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嗓子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魅影这才察觉不对劲,朝着方才蛇姬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的什么都没有。 “蠢货。”魅影扔掉手中已经成废物的长鞭,脸上狠厉一闪而过。 缘衣长剑抵在魅影眉心,冷笑道:“你看,还是那条蛇最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你不是本尊的对手,早就跑了。真正的蠢货是你才是吧。” 魅影眼睛扫过身后的君旻,阴森道:“魔尊自然是厉害的,只是不知道天族的小殿下本事如何了?不知道二位能不能在那位将军的手下逃过去?” 话音刚落,魅影瞬间化作一道黑线消失在原地,却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嘶吼的声音。 魅影走了,那群小妖也审时度势各自跑了。 君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缘衣身边,小心地听着声音的来源,向来冷静的脸上多了些担忧,“师父,听这声音,好像不大对经。” 缘衣对魅影逃走的事情好像并不在乎,听了君旻的话也是淡淡的,“不用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拉过君旻的手臂,看着君旻手臂受伤的地方好一会儿,缓缓道:“待会儿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记得小心点。那个黑衣人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东西,可是你不一样。注意保护好自己。” 君旻皱眉,“那个黑衣人浑身都透露着不对劲,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这个声音的来源,他一直在说什么将军,那个将军又究竟是谁?” 君旻的手臂不过是些皮外伤,沾上的一些妖气等回头静心化解一下就好了。缘衣放下君旻的手臂,转头看向那个方向道:“是相柳。” “相柳?”君旻声线微微上扬,“可是他不是一直在沉睡吗?” “这还不明显吗?肯定是那个黑衣人用了些手段把相柳唤醒了。”缘衣目光微凉,又道:“那个黑衣人和大荒的关系绝对是不简单的。他对大荒很熟悉,甚至,他像是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 君旻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自由出入大荒神君却没有察觉到了。” 毕竟一个满是妖待的地方,什么时候多一只妖,什么时候少一只妖,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察觉的。 两人说话间,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是一直在嘶吼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缘衣抬眼看向前方,“走吧,不管那个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来都来了,帮肩吾探望一下老朋友。” 都说看山跑死马,这么荒凉的地方,那道声音看似离得很近,其实还很远。 黑暗中,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确定两人最终是朝着相柳的方向去的时候,那双眼睛终于挪开了视线,慢慢消失。 魅影看着缘衣和君旻,丝毫没有察觉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也正在盯着他看。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后,蛇姬才小心的转身离开,彻底融在黑暗中。 蛇姬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有远大理想的人,也不想辅佐什么主子一统三界。她的理想很简单,活着和自由。魅影和那位主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大概也能猜的出来。 他们若是可以帮她离开大荒,那她不介意帮魅影一把。但是这件事情若是危及到了她的生命,她是不会去做的。 想到刚才那个小少年身上微不可察的那只蠢狐狸的气息,她唇角微扬,脚步放的更快了。如果出去之后的结果是死,那她还是待在大荒吧。虽然无聊了些,但是好歹能活的长久。免得像那只蠢狐狸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想的简单,丝毫不知道因为她的临阵逃脱,害的魅影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甚至因为差点完不成任务,被辰烨扔回了大荒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下魅影正小心的打量着相柳的动静,手紧握成拳,没有实体的黑影从背后都能看出他的恐慌和紧张。 一红一白的身影逐渐走近时,魅影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掌心微张,一直紧握的拳慢慢松开了,手中赫然是一根闪烁微淡蓝色光芒的钉子。然而细看之下,却能看到那根钉子是由琴弦制成的。 相柳在大荒沉睡几十万年了,他从未想过离开大荒去做些无用的事,但是总是有些苍蝇来打扰他的清净。 眼前的一仙一魔在他眼里无疑和前段时间来找麻烦的黑影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想利用他的力量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这儿,相柳心中就是一阵烦闷,巨大的蛇身在这片荒地上掀起了孟浪的黄沙,一时间,黑暗中满是黄沙,堪比凡间起沙尘暴的沙漠。 君旻眼疾手快地给两人建了个结界,确保妖气带起来的风沙不会侵犯两人。 好一会儿,风沙终于停下了,让三界为之忌惮的上古凶神扭动着身子缓缓来到缘衣和君旻身边,长期没有说话的嗓子带着几分沙哑,“无知小儿,竟敢来惊扰吾,你们是嫌活的不够长久吗?” 相柳说话间浑身的煞气随风而动,同时掀起的还有一股血腥味。 缘衣隐晦地屏住呼吸,想到外面的肩吾,终究还是缓了几分神色,“在下乃是肩吾的小友,无意路过此地惊扰了将军。” 