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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卖场时倒没发现，这还是条爱笑的鱼。 那时的人鱼色厉内荏，五指成爪，满目绝望与恐惧，分明已经没有办法了，神色却还是竭尽所能的凶悍，希望吓退旁人。 她没想过被人好生养着的鱼会是这副模样。 反正挺乖的，招人稀罕。 叶南玉将鱼抱到床上，叫他自己休息会儿，等休息好了，趁着天没黑，出去再练一套。 鱼抱着被子，蓝色长尾轻拍床沿，低声答应，“嗯，我一会儿就不累了。” 明明方才被人抱在怀里时还没什么感觉，眼下回想起来，倒是羞的不行。 耳朵透着浅浅的红色，他悄悄抬头看了剑修一眼，剑修在喝茶呢。 她长得真好看呀，比鱼记忆里所有女子都要好看。 人鱼心中莫名羞怯，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剑修听见动静，但也没理他，抬手又倒了一杯茶，从灵戒里拿出一本修炼心性的书看起来。 阿奴躺在床上，佯装睡觉，用被子盖住整张脸，却总悄悄拉开一条缝去偷看叶南玉。 叶南玉有所察觉，骤然起身，神色有些无奈，“看来我在这，你是不能好生休息了。” 说罢，她拎着剑推门离开。 阿奴连拦她都来不及，只能看着她下楼的背影，等人彻底走了之后，再将脸埋进被子里，缓解上面炙热的温度。 叶南玉没走太远，她就在楼下的院子里练剑，雪月剑闪着粼粼银光，剑势冷冽，阿奴耳朵尖微动，趴在床上听见动静，又蹦下去，倚在窗户上看女子舞剑。 剑修身姿清瘦，剑却舞的玄妙至极，鱼看花了眼，隐隐觉得有些头晕，忙不敢看了，将眼睛埋进手臂里，轻轻叫叶南玉的名字。 叶南玉耳朵好使的很，一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正看见窗栏上摇来晃去的人鱼。 这人鱼怎这般爱动呢？ “阿奴。” 她在下面唤了一声，树影斑驳，人鱼又悄悄把脸挪出来，一双漂亮蓝眼落在她身上，无端有些愣了。 “师，师姐……” 师姐眉目如雪般冷淡，眼底却有几分软意，根本不让鱼害怕。 “嗯，手还酸吗？” 她又问，声音带着魔力，明明不重，却让鱼听的清清楚楚，就似在他耳边响起一般。 鱼下意识抬了抬手，试探性来回伸展，然后摇头，乖乖道，“不酸了。” 说罢，就听见剑修颇为冷淡的声音，“嗯，既然不酸就下来继续练剑吧。” 鱼精致俊俏的脸霎时皱成一团，红润唇瓣抿了抿，有些气闷，“好了好了，我这就来。” 他怕在剑修心里坐实了自己爱躲懒，便是心中不乐意练剑，也还是听话的蹦下去了。 剑修负手等他，见他下来，又将雪月剑递过去，“还记得多少，练给我看看。” 阿奴：强颜欢笑。 这剑招如此难，他只记得第一下是划出去的。 “要，要阿奴练一遍吗？” 阿奴睁着双雪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叶南玉却像个眼盲心狠的，毫不犹豫点头，“你练一遍，我也好知道你的能力在哪儿。” …… “那好吧。” 鱼耷拉着尾巴，神色萎靡，但还是听她的，举起了剑。 雪月剑是上等灵剑，偏偏在他手里被舞的软趴趴的，叶南玉多看一眼都眼睛疼。 舞完两个动作，阿奴收回剑，缩着肩膀低下头，一脸心虚。 “没了？” “嗯……没了。” …… 厉害。 “你身上真有过伴生火种？月岚长老没骗我吧？” 叶南玉挑了挑眉，将鱼上下打量一番。 鱼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啊，阿奴不记得了。” 她有此疑问，实在是阿奴看起来不像天赋出众的样子，笨的离谱。 不过这种话她没有当着鱼的面说，知道这条鱼爱生气，听了肯定不高兴。 “好吧，那我再教你一遍。” 这种剑招，以往叶南玉只要看一遍就会了，如今却要反复的教旁鱼，烦自然是有些烦的，但鱼又总是一副乖软姿态，叫她也不好说什么。 “嗯嗯。” 鱼猛点头，下一刻，如玉凉腻的手被人握住，“将剑划出去要用腕骨使力，对方必做出格挡，此时你只需往此处一挑，便能挑落对方的剑……” 耳边是剑修温和的声音，鼻间是如雪般清冽好闻的味道，鱼抓紧了剑，脸颊微红。 “回神。” 察觉怀中小鱼不知想什么想出了神，叶南玉微微皱眉，伸手轻拍鱼臀。 “嗷” 却不想惹来鱼惊慌失措的高呼声。 “你，你做什么！” 鱼眼尾泛粉，长剑应声落地，两只手都在身后捂着屁股，瞪叶南玉。 叶南玉嘴角抽了抽，她方才那一下分明没用什么力气，也值当阿奴这般惊诧？ “练剑就好好练，莫要三心二意想旁的东西，不然别怪我罚你。” 她淡淡道，语气有些严厉。 鱼气的脸红，“即便我不对，你，你也不能打我那处呀！” 那岂是妻主之外的人可以随意触碰的？ 叶南玉方才觉得有些不妥，脸色僵硬片刻，低头轻咳一声，“我教师妹师弟时素来不大在意这些，你若觉得冒犯，一会儿给你买风悦楼的醉鸡赔罪，如何？” 听见好吃的，阿奴眼睛又亮了亮，又揉揉鳞片覆盖下微翘的臀，识时务的立马换了语气，“好啊好啊，那你下次不能再打我这儿了哦。” “尽量。” 叶南玉没有直接答应，给自己的记性留了点余地。 阿奴难得聪明一回，听出来了，瞬间嘟了嘟嘴，“哼，你哪都好，就是太轻浮了。” 刚说完，脑瓜子被人弹了一下，“休要胡说，继续练剑，我再教你一遍，然后你练与我看。” “哦！” 坏蛋，总不好好说话，喜欢欺负鱼！
