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这话说的轻巧,却听的袁旻几人脸色一变。谁不知道如今圣上最疼爱这位长公主,这不是人还没回来呢,一箱箱赏赐全都送到了公主府上。若是让圣上知道他们敢拒绝这位长公主,不给长公主面子,圣上可不会管究竟是不是长公主太过荒唐。
第98章 不知道是不是楚凤歌被圣人罚了三年的缘故,这次回来楚凤歌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只是终究是本性难移,即便是改了许多,却也还是嚣张。 只是嚣张的方式要比往日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三年前那样直接动手抢人,而是学会了用手段让人老老实实的跟着她。 袁旻抿唇,眼睛波光流转,“摆席?” 刘云手中的扇子在见到楚凤歌的时候就收起来了,手中没有东西,他有些寂寞的慌,双手颇有些无处安放的意味,听到这位长公主的话,他整个人微顿,“长公主的意思是?” 楚凤歌生的明艳,又是个极爱笑的,闻言笑得越发艳丽了,只是她没有看向刘云,而是直直的盯着袁旻,“本宫刚回京都,不知这京都又多了不少的才子佳人。你们都知道的,本宫极好美色。既然回来了,那不是得多和各位联系联系感情?” 说起自己的糗事来,这位长公主也是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笑的明媚,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只是楚凤歌说完之后,又看着袁旻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只是这想法是刚见到袁公子才有的,这专门为袁公子摆的宴席,袁公子是不是该来?” 袁旻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参加宴会。便是偶尔的与同窗好友出门踏青也都是一群男子在一起,他何时遇到过如此厚脸皮的姑娘。因为愤怒和羞耻,黑发下,青年的耳尖泛红。 但是偏偏谁都知道,袁旻拒绝不了长公主,他没那个本事拒绝。除非是不想活了。 可是袁旻想活下去,拖着这副病弱的身躯二十年了,日日受着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他当然要活下去。 袁旻坐在公主府里,瘦削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翡翠茶杯,茶杯通体青翠,茶水在青色的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 袁旻低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心思百转千回,这翡翠松柏常青茶具是当年周边小国进贡上来的。当今圣人拿到这套茶具还没捂热就被长公主看上了,圣人宠爱长公主是出了名的,二话不说就派人将这套茶具送到了公主府上。 这件事便是袁旻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都有所耳闻。如此珍贵的物件,他不会认为自己重要到长公主能拿出这套茶具来招待他。 眼睑微垂,目光重新落在那只通体翡翠的茶杯上,长睫遮住了眼底的兴味,这位长公主如此明目张胆的拿出这套茶具招待他,要么是她和圣人的关系并不如传言说的那般好,要么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圣人有多宠爱她。 袁旻放下手下的茶杯,心里感叹一声,只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他一个平民百姓所能知晓的。 楚凤歌躺在床上舒适的享受着侍女冷夏和暖冬的服侍,听着手下暗卫的报告,闭着眼睛嘴角微扬,对着站在她面前的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道:“广白,你觉得袁旻如何?” 广白就是外界盛传的公主府上最受长公主宠爱的面首,只是这个青年并没有外界夸的那般绝世美男,他长的只能算是秀气,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普通男子。 只是皱起眉头思考时,却总让人隐隐觉得害怕。 听到楚凤歌的话,广白低头略一思忖,随后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正色道:“这个袁旻是十里八村的申通,今年不过弱冠之年,便已经取得了榜首的成就。看他方才面对长公主的刁难时,处事也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他顿了顿,接着道:“此人若是真能为我们所用,于殿下的计划必定有大用处。” 广白说的话很有道理,床上的某位殿下听了却眉头一皱,睁眼看向广白,突然发难道:“你是说刚才本宫是在为难他?” …… 冷夏和暖冬没忍住笑了出来,朝着自家殿下最宠爱的面首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眼。广白收到两人的眼神,嘴角一抽,却是宠溺的无奈道:“殿下知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楚凤歌哼了一声,抬手示意冷夏和暖冬不用接着按摩了,随即起身,任由两人上前帮她理了理衣襟。等一切收拾好之后,她抬手,霸王一样走在前面,招呼着广白道:“走,带你去看看本宫的新宠。” …… 自从这位长公主回来,广白觉得自己每天都要老十岁。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袁旻刚拿起书没看几眼,外面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认命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理了理衣襟,准备迎接那位将自己带回府里的长公主。 如今正值初夏,正午的阳光不算炎热,楚凤歌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不着一丝发饰,穿着一身红色的烟萝银丝衫,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袁旻一垂眼看到的就是满目的冰肌玉骨,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颇为慌乱的抬头看向楚凤歌,作揖道:“参见长公主。” 