将军这个名号穿越万年的时光再次在相柳耳边响起,相柳的态度并未如缘衣所想软下几分,反而像是触动了什么晋级。 相柳方才还算平静的面孔一下子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了,全然不想肩吾曾经提过的相柳的人身是一个美男子。 缘衣皱着眉头看着相柳满脸的凶相,口中的毒液随着身子的晃动流淌下来,觉得出去之后千万不能再让肩吾守在这里,再守个几万年,他可能就幻想出相柳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个与人为善好人了。 “肩吾?”相柳九个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凶光毕现,还以为肩吾仍旧不死心,“将军?怎么,你们也是想让我和你们一起离开大荒,好出去为你们所用?做梦吧,吾的主子除了共工,再无旁人。回去告诉肩吾,让他放弃我归顺天族的想法,这是永远不可能的。” 相柳说完后,缘衣和君旻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君旻看向相柳,“不知道将军为何要说也?据我所知,大荒尘封几十万年,没有谁可以进得了大荒。” 相柳看向君旻,眼中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眼中又满是嘲讽,沉声道:“你是天族?” 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仿佛是在陈述,又似乎是在疑惑。 君旻看向缘衣,随后道:“是。” 相柳看向君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眼中凶光也越发浓烈,听到君旻的话,眉眼间闪过杀气,“吾在大荒待了那么久了,还从未见过天族的闯进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等君旻做什么,相柳却越来越近,“你身上的气息真是让吾不悦。吾讨厌你身上的气息。” 下一秒,毫无缘由的,相柳突然对君旻出手了,粗长的蛇身径直朝着君旻甩去,口中吐出的毒液像是雨水一样倾数像缘衣和君旻洒下来。 相柳喷洒的毒液带有剧毒,毒液所过处,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相柳的突然发难打了个缘衣和君旻措手不及,纵使两人一直暗暗提防着相柳,但是相柳的实力的确是超出缘衣的预想。 缘衣匆忙间结出的结界抵挡不了相柳的毒液多久,很快,两人合力制作的结界已经有了隐隐的裂痕。 最糟糕的是,缘衣体内的煞气又发作了。这次的发作偏偏还来势汹汹,缘衣心里可以确定,体内的煞气和大荒脱不了干系。 从进来之后,体内好不容易平息的煞气就一直蠢蠢欲动,但是都被她压制住了,可是就在刚刚靠近相柳时,她体内的煞气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即将冲破牢笼一样难以控制。 君旻扶住缘衣,眼含担忧,给缘衣渡气缓和了她体内不断涌动的煞气后,他又拿出天机镜加强了两人制作出的结界。 自己却拿出龙渊径直冲向相柳。 相柳见状,眼中浮现杀意,“找死。” 相柳称得上是上古妖兽,但是在堕落成妖之前,世人给他的称呼是上古凶神。妖兽和凶神简单的两字之差,实力却是大不相同。 相柳的实力远比三界所知道的要可怕的。否则当年共工被可能在手下只有一个相柳的情况却能和火神祝融对抗那么久,甚至一度抢占优势。 后来君旻在床上昏迷了三百年,三界才知道相柳将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大荒内的大妖提及相柳就害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君旻天赋极高,身上灵气纯粹,在缘衣的教导下,法术修为更是日益精进。 若是在大荒以外,没有几个能打得过君旻。但是相柳活了几十万年了,从腥风血雨里活到了现在,上古的凶神唯他一个活下来了。 君旻知道,他不是相柳的对手。 相柳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人身,一身黑衣。诚如肩吾所说,相柳是个美男子。但是眉眼间的狠厉给相柳加了阴森,生生破坏了几分美感。手上更是毫不留情的给了君旻一掌。 君旻一个侧身躲开了这一掌,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掌风直冲君旻命门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身边的龙渊脱离君旻的掌心替君旻挡住了这一掌。 龙源的威力很大,相柳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挡,生生后退了几步。 君旻趁着这点功夫分了点心神给身后正在调息的缘衣,随后他转过头抹掉唇边的鲜血,眼中满是阴骘和狠厉。 这个时候,君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解决相柳,否则缘衣会有危险。
第84章 君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缘衣的。或许是从缘衣救起他那天起,亦或者更早,在初间那天时就喜欢缘衣了。然而他可能不知道那份爱慕是什么时候在心里发芽的,但是他知道他想保护那个看起来冷酷实则内心脆弱的姑娘。 缘衣自出生时就没有感受过什么温暖,所以对最普通不过的烟火人间总是多几分喜欢,对着凡人也总是多几分宽容。 君旻一直在想,将来一定不会再让缘衣独自一个人再受那种儿时经历过的苦,他要带缘衣用脚走遍凡间的每一寸土地,尝遍凡间的每一个地方的美食。 可是他弄丢了缘衣,让缘衣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中,让她一个人独自待在黑暗中五百年。 后来他常常后悔,如果那天他没有毅然决然地跟着魅影跳下去,缘衣会不会就不用经受那份苦了。后悔完之后又埋怨自己不够强大,如果他能解决掉相柳的话,缘衣也能逃过那场劫难。 * 缘衣不知道体内煞气为何会在此时爆发,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逼得她不得不将全部心神放在煞气上。可是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君旻,眼见相柳一掌就要打到他的命门上了,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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