第25章 阿奴悟性不高，一套剑招学的七零八落，叫剑修头疼，“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醉鸡。” 鱼雪白的额角上渗着细密晶莹的汗珠，一听到吃立马就兴奋了 。 “嗯嗯，阿奴还想吃糕点！” 他双眸雪亮，盼望的看向剑修。 人鱼素来喜爱甜食，叶南玉正要开口答应，忽然想起自己辛勤教鱼一下午，几乎没有任何收获，皱了皱眉，瞬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冷了脸色，“如此简单的剑招都学不会，还想吃糕点？不许吃了，等你什么时候练会再吃。” 鱼超喜欢吃软绵绵的糕点，闻言一双眼睛不由瞠大，手指攥着衣服袖子，震惊的瞪着叶南玉，反应过来后立时有些不满，“不成不成，为什么要练了剑招才能吃糕点，阿奴现在就想吃，师姐～” 他软下嗓音，糯糯的唤她，竟是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 偏叶南玉一颗心硬的像石头，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不行，你在院里练剑，什么时候练会了，我再给你买糕点。” 净会吃，旁的什么也干不了，剑修才不忍呢，教孩子真费劲儿，自己不高兴，他也不能太高兴才好。 大抵是看出对方心意已决，阿奴才生了气，脸都气红了，“坏师姐，我再也不要理师姐了！” 说罢转过身，哼哼唧唧的往墙边跳，背对着她，双手环胸，脸对着青砖石壁，跟面壁思过似的。 叶南玉瞧了鱼一眼，也没管他，见他不再纠缠，按约定出去给他买醉鸡。 坏就坏，现在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非要做个严师严母了。 都怪她平日里对鱼太过良善，养肥了鱼的胆子，今日进度才会这样缓慢，日后她也要效仿母亲，阿奴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醉鸡买回来，叶南玉又额外给自己买了一壶好酒，院子里鱼仍旧面向墙壁，一副不想见人的气闷模样。 剑修淡淡望了他一眼，并不出声，兀自打开醉鸡的油纸包，香味立刻散出去，鱼鼻子好使，很快就闻到了。 白玉似的耳朵动了动，口舌生津，肚子也适时发出咕咕声，吓得鱼很快伸手捂住。 但他仍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一定要让剑修开口唤他吃，他再顺理成章的抱怨剑修几句，才能去吃！ 阿奴气呼呼的瞪着，却等了半晌都没听见叶南玉喊自己，反而听见倒酒的声音，闻到醉鸡被分开，愈发浓郁的香气，他瞬间急了，猛的转过身，正看见剑修慢悠悠地吃鸡喝酒。 阿奴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满，气呼呼跑过去，瞪着她，“你干什么呀，不是说买给我吃的吗！” 叶南玉撩了撩眼皮，“你站在那不动，我还以为你不想吃呢。” “谁说我不想吃的，你都不问问我！” 鱼更生气了，凶巴巴的瞪她。 “我买回来了你不知道吗？还需我问，这般高姿态，我岂不是成你仆人了？” 叶南玉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向他。 鱼抿着唇，片刻偏过头去，气呼呼的小声道，“谁，谁要你这样的仆人呀，净会欺负我。” “不给你买糕点就是欺负你了？” 她明知鱼最气此事，还故意拿出来说。 果然又将他气的眼尾泛红，不理她了。 她又补一句，“我说了，你好生练剑，我自会给你买。” 阿奴又气又急，忍不住抱怨，“那剑招如此难，又岂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他说难说的如此真情实感，眼里都要泛出小泪花了，叶南玉简直有些震惊，“这还难？这已是我手里最简单的剑谱了。” 她头疼，鱼太笨了。 偏阿奴听她这么说，差些蹦起来，“简单？这哪里简单了，你不要想骗我，分明就很难，我才不信这是你说的话呢，定是为了挤兑我，故意说的！” 阿奴坚决不承认自己笨。 “呵，老娘闲的蛋疼挤兑你干嘛。” 她将右腿脚腕横在左边大腿上，咬了口手中鸡腿，说话难听的要命，也是跟鱼相识许久，耐不住本性了。 鱼先是震惊瞪眼，紧接着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用发颤的手指指着她，“你你你，你怎么说这种污言秽语！” 女子无蛋，但男子有，动辄说这种话，她果然轻浮的紧！ 鱼羞愤的坐在一边抿唇瓣，眼睛泛着水光，胸口起伏不断，脖子都气粗了。 叶南玉早些年同自己偶然发现的传承中的老婆婆住在一起，练习功法增进修为，整日只能和她一人说话。 老婆婆生前不是什么好人，死后嘴巴也不干净，既看中她的天赋要将毕生修为传授于她，又嫉妒她年轻鲜活，成天挤兑她，说的可比她刚刚那句难听多了。 “我说话素来这样，好多年了，如今想让我改，怕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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