楚凤歌看了他一眼,绕过袁旻走到书桌边,拿起方才袁旻看的书,那是一本《大学》。 楚凤歌红唇低喃了一遍,随即勾唇笑道:“袁公子喜欢这本书?” 袁旻不看楚凤歌,只是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回着这位祖宗的话,“回长公主,袁某并无甚特别喜爱的书,不过是这屋里没有其他的书可看所以才拿了这本书。” 说完这句话,他话音一转,“未经长公主允许,擅自动公主府上东西,袁某有罪。” 楚凤歌看着青年实际上只称得上是少年挺直的背脊,无趣的撇了撇嘴,正要转过头去,余光却瞟到少年故作镇定却已经红的滴血的耳朵,转身的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猝不及防的,袁旻耳边传来一阵温热,少女带着独有的香气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本宫恕你无罪。” 说完,少女还故意的对着袁旻的耳后吹了一口气。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袁旻就已经跳到了离楚凤歌几步远的地方,丝毫看不出这是个病秧子。 少年这下大概是真的恼了,脸上红晕虽在,但是眉宇间却满是厌恶,冷了脸道:“还请长公主自重。” 楚凤歌倒是没有生气,反正这么多年了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何况这群迂腐书生就只会说这句话,听的多了,除了无趣也没什么了。 广白却是眉头一皱,看着袁旻的目光有些不善了,冷声道:“袁公子,长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不要不识好歹。” 袁旻这才看见一直站在面前的男子。其实广白的气势很强,虽然长的没有袁旻那般俊美,但是扔在人群里也绝对是万众瞩目的。 若是以往袁旻必定不会忽略广白,只是今日他被楚凤歌气的灵魂都快出窍了,自然就没有精力顾及旁人了。 此刻听到广白的话,楚凤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袁旻却是气的脸色通红,眼看着就要升天了,楚凤歌到底良心发现放过了袁旻,抬手示意广白下去,别回头真的把人气死了。 毕竟这人还是有点用的。 广白向来很听楚凤歌的话,看到这动作,面上虽有些担忧,却还是听话的告辞退了出去了。 广白离开后,身后的侍女在楚凤歌的示意下,开始摆桌。 一桌子菜摆好后,楚凤歌大大咧咧的坐下招呼着站在一旁的袁旻,“袁公子,听说你身体不好。本宫一时懈怠,忘记你还没有吃午饭,不知袁公子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这不,来赔罪了。” 此刻楚凤歌坐在那里,她向来坐姿没有个正形,随心所欲惯了,如今坐下来之后,懒懒的趴在那里,不小心撑开的衣襟,在袁旻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满目春色。 从未有过的感觉侵袭袁旻全身,喉咙干涸间,袁旻立刻躲开了视线,张口时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沙哑,“草民无碍,公主若是没事就先离开吧。” 这个时候袁旻是彻底忘了面前的女子是大商说一不二的长公主了,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楚凤歌是什么人?从小在吃人的宫里长大的,袁旻一个书生,即便是再怎么聪明,却也是一个眼神她就能看出来袁旻究竟在想什么。 见他这模样,她心里啧了一声,收敛起打趣的念头,看着袁旻,下巴微抬指着面前的凳子,轻声道:“坐吧,袁公子。” 袁旻仍旧站在那里,对楚凤歌的话置若未闻。 楚凤歌眉眼的笑意淡去了,看着袁旻的神色冷了几分,过了会儿,袁旻仍旧站在那里不动,她冷声道:“袁公子,刚才读了《大学》,可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 楚凤歌一句话说的淡然,仿佛不过是朋友之间对学术的探讨,里面的威胁之意却丝毫不掩饰。 “袁公子身体不好,听说家中父母年岁又大了,都在盼着袁公子能够金榜题名,好光耀门楣。”说到这儿,楚凤歌叹了口气,啧啧两声,“若是哪日袁公子从护城河飘了上来,回头臭味传到了你父母鼻子里,啧,老人家该有多伤心哦。” 这下不是暗着威胁,而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第二天京都就能多死一个人,多一份饭后谈资。反正她无所谓,只是袁父袁母就要不好过了。 袁旻垂在两侧的双手蓦地握紧,指骨间透露着青白色,好半晌,他平息体内的怒气和某种微妙的失望,吸了口气,“长公主意欲何为。” 楚凤歌笑了,笑的十分明媚动人,在袁旻眼里却是宛若勾魂的恶妖,“还是那句话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袁公子觉得本宫如何啊?” 袁旻低头不去看楚凤歌那张妖冶的脸,毫无波动道:“长公主容貌姝丽,才华横溢,礼贤下士,是为好殿下。” 袁旻冷着脸说着在外人看来昧良心的话,心里缺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这位长公主从小天资聪慧,五岁时几就破了天下爱棋者为之困惑多年的棋局,可谓是位神通,否则圣人也不会如此宠爱她。 至于礼贤下士,倒真的是他瞎说的,他不过是讽刺楚凤歌府邸养了太多的面首,只是碍于面子不敢直说罢了。 楚凤歌听完袁旻的话,轻笑出声,随后突然收了脸上的笑,冷着脸看向袁旻,眼中闪过杀意,“袁公子,本宫是问你,你觉得那个位置本宫坐,如何?” …… 沉默。 空气中无尽的沉默。 袁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头抬起,此刻安静的看着楚凤歌,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半晌,他叹了口气,“公主自然是很适合那个位置的。” 没说如何,只说适合。楚凤歌知道袁旻这是在说她心狠手辣,倒是也算适合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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