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母亲被人掳去,折磨数日,又坠崖而亡…… 虚谷忽地“啊”了一声,拍了拍脑后,“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安修瑾还在厢房昏迷不醒呢!” 梅霁怔了一下,“他没死么?怎么会在这里?” 虚谷便将那日他昏倒之后所发生的事说了,“……不知那蛇妖是何居心,竟将他这个病秧子给掳了去,听大夫说,他身子虚弱得厉害,再加上先天有疾,恐怕时日无多……” 正说着,门外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个贵妇人带着一群仆从,吵嚷着要见梅道长。 众人看向梅霁,后者也一脸疑惑,傅夫人便命人请他们到正厅去。 “师父你身子要紧么?要不要回房歇息?” 梅霁安抚地对傅绫一笑,“不碍事,不必担心。” 尽管如此,傅绫还是吩咐人将厅内的窗户暂时关了,又给师父准备了热茶、坐垫,如此细心体贴,叫傅夫人颇为刮目相看,笑着赞道:“几日不见,绫儿你长大了很多。” 傅绫一脸得意,“那是当然。” 其余几人也并未离去,都看想想这叫嚷的妇人是谁。 不多时,管家引着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便是一名中年妇人,是张生面孔,约莫四十多岁,锦衣华服,脂浓粉艳,吊梢眼高颧骨,一看便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傅夫人笑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到府是所为何事?” 那妇人道:“我是安修瑾的母亲赵氏,今日到府,便是为了寻找梅霁,问问他将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说着,她目光如电,落在梅霁身上,眼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你这个孽种,倒是命大。” 傅绫怒道:“你这个老妖婆,凭什么骂我师父!你那个龟儿子没安好心,想害我师父,恶有恶报被蛇妖叼走了,如今谁知道死在哪里!” “什么?!”赵氏大惊失色,跌坐椅子上,“瑾儿他、他被蛇妖给吃了?!” 虚谷张了张口,想发言,被傅绫一个眼神阻止,“兴许是吧,那蛇妖前几日被我师父给斩杀了,腹中空空如也,想必那谁已经……啧,老婆婆你来晚了哟。” 赵氏悲怒交加,跳起来便要去打傅绫,却没想到她看着娇小秀气,反应却是极快,一眨眼便反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她当即白了脸色。 “你、你叫谁老婆婆?没家教的野丫头!” 傅绫丝毫不恼,只是更用力地捏她的手腕子,直到见她疼得忍不住哭了,她才将她推到地上。 “我再没家教,也比你家龟儿子好,自私自利阴险狠毒,为了自个儿活命便要谋害自己的亲兄长!” 赵氏冷哼一声:“瑾儿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有什么错?他从小到大都被病痛折磨,他想快活地活着有什么错?” 傅绫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他那么畜生,原来是有你这么个亲妈。” 赵氏魔怔了般念叨着:“之前我们也曾想试试其他的人,但都不顶用,那些人的心甫一挖出,便不跳动了……” 众人闻言,皆吃了一惊。 这家人竟如此草菅人命? 傅绫听不下去了,“你是在认罪自首么?巧了,我爹便是锦城太守,我师兄在一旁记录着呢,等下你签字画押就可直接收监了。” “……”赵氏闭了嘴。 可那双怨毒的眼睛却直盯着梅霁,“你跟那个贱人真是像。” 傅绫一挑眉,这妖婆是又想挨打了吧?她想也未想,当即便给了赵氏一巴掌。 “贱人?还有谁比你更贱?”她忽地福至心灵,“我师父的娘亲是你害死的?” 赵氏嘴角流血,神色却满是倨傲:“害她何须我动手?我只不过是派人将她的孽种给抢了去,她便整日以泪洗面,之后便染病死了,她身子不中用,这可怪不得旁人。” 梅霁忽道:“我娘性子若是如此软弱,你当初又怎会容她留在我爹身边?我又怎会是安修瑾的兄长?” 赵氏脸色微变,静默须臾,正要开口说话,被傅绫打断—— “我知道了,当初安修瑾说过,他爹当年是得到一张制香的秘方后,才得以在崇州立足,当时他还称呼师父的娘亲为‘大娘’,由此可知,师父的娘亲是大房,而你是后来的。” 傅绫敲了下她散乱的发髻,“更有可能的是,当初那张秘方,便是我师父的娘亲所有,狗男人……咳,你夫君忘恩负义,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没多久便迎你进了门。” 她俯身细细打量一番赵氏,摇了摇头对梅霁道:“师父,我想你爹他后来的眼神不咋好,不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丑东西。” 赵氏怒急攻心,喷了口血,“你、你这个臭丫头好厉害的嘴!” 傅绫笑眯眯道:“再厉害也比不上你们母子心狠手辣。” 恰在此时,傅夫人拎着一壶热茶浇在了赵氏头上,赵氏发出尖锐的鸡叫声。 傅夫人一脸淡然:“哦,手滑了一下。” 说着便飘然回座。 傅兆渊轻摇折扇为她纳凉,“为了这种人还要夫人亲自动手,真是有劳夫人了。” “你也别只看热闹啊,方才这人不是亲口承认了,曾杀害许多人,还不快命人将她拿下慢慢审问。” “是,卑职这就去办。” 