旻这么一发愣的功夫,若安还以为君旻这是被零瑜骂伤心了,当下就反驳零瑜道:“那女魔头也不算完全的魔族啊。人家本来是帝君,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不是你们天界拿着人家是邪骨的事说事,非要把堂堂的帝君关起来,还要用雷劫把人往死路上逼,怪人家离开天界去了魔界嘛?不还是你们把女魔头给逼去了魔界。” 零瑜简直要被若安气死了,面部颤抖,“你你你,你不也是天族。。” 若安望着零瑜,却见他你你你了半天,只说了句你不也是天族。 若安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噗地笑出了声。 零瑜一甩衣袖,终究是没有反驳,毕竟若是真的查出来邪骨一事有蹊跷,那他们就确时错了。 君旻有点懵,怎么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这就好了? 他抬眼看向零瑜,迎来的却是一个脑蹦儿,“看到了嘛,和姑娘相处啊,要懂得进退。无论什么事,你先认错就行了。” 君旻抬头,有些疑惑。 若安扶起君旻,“你别听你父君的话,他就会瞎说。那个女魔头,魔尊缘衣,她若是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勉强。你们身份不同,本就没有缘分。” 听到这话,君旻垂在两侧的手蓦然化掌成拳,心中那道隐隐的黑线渐渐变粗,本就没有缘分?什么叫没有缘分,既然他遇上了缘衣,他们就是有缘的。 他猛地抬头,一字一顿道:“不,她是我的。缘分二字,由我说了算。” 说完,不等若安反应过来,君旻已经转身离开了。白色的衣摆不同于刚进殿时的柔和,而是隐约透露着几分凌厉。 若安看着君旻的背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君旻的方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说什么啊?” 零瑜皱眉,心下也有点疑惑,觉得君旻有些奇怪。他看着君旻离去的方向,良久,对若安道:“没事,他可能就是孩子心性,一时生气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双手握住若安纤细的肩膀,笑道:“我去司命殿办个事,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零瑜拍了拍若安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短时间内,若安便眼睁睁看着父子两人都离开了。 她手指微动,“哎,怎么就都走了啊?我给你们准备的糕点怎么办?” “真是,长大了就不顾娘亲了。去,把梓潼叫过来。” 门外的仙官这才听到太子妃的声音,忙应了声是。 梓潼一进来就看见天族的太子妃气呼呼地一甩衣袖,恨恨地看着满桌的糕点。 紫铜忍俊不禁,恭敬道:“太子妃,不知您唤小仙有何事吩咐?” 若安气的扶额,指着满桌的糕点,“去,把这些东西打包好了给小殿下送去。” 梓潼忙不迭点头,连声道是是是,说完之后又反应过来悻悻道:“太子妃,这小仙不知道小殿下去哪了啊?” “你往大荒的方向去,他突然和太子一起回来,肯定和大荒的事情有关。你加快速度,应该能追到小殿下。” 梓潼点头应下,赶紧收拾桌子上的糕点准备趁热给小殿下送过去。 * 昆仑山。 糖葫芦吐出满嘴的雪,泪眼汪汪地看着缘衣,视线却是死死盯着缘衣手中的雪球。 君旻一到昆仑,便遥遥看见雪色中的一抹红色绽放出极致的色彩,只见缘衣红唇微扬,“小狐狸,你若是能将这个雪球完整地接住,本尊可就允许你和家人多待几日了。” 说罢,一个拳头大的雪球就被抛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红光也瞬间飞了出去。 转瞬间,那道红光在某点停下,随后一直火红的小狐狸满脸雪的垂头丧气拖着步子朝缘衣走去。 大概是小狐狸的模样太傻了,逗乐了缘衣,她露出了君旻从未见见过的笑容,阳光灿烂。在皑皑白雪中,盛开绽放,像是一朵珣烂的玫瑰。 君旻发誓,那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笑容。在往后的很长时间,那道笑容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一路上的烦闷也好像就此消失了。 “小殿下,小殿下。”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皑皑雪山,飘进了君旻的耳朵里,也引得缘衣转回了头。 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笑容挂在脸上,使得往日的女魔头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看的梓潼傻了眼。 他不过是刚上天的小仙官,何曾见过魔尊缘衣这样的大人物,更想不到眼前这个笑靥生花的姑娘曾经手上沾染过他们同族的鲜血。 君旻皱眉挡住梓潼的视线,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啊?哦!”梓潼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拿出包裹,“小殿下,这是太子妃让我给您送的糕点。说都是您爱吃的。” 君旻接过包裹,看也不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可怜的梓潼白来一趟,啥也没说便被赶走了,如今之后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转身离开了。
第75章 缘衣手指轻点了一下君旻手里的包裹,语气有点奇怪道:“这是你母妃做的?” 君旻手抬了抬,点头笑道:“是我母妃做的。师父要尝一尝吗?还是热的。” 缘衣转过身,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吧揉吧揉成了一团雪球,然后放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太小了,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放在手里揉吧揉吧,等到觉得雪球的大小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我不要,肯定不好吃。” 君旻轻笑,也蹲下和缘衣保持水平线,将糕点往缘衣面前送,“师父,我母妃手艺虽然一般,但是因为这几样糕点是我爱吃的,所以母妃一直做的还不错。你尝尝吧。” 缘衣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旻,这还有说自己母亲做东西不好吃的? 九重天上正生着闷气的若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她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心道:八成是零瑜那混蛋在背后骂我呢! 缘衣摆弄着小狐狸脸上的雪花,漫不经心道:“你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君旻打量着缘衣的表情,见她虽然手上在摆弄着糖葫芦,眼睛却一直瞟着他手上的糕点,眼睛不由多了几分笑意,心脏也突然软和了下来。 想了想,他又将手上的糕点往缘衣面前放,还帮她打开了包裹糕点的油皮纸,甜腻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在冰天雪地中格外诱人。 缘衣鼻子不受控制地翕动了两下,却还是很有骨气地将头转了过去,道:“这可是你母妃给你的,我不要。” 君旻眉眼弯弯,“这是母妃特意交代给你的,你吃着不必有心理负担。” 缘衣轻嗤了一声,手上摆弄着糖葫芦的动作却不由加重了几分,“你们天族提到我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女魔头,大杀神,给我送糕点。”她呵了一声,“给我送的糕点,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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