很快,便有衙役连拖带拽地押走了赵氏。 饶是她哭叫得震天响,也没什么用了。 跟随前来的仆从早就傻了眼,他们安家在崇州作威作福惯了的,早已忘记何为王法,本以为此番又是像从前一样,由着夫人发威逞狠,却没成想踢到硬茬子了。 当晚,安修瑾清醒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也被丢进刑部大牢,错愕之际,他见到了头发蓬乱、面容狼狈的母亲。 深夜中,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吵嚷得其他犯人头大,惹来一阵恐吓辱骂。 母子俩噤了声,暗暗泪流不止,寄希望于家仆回崇州报信,家中老爷会来相救。 却没成想,安老头儿得知二房与病秧子儿子被囚,不日便要砍头,他非但不急,反而大笑着命人大放烟火,之后又假模假样地去大房灵位前滴了两滴猫尿,然后便更换衣裳,乘车去了醉玉楼快活。 而安修瑾母子,则在牢中日夜苦等,终于等来了行刑那日。 也在同一天,傅府开始大摆宴席,既是庆贺傅绫与梅霁成婚,也是傅家小小姐步青满百天的好日子。 最终,傅绫的“逍遥”还是没比得过“步青”。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因为女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如今已与寻常孩童无异。 再过一段日子,便不必再依赖妖丹。 不过这天晚上,傅绫却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 小步青她,似乎拥有了一点点法力?
第41章 成亲当晚, 傅绫并未像寻常女子成亲那般,静坐在新房中等待,反倒是携着梅霁, 与众亲朋喝酒热闹一番后, 两人皆有几分醉意, 她被师父半扶半抱地带回房中。 新房内间,乳母与婆子正在照看着小步青,她此时吃饱睡足, 正躺在小床上看着上方的布老虎、小铃铛出神, 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十分可爱。 傅绫梳洗过后,换了身衣裳, 方去哄她开心。 便是在此时, 她注意到了一件怪事,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小铃铛,蓦地左右摇晃起来, 而四周并未起风。 她打量一番,目光定在了女儿的眼睛上—— 当小步青的眼睛左右转动时,那铃铛便也随之摇晃。 傅绫心下诧异,赶忙叫来师父,“你瞧, 这铃铛是不是她弄动的?” 梅霁额发微湿,俯身看去, 细细凝望少顷,他迟疑道:“青儿似乎有了些许法力。” “啊?怎会如此?”傅绫很是担心, “她不会被妖丹影响,变成小妖怪吧……” 梅霁轻笑道:“那倒不会, 人妖殊途,哪是那么容易就异化的。” 两人陪了会儿女儿,见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便让乳母将她抱回去歇息,屋内其余人也退了出去,只余下新婚的两人。 想到今夜起便要与师父同榻而眠,傅绫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虽说两人之前早已亲密过无数回,连孩子都出生了,但是却从未一起睡过觉。 ——山洞那回不算,只是师父担心她受凉才不得已为之。 龙凤喜烛烧得正旺,映出锦帐内两人略显局促的身影。 傅绫咳了一声:“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喝交杯酒?” 因她行事与众不同,方才又只顾着看女儿,似乎把这事儿给忘了。 梅霁起身斟了酒,递与傅绫,正欲与她交擘,却被她笑盈盈地阻止,“师父,不如我们这样。” 说着,她便喝了半杯酒,凑过来贴上了他的唇。 梅霁轻怔一下,启唇接住了她口中的甜酒。 似乎比在宴席上所饮的,更多了几分清冽。 他微微出神,见少女杏眸蕴着水光,亮晶晶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师父,该你了。” 梅霁没来由地一阵脸热,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喂她吃了酒。 醇香酒水在两人唇舌间消弭,却勾出了其他的津液。 傅绫情不自禁地攀住他的脖颈,身子没骨头般靠在他怀中,一面亲一面小声呢喃:“师父,你的胸膛好像又变回来了。” 梅霁耳根微红,“嗯,我怕你不喜,每日都会锻炼身体。” “唔,”傅绫轻咬了一口他的薄唇,低语道,“我怎会不喜欢师父呢?师父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 不可否认前段时间梅霁确实憔悴了不少,身上肌肉也不如从前紧实,但他很是自律,不过两三个月时间,便恢复得与之前一样,甚至比先前还愈发俊美了。 用外婆的话来说就是,生了个孩子,人也长开了。 傅绫抚摸着他紧实的胸膛,指尖拂过那两粒凸起,觉察到他身子轻颤了一下,她眸中漾起狡黠笑意,佯作不经意地轻拢慢捻,直到梅霁气.息粗.重地按住了她的手。 “绫儿,别胡闹。” 傅绫理直气壮:“师父不喜欢?” “……喜欢。” “那为何不让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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